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墨子安聽了明白,僵硬地說了一聲謝便要往外走,文慶林涼薄的聲音徐徐地響起,「如今失憶了也好,這兩年的你倒是悶得慌。」

沒有理會文慶林的話中有話,墨子安快速地往外走,正好碰上了宰相夫人譚佳如,譚佳如手裏抱着稚子,見到他行了禮,他匆匆回了禮便往外走。

譚佳如走進書房,文慶林便抱過睡得極深的兒子,隨後便放在一旁的小榻上,轉身抱住了譚佳如。

「墨小侯爺是怎麼了?」譚佳如輕輕地問道。

「他能怎麼了。」文慶林不在乎地說:「不過是後悔了。」

「後悔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

「喂。」

清風哀怨地跟在墨子安的身後到了晨王府。清風最不想來晨王府,因晨王府的世子爺商寒韞性格陰晴不定,正巧世子妃又懷上第二胎,整日食慾不振,世子爺正走在暴怒的邊緣。

墨子安剛見到商寒韞,問了同樣的問題,「我與楊採薇之間的婚事可是由皇上下旨解除的?」

商寒韞哪裏有心思管墨子安,直截了當地說:「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還問什麼?當初你自個死也要退親,墨侯爺還要打死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兒子,你都挨過一頓揍了,婚約也如你所願解除了,還問什麼?」

一個丫鬟跑進來,「世子爺,世子妃又在吐了。」

「該死的庸醫,什麼止吐法子,混帳!」商寒韞咆哮地沖了出去。

墨子安定定地站了一會,默默地離開了晨王府。

清風低聲問:「小侯爺……」

「我與她的婚約都解除了,我還問什麼呢,清風。」墨子安背對着清風,幽幽地說。

清風皺着眉猜測道:「小侯爺也許是因為忘記了,所以不安分了?」

「跟她有關的事情,我總是不安分。」墨子安低低地笑了,「我與她為何解除了婚約?」

清風都要哭了,「小侯爺,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

墨子安揉着頭痛的頭,「罷了,回府。」

清風跟在後頭小聲地說:「小侯爺,跟楊家大小姐有關的事啊、人啊,你可萬萬不能沾。」

墨子安腳步一頓,側着臉問:「為何?」

「當初小侯爺死也要解除婚姻,如今這般,是為什麼?」清風提醒道,既然當初都斷得乾凈了,如今再糾纏就不好了。

墨子安一聲不吭地回了公主府,墨侯爺正在花廳等他,看到他便大凶,「不孝子,身子剛好就亂跑,又想惹你娘掉幾缸淚水啊。」

墨子安桀驁不馴地在一旁的梨花椅上坐下,一腳隨意地踩在椅上,懶散地說:「女人是水做的,兒子也沒什麼辦法。」

「你……」墨侯爺被說得無言以對,隨即又想起一件事情,「你方才去哪了?」

「找了宰相和晨王世子。」

「嗯。」墨侯爺挑了一下眉,也不再多說,只道:「多多休養,等養好了身子,隨你愛去哪就去哪。」

交代完話之後,墨侯爺便快步離開了。

墨子安的眼裏升起一道閃亮的光,他乖覺地垂下眼,讓他愛去哪就去哪,可他偏愛去的地方……

「楊採薇住的院子怎麼換了?」墨子安扭着頭問清風,他記得她以前住的院子,因為他常常爬牆偷看她,這種事情他想起來也不覺得虧心,反正他都做了。

但今日他再沿着記憶中的線路去找楊採薇,發現那院子住了別人,是她的二妹妹楊紫薇,於是他憑着上乘的輕功在楊國公府繞了一圈,才在那不起眼的祠堂附近找到了她。

想到今天去的小院子,墨子安的眉狠狠地皺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今日他看到的是她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在那偏僻的院子,沒有丫鬟、婆子伺候着,這不是一個嫡長女該受的待遇。

清風嘆氣道:「小侯爺,自從你跟楊大小姐解除了婚約,這兩年你從不過問她的事情,也沒讓小的去打探,所以小的也不清楚。」

「去查。」墨子安冷聲道。原來這兩年,他從來不曾關注過她。是因為厭惡、恨毒了她,還是故意忽視她?他問他自己,卻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清風生硬地說:「小侯爺,你……」

「本侯要知道的事情一定要知道,清風。」墨子安語氣平平地說。

他話里的警告令清風吞下了原本要說的話。哎,小侯爺倔強冷沉的心思真的好難猜。

兩年前。

「蓮兒,你再去替我問問。」

「大小姐,奴婢去好幾回了。」蓮兒低下了頭,紅了眼,「奴婢想小侯爺應該不會來的。」

「就算他要退親,就算他有千萬個說不出的理由,他總得來見我一面,不是嗎?」楊採薇坐在臨仙閣里,眼神飄忽地看着外面的雨絲。

春雨總是讓人急躁,綿綿不斷,就如情人淚一般下個不停,她伸手捂着發疼的胸口,「是、是他,是他要與我訂親,是他對我好,他突然這樣,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啊。」

蓮兒聽得眼淚嘩嘩地流,「大小姐,你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是天黑了還不回去,綠竹那肯定是瞞不下去的。」

「是啊,綠竹正替我裝病呢。」楊採薇紅着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那春雨與她的淚水不經意地重合了,她用力地眨掉淚珠,「天黑,我便等到天黑,若天黑了,他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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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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