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皇帝沒有接這個招供,他早就心知肚明。若非他找了替身,昨夜只怕都難逃一劫。
此時他微微揉了揉眉頭,目光連看也不看他們,只徐徐道,“淑妃勾結暝教外賊毒害於朕,現廢其淑妃封號,貶為庶人,暫且囚禁於冷宮不得踏出一步,待相關同謀歸案,再作最終處置。”
“囚六皇子宇文暄於景軒台,沒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帝令發出,淑妃和宇文暄在護衛軍的押解下,緩緩走出了永安殿。
那一刻,皇帝的身體如同被抽了筋脈一般,忽地疲軟地倒在了東廂房的塌上。
“皇兄!”
長公主雲澤跑過來,扶住了皇帝,並同着李德才一起攙扶着皇帝到內寢的軟塌上去。
長公主親自接過粥膳端着,“皇兄,您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皇上一大早到現在顆粒未進,一直在等着淑妃自己前來。到現在發了這一通雷鳴大火之後,身心俱疲。
皇帝不說話,只是張口喝了幾口。
淑妃的案發雖然早在宇文拓所料之中,但是他等得時間委實長了些。
若不是想一網打盡更多的涉案人員,他不必這麼大費周折。
此番被同榻而眠的女人這般暗害,這麼些年來乃是第一回,實在對他的身心打擊巨大。
恁是他鐵石心腸,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雲澤,朕自認沒有對不起他們母子,對暄兒比對其他皇子更寬容些,可他們竟是這樣回報朕”
他的聲音蒼孫,彷彿只是個疲憊哀傷的老人。
雲澤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也沒想到,這樣的背叛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心想此案只怕又造不少殺孽。
“阿彌陀佛,所幸陛下安然無恙,善惡有報,她總會幡然悔悟。”
皇帝不語,心裏頭思忖着那四個字善惡有報。
這些年,他也有懊悔,也會在夢中驚醒。
他抬起手,這一雙手蒼老而僵硬,
“若論殺孽深重,又有誰比得上朕?朕的報應來了……”
雲澤連忙俯首認錯,“雲澤說錯了話,雲澤並無此意,請陛下降罪”
“朕沒說治你的罪。朕也沒覺得你說錯什麼。”
於此,雲澤舒了口氣,見皇帝的粥膳喝完,沉吟了會兒,才道,“陛下,既然已經知道毒香的內情,雲澤請求皇兄赦免長樂,妹妹聽聞她還關在內廷司。”
皇帝的面色似乎很不悅,“雖然她並未參與此案,但是她身為朕的御前侍女,脫不了干係。況且此案尚未結束,待審理之後,再行定奪。”
“雲澤擔心她”
她擔心夭夭在裏頭受苦。
“你難道擔心的不該是朕嗎?”皇帝截下了話頭。
“一開始朕獲悉了她的陰謀時,幾乎是每晚都輾轉不能寐,朕想不明白,淑妃為什麼要背叛自己。”
“終於,朕弄明白了。”
雲澤不由地一怔,看向皇帝,“皇兄向來聖明。”
皇帝彷彿沒聽見她的那句奉承,“因為淑妃本就是冥人。”
這麼些年,他幾乎可以斷定,冥教徒本就偏執,哪怕自己儘可能滿足她、待她好,可她終究還是會背叛自己。
“冥人留不得。”
皇帝意味深長的看着雲澤,只說了這麼一句。
雲澤先是一怔,恍地明白過來,心中遽然一驚。
如此說來,陛下大約會因為此案,對冥人越發得留不得,而夭夭恰是有一半的冥人血脈。
且她偏偏是暝教徒口中的靈女,又背負着傳說中的神璧。
“皇兄,夭兒她自小沒生在暝教里”
“夠了!”皇帝打斷她的話,“你下去吧,朕要休息。”
與此,雲澤只得暫且先退下。
話說桃夭夭已經被關在內廷司的牢獄裏,此時已經換上了白色的牢服。
她尚且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此時萎靡地依偎在牢房的草地上。
她太累了,手上的傷口作痛,此刻也眯着眼睛,腦袋裏一片空白。
牢門嘩啦作響,似乎湧進來一些人。
她睜開眼,看見有護衛押解着幾個宮婢朝這邊而來。
她認了出來,是銀針、秋容等淑妃的人。
難道是?
桃夭夭連忙拍了拍牢門,那獄卒過來斥責,桃夭夭便問,“小哥,她們所犯何事?”
“不準多嘴!小心一起砍了腦袋!”
桃夭夭見銀針她們的腳腕上都是鎖鏈,關入的也是裏頭的重罪牢獄。
桃夭夭想到這麼半天自己也未再受什麼審訊,難道是事情發生了逆轉?
於是,她索性昏昏沉沉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打開的聲音,“起來起來!有人來看你!”
桃夭夭睜眼一看,眼前的人雖然喬裝打扮了,但一眼看出是誰。
“母親?”
原來長公主離開永安殿後,就前往那內廷司打聽桃夭夭。聽聞她受了刑罰,很是心疼,但是不允許人前去探視。
長公主費了些周折終於才得以進來,同長公主進去的還有一個醫女。
“你的手?”
長公主伸手握住了桃夭夭的手腕,只見那手指一片紫血腫着,很是心疼,“你受苦了,孩子。為娘沒能護好你……”
說著眼眶裏淚打轉。
桃夭夭卻笑了,“母親別哭,是夭兒不好,讓母親跟着擔心。母親能來看我,我心裏就很開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這手很快就好的。”
長公主揩了揩淚,勉強點了點頭,“如今淑妃已經被廢,想來此案很快就能完結,只是還要等一些時間,陛下消了氣,心結解了。我想法子讓你出來。”
皇帝因此事心情大不好,勢必對冥人印象不好,擔心夭夭會因此在牢獄裏多關幾日。
桃夭夭一聽淑妃被廢,很是開心,“這麼說,陛下並無大事,而是早有防備?”
長公主嘆息一聲,“你不擔心自己,還想着陛下,若是陛下知道你這份忠心就好了。”
一面讓那醫女給她的手上了葯,包了紗布,又留下了一些吃的穿的。
桃夭夭覺得很幸福,平素母親都是吃齋念佛,難得對自己上心。
“好了!時間到了。”外頭的獄卒提醒。
“母親,您走吧,我權當在這裏度假,過兩日就出去給母親保平安去。”桃夭夭笑着安慰母親。
長公主點頭,“我看看明天再來看你。”
二人就此作別,看上去心情也算有些慰安。
此時,大家都沒想過,此事還會有什麼巨大反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