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承卿公子的執念

21.承卿公子的執念

清泱原本是來給穆遠送發簪的,後來卻被穆遠所看的書吸引了注意力,直到離開時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才猛地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哎呀,看我這記性。”清泱拿着捲起來的《括地誌》輕輕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又轉身返了回去。

“殿下還有何事?”穆遠疑惑地問道,他也沒有看見清泱落下什麼東西啊。

“額,”清泱原本滿心激動地想要把自己選的簪子送過來,可是對上了穆遠那令人炫目的溫和笑容時,卻又有些不好開口了。

過了一會兒,清泱才從廣袖中抽出了裝着青玉發簪的錦盒,拿到了穆遠的眼前小聲解釋道:“我方才出去到尚寶閣,也沒看到有什麼好東西,只這一件青玉發簪倒是有幾分意思,所以便買下來想要送給你。不過剛剛聊得起興,便忘了原本的來意了”

穆遠聞言有些楞,清泱這樣獻寶一樣的將東西親自送過來,倒真的像是對着自己心愛的男子一樣,可是他明明不是……

穆遠雖然想不通各種關節,但還是接過了清泱手裏的錦盒,只是偏頭問道:“殿下為何想起要送穆遠東西了?”

穆遠語調輕鬆,半是調侃地問出來,倒是緩解了清泱突如其來的莫名緊張。

“哦,只是偶然看到了覺得與你很相配。”清泱笑道,又說:“《禮記·聘義》有言‘君子比德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格古論》亦有云:‘古玉以青玉為上。’你若戴上,一定是相得益彰,快打開看看。”清泱催促穆遠道。

穆遠無奈地笑了笑,哪裏有人送禮要接受的人當面打開的啊?然而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卻還是依言打開了錦盒。

果然見盒中的青玉造型簡單,古樸稚拙,別有一番意趣。穆遠摩挲了幾下玉簪,又將它重新放到盒子裏道:“謝殿下,難為殿下如此有心。”

清泱見穆遠對自己所送的玉簪有幾分喜歡,便心滿意足地同穆遠別過,回自己院子去了。

在大周若是有錢人家,妻主與郎君都是分房而住的,即使是正夫也不會與妻主同住一間房間。

如今穆遠所住的是大婚時的喜房,叫做繪春居的。而清泱則還是居於為成親前的雅音小院中,與穆遠的繪春居倒也相鄰,只是二人的院落都不小,是以來往間頗是要費些功夫。

清泱去送玉簪時已是傍晚,又加之在穆遠那裏耽擱了一會兒,在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時天都黑了下來,而佩玉正到處找她呢。

“你找我做什麼?”清泱問佩玉道。

“我找你做什麼?我的主子唉,您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都已經是晚膳的時間了。”佩玉跳腳道,她看了十來年了,還是看不慣自家主子這幅什麼事兒都漫不經心的樣子,日子也過得懵懵懂懂的。

“咦,我趕不上飯點兒又不耽誤你吃飯啊?你這麼著急幹嘛。”清泱說著瞥了佩玉一眼。

“您當還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啊?如今您是成了親的人,用膳自然要同君上一起在廳中用。”佩玉氣得笑道。

“啊?我剛剛從穆遠那裏回來,他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早知道我就直接從繪春居過去了。”清泱懊惱道,接着又說:“不行了,我要累死了,又累又困。你去說一聲就說我不吃了,讓穆遠不用等着我。”清泱說罷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徒留佩玉一臉為難地留在原地。

“殿下不來了,好,我知道了。”穆遠聽了佩玉的話點頭道。

然後他獨自對着一大桌子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拿起了象牙制的筷子。

文丞相府。

“哼,沒想到那個登徒子居然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七皇女,這下子就算是夫人也不能為您出氣了。”茗宋氣呼呼地對文承卿抱怨道。

“茗宋莫要亂說,”文承卿皺眉斥責道。此刻回了自家府里,他早就摘下了遮面的斗篷,此刻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只見他修眉長斂,略有嗔怪之色,然而卻美得凜然出塵。

文承卿作為文丞相的么子,自小在書香里浸淫着,染了一身的書卷氣。他雖是男兒身,但是卻不愛紅妝珠寶,偏愛筆墨紙硯,一向也喜歡收集些前人孤本之類的。

是以他今日才會出現在尚寶閣,但是沒想到會遇到了京城最知名的富貴閑人七皇女。

其實原本他們主僕二人原本是不知清泱的身份的,只是清泱與佩玉走後,茗宋氣不過,便去和孫老闆打聽了清泱的身份,這才驚訝地得知了真相。

“要我說那嫁給七皇女的穆公子也是挺可憐的,我聽說他年紀不小了,容顏也不怎麼好。那七皇女一看就是個風流種子,背地裏不知如何嫌棄這門婚事,嫌棄穆家公子呢。”茗宋撇了撇嘴猜測着說道。

文承卿聽茗宋的話太過刻薄,而且還把無辜的穆遠也罵了進去,便伸手用食指點在茗宋的額頭上戳了他一下。接着斥責道:“你啊,話也說得太難聽了,況且又與穆公子何干呢?”

“我說穆公子,公子你着什麼急?”茗宋不知悔改地辯解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偷偷樂了起來。

文承卿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便忍不住開口問茗宋道:“你笑什麼?”

“我笑啊?是因為我猜到了公子的心思。”茗宋陰陽怪氣地說罷,又‘咯咯’地笑起來。

“你猜到我什麼心思?”文承卿越發疑惑了。

“公子,我聽說七皇女與穆家的穆公子成親了,而穆公子的姐姐也來了京城,您說當年救過咱們的穆將軍會不會就在京城啊?”茗宋看似是在問文承卿,實則是回答了他的疑問,順帶點破了文承卿的心思。

這下子文承卿倒是立馬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就算穆小姐來京城了又如何?我們文家同長公子府一向沒有什麼親密往來,難道我還能上門拜訪不成?”一語說罷,竟是生出了無限的惆悵之感。

茗宋也跟着沉默下來,不再胡鬧着打趣文承卿。

如今文承卿早已過了十五及笄嫁人之齡,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卻還是待字閨中。其實自從他十三歲時便有不少名門貴族、官宦小姐家裏來人提親,只是文丞相因着寶貝她這個小兒子便不肯過早定下他的婚事。再後來文承卿的心裏便住進了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穆將軍,更加不肯隨意許終生了,每每有人提親都被他婉言拒絕。

茗宋是打小兒就跟着文承卿一起長大的,就是五年前遭遇匪徒被穆將軍所救他也是在場的。所以他對於自家公子的執念倒是十分理解。

五年前的時候,文丞相還不是丞相,而是吏部尚書,因着仕途穩定,前途一片光明,便想着將老家的一家老小全部接來京城。可是她政務繁忙自然是無暇親自回去,熙帝便賜恩讓當地的官差派人將文丞相的家眷送來。

文丞相的祖籍隴西,這隴西不必江南繁華富庶,反而自古便被稱為為“四塞之國”,為兵家必爭之地。大周朝初建國時還與北匈數次爭奪此地,不過如今已經歸為大周版圖已久了。

正是因着是路過山窮水惡之地,民風彪悍多有匪徒,所以文承卿一行便不幸地遇上了一夥悍匪。

官府雖然派了衙差保護,但是終究是寡不敵眾,面對着數倍於己方的惡匪,官兵們轉瞬間便死傷了大半。當時文承卿才十四歲,他恐懼得縮在自己父親的懷裏,聽着外面的喊殺聲,不住地顫抖着,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然而突然間從山谷的拐角處轉出來一隊人馬,她們個個騎着膘肥體壯的駿馬,身着寒衣鐵甲,揚塵而來。彷彿是上天派來搭救他們的神邸一樣,她們看到被匪徒圍攻的文家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拔出了挎在馬上的刀,然後殺了過來。

再兇惡的土匪碰上訓練有素的騎兵,勝負自然成了毫無疑問的事情。片刻之後,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悍匪都已經成為了躺在地上的屍體。

負責護送的官差之首見狀趕緊來問來人身份,儘管她看來人的玄甲便猜測是大周的軍士。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敢問將軍是那支軍隊的?”

果然那人在馬上高高在上地回答道:“本將隸屬是北漠穆家軍,此次只是偶然路過。”

文承卿在馬車裏聽着外面的聲音,已經早就注意到是有人救了他們,此刻他聽着那官差詢問恩人的姓名,便忍不住好奇從馬車的窗口偷偷往外看。

他忍住內心的恐懼掀起了馬車窗帘,只見一個年輕玄甲女子,英姿颯爽、神采朗然。他聽着那人的薄唇輕輕地報出自己的來路,講明救自己的理由,是那樣的風輕雲淡,沒有絲毫邀功之態。於是不禁心生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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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獨寵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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