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懸冰寒池
花隱懷中的艷姬翹起蘭花指,拈起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閑閑地送到他的嘴邊,道:“你對史如歌那白開水似的女人怎麼就那麼有興緻?或者,你只是想跟你們易少爺對着干?”
花隱哈哈一笑,舔過艷姬手中的葡萄,道:“知我者莫你也。那丫頭,哪有你這番風騷多韻、**蝕骨啊!”說完,他又俯下頭在她施滿脂黛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艷姬微微起身,環着他的脖子,也在他散佈鬍渣的臉上親了親,笑容不退道:“就你油嘴滑舌!”
“我是對你才這樣。”花隱圓眼放光,爪般的雙手正放在她突出的胸口。
艷姬眼中燃起**的火苗,挑逗道:“那,我可等着你出人頭地回來娶我的那一天。”
“自然、自然。”花隱蕩然一笑,漫不經心地將手從她身上抽開了,道,“對了,金戈那小鬼現在是死是活?”
艷姬臉色稍變,卻仍舊是笑眯眯的,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我給他下毒,我下了。要我把他困在懸冰池,我做了。要我先別殺他,我也聽了。只要是你的吩咐,我沒敢不從的。”
“那好極了!寶貝,將來我不會虧待你的。”花隱笑容可掬,看艷姬的目光又有一絲曖昧。
“那,讓我成為你的人。”艷姬依然坐在他的腿上,痴痴地看着他。
花隱眉目一挑,又颳了刮她的鼻子,道:“寶貝,真沒想到你不止是美貌動人,居然,還深知男人心。我太欣慰了!”說完便一把抱起她往床邊走去。
趴在屋頂的影空和史如歌靜靜地聽着和看着這一切。影空憤然道:“真沒想到,艷姬竟跟花隱勾結在一起!”
看影空的眼中瀰漫著殺氣,史如歌安慰道:“算了,你也彆氣了。我早就看出你們這艷姬不是啥好人了。”
影空的臉色稍稍平和了些,準備起身道:“等她回了鸞鳳山我再清理門戶。”
史如歌也跟着準備起身,邊問:“對了,懸冰池是什麼地方?”
影空十分低聲道:“懸冰池是我們鸞鳳山禁地,位於鸞翱殿下的密室中。裏面陰寒之極,除非進者內功深厚或服用了我派的火麟丸,否則便會被凍為冰雕。”
史如歌目光獃滯,道:“艷姬說金戈中毒了,他會不會已經成冰雕了?”
影空搖搖頭,道:“金戈內功深厚,應該能抵禦一時。”
“那我們趕快回你的鸞鳳山去救他,好嗎?”
“嗯。”影空點點頭,又拉着史如歌似風一般輕悠地飛下了屋頂。
鳳舞閣。
金胤立於欄邊,矚目遠眺,略有所思。這時,影空領着史如歌進來了。
金胤回頭,見一白一紅的兩姑娘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中自然欣慰萬分。但是,他並未表現出來。
清冷如月般的影空一見他,便說道:“我們暗中得到消息,原來金戈被困在懸冰池!”由於史如歌在場,一向知書達理的她便沒有稱呼金胤。
“哦?怎麼回事?”金胤滿腹疑惑,柔和而慈祥的目光望向史如歌。
史如歌刻意躲開他的目光,也不叫他,只是說道:“是那個艷姬,她和花隱勾結設計害的金戈。”
金胤臉色一沉,卻不說話。
影空語氣堅決:“我打算下到懸冰池去救他。”說完,她看向金胤,似在等待他的容許。
“還有我,我要跟影空掌門一起去!”不等金胤開口,史如歌便急着插話。
金胤不禁皺起眉頭對影空說道:“懸冰池集千年之寒,不是說進就能進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影空笑了笑,冷聲道:“我當然知道。可不管有多難,我都不會害怕。我說要去,就一定去。”
金胤和影空的對話令史如歌有些摸不着北。鸞鳳山的掌門明明是影空,可為何去個懸冰池還得經金胤的同意啦?
金胤知道:影空性格倔強,個性也好強,她決定了的事即便是他這個當爹的百般阻止,也無濟於事。
見金胤一直沉默,史如歌撅嘴不滿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不想救金戈?雖然他不是你的兒子,可好歹他也是你赤霄劍的傳人啊。”
傲嬌的史如歌令金胤哭笑不得,忙道:“我沒有不想救金戈,你這丫頭就不要胡扯了!”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們一起去懸冰池救他!”史如歌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瞪着身前偉岸的金胤。
她的這個要求令金胤和影空都吃了一驚。
影空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齊大俠留在鸞鳳山是因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好,他是不可能陪我們去懸冰池的!”
史如歌好奇道:“那很重要的事是做什麼?”
她不問還好,一問便見得金胤的臉色立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金胤道:“我當然是在這裏等人!”
史如歌感覺到了金胤語氣中夾帶着的濃烈殺意,不禁小心問道:“等易濁風?”
金胤無奈地瞟眼她,道:“沒錯,上回他殺影空未遂,一定會再來的。”
“他是不會殺影空掌門的!那三大掌門也不是他殺的!”史如歌忿然道。
這會,她的態度和神氣令他倆訝然。一直以來,史如歌給人的感覺都是很軟弱的,鮮少見到她如此強勢。
金胤淡然一笑,問:“你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在外頭他又是怎麼做的?”
史如歌搖頭:“我都不知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他!而且前些天他親口答應我說不會再殺人,他來鸞鳳山也不是為了殺影空掌門!”
金胤皺眉。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女兒真是十分的幼稚和愚笨!她竟不會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辨別是非和善惡。於是,他低聲告訴史如歌道:“鸞鳳山十二名弟子被他一劍擊斃,那些死了的女孩年齡都和你差不多。”
“什麼時候的事?”史如歌的聲音也跟着低了下來。
金胤道:“就在前些天。”
“那……”史如歌一時語塞。
金胤道:“對你來說,他還有可信度?”
史如歌又搖了搖頭,道:“不管怎樣,我會向他問個明白的!如果他真殺了很多人,我就會和他斷絕關係。你們要殺他時我也會置之不理。”
金胤也搖搖頭,目光冰冷地望着她道:“我金胤的女兒可是不好當的。不信你問問影空。不管易濁風有沒有再殺人,你都得和他斷絕關係。”
“問影空掌門,什麼意思?”史如歌看了看影空,又看了看金胤。
影空轉過身去不理她的問話。金胤挪步向前,邊走邊道:“我答應帶你們倆去懸冰池救金戈。但是救不救得了,就要看造化了!其他的事情,等回來再說。”
外邊刮著凜烈的北風。
某簡陋的茶館內,店家提着剛燒開的水壺,往桌上再沏了杯茶。
端起茶杯,易濁風隨性地抿了一口,停下來時卻在心裏思考:找遍了整個月來鎮都不見史如歌的人。而且她連一個口信都沒捎給我,又會去哪啦?難道真跟金戈在一起所以把我給忘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有些生氣了。幸虧史如歌不在,不然看到他這難看的臉色一定會惶恐不安的。當然,如果史如歌在他眼前,他便不會生氣了。
門外,十二小鬼中的花湛匆匆走了進來
“少爺,原來您在這!教主命我傳話給您!”花湛走到他的面前,躬身說道。
易濁風冷冷地看着他示意他直接說。
“得知您鸞鳳山失利,教主有些不快。於是命我前來告訴您,金戈正被艷姬困於鸞鳳山懸冰池中。而金胤和影空也將下到懸冰池去救他。教主的意思是,趁此機會您再去一趟,這回務必要將鸞鳳山醫典拿到手!”
易濁風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色冷然,道:“哪來的消息說金戈被困於懸冰池?”
“回少爺的話,是我們老大親自探察到的!”
易濁風搖了搖頭,覺得十分可笑道:“那艷姬為何要困住金戈?”
花湛硬聲道:“屬下雖不知情,可這乃千真萬確的事!”
易濁風的目光深不可測,淡淡地說道:“如果金胤和影空真蠢得將鸞鳳山醫典留在那然後由着我去拿,那好,你在前面為我開路。我們馬上出發。”說完,他正要起身。
“少爺,這……”花湛啞然無語。
“怎麼?不去了?”易濁風怔怔地望着他。
花湛斬釘截鐵道:“少爺,恕屬下不能陪您一同前往。而且,教主的本意是……是讓姝簾小姐陪您去!就算不能拿到鸞鳳山醫典,教主也希望你能再去一趟……”
易濁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白光,邊走邊道:“回去告訴溥侵,恕我不能從命。拿鸞鳳山醫典的事再推遲一個月。”
“少爺,史大小姐好像也在鸞鳳山!”花湛突然道。
他的這一喚令易濁風停下了腳步,沉聲問:“她怎麼會去那?”
花湛低下頭去,答不出個所以然。
易濁風也很快地改變了主意,道:“你回去吧,我馬上去鸞鳳山。”
鸞翱殿。
金胤拼盡全力地運轉心法,將身體內的真氣凝聚,向著周身的百來只鸞鳥擊去!
一邊,史如歌和影空神情焦慮地看着他。但是卻不能輕易地幫忙。
“您還支撐得住嗎?要不,讓我來!”看金胤更加吃力地提氣運功,而那些鸞鳥卻依然紋絲不動,影空終於按捺不住,輕身一躍后,她便來到了金胤的身邊,也讓自己陷到了這些鸞鳥的包圍中。
“君兒,爹還頂得住。不過確實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金胤看向她低聲說道。金胤知道,當年他之所以能夠獨自破陣,全仗手中的赤霄劍。而以他現在的功力卻不能堅持得太久。
轟然,影空撐掌亦向著周遭的鸞鳥擊去!她的內力並不算太深厚,只是此時帶着一股泓大的力量,那股力量由內而發、由心而發,或許就是她誓死破陣的決心吧!這股力量的到來也使得金胤的身體為之一顫,頓時精神倍增。
金胤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容,卻又安慰影空道:“君兒,你放心,我們三個一定能安然地下到懸冰池去。別忘了,還有仙葩草在我們手中。只是還未到需要啟用它們的時刻。”
“嗯!”影空重重地點了點頭,又湧出體內的真氣猛烈地攻向周圍的鸞鳥雕塑!
轟然響起嗡嗡的巨聲,似乎是天地在搖晃着這個鸞翱殿。
陣外的史如歌也在運功,她在努力地讓自己站穩。
望着四周的石塑一尊一尊地消失不見,腳下的那塊地板也慢慢地裂開,慢慢地往下沉。金胤和影空的目光中充滿着震驚與狂喜,影空道:“我們終於成功了!”
“是。我就說嘛,哈哈!”金胤不禁朗聲大笑,同時,溫和的目光又望向還站在原地的史如歌。
看着影空和金胤都站在那裂開的地板上,又隨着它飛速往下沉,史如歌連忙呼喊道:“你們等我,我也去!”
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受驚的金胤和影空便連連扶住一時間還難以站穩的她。
懸冰池,集千年之寒,為鸞鳳山乃至整個天下最為寒冷的地方。說是池,實則是鸞翱殿地底下百丈深處的一個湖泊。由於寒冷至極,湖上終年結冰。冰的厚度亦達來丈多
縈繞的寒氣撲到臉上,確實帶着刺骨的冷。
金胤和影空早已暗運真氣護體,所以這裏的氣候對於他們都說也並非那麼可怕。
史如歌不由得將身上那件厚實的棉裙裹得更緊了。
見史如歌還是冷得打顫,金胤不禁輕發一掌擊向她的后肩。他湧出自己體內源源不斷的真氣替她禦寒。
“好點了嗎?”待金胤停下來時,史如歌的臉色確實好看了很多。影空便關心地問道她。
“好多了,謝謝。”史如歌點點頭,看金胤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感激之情。
“那我們往裏走,找找金戈在哪!”影空提議道。
嗯。”金胤和史如歌紛紛點頭,而後各自看了看四周。
四周的石壁光滑陡峭,在寒冰之芒的折射下更顯得詭異神聖。三人左右環顧,卻不見半個人影。
金胤又神色凝重,思考道:“怎麼不見金戈的人?他是受了傷的,照理說他應該昏迷在此的。”
史如歌着急而又不安,忙問:“金戈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