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最後一擊二

秦泰沒有離開京城的時候，張居正的身體已經不好了。年紀大了再加上長期坐着不動，外加飲食上的不注意，導致張居正身體十分不好。秦泰曾經多次提醒張居正，張居正不是不聽就是不當一回事，導致張居正已經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張居正不是不願意治療，但是幾乎每一個大夫都要張居正放下手裏工作安心靜養才可以根治病情。但是張居正不放心也不願意放手，就這麼越拖越久成為了大病。當張居正感覺到自己的病情嚴重了，必須隔離治療的時候，小皇帝卻不讓張居正放手了。

張居正是一個事業心很重的人，說好聽點是專心不放心，說不好聽點就是專權不願意假手於人。張居正不願意離開內閣首輔的位子，小皇帝對張居正是又恨又忌。可當張居正願意放手的時候，她提出暫時離開朝廷修養的時候，小皇帝卻一反常態的拒絕了張居正的請求。張居正第一次上表請求修養的時候，小皇帝用婉轉的口吻說朝廷和他都離不開張居正，不允許張居正離開。只允許御醫為張居正看病，讓張居正一邊看病一邊工作。不久之後張居正第二次請求修養看病，這時候張居正已經不能自己走動了。按照常理來說，已經病成這個樣子，小皇帝應該答應張居正的請求。沒想到小皇帝不讓張居正離開，理由是有幾個大臣上告朝廷，說張居正在一些事情上沒有處理好。朝廷的事情可大可小，更有可能會引起不好的後果，所以小皇帝要求張居正把這些事情先處理了，然後再商量是否休養的問題。其實幾乎天天有人舉報張居正，張居正的事情永遠做不完，想要張居正擺平所有的問題絕對不可能。小皇帝這麼說等於是不讓張居正休養，這一次不是請求而是命令。張居正已經看出小皇帝的用心，但是張居正這個時候依然不願意向小皇帝這個學生低頭認輸。張居正希望小皇帝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過自己，更希望李太后利用自己的身份阻止小皇帝的行為。可是張居正沒有看到任何行為，自己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不久之前張居正再一次昏倒在自己家的書房，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張居正抬進卧室。大夫已經長期居住在張居正家裏，給張居正看病後搖了搖頭。這個京城最有名的內科大夫告訴張夫人，如果張居正再不休息，再不安心靜養的話命不久矣了。張夫人這才知道自己丈夫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平時不太霸道的內閣首輔夫人，第一次擅自做主了一回。她請人出宮中請李太后和小皇帝來家裏，看看這個已經昏迷的張居正，希望親口聽到小皇帝允許張居正休養的聖旨。

李太后和小皇帝最後是來到了張居正家裏，但是結果並不讓人滿意。李太後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說，馮保本來想代表皇家說幾句的，沒想到李太后使了一個眼色不讓馮保說話。小皇帝倒是說了不少的話，但是幾乎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客氣話。不斷地說張居正是三朝老臣，是朝廷不可缺少的大臣，更是小皇帝的老師等等，卻一句沒有提及張居正的功勞和對張居正的安排。張夫人越聽心裏越涼，甚至於有了一種想起身請這些人離開自己家的衝動。

小皇帝不但來了，而且帶來了太醫院的太醫。小皇帝臨走的時候命令太醫一定要救醒張居正，這句話微微讓張夫人感覺到了小皇帝的好心。但是小皇帝接下來的話讓張夫人徹底看清楚小皇帝的險惡用心，也讓張夫人明白了自己丈夫張居正已經徹底和小皇帝對立的事實。小皇帝要求張居正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張居正必須出席朝會。張居正作為內閣首輔是應該出席小皇帝主持的朝會，這也是小皇帝開始掌權的標誌之一。但是如今的張居正連在自己家辦公都做不到了，小皇帝卻要張居正明天一定要去宮裏參加朝會，這不就等於要張居正好看嗎？

小皇帝的話就是聖旨就是最高指示，誰也不敢反對或者不遵守。張居正第二天真的去了皇宮參加朝會，不過是被人抬着取得，他根本不能走着去皇宮。太醫提前一步向小皇帝稟報，張居正不但不能走動，而且不能長期坐，不然就會流血不止的。小皇帝明知道這個結果，但是依然在朝會上喋喋不休，更加默許一些大臣針對張居正。張居正又氣又急，再加上大臣們的無端指責，張居正終於忍不住動了一動。這麼輕微的一動外人看不出來，一直留心張居正的小皇帝卻十分明白，張居正不但流血了而且開始流血不止了。小皇帝故意當做看不見，繼續要張居正回答其他大臣對他的質疑，一直到張居正身下都是血了，這才假裝才發現。張居正被人抬出去的時候，一路上都是血，整個人機會攤在椅子上。李太后得知消息后嘆了一口氣，明白張居正已經挺不過去了。李太後下令徹底和張居正脫離關係，所以來往信件和物品進行處理。

當天張居正就進去了深度昏迷，第二天張居正家傳出張居正病危的消息。一些不清楚真相的官員上門來慰問，卻不知道他們一出張居正家就被人抓了起來，一個個關進了大牢，將來成為張居正一案的同案犯處理了。就在張居正深度昏迷的時候，錦衣衛和東廠已經封鎖張居正家，所有的人只准進不許出，就連買菜做飯也不許。張家的人都知道小皇帝要對張居正的家人動手了，一些下人紛紛暗自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一個賬房先生已經開始暗中把賬本收起來，準備將來作為自己舉報張居正罪行的證據。

第三天張居正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了，就在張居正斷氣的同時，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就像約好的一樣，衝進了張居正家。聖旨上小皇帝列舉了大臣告張居正的二十七項大嘴，三百七十五項過失，二千五百四十八項不足，查抄張居正家。張居正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不得離開不得走動，所有物品一切全部查抄。一座威風凜凜的內閣首輔府邸就這麼完了，張夫人昨天還是內閣首輔夫人，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個罪犯家屬。

就在錦衣衛和東廠對張居正家動手的同時，許多錦衣衛和東廠分批進去了京城張居正親信家裏，他們不是查抄就是封鎖。帶走了不少的來往信件和財物。這些信件成為了張居正的罪證，財物也變成了張居正貪污的證據。看來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小皇帝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是讓張居正死了也不能安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