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這一生心心念念的人
“不知恩公口中的朋友是不是吹雪崖的西門大叔?”桃夭夭小心的問。
那人仍舊是笑面着,不疾不徐,“小丫頭,早說了,不要恩公恩公的叫我,把我都叫老了。我可比你那個西門大叔年輕多了。”
如此以來,桃夭夭便也明白了些什麼,果然是西門望雪。只是他怎麼知道這京城的事情?
“恩公,不知西門大叔可是來了京城?”
那人見夭夭還是叫自己恩公,這小鬍子微微一翹,有些無可奈何。
此時拿起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這個我可不知道了。”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先生,為何不與桃姑娘說實話呢?”
桃夭夭回過頭來,見一個女子,年紀與自己相仿,圓臉,卻攀着一個猶如道姑的髮髻,穿着粗麻的衣裳,精神風貌卻很樂觀的,一笑就露出虎牙。
這姑娘走過來對桃夭夭道,“我是石柳先生的弟子,叫浣姑。”
桃夭夭向人家行禮,“原來恩公就是石柳先生。如此說來,浣姐姐也是我的恩人。”
石柳先生似乎還有些生氣,“我說丫頭啊,浣姑不比你大的,別叫老了她。”
浣姑忍不住笑了,悄然對她道,“我師父最怕別人說他年紀大,其實他比西門崖主年紀還大。”
桃夭夭不由地嘖嘖嘆道,“先生真真看不出來啊,夭兒覺得您比西門大叔年輕許多。”
如此一來,那石柳先生眉開眼笑,“你這丫頭一看就是慧眼。浣兒啊,還不去拿了我的夜屠蘇。”
浣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師父,您您您真的確定嗎?”
“還杵着幹什麼?拿來啊!”石柳先生搖着蒲扇,頗有興緻。
“那徒兒就去了啊。”
桃夭夭還在疑惑,這夜屠蘇是什麼。
不一會兒,那浣姑就抱出來一黑罈子的酒,“來了來了。”
這時候,石柳先生親自接了過來,將罈子的液體倒入玉石碗裏,一剎那酒香清冽入鼻。
“夜屠蘇酒?”桃夭夭蹙眉,看向石柳先生。
這石柳先生笑眯眯,開始誇道,“我這夜屠蘇酒可是用了二十餘種名貴藥材釀製成的,這一罈子的酒埋在地底下得六十年了。”
浣姑連忙咳了咳,希望提醒一下師父,不要吹牛露出破綻。
“師父您今年貴庚啊,怎麼有六十年呢。”
那石柳先生連忙道,“對對對,我記錯了,是四十年了,年輕時候,我和你這般大時候,跟着師父學着釀酒,一次釀了六罈子,這麼些年來,只剩下這麼一壇。”
說著他看向桃夭夭道,“你這丫頭身體的傷需要養一養,這酒就適合你喝,喝了后就氣血順暢,渾身有力了。”
桃夭夭想,既是藥酒那就喝吧。
於是端了起來,如同和葯一般,咕嚕咕嚕就喝了下去。
待喝完后,桃夭夭看見石柳先生和浣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還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
似乎是一剎那明白過來,“不好意思,我沒沒沒跟您留點,這罈子裏不是還有嗎?”
浣姑道,“這酒力可後勁很厲害的,師父他都喝不了一碗”
“不,這虛懷屠蘇前勁也大。”石柳先生又補充了一句。
桃夭夭很懷疑,看着喝乾的酒碗,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喝了假酒。
浣姑似乎也意識到了,拿起酒封去看,“不會是徒兒拿錯了?”
這時候,只聽“砰”地一聲。
桃夭夭的頭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喝醉了過去。
石柳先生搖了搖蒲扇,嘖嘖嘆道,“唉,又得睡上個一天一夜。”
桃夭夭這一睡,昏天暗地,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夢裏夢見師父、自己、娘親,不,好像是爹、娘和自己,在桃花島的沙灘上光着腳漫步。
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幾乎是從沒有過。畢竟娘來桃花島沒過多久就病故了。
爹牽着自己的手,溫和地喚娘的名字,“薇薇,你看這兒多美,有你和夭兒在,這就是幸福。”
“那北冥的江山和皇位呢?你一直以來的執念呢?你不再想討回屬於自己的尊嚴了?”
夢裏她看不見娘親的臉,只覺得那聲音好聽得很,溫溫和和,又不失悅耳。
爹嘆了口氣,“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才是最該珍惜的。什麼權勢、江山,過去失去的尊嚴,都不是最重要的,唯有你們才是我最寶貴的。”
爹蹲下來看着年幼的自己,“夭兒,喜歡這裏嗎?”
年幼的自己點頭,“夭兒喜歡爹爹和娘親陪着我。”
睡夢中桃夭夭說著夢話。
“不不……不,這是夢,是夢……”
榻上的她不停地搖頭,潛意識中她知道夢中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在做夢。
可她就是醒不過來。
夢裏的景象過得太快,縹緲間彷彿看到了垂老之年的師父。
他一身戰袍,一頭白髮披散着,煢煢獨立於孤零零的高台之上,風吹起了他的白髮。
只有風聽懂他的話。
“採薇,哪怕我窮其一生,再也換不回來你。
這萬里長風,錦繡江山,沒有你又有何用?”
桃夭夭能夠感受到他這一生的悵然和遺憾,心裏不由地跟着疼。
那是父親這一生對母親的遺憾。
夢中似醒要醒時,隱約聽見窗戶外頭有人在說話。
是石柳先生和徒兒在對話。
“長得真像她啊……可為何你對她這麼狠心。”
“師父,你在說什麼啊。那個她是誰?”
“是門主這一生心心念念的人。”
“師父,門主就是西門崖主嗎?”
“小孩子不要亂打聽。”
睡中的桃夭夭搓了搓鼻子。
她在沉香木的氣息中醒來,周圍是樸素的羅帳,初夏的窗子開着,清風拂來,並沒有石柳先生和浣姑站在窗戶前。
她抬起手臂去摸自己的腦袋,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
手臂上的羅鍛流瀑般褪去,露出自己潔白如雪的皓腕。
然而讓她炫目不解的是,手臂上那顆消失的守宮砂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煞是醒目。
怎麼回事?
記憶中不敢回首的往事再次出現。
那夜她不知道服用的是媚葯,到後來與宇文修在浴池中昏昏沉沉過了荒唐的一夜,醒來時那守宮砂已經退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