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石猴崛起，再封神（下）
在去往大河彼岸的船上，孫悟空見識到異獸之間兇殘無情的廝殺，許多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每時每刻，心裏都要保持警惕。
船上隨時有令人驚駭的場景的發生。
相比於當初西遊途中遇到的妖魔鬼怪，這艘船上充滿着的廝殺爭鬥無疑更為頻繁和危險。
因為孫悟空已經失去賴以生存的神通，他現在連金箍棒都取不出來。
一下子從無所不能的齊天大聖進入到這種無能為力的石猴狀態，總會不大適應。
這裏缺少和平與安全，一切都十分混亂，而且群獸絲毫沒有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驅趕者”和“引領者”的意思。
更麻煩的是，現在船上又出現兩位“掌舵者”，同樣是實力深不可測的大能。
群獸所承受的壓制更加沉重。
孫悟空心裏十分清楚，這裏的修行再無安然的可能，除了“打魂鞭”、“巨魔拳”其它什麼都不存在。
那些同行的凶獸或許不敢對幾位“主人”怎麼樣，但對彼此絲毫不會客氣。
孫悟空看到一頭黑象試探地走上去跟一條強壯悍勇的三眼狼打招呼，似有組建同盟的意思。
那三眼狼頂多只有黑象三分之一大，但一身的狂暴氣質並沒有因為被打入原形而又絲毫減損，由此可見他修成的本尊是何等強橫。
它站在那裏，沉默無聲，額頭上的那隻豎眼冷漠地注視着一切，周圍一丈內都沒有其它猛獸敢向它靠近。
等到那頭黑象走入他“方丈”範圍之內，三眼狼王突然兇狠地撲上去，一口咬在黑象的耳朵上，撕下一片肉之後，又很快退回原地。
撲、咬、撕、退，四個動作本來是有先後順序，但由於三眼狼王速度太快，以至於四個動作如同同時完成。
黑象耳朵被咬傷，疼痛難禁，趕緊往後退了幾丈遠，但他耳朵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立即吸引了五六頭凶獸，有狻猊、有老虎、有黑熊……個個來勢洶洶。
黑象仰天長嘯，粗壯的長鼻橫掃一圈，將幾頭蓄勢待發的凶獸嚇得往後退幾步。
但就在這時，那頭三眼魔狼突然閃電一般沖向黑象，空中留下一道凌厲的灰影，偌大的黑象被撞翻在地，不等它起身，狻猊、猛虎和黑熊便先後撲上去，咆哮着，怒吼着，撕咬黑象，似在發泄內心的怨恨。
場面極度血腥殘忍。
即便是對孫悟空而言，也覺得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他看着三眼狼魔那陰狠的表情和帶着鮮血的嘴角，心中說不出的厭惡，接着……
接着隨着一陣噼里啪啦的爆炸聲，打魂鞭化作萬萬千千個影子，雨點般落在每一頭魔獸身上。
悟空也未能倖免。
實際上他更慘一點，因為打魂鞭之後，他還被一隻船槳莫名其妙地拍了一記。
他循着船槳看過去，看到那位“掌舵者”正帶着一種邪惡的笑意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在說“打得就是你斗戰勝佛，打得就是你齊天大聖”。
這次，悟空沒有再做出的反抗的表現，默默承受。
他似乎聽到那掌舵者在和其他同伴炫耀大笑。
然後又有兩隻船槳砸在他的左右兩側。
好像被兩座山對擠，壓成一片。
面對這種不公，孫悟空心中的怒火再次蠢蠢欲動，但他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爆發，他知道結果，他不想悲劇重演。
至於那頭黑象，此時連骨頭都不剩一塊。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那頭三眼狼魔雖同樣遭到懲罰，但也成功引起了幾位“主子”的主意，登岸之後，它被升為“領頭獸”，走在隊伍的最前端，負責協助主子維持隊伍紀律。
在主子的授意下，三眼魔狼對悟空進行了“特殊”照顧，給它周圍安排了三個監視它的猛獸，只要它有一步行差踏錯，它們要麼會當場咬他，用牙齒狠狠地提醒他，要麼會打報告給三眼狼魔，領頭狼便會對他進行嚴厲的懲罰。
又是一段不知時日的長途跋涉，群獸在驅趕下翻過三座大山，走過一片沙漠，經過山嶺和森林，穿過百丈冰川……
在走過一串由地火形成的岩漿湖時，有幾頭“犯錯”的猛獸被投入湖中，燒成灰燼。
“這是‘燦爛血火海’，威力要比地獄油鍋厲害一千倍，不管你是神仙聖佛，一旦進去，屍骨無存。”
和悟空隔着一頭“雌雄雙頭獅魔”的是一頭高大的犬魔，它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居然能傳音入心湖，直接跟悟空進行溝通。
“若能恢復金身，不怕它血海火海。”悟空回應道。
犬魔回應道：“那是自然，太上老君以八卦爐為你煉就的金身，想必不會懼怕這火海，只是現在……”
悟空回道：“明白。”
兩人停止交流，悟空不動聲色地看了那犬魔一眼，後者正好也在看着他，確認過眼神，是不認識的人，只好暫時默默記下，以後有機會脫困，順便幫他一把。
隊伍最終在一片茫茫無際的荒地停下，在山魔的命令下，群獸開始安營紮寨，悟空得以和那頭犬魔比鄰而居，他們表面上仍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心中則在進行溝通。
原來那犬魔的真身乃是一名妖族散修，道號“汪仙人”三百年前便已飛升金仙，修道悟性極高，因不受魔祖招安，故而被打回原形，丟入萬劫之地。
因天生覺醒“心有靈犀”天賦，故而雖一身修為消失，仍能跟孫悟空無障礙交流。
“此處有那老魔頭親手設置的禁制，除非有幸闖出去，否則我等修為再無恢復可能。”汪仙人道。
悟空：“未必，天無絕人之路。”
汪仙人：“可是現在那魔頭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
“等着瞧。”
汪仙人“嗯”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嘆了句：“自修道大成，已有許久不知餓為何物，此時卻……”
早已辟穀的悟空聞言，也感到餓意大舉來襲。
好在很快就有食物從天上……撒下來，大家要各憑本事去搶。
悟空和汪仙人通過心靈溝通，配合無間，頗有斬獲。
不過正當悟空享用食物時，那頭陰陽雙頭獅魔和一頭虎魔突地從兩邊撲過來，將悟空撲倒，並奪走他的食物。
悟空這次沒有隱忍，矯健地跳到雙頭獅魔背上，亮出鋒利的爪子，抓向獅魔兩隻眼睛。
噗地一聲。
悟空抓掉兩塊血肉，雙頭獅魔痛呼一聲，已失去雙目。
那邊的虎魔見狀，吞下食物，瞅准機會，準備再次撲向悟空，不料半途被一頭強壯的黑犬撞開。
那黑犬落地后，發出低沉的吼聲，背上的毛髮直立而起，殺意凜然，毫不怯場地與那虎魔對峙。
與此同時，悟空已從獅魔背上跳開，和汪仙人並肩而立，與獅虎二魔對陣。
其他獸魔迅速圍成一個大圈，將雙方圍住，等待“瓜分”落敗一方。
悟空心裏清楚，一旦他和汪星人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落敗，立即會被群獸撕咬殆盡，一根骨頭都別想留下。
山魔和那把打魂鞭冷眼旁觀，暫時沒有插手的意思。
戰鬥一觸即發。
“先解決那頭陰陽獅子！”
悟空和汪仙人有暗中“連線”，配合起來極為默契。
他們先發制人，看着是各取一對手，半途汪仙人突然變道，和悟空一起攻向已經受傷的雙頭獅。
悟空抓向獅魔剩下兩隻眼睛，汪仙人咬住它的頸脖。
雙擊合併，一舉將雙頭獅打倒。
速度快到連山魔和打魂鞭都沒有來及出手干預。
“老虎！”
悟空及時丟了雙頭獅，轉攻虎魔。
那虎魔雖做出應對，但面對壓制性的攻擊，仍舊沒有撐過兩個回合，即被擊倒在地。
悟空和汪仙人也不貪婪，打倒它們之後，立即撤走，將它們丟給其他魔獸處置。
不過他們兩還沒退回到自己的大本營，那頭三目魔狼便閃電一般出現，先拍飛汪仙人，然後咬斷悟空的左爪。
它的速度太快，好似完全沒有失去修為一般，悟空和汪仙人根本躲避不及。
悟空看着那三目魔狼，沒來由想起一位舊人。
但那魔狼狂野、殘忍的眼神又與那位舊人有所差別。
悟空深深地記住它，下定決心要復仇。
……
第二天，一場大規模的魔獸戰鬥發生在荒野上，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魔獸和悟空所在的這群魔獸展開殊死搏鬥。
身受重傷的悟空被迫上戰場，只能憑藉敏捷的動作勉強自保，中間遭遇幾次險情，都被汪仙人及時化解。
“跟在我旁邊。”
汪仙人傳話悟空。
就這樣，在汪仙人的庇護下，總算勉強撐過第一天的戰鬥。
然而，悟空卻因作戰偷懶被三目狼魔懲罰，咬斷了他的另一隻爪。
這個地方，毫無公平公正可言，唯強者為尊。
次日，又是更為慘烈的戰爭，雙爪皆傷的悟空別無選擇，只能依賴這方天地中唯一可信任的汪仙人。
到了戰鬥結束之後，迎接他的自然是又一次惡劣的懲罰，三目狼王咬斷他的后左足。
孫悟空陷入一個惡性循環之中。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喪失鬥志，相反，在汪仙人的保護和鼓勵下，他越發身傷志堅，他們的友誼也愈加深厚。
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能結交到這樣一位朋友，對悟空而言，非常珍貴，回到初心的那種珍貴。
然而，這場無來由、無休止的戰爭還在繼續，作為朋友，悟空不能一直這樣拖累汪仙人，於是他開始強行用略略恢復的前爪協助汪仙人，與他並肩作戰。
戰鬥中的時光，忽忽而過。
無數魔獸在戰爭中隕落，永無重生之日。
悟空和汪仙人互幫互助，在這個充滿敵意的世界，幸運地生存至今。
不僅如此，傷病恢復之後的悟空，戰鬥力迅猛提升，他不再需要汪仙人的保護，而是可以跟他一起並肩作戰，彼此打賭看誰殺的猛獸多。
悟空沒有輸過一次。
再往後，悟空開始反過來保護汪仙人。
這種反轉不僅沒有減弱他們的情義，反而大大加深了，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彷彿某種見證。
而在這個過程中，悟空感受到一陣來自內心深處的召喚，這種召喚使他產生產生一種怪異的慾望，也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歡喜。
他被那種召喚鼓舞着、激勵着，似乎能從中汲取無窮的力量。
漸漸的，悟空的心態開始發生轉變，他變得越來越驍勇好鬥，嗜血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
更可怕的是，他開始吞噬其他猛獸的屍身，像一頭回歸洪荒的猛獸一樣，當初入佛門的清規戒律只剩下最後一絲印記。
由於不停地吞噬其他魔獸的身體，悟空變得越來越強大，不僅力量方面，體型也在急劇膨脹，日趨雄壯，由一頭與人等高的石猿變成一頭與大象等高的大猿。
受他影響，汪星人也通過吞噬其他魔獸提升自身，如今已經堪比一頭猛虎。
如今他們繼續合作，殺傷力簡直恐怖絕倫。
在戰場上，他們變成了冷酷的殺手，變成食肉的魔獸，他們好似找回了最初最原始的野性，心中只有殺戮和戰鬥。
他們甚至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得到更多新鮮而強大的“食物”。
當初拚命鍛煉的道心不復存在，對當初努力修鍊成的人形也不再留戀，他們喜歡現在自己的樣子，彷彿散發著光輝的皮毛，堅韌如銅皮鐵骨，雄壯的身軀，可以將一座山峰撞開一個大洞。
經過沒日沒夜的戰鬥之後，二人戰鬥的意識和經驗也達到空前強大的狀態，成為兩頭令人望而生畏的凶獸。
偶爾休戰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也有點到即止的切磋，每次碰撞的時候，他們的毛髮都會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發出強大的力量，彷彿空中的閃電末梢掠過大地。
他們身體的各個部分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達到目前為止最完美的狀態。
當然，對悟空而言，提升最顯著還數他的反應能力。
如今的他對任何需要作出反應的對手、聲響或者事件都能夠以閃電般的速度去回應。
毫無疑問，他刻意鍛煉這項技能，就是針對那頭三目狼魔。
實際上，悟空和三目狼魔的必然一戰很快就到來。
當時，三目狼魔正要懲罰不慎受傷的汪仙人，正當它撲向汪仙人，準備將它拍飛的時候，半路被悟空攔截，悟空揮爪在它臉上抓了一道血印。
三目狼魔的權威第一次受到這種挑釁，自然無法忍受，然而就在它將怒火轉向孫悟空時，遭遇了第二次挑釁。
這次不等它做出反應，悟空主動撲向了他，一口咬住它前右爪，嘎嘣一口將那右爪咬得粉碎。
等狼魔反應過來揮出左爪時，悟空已遠遠跳開。
悟空沒有急於發動第二次攻擊，倒不是他忌憚狼魔，而是它敏銳地發現那頭山魔和“打魂鞭”正朝這邊走來。
“不要停下來，繼續打，誰打贏，誰來領頭！”山魔大聲說道。
這句話剛一落音，幾乎在同時間，有三道影子從三個方向射向三目魔狼，那三道影子自然全是孫悟空，只是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留下殘影。
瞬間做出三次試探后，悟空已找到最佳攻擊點，一把抓破狼魔腹部，生生攫下一塊血肉。
至此，戰爭其實已經宣告結束。
孫悟空在狼魔最擅長的部分超越了它。
即便如此，狼魔並不甘心，還是嘗試着向悟空發動一次攻擊，被輕鬆躲開，接下來卻遭到更為慘重的反擊。
三目狼魔敗局已成。
而孫悟空則通過這場戰鬥覺醒了最後一絲潛伏心底的兇惡。
三目狼魔頹然倒下，無數魔獸伺機圍攏過來，不過悟空突然對它們亮出牙齒，嚇得它們立即卻步不前。
“任你處置！”
山魔說罷，和“打魂鞭”轉身離開。
悟空並沒有沉寂在復仇成功的喜悅中，而是冷靜地走向落敗的狼魔，準備將它吞入腹中。
不過，就在它靠近狼魔一丈遠時，那狼魔突然抬起頭，那隻豎眼爆射出一道恐怖的光柱，悟空及時閃退躲開。
三目狼魔也趁機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遁光術！”
汪仙人的聲音在悟空心湖中響起。
悟空也頗為訝異，“它居然還保留了一項神通！”
“它可能會回來找你復仇。”
“我怕它不回來！”
……
這場戰鬥最終以悟空大勝告終，他將順理成章地成為群獸新頭領，但由於他沒能留住三目狼魔，也要接受打魂鞭懲罰。
然而，第一鞭落下的時候，悟空下意識地躲開了。
打魂鞭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悟空老老實實地接下了第二第三兩鞭。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打魂鞭和山魔對抗，所以繼續隱忍他們。
同樣為了懲戒悟空不服管束，打魂鞭讓汪仙人也做了頭領，並明言，他們二人誰做得好，最終便由誰做終極大頭領。
悟空當然知道這是挑撥離間計，心中嗤之以鼻。
“這是在挑撥我們。”汪仙人也心如明鏡。
“表面應付，不要理他就是。”悟空回應。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悟空和汪仙人的表演時刻，他們維持着“表面對頭”的局面，實則暗地互相合作，分享更多更強的食物。
到了某個節點，悟空只覺得自己的筋肉充滿無窮無盡的火力，就像金汁澆注的鋼條一樣，幾乎可以頂住塌陷的天穹。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不可阻擋，好像隨時可以爆炸，流向全身每一處。
他有種壓抑不住的直覺，只要他再吞噬一頭足夠強大的魔獸，就能衝破當前瓶頸，進入全新狀態，甚至是覺醒所有神通，從而重回巔峰——準確的說是超越巔峰。
他把自己的這種狀態告訴汪仙人，後者向他表示祝賀，說自己距離這種境界還差一些。
其後又經過數十場戰鬥，悟空越來越能確定只要再吞噬一頭實力足夠的魔獸就能恢復神通。
至於那頭魔獸的實力要達到什麼地步……
悟空腦海中迅速掠過一個比對的目標。
汪仙人！
這個念頭一出，把悟空自己也嚇了一跳，隨即便將念頭壓下去，心生愧疚。
汪仙人是他最忠誠的朋友，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以說沒有汪仙人，他早就成了那些魔獸的腹中餐，根本堅持不到現在，所以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把主意打到汪仙人身上。
然而，就在他打消這個念頭不久后，他險些淪為汪仙人的“食物”。
在一場空前慘烈的戰鬥中，他最忠誠的朋友汪仙人偷襲了他。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現在我只要吞了你就能重回金仙巔峰，甚至更進一步，所以你要報答我！”
面對悟空的質疑時，汪仙人吼出這樣的話。
“到了我們這個地步，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動過要吞了我的念頭？”
悟空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只聽到內心有一道壓抑許久的聲音在爆炸：“吞了它！”
汪仙人的聲音還在繼續：“這裏是萬劫不復之地，哪有什麼朋友，哪有什麼道義，有的只是弱肉強食！”
“所以，孫悟空，你不要怪我！”
這句話像是在教訓孫悟空，其實也是在說服自己。
於是悟空放下最後一絲絲猶疑，迎上正撲向自己的汪仙人。
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
雙方都沒有任何保留，不再是切磋，不再是打鬧，而是拚命。
最終孫悟空一如既往地技高一籌，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當他開始吞噬汪仙人的時候，心中的惡念在急劇向上攀升，最後竟是凝聚成一道高近萬丈的龐大身影，手持巨棒，頂天立地、呼天呵地。
當他完全將汪仙人吞噬之後，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道義旋即崩碎，整個人也再無破綻。
這方天地間，有無窮無盡的魔力在湧進悟空的身體，他的身體在不停地膨脹，像一棵參天大樹，再像一座山。
……
“棒來！”
孫悟空大聖喝道。
如意金箍棒從他耳中飛出，落在他手中。
悟空手持金箍棒大踏步走向戰場，一棒萬鈞，橫掃千軍。
他沒有去分敵我，對整個戰場實行了降維打擊。
無數魔獸望風披靡，瘋狂逃遁而去。
悟空不去理會逃走的魔獸，徑去找山魔和“打魂鞭”。
后二者無力抗手，逃之不及，被悟空金箍棒活生生砸成肉餅。
他又縱筋斗雲去那河上尋找那艘大船，然後將那三位“掌舵者”一一打死。
站在船頭，對天長吼，從未覺得自己這般強大。
從此，天上地下，再無束縛我之人！
“踏破南天門，打碎凌霄殿！”
心湖中，突然響起這道聲音，帶給他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
下一刻，他那龐大的身體就那麼拔地而起，沖入雲霄，破碎虛空，離開萬劫之地。
……
靈山，雷音寺。
一位青年書生模樣的人跪在魔祖座下。
“心魔，做得不錯。”萬劫魔祖讚許道，“此次若破天庭，記你首功。”
那書生俯首稱謝。
他以汪仙人的身份徹底激發和喚醒孫悟空“心魔”，堪稱有史以來排名第二的得意之作，這份榮耀不亞於魔祖的獎賞。
……
人間世，正在給山川河流做標註的郭大路突然抬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