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是為了你。」長指輕撫雍荔粉嫩的面頰,「可我在揚州不能久留,江家的船商事業不可長時間無主。」
「我懂。」就像她,再忙再累也會去織廠巡視。
「你現在處於守孝期,我也不好常出現在你身邊,以防熱人非議,你會乖乖等我三年後回來娶你嗎?」
「會。」
「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當然不會!」雍荔用力搖頭。
與他的約定,她從不曾忘記。
「是嗎?」真的是這樣?「可我不放心,我明白揚州城喜歡你的男人很多。」
那日在東街的一晤,他清楚地看見佇立在涼水攤販前的她,有多秀麗清雅,吸引了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而她,卻彷彿早已習慣男人的目光讚歎,泰然自若的與小販交談。
「我已與你訂了親,其他男人再喜歡也與我無關。」她甜甜笑道。
嫁給他,是自小到大的心愿,即將心想事成,總算為她這一段苦痛的日子帶來了一點陽光。
「可我怕,怕你會忘了。」就像小時候那樣。
「忘了?怎麼可能……」
「說不定出現一個更為財大氣粗的男人,令尊就將你改許配給對方!」
「不可能的!」小手緊抓住靖桐的衣領,堅決道:「我既已許配了你,不管生死都只屬於你!」今生今世,她是他的妻,誰都不能更改!
「那我要一個定情物!」
「什麼定情物?」
「一個你此生再也無法賴掉的定情物。」
此生再也無法賴掉?什麼樣的定情物有這麼大的作用?
「你說,我給。」
「你的……貞潔!」
貞潔?
腦中方閃過這兩字,熱切的吻已封住愣愣的小口,長驅直入,糾纏軟嫩小舌。
「不……不可以……」雍荔用力推開他,「成親之前,我們不可逾越!」
「只有你成為我的人,我才能真正安心!」說著,靖桐用力抱住了她。
「我現在還在守孝期,不可以……」
「這麼說,你是不肯給了?」熱切的眸子一轉為冰冷。
「我……」
靖桐冷笑一聲,「如此反反覆復,我真能信了你?三年後,你當真會依約嫁過來?我不信!」
「靖桐……」雍荔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你該知道我的為難……」
「我只知道你的不守承諾!」靖桐冷聲道:「你要心甘情願給,還是我用強要你?」
不管如何,他今晚誓在必得!他要她成為他的人,將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清白送給他,才能確保這三年不會再起任何變化!
這是她認識的靖桐嗎?那溫柔善良,總是將她小心翼翼呵護在掌心寶貝的靖桐怎麼會強迫她做不願做的事?
清澈的淚水一滴滴滾落,她無言又痛心,更多的掙扎在心中拉扯。
她愛他啊,他難道不明白?
「我可以給你任何的定情物,除了這項……」
「除了你的人,其他的我都不要!」緩了緩語氣,他極力平靜道:「我信不過令尊。」同時也信不過你!
貝齒緊咬住唇。
「沒有我的允許,父親無法將我另嫁他人,這是我娘的遺言,我爹爹一定會遵守的!」
「他要毀約,你真管得住?」
「我……」
「你真管得住?」靖桐咄咄逼人道:「你真以為你爹是個守信諾的人?」
雍荔再次啞口無言。
若父親當真毀約,她的確管不住。
而眼前的情郎是非要獻出貞操不可了。
她明白他是因為不信任這三年間,父親那方不會有任何變化,他要一個確切的承諾,一個一旦付出,她就註定只能嫁給他的承諾!
娘,原諒荔兒,她在心中暗暗悲求母親的原諒。
她愛了他多年,等了他多年,如今終於心愿得償,她也不願兩人之間再有任何變數啊!
將披落胸口的長發攏至頸后,輕輕的小手解開腰際的麻編繩帶,擺置石椅的另一端。
當她要解開上衣時,靖桐的手握住了她的。
抬眼,他的笑又變得如記憶中的溫柔了。
沾着鹹鹹淚水的唇被他吻住,身上的孝衣也被他一件件脫了去。
她既害羞又害怕的面對着這全身赤裸的自己,斜灑入內的月光正好映照出雪乳前的那一抹嫩紅。
他心一動,俯首含入,以唇舌的誘人變化,勾轉得初蕾盈盈挺立,激竄出蝕人快意。
快意使她不由自主地輕顫,嬌軀莫名變得軟乎乎的,怎麼也使不上力,那在另一方雪乳上彈動揉弄無辜蓓蕾的手指,靈活得彷彿有自己的意識,糊麻了她的腦袋,她只能任由他擺弄,在他的愛撫之下低喘嬌吟。
毫不掩飾的欲求轉為霸道而狂野的攻擊。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荔兒,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笑着將褻褲舉到她眼前。
一看到褻褲上的點點血漬,雍荔難為情的紅了臉。
原來,兩人之間的燕好僅是如此,過程好短,也不會很疼,可奇怪的是,在她的小腹深處似乎變得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或是未得到婪足。
「記得把這褻褲收好,若是令尊突然改變主意,想讓你改嫁他人時,這是證明我們已經是夫妻的證據。」
「我明白了。」
折好褻褲,藏於衣袋內,在他的注視下,她害羞的穿好孝服。
「我們回去吧!」
大手朝她伸出,她很自然的放山,五指收攏,握住了她,同時也握住了她的人。
跟在他身邊,往主屋方向走去,她的心被濃濃的罪惡感所罩住,可為了最愛的人,她硬是咬牙承受。
【第四章】
八人迎親大轎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明州。
在這河網密佈、街巷如葉脈分佈的城市,江家那跨過兩條溪河,擁有自然山水景物、花木繁盛的私人宅園,其長長的石造圍牆引起陪嫁過來的侍女、家丁的聲聲讚歎。
當迎親隊伍終於來到了江家大門口,騎馬的女婿卻在眾人的愕然下過大門而不入,而是再次行過另一邊的長長圍牆,過了橋,過了街,離開明州最繁榮的地段,來到偏遠陋巷裏,一間小小的木屋前停下。
一時之間,眾人議論紛紛。
轎旁的媒婆笑着正要拉開帘子,一旁跟着陪嫁過來的小敏立刻阻止。
「怎麼了?」媒婆不解的問。
「這裏是哪裏?」小敏問道。
「這當然是江公子的家啊!」
「這裏?」小敏瞪着眼前的小木屋。
就連孟家的仆房都大過此屋,這怎麼可能是堂堂一位船王的居住所?
「小敏,發生什麼事了?」媒婆遲遲不掀簾,頭戴喜帕的雍荔困惑的問。
「小姐,我們被騙了。」
「被騙?」雍荔心一驚。「怎麼說?」
「就是……」
「媒婆,怎麼還不掀轎?」下了馬的靖桐走過來問。
「姑爺……」小敏這聲姑爺喊得有些不情願,「請問您居住何處?」
「就在這。」靖桐指向身後的小木屋。
「那之前經過的那棟豪華園林又是誰家的?」
「江家的。」
「那您……您不是應該住在那裏嗎?」
「誰告訴你的?我是住在這。」
小敏一聽,險些暈倒。
「您不是……不是經營船運嗎?」
「是啊!」靖桐嘴角譏誚一撇,以轎內的雍荔聽不到的音量答道:「渡船夫。」
渡……渡船夫?小敏一雙水眸瞪得老大。
同樣都是經營船運,可渡船夫跟擁有百艘大船的船王可是天壤之別啊!
小姐根本是誤上賊船了嘛!
「小敏,到底是怎麼了?」坐在轎內,不明白外頭到底發生啥事的雍荔問。
「小姐,您不能嫁!」
「滾開!」靖桐冷聲道。
「小敏,你在胡說啥?」雍荔好想掀掉喜帕,直接瞧清楚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當真不能嫁啊!」小敏急得擋在轎前。
靖桐輕而易舉的就將小敏抓到一旁,交給迎親隊伍裏頭負責舉旗的人,並捂上她喳呼的嘴。
同時,其他人也幫着拉住陪嫁過來的侍女與家丁,以防誤了好事。
靖桐眼色一使,媒婆笑臉盈盈的掀開轎簾,扶着新娘子下轎。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從此,這間僅有一間小小廳堂,小小的房間,以及小小廚房的房子,就成了雍荔未來的家,而這兒,連名仆佣也無。
坐在喜房內的雍荔有些揣揣不安。
江家在明州名聲響亮,可是怎麼一入門就是廳堂,且一門之後就是喜房?
即使她的臉被喜帕蓋住,看不清楚房子擺設,但她也感覺得到這房子的寒磣與狹小,跟想像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