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特殊血型
卓雅曲線誘人的胸部急劇地起伏着,楊雷的目光卻始終盯在她的臉上。卓雅一個勁地告戒自己冷靜,冷靜!整個計劃都可能因為她的一時衝動而破壞。
楊雷的表情始終是令人討厭的似笑非笑,好像卓雅是個小丑,為了俘虜嘴裏的情報,審訊手段層出不窮,他到現在也不能判斷卓雅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小心無大錯。
還是先解決生化人的問題吧!否則冷凍中心這一關就過不去。卓雅分析利弊,安慰楊雷:“好吧,我腦子有點亂,我們一樣一樣解決,先是生化人的問題……”
“我不是生化人。”楊雷再一次打斷卓雅。
“我知道!”卓雅失控地大叫,“凡事要講證據,證據你懂嗎?你用什麼證明你不是生化人?”
“那你們用什麼證據證明我是生化人?”楊雷反問。
這個女人急了!她真不適合秘密工作!楊雷心裏暗暗地高興。
身為一名優秀的資深特種兵,為審訊和反審訊包括反拷打的需要,對心理學有一定的了解。卓雅這樣的菜鳥,不僅不能從他嘴裏問出東西,反而可能被他套出不該說的信息。
“他們有證據!”卓雅指着門,下意識地和楊雷跳進一條戰壕,“你的力量是普通人的六倍,骨骼密度有兩倍,神經反射速度是普通人的四倍,恢復力更比普通人高十幾倍!不是生化人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強悍?”
這人怎麼這麼犟呢?卓雅覺得自己半輩子的耐心都在今天用完了。
如果不是生化人完全沒有感情細胞,她也不敢確認楊雷是正常人,但冷凍中心完全可以把楊雷說成是某種未被發現過的新型生化人。
冷凍中心的人其實不難對付,她的兩個保鏢就能解決,問題是一旦冷凍中心的人報警,等待她和他的將是全聯邦的圍追堵截,真應了那句: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在聯邦的地面上怕是寸步難行……地球上有哪兒不是聯邦的控制範圍?
到時候武冥的計劃又該怎麼辦?
“那又怎麼樣?這就能證明我是生化人?”楊雷不屑一顧,但語氣不再那麼強硬,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本就比普通人強壯得多,何況還是優中選優,好中挑好的特種精英?
顯然他並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平均體能和從前相比下降得厲害,否則一定會驚叫他的體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勁了!
“我說不過你,但是你說服我沒有用,關鍵是冷凍中心的人不相信。你說怎麼辦?如果你再不配合我,想辦法證明你的身份的話,你就要被聯邦當成生化人處理了!”卓雅總算恢復冷靜,力陳利害,難道他連自己的安全也不放在心上嗎?
楊雷沉默了,怎麼也是國家暴力機關的一員,處理是什麼意思他十分明白。
卓雅無意間直接擊中要害,他的命並不屬於自己,還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我接受過八年嚴格的軍事訓練,這個理由夠么?”
卓雅無法形容內心的喜悅,總算鬆口了,就不信你真是塊鐵板!搖搖頭說:“不夠,嚴格訓練能讓你比普通人強那麼多嗎?”
卓雅實話實說,雖然軍隊已經裁得不能再裁了,但她不是沒見過軍隊裏叫苦連天的訓練景象,也沒哪個人的身體變成他這副樣子。
聽了她的話楊雷竟然笑了,笑得卓雅羞憤異常:“你笑什麼!”
楊雷不答反問:“為什麼不夠?你知道我說的嚴格是怎麼個嚴格嗎?”他不是卓雅肚子裏的蛔蟲,更不會讀心術,但在各**界有一項常識:人民解放軍的軍事訓練強度在全世界名列前茅!外軍士兵在得知解放軍的訓練強度時甚至驚訝到心驚肉跳的地步!
(有興趣的朋友上網自己找吧,據說某些王牌部隊的普通士兵訓練標準與外軍特種部隊相當,還曾看過一則報到說鄰居島國的士兵得知我普通步兵的訓練標準后不知所措,不知道我們的訓練如此嚴格是準備幹什麼。)
“不知道,但是這個理由真說不過去。”卓雅拿出最最誠肯的語氣說。
太空時代了,除了少數特殊兵種,士兵的體能夠用就行。
她也明白古代的軍事訓練嚴格程度遠超現代,就像楊雷那個時代的人老以為古人不出手則以,出手就是飛檐走壁一樣。
“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血型,身體強度好還能解釋成注射過強化藥物,可你的血型沒辦法解釋,只有生化人的血才沒有血型。”卓雅又補充道。
生化人也是財產,是需要成本製做的工具,能減少一點損耗就減少一點,為了增加在戰場上的存活率,設計生化人的時候特意將血型處理成無,可以接受任何血型輸入。
“我是B型血。”楊雷的心態轉變了,也就不再那麼針鋒相對。人都說:無欲則鋼!他有活下去的理由,就不能一直和卓雅頂着來,畢竟人在屋檐下。
卓雅覺得楊雷說的不像假話,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可她不能讓冷凍中心的人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突然間卓雅的眼角餘光看到冷凍中心體檢用的儀器試劑還沒收起來!這裏原本就是冷凍中心的體檢室。
“體檢的時候你是清醒的嗎?”
“不算清醒。”楊雷照實回答。
果然!卓雅說:“這兒還有血清,不如我們再試一次。”
楊雷想了想,同意說:“也好,這些血清沒過期吧?”他靈機一動,突如其來地冒出一句。
卓雅一口氣嗆嗓子眼兒里差點背過氣去!這叫什麼話?照他的意思是血清過期了才分不出他的血型來!
“沒過期!”卓雅咬住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崩,她又有快失控的感覺了,怎麼這傢伙這麼能引爆別人的負面心情?
她忍住罵人的衝動,準備了兩份檢驗血清,拿一支沒用過的一次性抽血針,再一次蹲在椅子前按住楊雷的左手,楊雷的手意外地縮了縮,只是綁在椅子上縮無可縮。
卓雅心裏暗笑,看樣子他很少接觸女人!接着卓雅把握在椅子扶手上的小拇指掰出來,刺入一次性采血針,取了一滴鮮血。
然後她站起來,一邊向血清中滴入鮮血一邊問:“你怕什麼呢?”
“怕打針。”楊雷毫不猶豫地瞪眼瞎說,闖過槍林彈雨,刺刀見過紅的人還能怕打針?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對這個暫時定位在“敵人”位置上的漂亮女人,他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非份念頭,只是不習慣而已。
楊雷參軍的時候只有十六歲,部隊裏到處都是稱兄道弟的大老爺們兒,近距離接觸過的異性就只有團部里的女醫生和女護士。
但在楊雷眼裏她們不是女人,而是關鍵時刻能救自己性命的戰友!老話說得好,兔子不吃窩邊草,平時打打鬧鬧可以,但特種大隊還沒有哪個孬兵敢把主意打到她們幾個身上……起碼明面上還沒有。
如果楊雷知道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卓雅,實際年齡足有三百多歲,夠當他奶奶的奶奶的話,只怕……嗯,也未必真的能坦然自若,這個時代的人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
他通過輸入大腦的資料知道這個時代平均年齡可達四百五十歲,可卻不清楚需要四百歲才開始衰老。
“你看!”卓雅遞上測試結果,讓楊雷驚訝的是卓雅並不是單獨測試他的血型,還把她自己的血也抽了一份放在一起。
“上面的是你的,下面的是我的。”卓雅是在證明血清正常,“我是AB型血。”
楊雷知道驗血型只用兩支血清就行,但卓雅用的有四種,估計是醫學上又有什麼發展。上面一排四個液滴中沒有任何一個有不能溶解的情況,而下一行有兩個互溶。(筆者對這方面了解不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提意見。)
他對醫學的了解僅限於急救包紮和人工呼吸等戰場急救,對血型只有簡單了解,但也看得出問題所在。
卓雅所有的步驟都是當著他的面完成的,一次性抽血針也是完全透明,楊雷也拿不準是不是“敵人”使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手段。
小心無大錯,他還是不能放下戒備心理,相信卓雅。
“說不定,我是得了什麼血液病呢?比如免疫缺陷……”靠!老子才沒得愛滋……楊雷心裏叫罵,卻不知道不同血型間的凝血反應究竟是不是由免疫細胞引起的。
“你還基因突變了呢!”卓雅沒好氣地頂了一句,“后兩種血清是冷凍中心的人找來的動物血清,這個是馬的血清,這個是狗的血清!還不能證明你的血型有問題?”
人的不行用動物的,生化人用哪種都行,反正帶個人字也不是人。
“我……”楊雷氣鼓鼓地直想罵人,這叫什麼事啊?還狗的血清?他們也找得來?要是能找來恐龍的血清還不成龍了?
“誒?你剛才說什麼?”楊雷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點什麼。
“我說證明你的血型有問題。”卓雅重複了一遍。
楊雷一個勁地搖頭:“不是這句,前面的。”脖子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器官了。
“前面的什麼?”卓雅仔細回想,“馬的血清……”
“不是!”楊雷果斷出擊打斷話頭,他聽到這個就想發火。
“我說你基因……突變……”卓雅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瞠目結舌。
楊雷興奮地笑逐顏開:“就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