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跟蹤

48.跟蹤

樂安飯剛吃到一半,就被左文公嫌棄沒有梳頭束髮,衣冠不整。樂安想借地梳理,左文公隨意一指裏屋,那裏有銅鏡跟木梳,樂安走進去,拿了梳子,趁左善沒注意,打開桌子上的桃木小盒,在幾本書籍下面發現了一張紙條,她迅速把紙條抽了出來,放進袖籠,蓋上木盒。她把頭髮梳理好,又束上發冠,把衣衫扯一扯,走了出去。

左文公抬眼看了她一眼,她微微點了點頭,左文公知道她拿到了紙條,便放了心。

未免被左善看出來不對,樂安便提出先行離席,左文公裝作不耐,揮手讓她自便,左善抱歉地對她笑笑,他自己還是要留在這裏多陪左文公一會兒的。樂安並不在意,她行禮之後走出去,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把紙條拿了出來,上面詳細地寫明了救小皇子的具體計劃。

樂安慶幸這陣子給皇上讀書認了不少的繁體字,要不然她只能對着紙條發矇了。把紙條裝好,她想回廂房,想起早上的事又有些猶豫,走走停停,轉到大雄寶殿去了。

本以為這麼早沒人來葫蘆寺,誰知道地上的蒲團上已經跪了一老者,五十齣頭的樣子,眉目寡淡,兩頰無肉,嘴唇有些發白,氣色不是很好,他穿了一身灰色的長袍,頭戴青黑色的襆頭,面向菩薩口裏念念有詞,虔誠得讓人不敢打擾。

為了避免唐突,樂安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她跪在蒲團上,心裏默默祈禱。突然一聲“噗通”,老者倒地,樂安嚇了一跳,忙站起去扶老者,關心地叫道:“老伯,老伯,你怎麼了,沒事吧?”

那老者很快睜開眼,看到樂安他似乎有點吃驚,抓住樂安的手臂,他坐直了身體,眼睛不停地打量她,似乎在確認着什麼。樂安被他這麼看着,有點不自在,那老者看出來了,抱歉一笑道:“多謝公子,老朽無礙。”

他欲起身,樂安扶着他站起,問他是否身體不適,需不需要幫忙,那老者搖頭,“人老了,身體不行了,今日想早點上山拜佛,沒有吃早膳,以前每次我都如此,沒想到今天居然昏了,希望菩薩不要怪罪才好。”

原來是沒吃飯,餓昏了,樂安明白了,這位老者還真的有毅力,居然每次都不吃,時間長了不會得胃病嗎?

“老伯,葫蘆寺中的膳堂里有包子,饅頭,方丈慈悲為懷,不會吝於一餐一飯,不然你先去吃一些吧。”樂安好心好意地勸他。

那老者站好笑道:“謝謝小公子,待我為我家大人小姐念完一卷經后再去。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老朽經常來這葫蘆寺,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公子。”

“我,我叫樂安,是跟着我家……我兄長出來玩的,老伯你沒見過我很正常,我還是第一次到葫蘆寺來呢。”樂安見這老者親切,便跟他多聊了一些。

“原來是第一次,可是老朽瞧着公子非常面善,像公子這麼俊俏的少年郎,在這太洹城裏還真是沒幾個,不知公子家住哪裏?”

“哈哈,可能我與老伯有緣,出來玩,兄長不讓我自報家門,免得給爹娘丟臉,老伯莫怪啊。”樂安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閃,面上笑道:“無妨,無妨。”

樂安呆的久了,覺得自己是時候回去了,她向那老者告辭之後,便向廂房走去,沒一會兒就到了,還沒進去。

衛君庭正好從房裏出來,樂安見到他又想起來早上的事,趕緊轉過身去,衛君庭低沉地聲音傳來:“站住,轉過來。”

樂安捏緊衣角,不甘不願地轉了過來,衛君庭上前一步看着她,“一大早出去就不見人,你去哪兒了?”

“奴才……”

“叫兄長。”

……

這是哪門子的兄長,有兄長會這麼對“弟弟”的嗎?早起床上抱着她那是怎麼回事?才不要叫你兄長,我,我也是有骨氣的人。

“……兄長,”有骨氣的樂安出聲了,“沒去哪兒,碰到左將軍了,說了一會兒話。”

“說話說了這麼長時間,”衛君庭不樂,見樂安低着頭,他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昨天喝了酒,今天頭不疼嗎?快進來,我讓人泡了蜜茶給你,寺里的早膳有白菜包,干蘿蔔絲包,饅頭和豆醬,你早該餓了吧,別傻站着了,趕緊填飽肚子。”

額上突的一涼,樂安下意識想退,然而衛君庭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屋裏走到桌前,把她按在凳子上。

一碗溫蜜茶被端到面前,衛君庭盯着她催促道:“快點喝了吧。”

這是為了她好,樂安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得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地把茶喝光了。衛君庭很滿意,他已經吃過了早膳,嘗過了幾種包子,這時就把自己覺得好吃的白菜包放在樂安面前的盤子裏,讓她吃。碗中的白粥已經放涼了,他怕樂安吃了拉肚子,正好趙巍回來了,他便讓他去盛碗熱的。

趙巍剛從外面回來,他找了樂安一圈沒找到,肚子還餓着呢,結果還沒能歇一會兒就又得去給她跑腿,趙巍恨不得一指頭戳死這個小兔崽子。然而他也只是想想,腳下不停,還得去盛粥。

在膳房裏看到有和尚煮好了綠豆粥,一打聽才知道這是左善吩咐給樂安煮的,想到昨天自己喝下的那碗醒酒湯,趙巍猜測這就是送過去,只要皇上在,也是到不了樂安的肚裏。

正好他肚餓,吧嗒吧嗒幾口吃完了,抹抹嘴,端着白粥給樂安送了過去。

樂安之前就知道衛君庭對她好,但是現在是實打實的感覺到了衛君庭對她的與眾不同,似乎是今天早上醒來以後就格外體貼。

想到皇上是個斷袖,她就心發慌,再這麼下去,她深怕皇上會對她提出進一步才要求,比如侍個寢啥的,那她該怎麼辦?

衛君庭見樂安似乎有心事,擔心早上的事嚇到了他,樂安膽子小,他可不想讓他躲着自己,不與自己親近。

“怎麼不說話,這副樣子可沒你醉酒之後大膽,”衛君庭又把一個野菜包放在她面前,樂安聽他提起醉酒,更加不安,惴惴開口:“兄長,今天我們如果還在寺里的話,我去別的屋裏睡吧,不敢再吵到你。”

“怎麼怕我吃了你?”衛君庭斜睨了她一眼。

樂安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昨天喝醉酒之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估計是鬧騰了,所以我不敢再打擾你。”

看來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昨天主動要求同床共枕,衛君庭想笑,但是沒打算告訴他實話,就這麼看他難為情的樣子也挺有趣,咳了一聲他道:“嗯,我不怕你鬧。另外我們今天就要回宮了,你也不用說挪到別的屋子裏去。只是沒想到你酒量這麼淺,下次可不敢再讓你喝這麼多酒了。”

樂安尷尬地笑笑,吃完了早膳,衛君庭獨自去了一趟左文公的住處,樂安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只是看到他回來的時候,臉上隱有笑意,估計是有好事。

一行人又在寺中逗留了片刻便啟程下山,難得出來一次,衛君庭知道樂安喜歡去街市上玩,便特意又去溜了一遭。

樂安自是不會推辭,又左右轉轉買了一些小玩意,衛君庭跟在她身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使了眼色給左善,左善點頭,悄悄隱入人群。

樂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左善把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給擒住,押到衛君庭面前,她才驚訝地停下,看向左善。

原來左善悄悄跟在衛君庭他們之後,一直走了兩條街,果然發現有人跟着他們。他仔細觀察,發現只有這一個男子,便立刻把他拿下,等待衛君庭的發落。

“說,你是誰,跟着我們做什麼?”趙巍上前,狠狠打了一下他的頭。

“大爺,我又沒犯法,我好好走我的路,你們抓着我幹什麼?”那人嘴硬狡辯,不肯說實話。

“呦,嘴還挺硬,信不信,我們打斷你的腿,天黑之後丟你到河裏餵魚?”趙巍嚇他,左善手上用力,咔嚓一聲,卸了他一條胳膊。

“哎呦呦,疼,疼,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有一個老頭,給我的銀子,讓我跟着這位小公子,看你們住在哪裏,是哪個府里的人,然後告訴他。就這樣,其他就沒了。”男子齜着牙,痛的趕緊把知道的都說了。

小公子說的就是樂安了,幾個人看向樂安,樂安一皺眉頭,手指自己,奇怪地問:“跟着我?”

“是,那老頭就是讓我跟着你。”男子痛的臉色都變了卻不能不答。

“老頭,長什麼樣?你們約好在哪裏見面?”趙巍繼續問。

那男子覺得自己真倒霉,本以為是個好活,結果卻是一樁麻煩,他叫苦不迭,回道:“他戴着襆頭,瘦瘦的,看着挺凶一個人。說是在迎客來客棧門口給他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可以走了。”

樂安聽了,突然想到早上在葫蘆寺見到的那個老者,難道是他?可是自己跟他是第一次見面,他為什麼這麼想知道自己住在哪裏,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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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撩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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