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她倒吸了口氣,呻吟了聲,「啊,我的腿……好痛。」她發覺全身最痛的地方就是左腿,她伸長手臂想撫摸左腿,可身子一動,牽動到左腿,更痛了。

「你的腿折了,大夫說須休養數月才能痊癒。」那名婢女說道。

「我的腿折了?」她一愣,陡然想起來昏迷前好像被什麽撞到,她抬起頭問:「是誰撞到我?」

聽見她的話,剛走進房間的公冶遨坦承道:「是我的馬一時失控撞上你,你家在哪裏?我派人去通知你家人。」

望着那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歐陽歡搖頭說:「我沒有家人。」

她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還是發生了什麽事,茅屋裏只有她一個人,這幾日也不見其他親人出現。

這點跟二十一世紀的她有點相似,她的母親和弟弟在三年前出車禍過世,因為外遇與母親離婚的父親早已另組家庭,對她不聞不問,所以她跟孤兒沒兩樣。

「既然這樣,那你就留下來養傷好了。」公冶遨恩賜般的說道。

她抬眸先梭巡了這間十分雅緻的房間,再好整以暇的打量肇事者,看見對方那一身錦衣華服,襯得他整個人更顯英俊洒脫、華貴不凡,她眼裏的亮度蹭蹭蹭的往上直飆。

這個人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這下她暫時不用擔心肚皮的問題了。

他駕車……呃,是駕馬撞傷她,按理除了要負擔她的醫療費用外,還得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她心裏的小算盤飛快的撥動着,須臾,算出一個數目,理直氣壯的張口說道:「除了養傷的醫藥費外,你還要再給我一百兩銀子作為賠償。」

她的目標其實是五十兩,所以預留了五十兩的殺價空間,若是他不殺價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公冶遨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明目張胆的向他索要賠償,身為寧靖王的侄兒,他周邊的人個個都討好巴結他、奉承他,沒人敢對他無禮不敬,而眼前這姑娘看他的眼神不但沒有半分恭敬,那過於閃亮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似的。

公冶遨突然間對她大感興趣。

「本少爺已准許你留下來養傷,你還敢跟我要錢?」一百兩銀子他輕易就能拿出,不過要從他手裏掏錢可沒那麽容易。

不想賠償嗎?哼,她可不會這麽輕易就算了,「我好端端走在路上,是你的馬失控撞傷我,這件事沒錯吧?」

「沒錯,所以我才把你帶回來治傷。」他這樣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要是她今日遇到的是個蠻橫一點的人,壓根不會管她,哪還會將她帶回治傷。

「所以這整件事是你違規駕駛肇事在先,而我是無辜的受害者,除了醫藥費之外,還有我身體上遭受到的疼痛和精神上受到的驚嚇,以及因為受傷導致我無法工作賺錢的損失,這些你都要負責賠償。」歐陽歡有條不紊的指出他必須為這起「交通」事故負起完全的責任。

公冶遨挑眉,她說話的腔調有些奇怪,用詞也與一般人不太一樣,但他大致能聽懂她的意思,他並非不講理的人,很爽快的承諾。

「好,你身體上遭受到的疼痛和精神上受到的驚嚇我可以賠償你,這樣吧,我各賠你十兩銀子。」兩者相加共二十兩銀子,對一般人來說已經不少。

瞟了眼她那身綴滿補丁的粗布麻衣,他停頓了下,接着再說:「至於你說你因此無法賺錢,我也能賠償你,你先前在哪兒做事,我派人過去知會一聲,順便問問你月銀多少,也好折算給你。」

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憑她這副模樣,一個月只怕掙不了多少錢,想訛他的錢可沒這麽容易。

「呃……」沒想到他竟然會反問她的工作,歐陽歡微微一窒,想起他先前爽快答應賠償的事,她對他頗有好感,於是老實回答,「我正要去找工作,被你這一撞,就沒辦法找了,所以我也沒辦法估算我月銀多少,才會只跟你要求一百兩的賠償。我這腿只怕要休養幾個月才能完全痊癒,這樣吧,我沒辦法工作的損失就算三十兩好了,連先前你賠的那二十兩,一共五十兩就好。」

「燕兒,大夫說她要休養多久才能痊癒?」公冶遨詢問站在一旁的婢女。

「約莫三個月。」司徒燕瞟了眼歐陽歡,對她的獅子大開口很不以為然,少爺沒把她丟下不管,帶她回來治傷已是很大的恩賜,她竟然還敢開口要少爺賠償她這麽多銀子。

「咱們府里的總管一個月的月銀不過八兩銀子,凝春客棧的女掌柜一個月的月銀是七兩銀子。」慢條斯理的說著,公冶遨將目光睇向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就算你能找到像凝春客棧女掌柜那樣的工作,三個月也不過是二十一兩銀子。」

歐陽歡不太了解這裏一個月的薪水究竟有多少,方才只是隨口說的價,聽他這麽算下來,她也沒羅唆,一口說道:「好吧,那你就賠我二十一兩好了。」

見她面容清麗柔美,臉上的表情卻極為生動豐富,公冶遨莫名的很想逗逗她,故意說道:「我可不認為你的能力及得上凝春客棧的女掌柜,依你這般年紀,除非進入青樓,否則,你頂多只能拿到一兩的月銀。」

「你就這麽瞧不起我?」她很不服氣,「若是我真的找到了超過七兩月銀的工作呢?」

「那我就如你所願賠你三十兩銀子。」

為了爭一口氣,她點頭說道:「好,那我們走着瞧,等我的腳傷好了之後,我就去找月銀七兩銀子的工作。」

「倘若你找不到呢?」

「那就以我找到的月銀來給吧。」

「好,我拭目以待。」他對這個奇怪的女子越來越有興趣,明明看起來十分柔弱,性子卻不是那樣,能言善道又帶抹黠慧。「你叫什麽名字?」

「歐陽歡。」

就在歐陽歡被馬撞昏之時,有四名大漢抬着一具棺木前往她住了數日的小茅屋。

幾人進去後,前後仔細搜尋了遍,腰間掛着酒壺的男人疑惑的出聲,「不是說這兒有具屍骸要咱們抬去埋葬嗎?人呢?」

「老六,該不會是你弄錯地方了吧?」鼻上有顆痣的矮胖男人回頭問。

被喚老六的男人出去瞧了瞧,回來說道:「那女人說是在紅土巷,兩株槐樹旁的一間破茅屋,就是這裏沒錯呀。」

「那屍首呢?難不成它詐屍自個兒跑了?」鼻上有顆痣的矮胖男人質疑。

「會不會是被人運走了?」裏面最瘦小的男子猜測。

腰間掛着酒壺的男人,拿起酒壺喝了幾口酒後說:「不過是一具屍首,又不是黃金,有誰會想要?」

「可現下四處都找不着,要怎麽辦?」被喚老六的男人問。

瘦小的男人說道:「咱們已收了錢,這會兒回去說找不到要埋葬的屍首,那錢豈不是要還回去?我看這件事咱們誰都別說,把錢分一分,就當已經把人給埋了。」那女人給的錢不少,他可不想到手的錢給飛了。

聽他這麽說,其他幾人立刻同意,抬了棺木離開茅屋。

歐陽歡從照顧她的那名婢女司徒燕口中得知,撞傷她的人是寧靖王的侄子公冶遨,而這裏正是寧靖王府。

由於公冶遨的雙親在他幼年時便過世,因此是由他的叔叔寧靖王公冶瀾扶養他長大。

公冶瀾還未成親,膝下無子,十分疼愛這個侄兒,因此王府里的人沒人敢怠慢這位少爺,幾乎把他當成世子對待。

趁着今日公冶遨過來看她,歐陽歡提出一個要求。

「少爺,你能不能幫我準備一支拐杖和一輛輪椅?」王府里的人都稱呼他少爺,她也入境隨俗的這麽稱呼他。

她左腿骨折,到痊癒前至少會有三個月行動不便。

這裏畢竟不是她家,加上又在古代,沒有便利的衛浴設備,要「方便」時很不方便,她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別人扶着她上上下下的。

有了拐杖之後,她就能自己行動不用太麻煩別人,至於輪椅,是她打算外出時用的,坐在輪椅上怎麽也比撐着拐仗行走要輕鬆多了。

「拐杖我可以命人幫你準備,不過那輪椅是什麽?」公冶遨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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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當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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