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金融鱷魚的冰山一角
“說說烈吧，你的另一重人格。”短短的一句話，在因為進食而表現出的和睦氣氛為之一凝。
埃斯把手臂架在豎起的腳膝上，折起的雙腿呈直角坐在地上，手裏晃着包快要吃乾的薯片，笑的燦爛。
“胡～！”周騰楞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頓時眼珠子充血，低吼一聲就閃動身影，作勢要撲上去。
同時右手還摸索到腰間，握住“虎牙”的刀柄。
忽然間，他腰部被人抱住，握刀的手腕被只細膩的手握住，動作停頓。
周騰霍然轉頭，只見張莉莉也仰起頭與他對視，一張倔強的面龐，好看的柳眉皺起，朱唇輕抿。
“...........張姐，放開。”周騰深吸幾口氣，不忍用力掙脫張莉莉的牽制，只能一字一頓粗聲說道。
“你想幹什麼，殺了埃斯先生么？為什麼你這麼害怕別人知道你的秘密。我們現在都是同舟共濟的隊友，不是敵人！”張莉莉厲聲斥道，抓着他手腕的柔手收回，按在周騰的肩膀上，聲音轉柔：“越是埋在心底，越容易失控。適當地交流一下，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周騰那張殺氣騰騰的臉色，在張莉莉的話語下，逐漸轉成無奈的悲戚，又變成沉悶的隱怒。
最後閉合眼睛長長地深呼吸幾次后，才在一聲重重的吐息里強忍住衝動。他幾乎不能察覺地輕點下頭，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慢慢收回身形坐回去。
張莉莉也隨着收回手，挪動下腳膝移到他身邊，防止周騰跟埃斯的交流間又出現暴力衝突。
她轉過頭，對着埃斯禮貌地輕點下巴，輕聲說：“他很敏感，不要太過分。小理”
周騰鼻子裏噴出兩道冷氣，變成一聲重重的冷哼，垂下臉瞪着白眼，牙筋緊咬着瞪着埃斯，瓷聲瓷氣地吐出一個字：
“說！”
任誰都聽得着這個字裏，飽含着多大的惱恨和憤怒。如果他的字能跟易一樣能產生實際破壞力，那埃斯絕對會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在旁邊不遠處的坂本志氣輕輕眯起眼，他跟旁邊悶聲抽煙笑着，坐等看戲的衛鳴一樣，都很好奇。
而遠處靠在牆壁上的原，則閉上眼睛，進入自我修調狀態，去徹底消化食物所代來的能量，來填補自己一路過來的些許消耗。
她並不好奇，因為她早已知曉烈的存在。
哎呀呀，果然這就是變數。
埃斯在鎮定微笑下，把張莉莉的阻止和周騰的妥協盡收眼底。如果沒有這個拖油瓶一起，那這小子估計在剛才入口處就變成瘋魔了吧?
易，你到底想要用這兩個男女之間隱隱暗昧的友情，把這小子鍛鍊出什麼結果呢？
真好奇啊，真的很好奇啊，不過再好奇也沒有命重要。
埃斯腦里盤旋着各種分析出的念頭和疑問，臉上卻沒有半點表露出來，而是非常自然地接話說道：
“從剛才你手背上燃起的字，我們看到的幻象開始，我就一直在猜。再結合下，試探你后的反應以及你手背上的傷痕變化，我就得出了個有趣的結論。”
“易為什麼會無聊到故意做出生化病毒的母體，然後安排你進來跟這些明顯殺戮行為中毒的怪物搏殺呢.....”埃斯取出一片薯片放進嘴裏嚼吃，“卡擦卡擦，之前我總是猜不到，不過當看到那個字，還有原的反應，我就有八成把握了。”
埃斯轉過臉，對着垂頭閉目的原遞過去個笑容，見她完全沒有在意，也就吸下鼻子轉回來，對着周騰繼續說：“不要以為原這樣的存在看不透，只要觀察仔細，總能看出點表面的東西。”
“烈，中文裏即是洶洶火焰，再結合看到的焚毀空間的那個白焰人型幻象，他應該就是你還沒有化出的第三重人格。唔，你、易、烈，你是三重人格？！”埃斯偏過頭，看着周騰眨眨眼睛。
他的目光停留在周騰臉上幾秒，忽然收回脖子搖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手裏把那袋薯片塑料包裝，給揉地嘩啦嘩啦直響。
“哦，嗯。不是三重人格！你剛才在我說出疑問的時候，嘴角下垂了一點，眼皮眯了一下下，很經典的‘慶幸’表情。”
埃斯笑地露出酒窩“你身體裏還有更多人格的存在，跟易一樣強么...........可能更強？”
埃斯忽然睜大眼睛，甩下手裏揉爛的薯片袋，直伸出手指着周騰的鼻子，用一副巨大發現的模樣：
“你原本收緊的瞳孔放大了！還有眼眶肌肉緊張，嘴唇向中心收合，抬起的眉頭下沉，而且還咽下一口口水。經典，非常經典的“被他說中了！”的表情......”
“夠了！”周騰大吼道。
在張莉莉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一下子拔出腰間的沙漠之鷹，舉起來指着埃斯：“我不管你哪裏學來這種變態的觀察能力，別對着我用！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再給你三次說話的機會！”
咔，沙漠之鷹的保險栓撞針拉開，進入射擊狀態。“敢廢話第四次，我就斃掉你！”在一邊的張莉莉花容失色，一時間也被周騰那身暴散出的瘋狂氣焰給嚇得沒有動作。
埃斯舉起雙手，抬起胸口表示自己領教了周騰的威脅，臉色倒是不如何緊張。
“喔喔～如果你跟我那樣，跟着心理學家保羅.艾克曼一起做過關於研究人類情緒在面部表情的變化論文，又很精神質地每天分出三小時時間，盯着紀錄片上的表情看個五六年，你也會這種能力。”
“第一次！”
“其實原也能看出來，相信易也能看出來。畢竟在**強度上，他們這些能把時間分割成毫秒使用的超人，這種簡單的面部辨別謊言實在是簡單。所以對跟他們交流的人來說，最好是實話實說，你說呢？”
“第二次！”
“ok～ok！你想讓你身邊的莉....是這個名字對吧？嗯，想讓她不必再經歷生死考驗，順順利利就回去嗎？”
“.......................什麼意思。”周騰正要扣下扳機，射殺面前這個暴露自己秘密的精神質瘋子，手指忽然僵硬住。
埃斯用手指點點指着自己的槍口，壓壓手掌示意周騰把槍放下再談。周騰瞪着埃斯躊躇了幾秒，餘光里掃了眼表情複雜的張莉莉，緩緩地放下槍。
“易把我們拉進來的目的，可能是為了鍛煉你的一點能力。可是最終的目標，就是你那張白紙燃成的字。烈，你的另一重人格，易要他蘇醒。”埃斯用指甲颳了刮下巴上新長出的鬍渣子：
“你抗拒他的蘇醒嗎？”
“..............他，會跟易一樣，分享我一部分的生命。這是，這是我的身體，我的人生！”周騰沉默了會，咬着牙低吼着回答。
“你看，到現在易想要我們帶出研究所的東西，依然沒有觸發。而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屏障，如果打開后就是面對那些生化怪物的戰鬥，無盡地，絕望地戰鬥。”埃斯用手撐着地面站起來，晃晃腳跟繼續說：
“或許我會死，衛鳴會死，坂本會死，你身邊那個莉也會死。但是呢，做為有易和烈這些神般人格的你和原，絕對不會死。這是你想要的么？”
“你們死不死，我不管。張姐..........絕對不可以也不能死。”
“那現在就有另一個選擇，你答應分享你的生命，去把烈喚醒過來。然後呢.........順便問一下，他跟易一樣是個要掌控所有的獨裁者么?”
周騰楞了一愣，倒真地順着埃斯的問話而眼神恍惚，陷入短暫的回憶里“呃..........嗯.......不好說，接觸的很少。但是感覺上是個比易好相處多的人.......”
“哦？那非常好。你可以在分享生命的時候跟他對話，多重人格之間應該能相互對話的吧？你要求他帶着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安然無恙地離開。”埃斯拍着手，笑着說道
“易的本意就是覺醒烈，我們僅僅是附帶品而已。”
周騰忽然回過神來，又面露怒容，粗聲喊道：“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分給他生命！？這是我的人生，我的！”
埃斯伸出手指晃了晃，笑地胸有成竹。
“你的人生？不不不，如果真的屬於你，那為什麼你不是正在準備參加你們國家那僵硬地，跟冷凍豬肉一樣的高考，而是身穿着戰鬥服裝，拿着武器跟我們這些人，出現在這個生化研究所里呢？”
“那是易他..................”周騰大吼起來，馬上被埃斯斷聲打斷。
“你看你，多麼虛弱的凡人，你憑什麼來反抗易？螞蟻撼大樹固然可敬，可在人類眼中，大樹眼中是多麼可笑的渺小。成長吧，在易的安排歷練下，成長到可以與他們並肩的存在。”
“那時候，你才真正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你，你他馬算什麼東西！”在埃斯打斷自己后做出的教育嘴臉，讓周騰終於控制不住。
他一邊漲紅臉，瞪圓眼睛大吼着，一邊衝上幾步，抓起埃斯的衣領，正要重重賞給他一拳，把他揍倒在地上然後一槍斃掉。
而埃斯馬上說出口的話，讓他忽然停頓，讓他搖擺不定。
“出去后，我給莉一億美元，補償她在這次冒險里受到的驚嚇，更會在她畢業後送給他一所價值百億的公司做賀禮。”
“我給你，屬於我名下所有金融機構的5%股份，價值千億美元。你只要別捲入國家機器糾紛，我可以保你縱橫全世界。殺戮、美色、上流社會等等，我可以把你捧成全世界人都知道的明星，英雄人物！”
“我給你的父母親友，世界通行綠卡，夏威夷附連山別墅的小島，各國首都中心區別墅房一棟，世界前十大銀行無限透支金卡。”
“如果他們相想國王獨裁，我可以讓一個有幾十萬人口的小國政變；他們想要吃喝歡樂，我可以讓世界最頂尖的各行業人才服侍，他們想要刺激冒險，我可以讓北極熊在他們的肚皮上跳舞！”
“只要，你分享一部分生命，讓烈蘇醒，讓我們出去。”
埃斯笑的燦爛，笑的胸有成竹。
周騰抓着他衣領的手停住，面色僵硬，心跳瘋狂加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