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顧景司把她反鎖在了家裏,這是蘇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她站在門口震驚了好一會兒,憤怒在心裏慢慢生起。
她在家裏找其他可以出去的出口,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她坐在沙發上坐了許久,也思考了許久,憤怒漸漸褪去,她開始想為什麼顧景司會對她越抓越緊這個問題。
顧景司在公司的工作效率沒有變低,但他的腦海中一刻不停地想着蘇許。
他覺得他把蘇許鎖在家裏或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他又害怕如果給她自由她會立刻從他身邊逃離。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中午的時候午飯都沒吃,斟酌要不要再去看看宋醫生。
正當他陷入糾結之中的時候,杜秘書領着杜禧過來了。
他看向杜秘書,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杜秘書還沒開口,杜禧便上前一步說道,
“你把我送回去,然後就不管我了嗎?”
顧景司看着杜禧沒說話,杜禧接著說道,
“我在那個家還不如當初和我媽媽在一起生活的時候。”
杜日成被逼無奈地認下了她,張清她們不給她好臉色也就罷了,那些拿着工資在她們家工作的人竟然也對她指指點點的,有的時候吃飯都不叫她,她真的是受夠了。
顧景司冷淡地說道,
“那你回去找你媽媽吧。”
杜禧望着顧景司,結結巴巴地說道,
“可……可是,當初是你們送我回杜家的,難道你們不該幫幫我嗎?”
顧景司沒什麼反應,看向了杜秘書。
杜秘書本就不喜歡杜禧這種虛榮過度自以為是的人,此刻對她嘲諷道,
“回杜家是你自己選擇的,杜總是你自己認的,你在杜家生活得好不好是看你自己的,我們只不過是把你從老城區帶到這兒來,憑什麼要幫你?”
杜禧可是了半天沒可是個出什麼,反身扯住杜秘書的衣袖說道,
“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是單純地想讓我有父親才把我送過來的,你們肯定是想從中獲取利益。你們要是不幫我,我就告訴我爸爸,我突然來認他全是你們策劃的。”
杜秘書不以為意,從她手中抽出胳膊,說道,
“你以為杜總不知道這些嗎?他又不是傻子。”
杜禧愣住了,一會兒看顧景司一會兒看杜秘書,忽然哭了起來。
顧景司眼底一片冰涼,抽了一張面紙遞給杜禧,在杜禧疑惑又驚訝的目光中,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別哭了,我幫你也可以,但你也得幫我。”
杜禧接過面紙擦了擦臉,猶猶豫豫地問道,
“怎麼幫?”
她的眼神閃躲,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顧景司輕蔑地笑了笑,說道,
“不急,你先討好了杜總再說。”
杜禧說道,
“我要是能討好他,我至於來找你們嗎?”
顧景司從容地說道,
“想討好杜總很容易,做好你的乖女兒,在必要的時候為他挺身而出就可以。”
杜禧不笨,雖不是太明白顧景司的意思,但也懂了一點,點了點頭。
顧景司說道,
“我會給你機會做你的好女兒,但是你得留點把柄在我這兒。”
杜禧忙問道,
“為什麼?”
顧景司說道,
“不留把柄我又怎麼保證你之後不會翻臉不認人呢?”
杜禧略有不滿,說道,
“我這個沒權沒勢又沒錢的人,能有什麼把柄可留的。”
顧景司說道,
“你同意配合就好,杜秘書,帶她去找斯碧。”
杜秘書說了聲是,帶着杜禧離開了。
他面上雖然又回復了禮貌客氣的模樣,但心裏對杜禧充滿了嫌棄。
顧景司下午獨自開車去見了宋醫生,而後拿了葯就直接回家了。
他的腳步停在了門口,想了一會兒蘇許可能會以什麼樣的表情看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才開了門。
蘇許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
聽到聲音,她看向了顧景司,然後又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鐘——才三點多。
她的話語中帶着關切和笑意,問道,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溫柔的態度讓顧景司很是訝異,但也很高興。
他坐到她的身邊抱住她,問道,
“你今天沒出門嗎?”
蘇許回抱住他,說道,
“門被你鎖起來了不是嗎?”
顧景司的眸光黯淡了下來,他說道,
“你不生氣嗎?”
他抱着蘇許的力度加大,讓蘇許覺得有點勒得慌。
蘇許安撫似的順了順他的背,說道,
“先是生氣,後來覺得……你很愛我啊。”
顧景司的心頓時像是被什麼暖到了,他在她的頸窩蹭了蹭,說道,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蘇許摸了摸他的頭,說道,
“我也愛你,所以我能理解你,你呢?你能不能,試着理解我一下?”
她想通了,她越是逃避,顧景司就越會緊抓着她不放,她只能面對他,把所有的話直接同他說,如果讓他自己去理解,怕是會適得其反。
顧景司沒有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
蘇許抱着他的動作格外地溫柔繾綣,她說道,
“我想出去逛逛,行嗎?”
顧景司愣了下,鬆開她,站到她面前彎下腰幫她整理衣服,問道,
“你想去哪兒?”
蘇許摸了摸他的臉,說道,
“就這附近,就當散步吧,不用開車。”
顧景司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說了聲好。
蘇許跟在他的身後出門,說道,
“你是不是又給穆阿姨放假了,晚上我們吃什麼?”
顧景司與她十指相扣,他的目光總是在她的身上,語氣都帶着纏綿,說道,
“都好,你想吃什麼?”
他真的很高興,高興於蘇許似乎理解他了,不再躲他了。
蘇許想了會兒,說道,
“那我們逛逛,然後在外面吃吧。”
顧景司說好,蘇許嘴角有了弧度。她鬆開他的手,他怔了下,可隨即她便雙手環住了他的胳膊,臉貼在他的胳膊上走。
霎時間他的眼睛都亮了,看上去像在正常走路,其實他的眼裏全是蘇許,根本沒有前方的路。
他就彷彿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既激動又興奮,心跳得厲害,腦子裏都是空的。
蘇許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其他的,全心全意地投入和顧景司的相處。
她故意帶他走到人多的地方,他好像很厭棄周圍吵雜的聲音似的,皺了皺眉。
蘇許注意到了,但她假裝沒看見,依舊帶着顧景司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
顧景司不大喜歡和別人有什麼觸碰,走路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側着身子跟在蘇許的身後,他問道,
“你要去哪兒?”
蘇許說道,
“沒什麼啊,就隨便逛逛。”
顧景司本想說那去別的地方吧,可瞧見蘇許開心的表情,他又把話憋了回去。
已經是初冬,逛了沒一會兒,天色就暗了下來,周圍的店家都亮起了燈。
蘇許找了家人很多的店,帶着顧景司進去。
顧景司站在收銀台前,看了眼滿滿當當十分熱鬧的大廳,同蘇許說道,
“我們去包間吧?”
蘇許笑了笑說道,
“這兒沒包間。”
顧景司的眉緊了緊,他不大想在這兒吃了,但蘇許領了號,他還是乖乖地跟着她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後面坐的是一個肥胖粗壯的大漢,那大漢邊吃邊說話,聲音還大得炸耳朵,他本因蘇許對他溫情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剩多少了。
這頓飯他吃得很勉強,要不是因為是蘇許陪他一起,他怕是一口都吃不下。
吃完了飯,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街上的人不僅沒少,反而還多了起來。
顧景司站在店門口,看了看蘇許,問道,
“你還逛嗎?”
蘇許望向他,問道,
“你不想逛了嗎?”
她似乎很有興緻的模樣,顧景司說道,
“沒有,繼續逛吧。”
蘇許點點頭,挽着顧景司的胳膊走。
她的心情很複雜,她已經沒法兒專心地只是逛街了。
她忍不住地想,如果是她被刻意帶到不喜歡的地方,做不喜歡的事情,她怕是不會有這樣的好臉色了,她肯定不管怎麼樣都要鬧着回家了。
而顧景司,除了偶爾的皺眉,她看不出他有厭煩的神色。他的眸中全是她,眼神溫柔地像水一樣。
他就不能,說一句他不喜歡在這兒逛嗎?
蘇許長長地嘆了口氣,顧景司問道,
“怎麼了?”
他有點不安,為什麼她會突然不高興?
蘇許的頭低垂,說道,
“我們回去吧,我逛累了。”
她本想讓他體驗一下被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的感覺,想讓他說出他不想在這兒逛了,這樣她就可以告訴他,她在被他死死看守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感覺。
可是他……
蘇許問道,
“你今天逛得高興嗎?”
顧景司幾乎沒有思考,說道,
“嗯,挺高興的。”
蘇許說道,
“你不是不喜歡那麼吵鬧的地方嗎?”
顧景司說道,
“可是有你啊。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
蘇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自己都能聽到那強烈的心跳聲,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
“其實,你不喜歡的話可以說,我也可以和你去安靜的地方散散步。”
顧景司說道,
“可你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
他笑了。蘇許猜,他大概對她的小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做了她做不到的事,他選擇了配合她,而不是像她一樣反抗。
她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回了家,站在門口等顧景司關好門,在他轉身的一刻,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顧景司略略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給了她回應,他抱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因為蘇許懷孕,他們再怎麼忘情也只是點到為止的程度。
顧景司抱着蘇許,手在她衣服里揉捏着,有點意猶未盡。
蘇許沒有推開他,依偎在他的懷裏呼吸略顯急促。
這一晚大概是蘇許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為香甜的一晚了,顧景司抱着她,整晚都沒撒手。
翌日一早,顧景司起床叫了蘇許,蘇許同他一起去了公司,算是恢復正常上班了。
辦公室里的人對她態度還是以往那般,然而部長殷勤了許多,應該是知道了她和顧景司的關係。
顧景司剛進辦公室,杜秘書便將杜禧的把柄——一段錄像遞了過來。
顧景司沒看,把錄像鎖進了抽屜里,遞給了杜秘書一份文件,讓他去凡晟公司以大股東的名義去干涉凡晟和其他公司的業務合作,讓他通知杜禧適時可以出來做她乖巧可人的懂事好女兒了。
杜秘書去往凡晟的途中心中是難以言說的惆悵,杜禧這姑娘……唉,他當時送她去斯碧那兒,斯碧讓她脫衣服,她竟然只是猶疑了一下就同意了。
難道真的有人能把金錢看得比自尊還要重要嗎?
他進了凡晟直奔凡晟的業務部門,在進電梯時,竟然看到杜禧和杜日成一起過來了,他們倆人顯然也看到他,杜日成對着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略感不安。
杜禧有點害羞,看了眼杜日成,沒說什麼。
杜日成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問她道,
“他是顧總派來找你的?”
杜禧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蠅,說道,
“我不知道。”
杜日成哈哈笑了起來,帶着杜禧上樓並讓人去通知杜秘書到他辦公室來見他。
昨天傍晚杜禧回來,悄悄摸進他的書房,告訴了他,是顧景司讓她來認他這個父親的。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顧景司是盯上了凡晟的股份,還想讓他當眾被人嘲笑,他厲聲讓杜禧滾,杜禧卻又說,顧景司對她可能有意思。
杜日成在見過蘇許和顧景司的相處之後,派人去查了蘇許,發現她竟然是顧景司的妻子,看得出顧景司對她很是疼愛,杜禧此時的這番話便顯得很有趣,讓他有心想要聽下去了。
杜禧接著說道,顧景司對她挺溫柔的,還拍了她……她猜,他是不能時時和她相見,可能是想留個念想。
杜禧說的話是實話,斯碧聽顧景司的命令給她拍了她的裸1體視頻作為把柄,她當時心裏很是羞憤,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顧景司存心糟蹋她的話應該讓杜秘書直接拍就是了,為什麼要特意讓斯碧一個女人來拍?
再回憶起顧景司說話時的溫和,她的腦海中就禁不住有了無限的遐想,即使有幾分不確定,她還是存了心思,這般地和杜日成說了。
這話聽在杜日成耳里卻讓他會錯了意,讓他誤以為杜禧已經和顧景司勾搭上了。
雖然他還氣顧景司算計他,但是他覺得,只要顧景司喜歡杜禧,主動權就掌握在了他的手裏。
杜秘書進了業務部就被請了杜日成的辦公室,杜秘書心存戒備,在聽了杜日成一番含沙射影的話之後,他望着含羞的杜禧,第一次有了想揍一個女人的衝動。
不過他的職業道德和涵養讓他忍住了,他委婉的表示既說明了顧景司和杜禧沒關係,又留住了杜日成的面子。
畢竟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能太直接。
誰知杜日成連聲說道,
“我懂,顧夫人怕是個不好惹的。”
說罷他便大笑了起來。
杜秘書心中冷笑,看來也不用他幫忙把杜禧扶起來了,她已經自己立了根桿往上爬了。
他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凡晟公司,回去向顧景司彙報了這件事。
顧景司異常冷漠,杜秘書跟在他身邊多年,知道他這是厭惡杜禧到了極點了。
因為天開始轉冷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蘇許和顧景司在辦公室落地窗旁的桌子上吃的,正吃到一半,杜禧竟然過來了。
杜禧看到蘇許,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讓蘇許感覺這和當初見到她畏畏縮縮連話都沒說得出的姑娘判若兩人。
還是……當初她不是不敢說話,而是不想說話呢?
顧景司沒理杜禧,幫蘇許挑開她不喜歡吃的菜,杜禧站在一旁看了會兒,說道,
“那個,顧哥哥,我爸爸想請你吃飯。”
顧哥哥?蘇許禁不住笑了,饒有興味地看着顧景司,等他的反應。
然而顧景司像是什麼也沒聽見,柔聲地問蘇許,說道,
“你怎麼不吃了?”
蘇許向杜禧的方向瞥了瞥,說道,
“有人找你呢。”
顧景司沒看杜禧,說道,
“我是獨生子,沒有妹妹,勞煩轉告杜總,我也沒空和他吃飯。”
杜禧自覺尷尬,暗自捏着自己的手指,說道,
“那好吧。”
她走之前多看了蘇許兩眼,讓蘇許很是莫名其妙。
蘇許吃完飯,說道,
“顧哥哥,那我先去工作了。”
顧景司攔住她,把她摟進懷裏,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說道,
“好妹妹,等會兒去。”
蘇許真是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推着顧景司直說別鬧,顧景司只抱着她蹭了一會兒就放她走了。
待她走後,他打電話給了杜秘書。
他不怪杜秘書沒攔住杜禧,因為這種時候杜秘書也是要去吃飯的,只是他相當不喜歡杜禧那麼親密地叫他,讓他感覺很噁心。
他讓杜秘書通知保安,以後看到杜禧,直接在門口把她攔下來就行,連門都別讓她進。
想了想,他估摸着杜禧怕是也沒那個心思去拿杜日成和別人勾搭的證據了,又改口說道,
“以後杜禧過來,你就多帶她去會所玩一玩。”
什麼樣的會所,杜秘書心裏明白。杜禧會不會做那種事情,全看她自己咯。杜秘書敢肯定,杜禧必定會經不住誘惑。
掛了電話后,顧景司又打給了岳嬌,問道,
“你父親留下來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岳嬌說道,
“找到了,怎麼?你着急了?”
顧景司說道,
“我手上有凡晟將近一半的股份,你可以先去扳倒杜日成。”
岳嬌笑了笑,說道,
“不用你說,我第一個對付的也是他。他當初和我父親合作的那段時間,在外麵包養了一個情婦,那情婦是個會折騰的,說自己懷了他的兒子,硬是從他手裏要了一大筆錢,他們家的錢都是張清在管,所以這筆錢他是從公司拿的,你是股東那就很好辦了,你可以派人直接查帳了。”
顧景司問道,
“他拿了多少?”
岳嬌說道,
“具體不清楚,但是他當初還跟我父親說要借二十萬,我父親沒借。他從公司拿的應該更多。”
顧景司說道,
“你父親有寫那個女人的信息嗎?”
岳嬌說道,
“有照片,也有地址,但是要找的話,肯定是有難度的。”
顧景司說了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他開始疑惑,他派人去調查杜日成的時候,怎麼從沒查到過杜日成還有這麼個情婦?
看來……他還是用到杜禧。
他不想再跟杜禧繞彎子,省得她腦子裏不僅有無限的遐想還有很多的花花腸子。
他直接讓杜秘書通知杜禧:要麼按他說的做,要麼他會藉由杜禧的賬號,把杜禧那段視頻給發出去。
杜禧聽到杜秘書的話立刻就答應了。她拍的時候不慌這時候倒是慌得要命,要是真的把視頻放出去,那她真沒臉見人了。
要是被她媽媽看到了,不如死了算了!
之後他讓岳嬌把那女人的照片和住址發來,讓人去查。
調查的速度快得超乎他的想像,在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他就收到了回復——這個女人失蹤兩年了。
詳情大概是,這個女人的鄰居說,她當初失蹤得很突然,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女人平常對鄰居還不錯,那天正幫她帶孩子,女人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高興地走了,卻再也沒回來過。
這個女人據說是個孤兒,沒有什麼親人,只有幾個朋友。
那天之後過了一個月,女人的朋友報了案,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顧景司讓人繼續去調查細節,然後下班帶着蘇許回家了。
蘇許這晚過得可謂輕鬆,顧景司沒有黏着她,吃了飯洗了澡便進了書房沒出來過。
她挺輕鬆的,自己看電視也很高興。只是過了九點,顧景司還在書房裏沒出來,她便去了書房,走到他身邊說道,
“有什麼工作明天再忙吧,已經挺晚的了,休息會兒吧。”
顧景司對着電腦正認真地思考些什麼,聽到蘇許的聲音,他把她摟進了懷裏卻沒有要關電腦的意思。
蘇許看着電腦上的一堆照片和一些像是短訊聊天的記錄,起了興趣,仔細地看了起來,問道,
“這是什麼?你調查誰呢?”
顧景司說道,
“一個失蹤了兩年的女人。”
蘇許對着電腦上的資料,語速慢吞吞地說道,
“她沒有仇家,朋友對她也不錯……”
她指了指電腦上短訊的號碼說道,
“但是這個人和她關係很不一般啊……失蹤?別是被殺了吧。”
顧景司嗯了一聲,說道,
“誰知道呢?”
他關了電腦,和蘇許回房間去了。
——————————
杜禧聽了杜秘書的話,也不敢去打擾才剛剛和自己關係有所緩和的杜日成。張清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看上去像是比杜日成還要嚴肅有威信,她也不敢去找,於是她只能去找杜玲閑扯。
結果自然是撞了門板了,杜玲根本不理她,她剛進杜玲的房間,杜玲就把她給推出去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也想不明白,明明有些東西就是她應得的,為什麼別人非要表現得像是她太過貪婪一樣?
她憋着一股火氣,還是去找了張清。
自杜禧來了以後,杜日成和張清都是分房睡的,杜日成在書房,而張清在卧室。
她要到卧室去的時候路過了書房,竟然聽到裏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是張清和杜日成。
她的腳步頓住,停在了書房門口,一邊注意周圍有沒有人經過,一邊聽着裏面的聲音。
隔着一道門,她聽不太清楚杜日成和張清說了什麼,但她聽得出張清很激動,杜日成像是一直在聽張清訓。
張清罵杜日成什麼狗改不了吃1屎,說兩年前幫他處理了什麼什麼,現在竟然又冒出這麼大個閨女來,然後嘰里呱啦地邊罵邊說話。
杜日成的聲音相比起來低了不少,說什麼什麼都是你做的,是你怎麼怎麼樣……
聽得杜禧腦子都有點嗡嗡的,不大聽得下去了,不過她覺得這也算是有點信息吧,於是回了房間把這些話複述給杜秘書聽。
杜秘書先是聽得很懵,而後聯想到那女人失蹤了兩年的事,立刻打電話給了顧景司。
顧景司彼時正在床上對蘇許上下其手,電話突然響起來,蘇許笑出了聲,他不大高興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杜秘書,還是接了電話,杜秘書頗為激動地把杜禧說的話一股腦地全告訴了顧景司,還附帶說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這個女人或許是出了事,而且杜日成和張清都參與其中了。
顧景司也是這麼想的,但說到底,牽扯上人命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只想吞了杜家的錢而已。
他不怎麼願意摻和……
他思索了一會兒,讓杜秘書把信息整理一下,給岳嬌發了過去,然後繼續去弄蘇許。
岳嬌是個急性子,拿到資料后很快就有了計劃。
她不確定這個女人是否被殺了,於是她從網上買了張卡,將那些兩年前的短訊,一封一封地複述着發給了杜日成和張清。
這一晚杜日成和張清都沒睡好,他們感覺很驚悚,他們知道這個短訊絕對不會是那個女人發的,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可能有別人知道他們和那個女人的事了。
第二天顧景司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查凡晟公司的賬單,看杜日成是否有偷拿公司的錢,結果如他所想,公司的賬務全都對得上。
按照岳嬌所說的話,杜日成是拿了公司的錢的,這樣就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做了假賬,二是——杜日成把錢給補上了。
中午的時候,蘇許正準備上樓找顧景司吃午飯,卻突然接到了電話,說樓下有她的快遞,讓她去拿一下。
她下了樓,大廳因為員工都去吃午飯了而顯得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穿着快遞員的服裝,戴着頭盔和口罩,站在前台前,手上拿着一個盒子在東張西望。
她走上前,那人看着盒子問道,
“請問是……蘇許小姐嗎?”
蘇許接過盒子說道,
“我是。”
那人指了指一個地方,讓她簽字,她剛低下頭,一股強烈而又刺激的味道竄入了她的鼻中。
她忙丟下盒子想要跑開,那個快遞員便過來抓住了她。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在大廳,有監控錄像,過一會兒保安就要過來了,這人怎麼敢……
來不及她多想,黑暗迅速席捲了她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