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主人 我想上學
白啟醒了，看了看胸前的人魚項鏈，有些懷疑夢境的真實性。那到底是真是假？白啟不敢完全相信，卻也不願完全否定，只能一直在腦海中一直回憶剛才的夢境。
“白啟，我的孩子……”
“我們在大陸邊緣的海底，你可以來找我們……”
“你脖頸上的人魚項鏈是我們給你傳遞消息的媒介……”
怎麼辦，頭好亂……
“白啟！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黑澤發現自己的人魚已經蘇醒，很激動的問道。
“主人……我還好……”白啟弱弱的說。
“你沒事就好。”黑澤把人魚抱起來，發現人魚還是渾身都軟軟的，很沒力氣很沒精神的樣子。
“我做了一個夢，我們約定在深海匯合……”白啟迷迷糊糊的重複着夢境？
“什麼？深海？你哪裏都不準去！”
黑澤此時面目猙獰，這小病魚在說什麼!去深海？他會答應才怪！
“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哪裏都不準去！”黑澤惡狠狠的重複了一遍。
白啟看到突然發火的主人，連忙道歉:“主人，對不起，我只是說夢話而已……”
最好是這樣！看着乖乖的人魚，黑澤暫時放心。嗯，自家人魚還是很乖的。而且，就算去，他又能去哪裏呢。深海什麼的，如果小病魚喜歡，自己就去給他買一片海！
此時的黑澤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對白啟的那種偏執的佔有欲。那種想要把白啟禁錮在身邊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的感覺，從把白啟從艾森那裏接回來之後就越發強烈。
“你想要一片海洋嗎？白啟？”黑澤試探着問道。
白啟沒有答話，他突然感到了透骨的驚悚，主人對他這麼強烈的佔有欲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主人已經知道自己的夢境和身世了？如果爸爸和父親說的是真的，那麼他絕對不能就這樣只是留在主人身邊。雖然主人對他很好，也很溫柔，也會給他很多好吃的東西……但是，不行啊！
白啟有一個夢想，從記事起他便有一個夢想，他想去上學。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如果在學校達到了一定的成績，就可以擺脫領養人魚的身份，然後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去選擇工作。給人魚人類的通行證，這是在白啟看來國家最開明的規定。
人魚的壽命短，只是因為人魚全部由人工受孕的關係，如果改變繁殖方式，讓人與自體繁殖，那麼人魚也會擁有很長的壽命，甚至得到永生。
這些是父親在人魚項鏈里留下的信息，它似乎有意的把人類和人魚劃清界限。但是白啟不會受他的誘導的，白啟只會關心最合理最公正的一面。白啟現在明白，人魚的在這個未來的世界裏地位低下，有些人類，例如美食家，他們會打人魚的壞主意，把人魚做成一道菜，讓原本就短暫的人魚的一生變得更悲慘。
如果白啟得到了人類的通行證，就可以申請人魚飼養所的工作，在父親和爸爸的幫助下，釋放所有正在被飼養的人魚。這就是白啟的最終夢想，他想讓人魚的地位在這個世界裏徹底改變
不是只有人類才是最高貴的，人魚同樣也會思考，也有感覺，也有情感，也會愛人。不能只因為一條尾巴就把人魚定義為寵物。如果說智商的話，白啟從不認為人魚要比人類笨，有些人魚甚至比人類更加聰明，有些人魚甚至可以使用魔法。
白啟不知道人類為什麼不讓人魚自然繁殖，而是採用人魚細胞與人類細胞合成的方法來製造人魚，人魚不是玩具，一定有把兩隻人魚放在一起然後產子的情況，為什麼沒有延續這種方法，為什麼要一直操控着人魚的自由，把它們都關在培養皿里。難道不可以教授人魚在世界裏生存的方式，讓人魚與人類共同生存？
從記事起便被關在培養皿里，每天灌輸營養液和藥物，那樣漫長而無聊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明會說話，卻沒有人類願意與他交談；明明能夠思考，卻沒有人估計他的想法。他要一張人類的通行證，無論如何。這不是被黑澤領養之後才產生出的想法，這是在飼養所里無盡的長夜中一點點誕生的小小的思想的火花。
他當時被困在小小的培養皿里，周圍是一些工作人員走來走去，他看的到，那些飼養員，只要拿到錢，就把人魚交出去。有的人魚並不願意離開同類，卻也像貨物一樣被抓到一個水族箱裏，運輸到領養人家裏。飼養所總是會很嚴肅的告訴領養人要善待人魚，但這只是暫時的，一旦人魚離開了飼養所的管理範圍，飼養所便不再理會人魚的死活。愛偽裝的飼養所總是定時給自己刷存在感，時不時的向外宣告領養人的領養標準，又或是通報一些變態的虐待人魚的飼養人。這只是為了增加人魚在售賣時的價格。可笑的是，現在買賣人魚還被稱作領養。一個人類只允許領養一條人魚，除非現在擁有的人魚死亡，否則不可以再領養人魚。這是怕兩隻人魚自然交配生出更強大的人魚。
現在，所有的疑惑都解釋清楚了，白啟腦海中那個模模糊糊的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也一點點浮出水面。國家人魚飼養所發現了更加強大的人魚種族，卻壓制住了這條消息，他們怕引起恐慌同時也不願意放棄巨額的利益，在對於未知和利益的驅使下，他們封鎖了這條消息。
繼續讓人魚作為寵物，永遠讓人魚被人類所壓制。
沒關係，現在終於與爸爸和父親相認，解放人魚飼養所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但是，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如果自己想要解放人魚，國家就一定會派出軍隊來阻止，畢竟現在人類的繁衍需要人魚。人魚與人魚只能生出人魚，但人魚和人類卻能生出人類和人魚。但如果國家派出軍隊，指揮軍隊的一定是自己的主人，白啟不想和主人成為敵對關係。
或是說，主人有沒有可能幫助人魚族呢？
如果主人願意幫助他那就太好了！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很難，主人對於剛才自己說的話很不滿，甚至想要給自己買一片海。
現在還是先搞定人類通行證吧，要知道，沒有那東西，他一個柔弱的人魚根本無法走出這個宅邸。
“……主人。”白啟忽略掉黑澤要給他買一片海的想法，“我想要去上學。”白啟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黑澤。
“什麼？不行！”黑澤想也不想就回絕了白啟的請求。
上學？雖然國家允許人魚上學，但小病魚這麼弱小，如果被其他人類同學欺負了怎麼辦。就算他可以幻化出雙腿，一旦魚尾露了出來，就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讓小病魚離開自己，一步也不行。如果小病魚出事了，自己，沒有辦法保證自己可以保持冷靜。
“唉？主人…”白啟很驚訝自己被拒絕了。“主人，我真的很想去上學！”
“白啟，你想學什麼，主人可以教你。也可以去聘請老師。”黑澤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不要，主人，我要上學！”白啟不同以往一般乖順。
“白啟！聽話！”認為這完全是不可能的。認為溝通不能的黑澤開始凶白啟。
白啟看着這麼凶的黑澤瞬間流下了委屈的淚水，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低着頭默默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