78.第78章 北極狼
疏影一時也不出個所以然，便將明信片放在一旁，像往日一樣端了水，認真而溫柔地給熠騫擦起身子來，報喜不報憂地絮叨着：“今天衣服賣得可好了，一晚上就賺了一千塊錢，我說我運氣好吧！不過，歡兒的病真令人擔心，眼睜睜看着她那麼痛苦，我……”她握住熠騫的手掌，輕輕擦拭手臂，“空有一身異能，卻使不出來。不過我知道，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幫助她……我聽她說，胃病是要養的。歡兒說了，我可以暫時搬到她那住，那我更方便照顧她了。”話音剛落，她感到掌中的大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疏影只興奮了三秒，就猜想那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她把那十二張明信片擺在熠騫身邊，邊看邊說：“這些北極狼的明信片，是什麼意思呢？我上網查了資料，北極狼是滅絕的生物，難道是意味着，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那這個報信的人會是誰呢？歸海？曉輝？”當她說出“曉輝”兩個字時，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熠騫的手指動了一下，疏影內心的狂喜簡直要溢出胸口，她盯着熠騫雙手，重複了一遍：“報信人是歸海？”熠騫手沒有動。她又說：“報信人是曉輝？”熠騫的食指和中指明顯地曲了一下，似乎在對疏影的話表示贊同。疏影這下不疑有他，忙按下床頭鈴，她想讓熠騫保持剛剛的狀態，繼續問道：“曉輝的意思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熠騫沒有反應。疏影想起曉輝在外的目的，又說：“和玄天草有關？”熠騫的手指動了。疏影大喜，繼續問：“莫非北極狼所在之地，有玄天草？”一秒，兩秒，五秒，熠騫的手靜靜地平放，當疏影要死心時，熠騫的手抓住了放在身邊的其中一張明信片。這時，醫生護士魚貫而入，疏影只搶下了那張明信片，便被趕了出去。
熠騫的舉動絕對不是無故的，疏影細細端詳明信片，在右下角，一行極不起眼的花式英文小字“SwideRuppIslands”赫然入目，疏影上網一查，是個地名：“斯維德魯普群島”。難道玄天草在哪？若曉輝得到了確實的消息，為何不與她聯絡，電話、在線聊天工具、電子郵件，甚至傳真電報平信，怎麼選了如此繁複且難懂的法子？想必曉輝也遇到了大麻煩，而他報信的目的是什麼？讓自己去斯維德魯普群島與他會合嗎？想到此，疏影又緊緊皺起了眉頭，機票、住宿、出國證件，甚至餐費，錢在哪？活了一千年，從未擔心過柴米油鹽的她，切身體會到無錢寸步難行的苦楚。
這時，醫生檢查出來了，並沒有給疏影帶來她期望中的好消息，只是鼓勵她多和熠騫交流，口氣中帶着濃濃地安慰，似乎斷定熠騫的清醒是疏影的幻覺。疏影知道能真正救熠騫和元羲的只有玄天草，早已鑽進籌謀路費的心思里去了。
第二天，疏影起了個大早，直奔批發市場。為了能賺到更多的錢，在攤位安置好后，疏影舍下自尊，頭回吆喝叫賣起來。沒一會，歡兒來了，驚訝地笑道：“你還真起勁，我在街那頭，就聽見你的聲音了。來，喝口水吧……”
疏影喊的嗓子眼都快冒煙了，接過水猛灌幾口，一抹嘴，啞道：“有什麼用，一件都沒賣出去。”
歡兒在貨架上細細打量兩遍，滿腹疑雲道：“我剛剛從街口一路走來，發現學生街多了好幾個賣衣服的，都扯着特價的牌子。之前我還沒上心，現在一看，居然和咱們賣的衣服款式一模一樣。”
“不可能吧！我這衣服是早上剛進了，在批發市場逐家選，自個搭的，怎麼會呢？”疏影不相信道。
“我看着攤，你自己去看看！”歡兒把人往外推。
疏影不遑多讓，匆匆在街上走了一圈，與歡兒說的一樣，那五六個攤別說進的衣服款式，就連搭配也直接照抄疏影的。若要說有何不同，便是件件衣服都標了明碼實價，疏影定睛一看，比她的進貨價還要便宜20%。相當於她賣100元的衣服，人家只賣30元，難怪半天都沒人光顧了。疏影怏怏地回到攤位上，愁眉不展道：“這該怎麼辦，只怕學生街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歡兒眸子一動，說：“你可以免費送化妝啊！她們就算模仿，技術也沒有你好！”
賣了兩三天衣服，疏影多少也了解客戶的需求，垂頭喪氣道：“對學生來說，一次免費的化妝倒不如便宜幾十塊的衣服來的合算。我想不通，他們怎麼會把價格降得那麼低，這分明是以本傷人啊！”
“我還真有點想念昨晚爽快買貨的客人了。”歡兒撓撓頭笑道。
接下來的三天裏，由於價格競爭不過別人，疏影一件衣服也沒賣出去。“之前交了七天租金，今個兒是最後一晚了，要不我們也降降價，能賣多少是多少。”歡兒掛着衣服，意興闌珊地說。疏影卻不答應，她還指望着把衣服賣個好價錢，籌夠去斯維德魯普群島路費。她苦笑道：“他們不讓我在這兒賣，總有能賣的地方。”二人沒掛出幾件衣服，便坐在攤前瞎聊起來，眼見快十點了，仍舊沒有開張。疏影打了個哈欠，故做輕鬆道：“收工！”二人相視一笑，懶洋洋地起身準備收拾東西，這時，湧上幾個學生模樣的女孩，指着掛版的衣服嚷嚷着：“我要這件！”“這件給我！”
疏影忙取下衣服，忐忑地報價：“這件……一百……不，六十……”
“哦，一百六對吧！給你錢！”那個女孩豪爽地掏出錢，塞到疏影手中，拿了衣服高高興興地走了。原本疏影為這衣服定價一百塊，想到其他攤位只賣三十，她咬牙降到六十，相當於不賠不賺，但那女孩卻聽成一百六，連碼數都沒問，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