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喝輸了,所以就簽下這個賭約?」花琉璃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有雙手緊緊抓着裙子,顯示出她的氣憤。

「呃……」花老爺抓抓頭。「應該是這樣……」

「哈哈哈哈……」一旁的琥兒聽完之後,笑得只差沒有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小姐的婚約總是出現得莫名其妙,而且都是老爺在年輕時與人簽下的賭約。

花老爺大概沒有想到,也許是因為他老是與人簽下這種不負責的賭約,所以上天懲罰他,讓他這輩子只能生出一個女兒來。

花琉璃瞪向笑得誇張的琥兒。

又是賭!每次爹作的孽斗都落在她的肩上,她的日子已經夠精采了,不需要爹再來湊一腳啊!

花琉璃起身來到床旁,看了這名男子一眼,然後再看向在場的眾人。

「可以拿張草席將他裹一裹,丟進海里嗎?」事到如今,趁着這男人昏迷不醒,她得先下手為強才是。

「小小小小姐……」一旁的丫鬟嚇得牙齒直打顫。

「這可是犯罪呀!」

「殺人這種事我不在行。」白西塵急忙收拾藥箱,迅速離開。

「不成!」琥兒搖頭。「很多人都看見我扛着他進府,到時若是有人在海里撈到他的屍體,我豈不是頭號嫌疑犯?」

開玩笑,她只想看好戲,並不想惹事啊。

「小姐,我先走一步。」為了不讓小姐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琥兒也三步並作兩步,離開房間。

眾人紛紛迅速離去,最後只剩下花琉璃待在房裏,望着面如焦炭且沉睡着的陌生男子。

唉!又是一個麻煩的傢伙,該怎麼應付才好呢……

琥兒救了自稱是花琉璃未婚夫的男子之後,回到續香樓便將這件趣事告訴幾位姊姊們。

三位掌柜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像她笑得那麼幸災樂禍。

她們告訴她,小姐的未婚夫找上門,並不是件好事。

瞧瞧小姐之前的婚事,最後那個新嫁娘不知是怎麼被小姐說服,心甘情願代嫁嗎?

琥兒聽了依然大刺刺的笑了幾聲。

她又不愛錢,對於身外之物根本沒有那麼看重,主子要用嫁人可以得到更多銀子來說服她?難啊!

當琥兒笑了主子整整一個月,花琉璃忽然派丫鬟傳話,要她進府一趟。

去就去!她琥兒從小到大什麼都不大,就是膽子最大!她就不信小姐同樣的招數會使出第二次。琥兒很快的來到花府,腳下仍是那雙紅靴,上頭的流蘇隨着她的步伐搖晃,彷佛她正踩着兩個火輪,顯得神采飛揚。一路來到小姐居處的偏廳,她在門外就聽見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

她有些詫異,但還是走了進去。

一踏進廳里,便見到小姐正坐在紅木椅上,仍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

而小姐的對面坐了一名男子,他上半身赤裸,不過纏滿了布條,看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不過,從他的鎖骨一路延伸至手臂,有着大小不一的刀劍疤痕。

琥兒眼一眯,又看了看對方的長相。

他面白如玉,但是唇上還略帶一絲血黑色,看得出仍有着病容。

不過,他長得很俊。

尤其是雙眼,他黑瞳晶亮,只需一個眨眼就足以勾人心魂。加上他五官端正,高鼻配上薄唇,身上雖然傷疤滿布,卻是健朗直挺。

「這位就是將我救回來的姑娘嗎?」西門朔嘴角上揚,給了琥兒一記笑容。他休養了一個月,終於在名醫的妙手之下,去除了體內的殘毒,至於身上的外傷,也沒有大礙,過幾天就可以拆下這些布條了。

咦?琥兒微微攏起眉。

不會吧?他就是那個黑面鬼喔?她沒有出聲,直接走到主子的身旁,只是臉上藏不住心事,泄漏了心中的驚訝。

「是的。」花琉璃示意琥兒坐下之後,便笑咪咪的望着她。「琥兒,這位是西門山莊的少莊主西門朔,你前些日子救了他,記得嗎?」

「喔。」琥兒隨口應了聲,又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長得是很俊啦,但是笑容好討厭!她又看看小姐的表情,發現小姐的臉上也滿是笑容。

她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彷佛身陷狐狸窩。

「沒想到我中了毒,又被姑娘踩了一腳,還能命大的沒去閻王那兒報到,真是老天有眼。」西門朔雖是笑着道,但是語氣卻似利箭般射向琥兒。

這男人……說話就說話,何必這麼酸呢?

「是啊!我應該幫人幫到底,應該再踩用力一點,讓你早死早投胎,省得你怨嘆自己命中帶苦又犯賤。」琥兒的嘴也利得很,說完還不忘哼兩聲。

「不不不,我應該感謝姑娘『腳』下留人,現在才能夠有幸與姑娘認識。」西門朔像是喝了油,說起話來油腔滑調。

琥兒對他這樣的小白臉根本沒有興趣,於是將話題一轉,望向花琉璃道:「小姐,你找我來,應該不是要我見你這位大難不死的未婚夫吧?」

花琉璃一愣,之後莞爾一笑。「西門公子剛剛告訴我,由於西門山莊是江湖中人,因為不慎與人結怨,才會中毒、受傷。」

「然後呢?」這關她什麼事?

「琥兒,你不是一向很嚮往江湖之事,現在正好可以向西門公子請教。」其實花琉璃的目的就是為兩人引見。

「我嚮往的是江湖上的高手,而不是功夫像三腳貓的弱雞。」琥兒對西門朔的評價並不高。

一個男人竟笨得被人下毒,可想而知他的智力不怎麼樣,而且,她只不過「輕輕」踩了他一腳,他就如此記恨,可見他心胸狹窄,在江湖上可能結怨不少。

西門朔聽了並沒有生氣,俊顏上仍帶着笑,黑眸深深凝望着琥兒。

她有着一張英氣十足的小臉,並不算美艷,但那張鵝蛋臉上卻有一雙生氣蓬勃的晶亮燦眸。

她說起話來直截了當,不懂什麼叫婉轉,這也讓他對她多了一絲興趣。

「既然這樣,就由你暫時保護西門公子吧。」花硫璃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順着她的話如此道。

「哈?」琥兒一呆,瞪大了杏眸,小嘴也張得極大,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現在需要一個隱密的地方養傷,續香樓正好適合他,等會兒他就跟你一起回去。」花琉璃說得不疾不徐,毫不在意琥兒的反應。

「小姐,等等……」等等啊,她又沒有答應!

「多謝姑娘收留。」西門朔點頭答謝。

「他……關我什麼事啊!」琥兒氣得站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跺腳。

「是你救了他啊。」花琉璃提醒道。「送佛也要送上西,你就暫且充當他的保鏢吧,反正他這麼虛弱,是需要一個懂得拳腳功夫的人幫他。」

「不……」琥兒拚命搖頭,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模樣。

「就這麼決定了。」花琉璃像是總算丟開了一個燙手山芋,顯得神清氣爽。「我去差人準備馬車,將他送到續香樓后,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了。」

「小姐!」琥兒大喊了聲,知道主子是玩真的。

花琉璃離開之後,琥兒聽見西門朔低低的笑聲響起,氣得狠狠地回頭瞪他一眼。「早知道那一天我直接把你踩死就好了!」省得她現在自找麻煩。

該死,真的如同姊姊所說的,樂極真的會生悲!

【第二章】

唉,小姐真是個任性、驕蠻的姑娘,說一就是一,不容許人家反駁!琥兒在花府被硬塞了一個麻煩人物,這個身中異毒又受了傷的男人,就這樣跟着她回續香樓去。

她有苦難言,心裏萬般不願,但是?她在花府待了那麼多年,在花琉璃的面前早就奴性堅強;豈敢說一聲不?

何況,曾對花琉璃說不的人,現在墓前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琥兒,你好像很不喜歡我?」此刻西門朔與她正在馬車上,她坐在他的面前,小嘴嘟得好高。

她瞪了他一眼,口氣不佳,「你以為自己長得很討喜嗎?我為什麼要喜歡你?」這男人有病啊?一副自以為是萬人迷,一見到人就是笑咪咪的模樣,那笑容在她眼裏只會讓她更火大。

尤其當小姐告訴她,要好好禮遇他,她的心裏更是火冒三丈。

他對她而言明明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男人,為什麼她要照顧他?小姐甚至告訴她,回到續香樓后一定要與他寸步不離,當他的隨身保鏢。

只因為他現在有生命危險嗎?

就算她很嚮往江湖之事,但是她已經對行走江湖不再期待了,畢竟想闖蕩江湖也該秤秤自己的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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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進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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