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們走!」到了門口,竟然又被門檻絆了一下。「混帳!」他怒吼。
他覺得他的體內好像沲什麼,害他整個人都變得虛浮,連雙腿都不太能掌握了。
「方田各,我覺得……你比較……需要診治。」他看起來怪怪的,完全失了以往的沉着。
方略怒瞪她一眼,「罪魁禍首閉嘴!」
「我害了……你……什麼嗎?」
她那茫然的模樣教他更氣,二話不說,俯首吻上沾血的唇,弄得自個兒也唇上一片紅。
「以後若敢未經我的允許擅自離開,我就把你兩腿都打斷,一輩子都下不了床!」氣死了!腳一痊癒就開始作亂,四處亂路,害他找得要死!
「我信上寫……不用……」不用再對她負責任……
「閉嘴!」再提那信,他先把她嘴縫起來。
他火氣很大啊!尹蝶兒微鼓起雙頰,忍耐着不再發言,免得掐斷他最後一條理智線,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她可不想當真躺在地上變屍體!
舌頭都破了,還這麼愛說,非把他氣死不可嗎?
拉過系在門外的駿馬,方略抱着人利落上馬,快馬疾馳回城。
尹蝶兒的傷其實不重,只是流了很多血看起來嚇人而已,不過為了治療,她的嘴裏塞了一些草藥,完全無法說話,而方略似乎是看準這小女人再也不能回嘴,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大張的兩腿像是將坐在床上的她的兩條細腿給夾起來了。
這情景以前好像也有發生過,尹蝶兒模模糊糊的想着。
「這東西!」信紙在她眼前抖開,「你寫這啥東西?事已至此,才想當個悔婚新娘嗎?」
「唔唔……」她指着信紙又指了指他,然後搖了搖頭。
「看不懂!」他很直接的否定她的「手語」。「我都要了你的身子,這責任還能不負嗎?你除了我以外,真的不可能有人要了,你說我還能拋棄你嗎?這種事我做得來嗎?」
小手貼上胸口,螓首搖了搖——我無所謂。
他挑眉,「看不懂。」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尹蝶兒眼瞄向放置紙筆之處,纖指指了指。
「想幹嘛?」
她用點力指了指,做出寫字的動作。
「想用寫的?」
總算懂她的意思了!她連忙點頭。
「不準!」
不準?她愕愣。
這是不給她溝通的機會嗎?
他翻過紙面,快速瀏覽過一遍,「我知道你要寫啥,我不准你寫!」接着,他將信紙撕毀,方正的臉逼近纖巧的臉蛋,「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娶你該是正合你意才是,留信逃跑是哪來的把戲?」
貝齒咬着嫩唇,小臉暈紅。
她信上寫得那麼清楚了,他應該明白才是,為何又要逼問她?
「蟲兒。」
她惱怒抬首,鼻尖恰恰摩擦過他的,她慌忙退後,巨掌看準她的下一步動作,直接扣住後腦勺,讓她無法動作。
「別以為我真不清楚,」巨掌貼上她被甩了巴掌的左臉腫脹處,「你自覺配不上我。」
她訝然抬首,在接觸他那雙深邃黑眸時,又速速低下頭去。
「你現在真的不美,我也不否認一開始的確是因為傷了你故要負起責任,但也因為你沒有美到瞎了我的眼,所以我才能看出你更多的好處。」
這……這叫做他覺得她有內在美嗎?尹蝶兒稍稍抬起眼。
被她搶先就已經讓他覺得男子氣概盡失了,怎麼可以又讓她覺得他是接着她的話說呢!
打死不幹!
長睫訝異抬起。
他是說真的嗎?
「我可是真心的將你當成我的妻,城主大人那邊也都曉得了,你敢再逃跑一次,我真的會打斷你的腿!」厲眸閃着「說到做到」的決心。「田各最不能失的是面子!你最好記住!」
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狠勁十足,足以讓小朋友晚上噩夢作足,就連死都不怕的她也非常害怕他真的動氣,那五官突出的臉一旦變臉,實在可怖,無怪乎護衛們都十分懼怕他,但這會兒,她卻只想笑。
這次,不是她單相思了嗎?
即便她不出眾,她的身材外形未符合他的喜好,可他還是欣賞她、喜愛她,願與她一生共度?
就為這「喜歡」二字,她覺得她可以義無反顧了!
就算他家中尚有其他妻妾,就算她不見得是正室,更或許將來他會喜歡上他人,但這一刻,他是屬於她的!
一個喜歡她的男人!
而她也喜歡着他!
兩情相悅呵……
她偏首,尋着他的唇柔柔印上。
輕柔的唇印,猶如結婚證書上的印章,她願將此生託付給眼前的男人,即便生病殘廢,亦不離不棄。
她的主動獻吻,讓他有些不悅挑眉。
他不太喜歡女方主動,他喜歡掌控權握在自己手中,不過就像她平日會同他頂嘴,而他也意外斗得頂開心,偶爾出軌的行為其實也沒那麼糟嘛……
捧起粉頰,張嘴想含入她兩片柔軟,一陣濃厚的藥草味襲入鼻尖,下一瞬,她嘴中的草藥就被推入他口裏了。
「呸!」他立刻轉頭將草藥吐出。
「不能說話……真難過。」一直都是他在說,這樣她很沒人權耶!
「舌頭都受傷了,還不安分點!」他反應太快,將草藥吐在地上,又得去找陳大夫拿葯了。
尹蝶兒拉住起身的他衣袖下擺,「不是很重的傷,不敷草藥沒關……沒關係……」
「沒關係?」
「沒關係。」
他霍地抬高她的臉,舌尖鑽入小嘴,直接頂上舌面的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