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崛起之夜
躺在炕上等着月亮升到正中，想着終於把家裏爹媽也擺平了，最艱難的堡壘終於攻了下來，心裏格外舒暢…
下午爹一回來就陰沉着臉，我知道事發了，跑到一邊絞盡腦汁如何來應付。爹中午都不回來吃，媽回來做好給捎回去，中午直接在山上吃的。可能是媽和他說的。爹終究在城裏呆過，還算緊張我們的學習。特別是國家恢復高考我叔參加，考上武漢大學，爺爺每次來信言語中透着驕傲與自豪，雖然爹一向闊達，但次數多了心裏也不是滋味。他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給他帶來榮耀。沒想到兒子如此不爭氣，可想而知他心裏是如何的難受與失望。在前世我最後考上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大專，但爹也是欣喜若狂，寫信向爺爺報喜，但爺爺只淡淡的誇獎了幾句，然後說，當初叔叔上的武漢大學可是全國知名。讓爹鬱悶了好幾天。
吃完晚飯，爹坐在炕上卷了一支旱煙，悶悶抽起來了，沒有我預想的狂風驟雨。只是昨晚喝酒那些鄰居又都來了。眼鏡海大當然沒來，他家和我家離的尚遠。這時的農村或者一個隊，或者是四周鄰居幾家組成個小圈子。他們都信奉遠親不如近鄰，這幾家可以說好的是蜜裏調油,誰家裏有個大事小事，就聚在一起互相協商幫襯着解決。海大雖然平時關係也不錯，但不屬於這個圈子,他有自己的圈子。
大家抽了一陣子煙，元爺把煙袋鍋子就着凳子腿磕了磕…
首先開口︰“現在這個世事難以預料，前些年靠邊或被專政的老幹部，聽說又都重新上台或平反。那些地主賢子孝孫們也都抬了頭…”
看這開導有些偏題，又談到路線上來了，國東爺趕忙“咳嗽”一聲。
“你不用咳嗽！怎？我說的不對？那地主的兒子昌東現在不就又去公社教書了？難道我們貧下中農就沒有能人了？張前進世代貧農而且當年還是“支前模範”，他兒子鐵柱在公社初中部教得好好的，反而被下放回來教二年級！我看這就是浪費人才，寒貧下中農的心！怎？”最後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
國東爺看着元爺反駁︰“話不能這麼說，鐵柱本身是高小畢業，他教初中本身就不合理。我聽說他上課要不就念念報紙，要不就領着學生去開荒。現在重視教育，他這一套不行了…”
在寫作業的二姐抬頭說︰“鐵柱老師教的可好了,上課就經常玩魔術給俺看！俺們都可喜歡了。”
媽打了二姐一下嗔說︰“寫你的作業！這啥事都有你，大人說話你小孩少插嘴…。”
其實鐵柱老師的教學方式我是贊同的，這樣能緩解孩子的學習壓力，也得到後來不少人的認可。在前世02年我在臨海市碰上他開着奧迪，後來一打聽，原來他已經是臨海市教育局副局長了。可以說此人還是很有能力的。
大哥對國東爺的話頗贊同的點點頭說︰“前幾年恢復高考，這事還是聽國成叔說的…”
爹點點頭︰“俺兄就參加了，考上武漢一個什麼大學！”
大哥接著說︰“這就說明國家開始重視文化了！再結合元爺剛才說的，我琢磨咱們國家路線可能要改變！學習越來越重要了。”
爹瞅了我一眼︰“沒有文化我看以後到哪也走不通的…！”
元爺接口說︰“咱莊家戶的往哪走？又沒地兒接班，村裡推薦外出工作！誰知啥時候有機會！我看小天身子骨結實以後就當兵…”
國東爺“哼”一聲︰“怎？當兵就不需要文化？我哪會當兵，如果再能多識幾個字，就不用餵了兩年豬回來，就像人家建軍提司務長了，轉志願兵了也成國家人了！”
我一看這群老爺們也不會勸人，月亮也快出來了，照他們這麼勸那還不得天亮。我不表態是不行了，露點底就露點底吧！總比這麼僵持着強！反正也有好處，讓他們把我當神童,以後俺說話也好使不是！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說︰“爹媽你們也別急，元爺國東爺還有大哥你們也別勸了！其實我一年級的書都自己學完了…”
一屋人都“啊”一聲，抬頭看着我…
我繼續打擊他們︰“其實一直到四年級我都自己學會了！”
“咯咯…”兩位姐姐笑了起來…
大姐脆生說︰“兄真能吹牛！不想上學還拿這當借口！”又“咯咯…”了
二姐也接口︰“就是吹牛大王，俺老師都說俺學習最好！俺都有很多不會呢。”
元爺張開少了兩顆后槽牙的大嘴“哈哈”大笑︰“不錯啊，不錯…！俺們小天是神童啊！”
爹撇着嘴斜着眼恨我不爭地“扯”了一聲︰“你一年級的會了我都燒高香了！少說這些沒用的！明給俺老老實實的去上學，不去信不信我大耳巴抽你！”
看着一個兩個掙着搶着揶揄我！俺怒了…
俺爬到姐姐寫作業的小桌前,怒道︰“把你們的書都拿出來,還有二姐你！”大姐上四年級，二姐上二年級，俺上學早後來的同學基本上都比我大。
自己孩子是啥材料當媽的最清楚，媽“拍”了我一巴掌︰“嗨呀﹐行了小天，你就別搗亂了…。”
又朝爹說︰“他不去就不去唄,反正他上學早，和他同年的現在才上大班。讓他再去呆一年，明年再一塊上一年級不也一樣。”村裡為了免去村民上山的後顧之憂，找了兩位身體不大好的婦女，把孩子都集中起來，說是分大班中班，其實就是關在屋裏圈養！
我一聽這還沒出狼窩又要進虎穴！趕緊制止。
“你們就考考我！不就知道我說謊了沒啊……”
在座的看我說的這麼肯定，互相看了看，還是元爺︰“一錘定音那咱就試試…？從一年級的開始…”
我一聽這要考的天亮啊！我說︰“咱直接考四年級的！四年級的會了你們還不相信啊…？”
元爺思量了下…,點點頭︰“也是這麼個理哈，那誰來提問？”
爹拿起大姐的書包，找出語文書說︰“語文我來,小天把你本子拿來！”
兩位姐姐又“咯咯…”笑起來。笑的一家人莫名其妙，氣的媽嗔怪不已…
當我拿出本子,一屋子人“哈哈”“咯咯”“呵呵”無恥的笑起來…
只有爹媽一個氣得“滿臉漲紅”一個氣的直朝我甩“大白眼”。
我撓撓頭︰“嘿嘿﹐這個…,俺也不知道為啥子變成這樣！嘿嘿﹐是那個髒了點哈,那啥沒事不影響寫字……”
當我把滿滿的5張1至四年級的生詞﹔順便組詞全寫出來時，屋子裏的人基本上相信了。數學更簡單，把大姐和二姐的作業做完，並把練習題上的問題，連算帶講的全部做完。屋裏的人全被震了！全瞪着大眼盯着我，那眼神也把俺鎮住了！如同看饅頭？地瓜乾子酒？5條腿的狗？畝產萬斤？反正啥也有，不一一道來…
俺只能“咳嗽”一聲，受不了了俺！“這個您們…”
媽猛的抱住俺朝着臉蛋子“吧唧”就是一口！“這是俺兒子，這真是俺兒子？這不是文曲星啊…？”
一說“文曲星”這時屋裏的人興奮了！老輩說摸摸神人自身也沾光，還能福及子孫！這不有擠着俺的腮，扯着俺的頭髮，提留着俺的耳朵，攥着俺的手，摸俺臭腳的…
我“靠”誰捏俺的“小**”這是？俺…“嗷”一聲反抗起來…
而元爺也摸着短須感嘆說︰“莫要搞迷信！這是胎裏帶來的，天生聰明！這是咱老郭家教的好，莫要相信鬼神之說…”
我委屈的說︰“這個元爺…，您您能不能把俺…那個啥放開再說？”
元爺摸須手一停，往下乜斜一眼，手“嗖”就縮回去！這老臉也看不出紅來。
看着一家人都意味深長的盯着他,涵義很深。
趕緊“咳”一聲︰“俺就喜歡男孩，這個小天這孩子格外招人疼啊。”
這時一屋人都回過神來，紛紛提問。我心已早有定論…
就“手舞足蹈﹔唾沫四射﹔張牙舞爪。忽猙獰︰忽悲嘆︰忽猥瑣﹔忽岸然…。”最後背手昂首“嘆息…”收場，總結就是一句話！俺是天才沒辦法。“咦…？”沒掌聲？沒驚呼？一個字“靜！”…
我低頭一看！一個個都張着嘴，那個嘴角亮晶晶的，兩位姐姐涎水豐富連下頜都亮晶晶的。雙眼無神的看着我，就像被施了魔法定身術。
我不確定的環顧四周︰“咳！呃…，明白？”
就像被破解了法術，一屋人全部回過神來！趕忙都擦開嘴！相互對視又都搖搖頭，慚愧的低下頭…
我我…！“唉”自古天才多寂寞啊！我又擺上BOSS…，準備給他們開智！
元爺趕忙擺手︰“這個小天你也別講了，時間也不早了。後天就應該你們家請老師了。這時學校外村的老師每家輪流吃飯。咱們再和董校長商量，看他怎麼個說法。然後再說罷…”
“玉兔東升…”人也都興奮的散了…。
月亮越升越高…,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
心中也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我邁上世界巔峰的第一步將從今晚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