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征服世界的第十二步

12.征服世界的第十二步

火/槍是地精工程學的產物,因為其極度不穩定的缺點在主世界裏遭到人們的厭棄,沒想到在魔法元素稀薄的半位面反而被發揚光大了,最初的火/槍只是簡單的填裝火藥來灼傷敵人,後來發展出了火繩槍、突□□甚至是附加元素的魔法槍等衍生變種,只是無論是哪一種,製造出的傷口都不能被等閑視之。

瓦倫丁的被擊中了右肩,子彈卡在骨頭之中,火藥將傷口燒灼的血肉模糊,辛西婭被蒙住了眼睛,因此其他感官格外敏銳,刀片與子彈的摩擦聲和瓦倫丁手掌微微的顫抖都在她腦海中勾勒出了生動的畫面。

他一定很疼,半精靈的五感太過敏銳,為了避免神經被麻痹,與任何形式的麻藥和止痛藥都無緣,只能咬牙硬挺。

想着想着,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沾濕了男人的手心。

“……你哭了?”瓦倫丁帶着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見到有女人被首領**后的反應是哭呢!”這是發出驚嘆聲的安迪。

“大概是終於看穿老大是個禽/獸了吧。”伊恩的聲音也插/了進來。

“喂,她越哭越凶了!你們快想想辦法!我可不會哄小孩子!”

“啊,果然還是因為老大是個禽/獸吧。”

“禽/獸!禽/獸!首領是個弄哭小孩子的禽/獸!”

“該死!你瘋了嗎!你的刀子還在我的傷口裏呢!別跳了!”

辛西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就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不知道是為了受傷的瓦倫丁還是飽受驚嚇的自己,亦或是為了被強行推上王座后的所有迷茫和害怕,怕自己會被殺,怕瓦倫丁會死,怕愛德華真的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從小的經歷教會辛西婭,沒有人理所當然會對她好,但總有人理所當然會對她不好。

明明身為親王的長女,卻總是被父親勒令關在房間裏,孤獨的抱着布娃娃,被所謂的貼身侍女怠慢,忍受着旁人的譏笑和冷眼,而她的母親卻不得不帶着一個私生子在賓客面前強顏歡笑。

沒有宴會和客人的時候,她會離開自己的房間去外面玩耍,可迎來的永遠是所謂弟弟帶着其他少爺小姐一次又一次的欺負和侮辱,只有同樣被他們排斥的娜塔莎會偷偷牽她的手。

為了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她明知道只會是無止境的奚落也會跑出去,然而當她看到娜塔莎因為維護她被弟弟跟班打的渾身是傷的時候,漸漸的,她就不再出門了。

人們都說,親王的長女天生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就連她自己都忘了反抗是何種滋味,灰暗的日子沒有盡頭,就像嘉芙蓮夫人掩蓋在羽扇下的紅唇般逐漸**。

一個人呆在卧室里的時候,辛西婭偶爾會跟自己的洋娃娃說話,傻乎乎的問它許多註定沒有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她要被這麼關在家裏?

為什麼父親從不來看她?

為什麼弟弟一點也不喜歡她?

在親王的領地上,空有一個長女身份的辛西婭並沒有被奴僕們尊敬,負責看護她的女僕們經常會當著她的面就大放厥詞,內容無非是那位外室夫人是如何受寵,小少爺才是親王真正的繼承人云雲。有一個詞在她們嘴裏出現的頻率格外之高,那就是“命定之人”。

她們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外室夫人是親王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是什麼?

年幼的公主對這個概念非常陌生,可她隱隱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詞。

外室夫人趾高氣昂的模樣和弟弟猖狂放肆的作風都將這個侍女們羨慕嚮往的詞語上塗抹了醜惡的色彩。

父親明明以前也曾真心疼愛過她,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可在遇到外室夫人後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人,行事越發偏激極端,眼裏除了夫人和弟弟再也裝不進其他東西。

母親說要忍耐,可她不知道到底要忍耐到什麼時候。

幸運的是,命運並沒有讓她忍耐太久,在新生活開始的那天清晨,母親沖了她的房間,抱着她又哭又笑,帶領她在華爾茲的伴奏下轉了一個又一個圈,被音樂掩蓋的是進進出出的護衛和被他們拖走的奴僕的哭喊聲。

等到宅邸徹底靜下來,一曲華爾茲也到了收尾的時候,逐漸低落的音樂似乎也在預示着外室夫人與弟弟走到盡頭的人生。

從母親手中接過劍的時候,辛西婭怕極了,平日裏她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被允許,猛然間的地位互換讓她心中充滿了茫然,可當她低頭看到弟弟眼淚鼻涕齊流的臉蛋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驅逐了害怕,等她回過神來,已經用盡全身力氣把劍捅了進去。

現在想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恨。

來到帝都的生活依然如履薄冰,只是與之前的十年相比稱得上是天翻地覆,在女王的認可下,她是親王唯一的女兒,擁有着公主的尊榮,而不是一個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欺負的小丫頭。

她和母親奉詔前往帝都的時候,瓦倫丁剛剛被女王授予了公爵爵位,整個帝都都為這位年輕的修士所傾倒,辛西婭也曾遠遠的看過這位風頭正勁的表哥幾眼,還跟母親感嘆了一番這位哥哥可真是好看。

瓦倫丁和辛西婭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本該一生都遙遙相望、互不干擾,卻在兩年前意外的交錯了一下。

那一年瑪麗女王受邀前往聖光教的聖城朝拜,臨行前帶上了寵愛的小侄女,而在聖城歇息的第一晚,瓦倫丁就潛入了辛西婭的卧房,向她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邀約。

他邀請她加入謀害格蕾絲小姐的計劃,理由則是那位完美小姐是他的命定之人。

“別人大概都會以為我得了失心瘋,但是你一定會幫助我,我的感覺不會錯的,我們是同道中人。”彼時剛剛年滿二十的瓦倫丁如此說道。

辛西婭也確實當場答應了他。

她全身都為了這個提議而激動到顫抖,根本就無法拒絕這個誘人的提議。

假如不是瑪麗女王的遺命,這本該是辛西婭與瓦倫丁之間唯一的交集,甚至連嘉芙蓮夫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而在兩年後的今天,有一個男人告訴她,他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僅僅是愛德華的一番話倒也還好,偏偏回程路上又到了一場襲擊,二者相結合,足以擊潰一個十四歲少女的心防了。

辛西婭忍不住絕望的想,如果愛德華沒有撒謊,她也會像父親愛上外室夫人那樣瘋狂愛上他嗎?是不是哪天還會站在他身邊對着瓦倫丁的屍首拍手稱快?站在曾經欺凌她的人身邊拍手稱快?

真的是噩夢一樣的未來。

想到這裏她快要窒息了。

“如、如果……我真的愛上了愛德華……”她在瓦倫丁手心哽咽,“那你一定……表哥你一定要……殺了我!”

“唉,結果還是要聊羅瑟爾嗎?你到底明不明是誰在為你出生入死啊,”瓦倫丁小聲抱怨了幾句,接着提高了音量,“好了你們兩個!傷口處理完了就出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嘁!小氣!”安迪發出了噓聲,然後一點誠意也沒有的安慰了少女一句,“小辛西婭別怕,要是首領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就好好享受吧。”

“那我就守在門口,有事叫我。”伊恩回答道。

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瓦倫丁也把遮住辛西婭眼睛的手放了下來,轉而一把將少女抱上了床,他受傷的右肩已經被白色紗布層層包裹,只能隱隱看到裏面的血色。

“為什麼我要在這裏哄孩子啊,”他發了句牢騷,伸手拍了拍辛西婭的小腦瓜,“放心吧,到時候你不說我也會殺了你的,鑒於你到時候肯定成年了,說不定還能讓你臨死前好好爽一爽。”

辛西婭被迎面而來的老司機氣場給驚呆了,一時間連抽噎都停住了。

面對未成年少女,瓦倫丁有再多的污力可以釋放也懂得見好就收,他把身下的被子抽了出來,拍了拍辛西婭示意她蓋上。

“說你沒腦子,你還真的不動腦子了,命運只是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想上就上,又不是往你嘴裏灌了幾斤□□逼着你上,到底在腦補些什麼啊。”

“可、可是故事裏都這麼說的啊!還有聖光教的修士與王族為愛結合的呢!”辛西婭據理力爭,“而且我父親也……”

“誰跟你說的?”他皺起了眉頭。

“我父親……”

“不是你父親,是前半句。”

“這不是王國十大真愛童話之一嗎?”

瓦倫丁面露不虞,辛西婭一臉迷茫。

“……那個說的是我父母啦。”他沉默了良久才一臉彆扭的說道。

“咦?!瑪麗姑媽嗎?”辛西婭吃了一驚。

“啊啊啊!”瓦倫丁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王國十大真愛童話里都說了什麼,但你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

“他們兩個只是意亂情迷的偷了個情,而那次偷情的產物就是我,”他頓了頓說道,“若是有什麼的話也只是單純的情/欲,跟愛情根本沒有絲毫的關係。”

“瑪麗女王需要為未婚夫守節的名聲,我父親作為修士更是絕對不能傳出任何醜聞,他們兩個穿好衣服就一拍兩散了,之後女王生下了我,就把我送到了聖光教收養孤兒的收容所里,我的父親更是從來沒有來過我一次,可能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吧。”

“所以你看,命定之人就是這種東西,又不是強制戀愛的魔葯,什麼命定的愛人不過是人們牽強附會上的東西,我們只是繼承了先祖的一種生育促進機制罷了。”

他低頭親了一下辛西婭的額頭,最後總結道:“所以命定之人沒什麼可怕的,當你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像我見到格蕾絲一樣,會噁心的連隔夜飯都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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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征服世界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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