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苗國

三苗國

苗這個字,意思就是生物的幼生體,在我們的故事中,它象徵著希望。而三苗國,在我們的故事中,是由三個背井離鄉,遺失了家園的部族,為了追尋新生的希望,從而聯合在一起組建的新生部族。今天要講的這部分故事,就與三苗國有關。

前文講到公孫在湟的引導之下來到了天機島上,恰好碰到了正在修整屋頂的瀟湘二人。而雙方熱情的對話也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木屋的主人。這間木屋的主人,是目前天機島上最老的一名氐人大師,由於氐人族並沒有興建教育機構,更加沒有完善的教育體系。導致了氐人族所有的技藝,完全都是依靠口傳心授來實現傳承。也就使得本就人口不多的氐人族,要想誕生出有資格加入天機島的氐人,就顯得更加困難了。或許是上蒼憐憫,就是這樣一個最多時總人數也沒超過七人的,氐人國最高水準的“科研機構”,居然並沒有隨着時間推移而自然消失。

當然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那就是,天機島上的木屋,一共也只需要七間,實際上也只有七間。隨着年老的氐人工匠大師死去,新來的天賦優秀的氐人,除了要繼承氐人大師的頭銜之外,還需要選擇一間木屋來繼承。繼承木屋的同時,也就繼承了先輩氐人大師的衣缽傳承。這或許就是在口傳心授之外,還能保證傳承延續的另一種辦法,只不過這種通過類似於隔代繼承,然後再自學成才的繼承方式,恐怕也極大的增加了普通氐人進入天機島的難度。

至於此刻公孫身處的木屋,便是天機島北極一脈的木屋,而這一代木屋的主人,也恰好是如今天機島上年齡最長的氐人。這名鬢髮已經有些斑白的老人名叫“浀”,與一般看起來給人一種瘦小懦弱感覺的氐人不同,浀老人雖然已生華髮,但卻生得孔武有力,那身上的肌肉雖然比不上蚩尤這個武痴,但是也要比公孫與博看起來更加有料。再加上那圍繞着浀老人下頜生長的,如劍似戟的花白鬍子。剛一見到浀老人時,公孫甚至在心底閃過了一絲躲避的感覺。

前文也說過,能捨棄天性不居住在洞穴之中的氐人,本身就顯得很奇怪。或許睡懶覺是浀老人的另一個怪癖,當然,就算浀老人如今睡到中午才起,還是被人吵醒的,但是我們仍然無權干涉一個老人的私生活。只不過,或許是一直以來浀老人那孔武有力的身形在氐人國都是有名的,又或許年紀大了的人都會莫名的急躁。總之剛被吵醒的時候,浀老人並不像如今這麼和藹,在叫嚷一定着要修理打擾自己清夢的人的同時,浀老人打開了屋門出現在了公孫的面前。老話講,“寧惹醉漢,不惹睡漢”,此言不假。浀老人這起床氣可是不小,那“猙獰”的表情,就連公孫看了都本能的刪過一閃念的避讓念頭。

浀老人剛剛打開木屋的大門,先一步看到的是被瀟湘攙扶着的瀧。順眼朦朧的浀老人顯然心情並不算好,在看到瀧三人之後,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起了脾氣,說道:“好心收留三個小娃娃在這養傷,養傷的時候還算老實,怎麼這傷剛好就開始大吵大鬧,那叫瀧的小姑娘,要是能動了就給老夫下島去吧。不要在這嘰嘰喳喳的討人厭煩,”

要說這浀老人不僅是天機島上原有敵人中年紀最大的氐人,就算算上剛剛上島的公孫幾人,浀老人依舊是最年長的。所以,雖然浀老人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是想到自己剛剛吵醒了浀老人,加上浀老人的年紀在那裏擺着,倒沒有人想要反駁浀老人。只不過,蚩尤是個憨直的不願受氣的人,聽到浀老人的話之後,當時就一矮肩膀,在將公孫從肩頭丟下的同時,也將抗在另一邊肩頭的戰戟抄在了手中。

由於蚩尤的身高太過超群,剛才浀老人睡眼朦朧之間雖然沒有注意到蚩尤,但是現在蚩尤一動,浀老人當然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蚩尤。揉了揉自己因為剛睡醒還有點花的眼睛,浀老人當下鬍子一炸看着蚩尤說道:“那沒見過的綠娃娃,難不成是想要跟老夫動手么?”看得出,浀老人平時在天機島上也是個橫着走的人物,雖然蚩尤身材高大,一身肌肉宣示着恐怖的力量與破壞力,但是浀老人卻根本就不在乎。

被人稱作“綠娃娃”,蚩尤哪裏肯干休,當下凌空挽了一個戟花,抬起胳膊用戰戟指着浀老人說道:“兀那老頭,你想打架么?”蚩尤性格憨直,說話也就簡單的多,在蚩尤心裏,其實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你對他好,他就覺得你好,便對你也好。若你對他不好,他就覺得你是要找他打架,打架打一架就是了,誰贏了就聽誰的。好在一般的人看見蚩尤的塊頭就放棄了較量,怎知道這浀老人為何卻是個不要命的。在看到蚩尤的戰戟之後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與持有之間的差距。這場面看在旁邊的公孫等人嚴重,絕對相信兩個人誰再多說一句話,或者向前一步就會爆發激烈的衝突。

公孫其實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浀老人能跟自己的大伯蚩尤進行劇烈的衝突,但是公孫心底那一絲躲閃告訴公孫,他的直覺是正確的。為此公孫也立即抽出自己背後背着的軒轅劍,想要為他的大伯掠陣。而公孫的這一舉動卻沒能逃過浀老人的眼睛。似乎是很詫異公孫也要動手一樣,浀老人一臉驚詫的又看向了公孫手中的劍。

好在,浀老人隨後的舉動,與之前發脾氣時簡直判若兩人,不僅,沒有動手,還客氣的將公孫一行人等全部請進了自己的木屋。這種轉變也使得公孫輕易了就拜託了剛才那種本能。而導致浀老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東西更加離奇,居然是蚩尤與公孫握在手中的戰戟與劍。自然,身為天機島上北極一脈如今這一代的主人,戰戟這東西浀老人也算是見得多了。無論是木製的戰戟,石制的戰戟,就算是什麼猛獸的骨骼磨製而成的戰戟,浀老人都是見過,甚至是親手打磨過一些特殊材質的戰戟。而能讓浀老人提起興趣的,卻是蚩尤與公孫的兵器材質非木非石更非骨骼,而是由一種浀老人從沒見過的材料做成的。

原來,在當時的天下間,金屬製品還並不多見。而就算有天下有無數的天才,能夠利用各種從珍稀的動植物身上取得的材料,加工成各種神奇的造物與兵器。但這些造物或者兵器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那便它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是使用金屬製造。所以,蚩尤與公孫的兵器也就成了浀老人眼中的稀罕物件。

見獵心喜的浀老人幾乎沒有經過猶豫,便將蚩尤等人請進了自己的木屋,只見浀老人的木屋之中擺放着着各種刀劍戈矛,公孫無法理解一個氐人的居室之中擺放武器的用意是什麼?或許這就是浀老人負責研究的方向也說不定,而在一個全民都天性膽小的國度研究兵器,或許也算是一種悲哀吧。而這種不被人接受的感覺淤積久了,便造成了浀老人壞脾氣的來源也說不定。

雖然浀老人研究的東西如今的氐人族人可能不願意接觸,但是這並沒有降低浀老人的研究熱情。眾人剛剛在浀老人的木屋中坐定,浀老人便迫不及待的詢問起蚩尤,想知道蚩尤的戰戟是什麼材質製成的。無奈,蚩尤這人除了在修武方面有點天分,其它方面全都顯得有點憨。若是浀老人因為剛才生氣直接與蚩尤動起手來,可能蚩尤不光不惱,還會很喜歡這種感覺。但是要跟蚩尤探討手中的兵器是什麼來歷,那可比叫蚩尤使用兵器困難得多了。

好在,就在蚩尤一臉尷尬的時候,博適時地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是我們三苗國特有的材料,我管它叫做金屬……”隨後,博就自己三人因何來到氐人國,自己所屬的三苗國又是何種來歷,金屬材料如何冶鍊,蚩尤與公孫的兵器又是如何製造等情況,逐一與浀老人展開了討論。討論的過程在如蚩尤這樣的外行人眼中看來,簡直就無趣得令人髮指。我們也就不在此贅述了。而唯一有意思的事情是,在浀老人的認知中,博所提到的金屬應該是一種靈氣,就如同蚩尤修行的木屬靈氣,公孫修行的土屬靈氣一般。而博在多次嘗試着為浀老人講解金屬是什麼,全都無功而返之後。終於順着浀老人的認知,將金屬解釋為一種由凝聚了各種金屬靈氣的石頭,經過人為加工提煉金屬靈氣的過程,讓金屬靈氣凝聚成固態后所產生的新材料。

雖然這樣的說法不慎準確更加是拗口了許多,但是居然就讓浀老人以另類的方式自行領悟出了許多諸如鋒利,沉重等金屬特性。而在得知這一切之後,浀老人興奮得都沒有顧及待客之道,直接衝出屋門,將天機島上其餘的氐人大師全部都叫了出來。說是全部,其實這個全部算上浀老人也只有四個人罷了。

而被浀老人召喚出來的三個氐人大師,並不像浀老人這般年紀,看起來只不過是中年人模樣,依次是天機島上陽明一脈當代主人“浪”,**一脈當代主人“漩”,以及玄冥一脈當代主人“汶”。浀老人那種對於發現了一種新材料的興奮,很快便在其餘三名氐人大師之中擴散開來。經由浀老人的介紹,天機島上現存的全部四名大師對金屬這種材料的發展前景進行了充分的討論與展望。四人一致覺得這是一種有着極大發展前景的材料。而為了進一步分析與研究這種材料,四人一致決定要收拾行囊隨博前往三苗國詳盡的了解金屬的冶鍊製造工藝。

而博又適時的提出建議,想讓氐人族到位四位大師將自己已經有了設想但是還未成功製造出的所有設計的設計圖都待到三苗國去,用金屬材料嘗試製造。這一建議不僅得到了四位氐人大師的充分肯定,浀老人還進一步建議將之前已經製造出甚至投入使用中的所有設計圖全部帶到三苗國去嘗試用金屬製造。博對此當然是求之不得。同時,派人跟隨公孫去認識氐人國以外的世界,也是湟在之前就與公孫計劃好了的,所以氐人大師前往三苗國的提議當即就一拍合的愉快的確定了下來。

不得不說氐人族人心靈手巧,雖然浀老人等四位大師所說的全部設計圖,是凝結了氐人國舉族上下無數代人的心血結晶。但是真的搬出木屋之後,卻連公孫他們乘坐的淪波舟一半的倉位都沒裝滿。再看這些設計圖,居然全部都是由氐人綃製成,纖薄得彷彿沒有重量的氐人綃被織上了各種設計圖的圖案。然後一層一層的堆積在一起。而天機島上一共有七脈傳承,除去先前的四位大師各自所代表的傳承以外,餘下三脈傳承雖然暫時沒有主人,但是這三脈歷代留下的設計圖也被瀟湘以及瀧三人分別搬上了淪波舟。

幾乎沒有經過任何停留,乘着淪波舟登上天機島的公孫四人,便又乘着淪波舟離開了。與來時相同的地方是,領路的還是氐人族的族長湟,而不同的是,同時離開天機島的還有四名氐人大師,以及三名氐人少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安靜的躺在淪波舟倉房之內的,氐人國天機島七脈傳承全部的設計圖。

在跟隨湟的指引重新回到天罡島之後,經過一天簡單的休息與告別之後,匯合了之前送氐人族人回家的八艘淪波舟,公孫等人再次起航,不過這次的目的地卻不再是某個需要救援的地方,而是公孫的家鄉,遠在東洲的羲部落。回去的海途比來時順利得多,而路上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被蚩尤制住的蜃龍,由於蚩尤的憨傻,經常遭受虐待,不是被塞在袋子中忘記放出來,就是吃不上飯,有時還被蚩尤隨手丟來丟去。終於,蜃龍因為無法忍受這種生活,在某一次被放出來的時候,毫無節操的向公孫求助,在一番願意為奴為婢做牛做馬的“懇切”請求之後,公孫讓蜃龍用蜃龍自身不算太強大的靈魂之力發下不會背叛公孫的誓言之後,便給了蜃龍自由。

然而,重獲自由的蜃龍,卻並不是多麼害怕他發誓效忠的公孫,而是極端害怕憨厚老實的蚩尤。每當公孫悠閑地坐在蚩尤的肩膀上時,蜃龍都會將自己的體型縮小到一條蚯蚓粗細,要麼就盤繞在公孫的手腕上,要麼就懸挂在公孫的耳朵上,總之就是一副再也不願接觸蚩尤的樣子。同樣,作為新加入的成員,蜃龍也被公孫帶着一起來到了如今託庇在羲部落領地之中的三苗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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