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涉愛河
沈清弦愣愣的看着大少爺離去的身影。
晚風輕拂着他長衫的下擺,顯得他的高挺而又穩健的身姿又多了幾分的飄逸。周圍的茶花在枝頭輕輕的搖曳,襯着他離去的腳步,讓人,有一種心痛的美感。
沈清弦就這樣站在那兒,手裏捧着幾枝早已經枯萎下去了的茶花枝子,秋水盈盈的雙眸,如一泓清澈的小溪,映着那個漸行漸遠的人影,心,也有如一池碧綠的春水,被一枚石子投中了湖心,一圈一圈,擴大成漣漪。
就這樣看着他的離開,直到那個英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沈清弦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悵然若失的低下頭,準備離開了。
一隻手,卻在沈清弦就要離開的時候,拉住了她。
沈清弦嚇了一跳,忙不迭轉過身來,卻瞧見抓着自己的人,正是剛剛被自己撞得疼得真跳腳的二少爺楚龍韜。
沈清弦不由得在心裏暗叫了一聲哎呀,這叫怎麼話兒說的,剛才不是還撞得人家疼得要命的,怎麼這會子就忘記了自己身後還站着個二少爺來的?
只見身後的楚龍韜,一隻手拉着自己的胳膊,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的眉毛輕輕的糾結在一處,一雙黑亮的眼睛,略帶着痛苦的神色,定定的看着沈清弦,一張薄薄的嘴唇輕輕的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似的,欲言又止。
沈清弦想起剛才自己那麼猛的撞在了人家的下巴上,不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羞抱歉向楚龍韜笑了笑,說道:“對不住了二少爺,剛才實在是不小
“你還愛着他嗎?”楚龍韜突然打斷沈清弦的話。問了一聲。
“什麼?”沈清弦愣住了,她沒想到楚龍韜會這麼沒頭沒腦地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弄得自己實在是措手不及,不免愣在當場,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剛才的淚,你是為誰而流?”楚龍韜感覺到自己地心,都一點一點的破碎掉了一般。正在輕輕地裂開一個個細微的縫隙,心裏的苦楚和鮮血,都從這縫隙的邊緣透出一絲絲的血紅,彷彿隨時都會隨着這些裂縫地擴大而一股腦兒的湧出來似的。
楚龍韜拉着沈清弦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想起她剛才哭泣的樣子,是那樣的悲傷,那樣的肝腸寸斷,一滴一滴。融化了楚龍韜心裏所有的冰冷。楚龍韜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同身受地快樂與悲傷。他看着她笑的時候。他的心也在輕輕地笑,甜美如蜜。他看着她哭的時候。覺得自己地心都要碎了。恨不能替她擋住所有地風雨,讓她在自己為她所營造的安逸地環境下安心快樂的生活。
可是。當楚龍韜看到剛才沈清弦看着楚伯雅時的神情時,不,確切的說,在沈清弦還沒有看到楚伯雅的時候,楚伯雅只是輕輕的說了那麼一句話,就只是一句話而已,他最心愛的女子的神色,就已經完全的變了。
沈清弦,他楚龍韜第一次,也是唯一喜愛的女子,居然只會對他的大哥心動。
他看着她的表情,在那一刻,在她只不過聽到了他大哥楚伯雅的聲音的那一瞬間,她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驚訝和欣喜,和一種深藏在心的深深的愛慕,就已經完全的流露了出來。
到最後,她居然忘記了他的存在般,就這樣轉身離開。
這叫楚龍韜怎麼能夠受得了?
楚龍韜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輕輕的破裂的聲音,那聲音雖然細微,可是它所帶來的絲絲痛意,卻是實實在在的,令他難以忍受。
“是為了他嗎?”楚龍韜痛苦的看着沈清弦,他有些快要承受不住這種愛情的折磨了,剛剛,就在剛剛,當他環抱着沈清弦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離她是那樣的近,近得可以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在那一刻,楚龍韜甚至想要放棄所有的一切來換得與這個女子共度一生的機會。
即便是曾經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罪過,他都願意去承受,哪怕讓他死後墮入地獄,忍受無限的痛苦折磨,他都願意。只要,只要他能跟眼前的這個女子在一起,那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是這一切,卻敵不過他大哥楚伯雅的一句話,僅僅是聲音而已,就足以說明了問題嗎?
這叫他怎麼能夠甘心。
楚龍韜的眼睛裏流露着痛苦和一種問詢,他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卻不曉得他的這一舉動,已經嚇壞了他的愛人。
“二少爺,你在幹什麼!”沈清弦被楚龍韜抓得疼了,又見他臉上的表情那樣古怪可怕,沈清弦不由得皺着眉頭,喝斥了一聲,掙扎着想要掙脫他抓着自己胳膊的大手。
可是,楚龍韜的力氣大得遠遠超出了沈清弦的想像,任憑沈清弦怎麼掙扎,卻總是掙不脫。
就像是抓住了獵物的螃蟹,這獵物越是掙扎,螃蟹就會抓得越緊。
楚龍韜一雙黑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沈清弦,手,也越來越用力。
沈清弦覺得自己的胳膊好疼,疼得她有種自己的胳膊快要斷掉的感覺,她急中生智,一把舉起手中捧着的那幾枝枯萎了的花枝,向著楚龍韜擲去。
已經枯萎了的茶花,砸在楚龍韜英俊的身上,乾枯了的花朵剎時濺得四處飛散。硬硬的花枝,在楚龍韜的臉上劃下了一道血印子,隱隱的疼着。
楚龍韜沒想到沈清弦會用花來砸他,一驚之下,手也鬆開來。
沈清弦見楚龍韜鬆了手,便猛的後退好幾步,退到楚龍韜夠不到她的地方,氣呼呼的盯着他看。
這個討厭的二少爺,好端端的,又跟這裏發什麼瘋!
“二少爺,請你自重的一點!”沈清弦板着一張臉,生氣的說了這麼一句,便轉過身,氣休休的離開了。
沈清弦的這一下子,倒把楚龍韜給砸醒了,他後退了一步,那些個茶花枝子,紛紛掉落在地上,枯萎的花朵,灑落一地。
楚龍韜臉頰被劃破了一道血印子,血絲慢慢的滲了出來,掛在他的臉上,襯着他如夢初醒的英俊臉龐。
他注視着沈清弦匆匆離去的身影一、兩秒,突然間笑了出來。
他先是輕聲的笑着,然後,這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終於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不禁扶住了涼亭的柱子才能支撐住自己的重
“楚龍韜,”楚龍韜一拳捶在涼亭的柱子上,咬着牙說道:“瞧瞧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