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大中華復仇宣言(轉發)

作品相關 大中華復仇宣言(轉發)

一楔子

1953年3月,剛剛被立為太子的明仁便秉父命出訪英國,參加伊麗莎白女王的加冕典禮。當時,英國《每日郵報》的民意測驗表明,反對日本皇太子出席女王加冕典禮的人竟高達68%。有人甚至提出:“將皇太子扣作人質,直到日本支付對被俘英國人的賠償為止。”

1971年10月12日,日本裕仁天皇夫婦訪問波恩時,許多德國留學生和在這裏僑居的亞洲人,毅然舉行了反對天皇來訪的大示威。那時,德國學生散發了標題為“戰爭罪犯裕仁在波恩”的傳單。他們高舉的標題上有的寫着“希特拉屠殺了六百萬猶太人,裕仁屠殺了五千萬亞洲人!”這些學生不顧警察的制止,還反覆高喊“裕仁是法西斯分子”的口號。

1971年裕仁訪問荷蘭時曾引起暴力抗議示威,因為在二次大戰中,日本侵略軍佔領東印度(現在的印度尼西亞),把11.7萬荷蘭人關押在軍事集中營里,死難1.9萬人。

1974年8月30日,日本“東亞反日武裝戰線”獲悉裕仁要到三菱重工大樓視察時,決定刺殺裕仁,但由於計劃不周,他們將炸彈錯投到行人路上,造成8人死亡,165人受傷的慘劇。大道寺和意永利明等人被捕。

以上是我隨便選的幾件事例。從這裏可以看出外國人的民族主義是很強的,其民族性格是很剽悍的;同時他們也是很清醒的,認識到了裕仁是二戰時日本的真正戰爭元兇。雖然日本給中國帶來的災難與恥辱遠遠要多似其他國家,但要想使中國發生類似上述的事,簡直是不可能的。對此,我們中國人該做何感想呢?中國人不但改換了日本的戰爭元兇,把他說成是東條英機,而且把日本的戰爭責任也完全推卸給日本的統治階級,毫不怪罪日本人民。

中國千方百計地為日本人民(實際上也是為日本民族)洗刷罪名。中國說:日本人民是友好的、善良的、愛好和平的、反對戰爭的;日本侵略中國,屠殺中國人民,姦淫中國婦女,其責任在於日本統治階級;擁護戰爭的日本人只是少數;日本人由於生長在日本的特定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下才養成了好戰思想,從而才擁護並參與日本的侵略戰爭的,日本人民沒有戰爭責任。那麼,事實又如何呢?

二日本人民有戰爭責任,整個日本民族都有戰爭責任

眾所周知,日本婦女在二次大戰時為了向日本帝國主義效勞,竟甘願做慰安婦,讓屠殺中國人民、強姦中國婦女的“皇軍”在她們身上發泄獸慾,搏取快樂,“慰安”他們枯燥的心和枯燥的生活,同時使他們更有勁更有趣地屠殺中國人民,強姦中國婦女。試想,一個國家的婦女為了支持這個國家的侵略戰爭竟然連最無恥最下賤的事都願去做,那麼這個國家的人民對這場侵略戰爭的態度是反對還是擁護,答案不言自喻。

1942年春,中國青年遠征軍攻打被日軍佔領的緬甸公路上的一座大橋。當時守橋日軍叫80名慰安婦撤離,但她們說:“我們是為了效忠國家,慰勞士兵才到前線上來,我們要和士兵堅持到底。”結果她們全部戰死。日本的軍國主義確實深入“民心”,連慰安婦都深為擁護,為了支持日本的侵略戰爭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日本人民擁護戰爭是毫無疑問了。

多少年中,日本人民不惜送自己的豆蔻年華的女兒去當慰安婦,以支持那場戰爭,而中國人卻主觀臆斷地認為日本人民是被迫把他們的女兒送去當慰安婦,這是不符史實的。不錯,現在看來,慰安婦是極為不幸的,但當時她們,還有她們的父母兄弟都認為是光榮的。日本慰安婦所遭受的不幸,正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二戰時,日本政府和日本軍隊也同樣熱烈歡迎日本女人來當慰安婦,使日軍成了世界近現代史上唯一一支攜帶軍妓的軍隊。日本皇軍的荒淫糜爛已在世界歷史上到了高峰,他們凌辱了成千上萬的中國婦女還不感到滿足,還要把本國的婦女招募來陪他們睡覺。於是日本慰安婦不但給自己,而且也給日本政府、軍隊、人民和民族都帶來了深深的恥辱,但是,這只是到後來才被發現的。

當時,軍國主義已統治了整個日本,使得一切都要為它服務。為了它,廉恥、道德都可以丟棄,也必須丟棄。於是日本政府、軍隊、人民和日本女人自身都認為日本女人去當慰安婦是一種義務,也是一種光榮。假如日本人民真的反對戰爭,我們就無法理解慰安婦這一現象。

日本人民有沒有戰爭責任呢?我們慢慢看下去吧!當時,在戰火快要燒及日本本土時,東京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因兩個兒子都在前線“玉碎”,便在街上**身亡,死前一邊啕號大哭,一邊高呼:“大東亞聖戰勝利了!大日本帝國萬歲!”這個老人竟絲毫也不對給他家帶來巨大災難的日本帝國主義表示憤恨,卻依然擁護他的國家的侵略戰爭,認為失去兩個兒子是值得的、光榮的,但另一方面,由於人之常情,他又為兩個兒子感到悲痛,更因為對他國家的前途感到極度的失望,所以臨死前那麼啕號高呼。他心裏說不定還有另一種意圖,即妄圖用他的死來激勵其他日本人,使他們更加奮勇地去戰鬥,同時還不死心,還希望他的國家取得最後勝利。他此時的心情可謂矛盾至極。這個老人並不像有的人認為那樣是一個不情願的殉道者,而恰恰相反,是一個情願的殉道者,要不然,他為何不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天皇!”呢?作為一個快要死的人,是應當有膽量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1945年8月15日,天皇裕仁宣佈投降后,東京的居民千百戶人家來到二重橋外,家家戶戶的老小跪伏在地,面對皇宮,叩頭遙拜,痛哭不已。有的人在激憤中剖腹自殺,還有的竟全家老小三輩共同自刎,以死報國。東京青山通有的全家卧軌自殺。橫濱一所小學聽到天皇投降詔書後,校長便帶領一群小學生集體投海自盡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因為他們狂熱地、堅決地擁護的侵略戰爭已失敗了,他們絕望了,憤怒了,才做出了這一幕幕其他國家無法比及的事來。但是,對於這些事,中國人卻輕描淡寫地說那是少數現象,大多數日本人是歡迎日本投降的。我只能同意這句話的前半句,而不同意後半句。不錯,相對來說,那些事是少數,但卻具有典型意義,那些事正說明了日本是整個民族(包括日本人民)都對日本投降感到絕望和憤怒的。不是這樣嗎?難道要日本所有小學的校長和學生都投海自盡了,日本所有的人都自殺了,才能證明日本人民是擁護日本的侵略戰爭的嗎?日本那些令人驚駭的事很顯然是日本人民擁護戰爭的典型表現,是屬於日本整個民族方面的,而不是屬於只代表“少數”部分人的那方面的。

我們再來看看日本軍隊。說到日本軍隊,中國人自然都會表示強烈的憤怒。日軍在中國燒殺淫掠,無惡不做,他們好鬥成性,瘋狂野蠻,殘忍無情。只要看看這些士兵(從日本人民中來的人),那麼,再要把日本人民說成是善良的、反對戰爭的,只怕是難於令人信服的。1932年9月16日中午,200多名日本守備隊和憲兵隊將平項山村子團團包圍,將全村3000多名男女老少*趕到平頂山下的一塊草地上,用六挺機關槍對他們進行了瘋狂的掃射。人群一排排倒下去,一霎時血肉橫飛。一陣槍殺之後,那些殺人惡魔唯恐不能斬盡殺絕,又讓漢奸用中國話喊:“鬼子走了,跑哇!”倒在血泊中沒有被打死的人聞聲一動,機槍又響起來。接着,日軍又檢查屍堆,發現尚活着的人就用刺刀扎、戰刀砍、手槍打。一名日軍用刺刀挑開一個孕婦的肚子,扎出了嬰兒,挑在槍尖上取樂。看看日軍是何等的野蠻惡毒,居然“檢查屍堆”,居然挑開“孕婦的肚子,扎出了嬰兒,挑在槍尖上取樂”。如果日本人民真的是“善良的”,那麼他們的子女在戰場上是不會表現如此殘忍的。再看南京大屠殺,這場大屠殺奪去了三十萬無辜中國人的生命,更為可恨的是,在這場大屠殺中,每天至少有1000名婦女慘遭強姦、**和姦殺。在這場無恥至極的污行中,連老人和少女也不能逃脫它的魔掌。據南京敵人罪行委員會調查:“……凡被日軍所遇見之婦女同胞,不論為高齡老女或少女幼女,幾均不獲免……據主持難民區國際人士之粗略統計,當時本市遭受此種凌辱之婦女不下8萬之多,且強姦之後,更施以剖乳、刺腹種種酷刑,必置之死地而後快。”一位當時從南京逃出來的女同胞說:“當敵人初來的時候,只要看見婦女就拉,不管老少,更不問白天和夜間,因此,上自五六十歲,下至**歲的女同胞,只要被敵人碰到無一倖免。”1937年12月26日,一個11歲的幼女在金陵大學院內被日軍**致死。目擊者說,她的兩腿之間腫裂並沾滿血污,死後的樣子慘極了。另又據一位目擊者說,日軍對中國婦女:“有時用刺刀將**割下來,露出慘白的肋骨;有時用刺刀戳穿下部,摔在路旁,讓她慘痛呼號;有時用木棍、蘆管、蘿蔔塞入下部,橫被搗死,日寇則在旁拍手大笑。”(本段事迹均引自《為什麼日本不認賬》)日本人的罪行罄竹難書,本段所引只是其中萬一而已。在此,我想問問中國人:“如果日本人民是善良的,為什麼日軍又如此殘忍野蠻?難道是‘善良的’日本人進部隊后被教育成這個樣子么?”恐怕不是這樣。日本部隊恐怕還沒有這樣大的能力,在驀然間就能將如此之多的“善良的”日本人變成一群群惡魔。那麼只能是日本人在進部隊前(換句話說在民間時)就是一個個惡魔,在進入部隊后才會如此無恥、野蠻、兇殘。正如美國著名女人類學家本尼迪克特在其名著《菊與刀》中所說:“據說徵集兵一旦接受了軍隊教育,往往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真正黷武的國家主義者’。但是這種變化並不是因為他們接受了極權主義國家理論的教育,也不是由於被灌輸了忠於天皇的思想……在日本家庭生活中,受日本式教養並對‘自身’極其敏感的青年,一旦陷入這種環境,極易變成野蠻……這回就使他們自身變成精於折磨別人的人。”我們說日本人民是善良的,又有什麼說服力昵?

一個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日本兵宮本在1937年12月16日寫給家人的信中說,“我們得到了中國的首都,也得到了首都的女人;這是個沒有出息的民族,五千年的歷史,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用;只有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才有希望。”看到這句話,那些認為“日本人民善良、友好”的中國人是否還得為他辯護,說他只是到部隊后才變成一個蔑視中國,讚揚“聖戰”的人?

最後,我們來看看日本人民是怎樣歡慶勝利的。珍珠港事件后,日本舉國上下熱烈地進行了慶祝活動。東京、大阪、橫濱、京都和奈良等地連續三天三夜遊行慶祝。人們奔走相告,交相讚頌,全國沉浸在一片歡慶的海洋之中。在皇居二重橋外參拜的人群如山如海,絡繹不絕。男人們手舉膏藥旗高呼:“天皇陛下萬歲!”甚至婦女也身着盛裝,前來祝賀,向皇宮深深鞠躬。這是一幅日本人民擁護日本侵略戰爭的絕好畫照。

在二次大戰末,美國有一個人的話很生動地說明了日本人民是擁護日本的侵略戰爭的。這個人名叫埃德溫·萊頓,是一位畢生從事日本人心理學研究的教授。當時,美國要給日本投放原子彈,但此時的美國海軍上將尼米茲卻很是疑惑,因為在他看來,投放原子彈是非常不道德的,但是,如果不投原子彈,又難於使具有濃厚武士道精神和大和民族精神的日本人投降,因而,他便去問埃德溫·萊頓教授。這位教授說:“將軍閣下,在當今的日本,只有天皇有權使日本人停止戰爭,但即使對他來說,停戰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他讓日本所有的婦女都剪去頭髮,或者叫國民們倒立起來,用手走路,他們都將照辦不誤。甚至如果他命令所有的男人都割去睾丸,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從命。但是命令軍隊放下武器,卻又是另一回事。”於是,尼米茲打消了猶豫,決定投原子彈。這位教授的話說明,日本天皇的權威是極大的,但即使他仍難以讓日本人投降。可見日本人是擁護戰爭的。自然,日本人民也是擁護戰爭的。(後來的事證明了這位教授的話:裕仁宣佈投降前,遭到激烈反對)

二戰時逃到美國的德國著名作家艾米爾·路德維希在其著作《德國人:一個雙重歷史的國家》中談及二戰時說:“……但是所有這些陳述,都沒有涉及德國人民應當負什麼罪責。”“但是在國內深入一步追究這場世界大戰的罪責,就會直接指向德國人民。德國人民多年來以默許的態度對待這場罪惡,現在要想說成是無所事事的旁觀者,或無辜者,這是徒勞的。”類似地,日本人民也不是“無所事事的旁觀者”,或“無辜者”。日本人民不是默許地,而是積極地擁護並積極地參與了日本對中國和對世界的侵略。而中國人卻硬要把日本人民說成是善良的、反對戰爭的,並且是無罪的,這隻能欺騙那些用屁股思考問題的人。

日本侵略中國的七十餘年中所犯下的罪行,磬竹難書。他們割佔中國土地,勒索戰爭賠款,奴役中國人民,搶劫財產,燒毀房屋;姦淫婦女,上至老婦,下至幼女,無一倖免;割去婦女的**,用刺刀插入婦女的**,挖出孕婦的胎兒;刑訊中國革命志士,槍斃無辜;對中國人進行集體活埋,或挖眼,割鼻,**解剖……無所不用其極,給中國造成無比深重的災難和恥辱。對此,中國人卻認為只是一小撮日本的統治階級的罪責而已。這又怎能令人信服?日本從天皇到平民,從官兵到工農,從良女到軍妓,從老人到小孩,從知識分子到文盲……無一不在支持着日本的侵略戰爭;在侵略中國的七十餘年中,日本工人和農民生產出武器和糧食送給日本軍隊,並且其自身也成了日本官兵的主要來源,而這些官兵又是屠殺中國人民的直接執行者,日本人民的戰爭罪責無可推卸。

日本人具有濃厚的武士道精神,這種精神在本世紀30年代與“現代”的法西斯主義相結合,便惡性地膨脹起來,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斷,產生了一種更加反動、更加野蠻的法西斯武士道精神。這種武士道精神浸透了日本人的**和靈魂,使他們在被侵略民族面前是殺氣騰騰的凶神惡煞和劊子手,而在日本天皇和各級軍官上司面前卻又是十足的奴僕和炮灰。他們神魂顛倒,獸性大發;他們充滿了強烈的愚忠精神,視死如歸,甘願充當“肉彈”,在戰場上寧死不屈;他們喪失了正常的理智,惡毒地屠殺手無寸鐵的中國婦孺;他們像瘋子一樣駕駛飛機去撞美國飛機和軍艦。所有這些現象所體現出的好鬥和兇殘的精神,是日本和族的精神,是每個日本人都具有的精神。如果把這種精神說成僅僅是日本軍隊才有的,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日本人民無疑也具有這種精神。正如日本學者新渡戶稻造所說:“哪怕是思想最先進的日本人,只要揭開他的外衣,就會發現他是一個武士。”很顯然,武士道精神也存在於日本人民的靈魂中。而武士道精神正是好鬥、兇惡和愚忠。從這裏可以看出,日本人民內心是擁護日本的侵略戰爭的。

侵略別的國家,屠殺別的國家的人,強姦別的國家的婦女,奴役別的國家的人民,搶劫別的國家的財產,燒毀別的國家的房屋,這是令人痛快的事,日本人何樂而不為?人性便是如此。日本人民並不例外。

不錯,二戰時日本確有和其他一些人反對那場侵略戰爭,同情中國;也有些日本士兵逃跑,甚至暗地裏幫助中國抗日軍隊,但所有這些都不過是少數現象而已。偏偏中國人卻愛擴大這些事情的意義,說:看哪!這說明日本人民是反對日本的侵略戰爭的!殊不知,日本正宣稱和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並且正妄圖稱霸全球呢!

中國人有個毛病,就是心靈太脆弱了,太善良了,凡事都往善處想,不敢往惡處想。他們寧願抹殺事實,自欺欺人,也不願也不忍把惡人說成是惡人。他們喜歡把罪惡淡化,把善行擴大。所以他們一貫認為,好人好事——哪怕很少——便可代表全體,而惡人惡事——哪怕很多——卻無資格代表全體。這種心理便使得他們把寥寥幾個反對戰爭,同情中國的日本人說成是日本人民,而把千百萬個鼓吹戰爭,蹂躪中國的日本人說成是少數。中國人這麼做,無異於叫喚:一可代表一百,而九十九卻是少數。(中國的這種作法雖然蠻不講理,倒也是中國的國粹。1995年,深圳瑞進電子有限公司韓國女老闆強迫一百二十多名中國工人集體下跪,當時只有一個叫孫天帥的人沒有跪,其他人都跪下了,這是何等的讓人痛恨;更可氣的是,直至1996年,中國的宣傳界還非常高興,竟說,他沒有下跪,表明中國人有不跪的傳統。一個詩人還為此而熱情洋溢地寫了一首詩《中國人,不跪的人》,然後列舉了文天祥、岳飛等例子。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錯,在戰爭快要結束時,日本人民產生了厭戰心理。有人又據此得出結論,說日本人民是反對戰爭的。可要知道,此時日本人厭戰僅僅是一個方面。在這個方面,日本人民由於越來越不堪重負,而且由於日本節節敗退,他們對前途感到悲觀和恐懼,這才產生了厭戰甚至反戰的心理。換句話說,是日本再也撈不到好處才使得日本人民厭戰甚至反戰。這是人之常情。這好比一個強盜,去搶人家的財產,和人家爭鬥了好久,最後打不過人家了,占不到便宜了,便產生了後悔心理。假如日本仍能撈到好處,日本人民是仍會擁護戰爭的。另一方面,由於具有法西斯武士道精神、民族優越感和好鬥傳統,日本人民又不甘心停止戰爭,更不願意投降,相反,此時還想稱霸全球,統治其他民族,所以在心理上和行動上仍在支持這場戰爭。長期的熏陶和心理積澱使日本人養就了貪婪、野蠻、兇殘和好鬥的思想,並且根深蒂固,不可能因眼前的挫折和失敗而改變。正如強盜不可能一下子幡然醒悟,丟掉他的狼子野心。前文的美國心理學教授的話即形象地說明了日本人是難於投降的。日本人(包括日本統治者和日本人民)將抱着“一億玉碎”的決心,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只是,在神一般的天皇的命令下,日本才投降了。否則,歷史也許會是另一個樣子:日本和族從地球上消失了。日本人也確實勇敢,寧願民族滅亡,也決不投降。

至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戰爭快要結束時,日本人雖然對戰爭產生了猶豫、懷疑、厭惡甚至反對的情緒,但更傾向於“主戰”。而中國人在評論時卻只看到了前一方面,沒有看到后一方面。退一步講,即使戰爭快結束時日本人民是完全反戰的,但在這之前的漫長的時間裏卻是主戰的。因而總的看來,日本人民是主戰的。

中國人常說某某民族好鬥;但這時若有人對他們說,這個民族的人民是不愛好和平的,是擁護戰爭的,那麼,他們又會掙紅脖子,突起眼睛,爭辯說不是這樣。因而中國人會說日本和族是個好鬥的民族,但絕不會說日本人民是好鬥的人民,更不會說得那麼白,說日本人民是不愛好和平的,擁護戰爭的。其實,一個民族好鬥的話,其人民擁護侵略戰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假如這個民族的人民不擁護侵略戰爭的話,這個民族好鬥也無從說起了。像日本和族這樣好鬥的民族,我們卻要把它的人民說成是愛好和平的、反對戰爭的,實在荒唐可笑。

日本人民是不友好的、不善良的、不愛好和平的,實際上他們是野蠻的、兇殘的和擁護戰爭的,他們比當時的德國人還要百倍地狂熱而頑固地擁護日本的侵略戰爭,對此,又有誰能否定他們的戰爭罪責?但中國人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日本人由於從小生長在那種特定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下才養成了好鬥、兇殘的性格,才擁護那場戰爭的,因而日本人民仍然無罪。這些中國人承認了——無意識地承認了——日本人民是擁護侵略的,比起那些頑固地認為日本人民是反對侵略戰爭的中國人要進一步,實在難能可貴,但他們又把日本人民的罪責推卸給了日本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按他們的邏輯去推理,我們可以得出,助人為樂的人也沒功勞了?懲罰兇徒的人也沒功勞了?抗敵入侵的人也沒功勞了?因為他們高尚的思想也是在一定的環境下養成的。

我們必須清楚,日本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是由日本人自己造就的,並非天生的,沒有日本人,哪裏會有日本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因而歸根結蒂,是日本人自己使自己養成了好鬥、兇殘的性格,並擁護那場侵略戰爭的。所以說,日本人民是要負戰爭責任的。中國人實在有辦法,妄圖轉移我們的注意方向,使我們只去追究日本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這種抽象東西的罪責,而將實在的人的罪責推卸得一乾二淨。這是在中國用得極多的為日本人民推卸罪責的伎倆。這種伎倆像散發出的迷霧,遮住了事情的真相,長期以來一直迷惑了中國人。

當代日本有許多極右翼分子為東條英機等戰犯翻案時叫嚷說,他們是由於“國家制度”才發動戰爭的。這種“國家制度”與中國人所謂的“環境”如出一轍。我感到異常的驚奇,同時更感到悲哀。我無法理解,中國是個受害者,卻居然會有人與日本人,而且還是極右翼分子具有如此相同的想法。就算如中國一部分人和日本極右翼分子所說的那樣,日本那些戰犯是在一定的“環境”或一種“國家制度”下產生的,那更足以證明整個日本國家是有罪的,我們就只要向整個日本國問罪就是了。

我們要知道,人的思想(無論善與惡)都不是生來就有的,而都是在一定的環境下產生的。假如由於日本人的擁護戰爭的罪惡思想是在其特定的社會環境和歷史環境下產生的,我們就把其罪責歸之於“環境”,那麼,我們無疑也要勾銷其他所有罪人的罪責:中國的秦檜、慈禧、袁世凱、蔣介石、汪精衛,日本的裕仁、東條英機、谷壽夫,德國的希特拉,意大利的墨索里尼,還有殺人犯、強姦犯、盜竊犯……無一例外。因為他們也並非天生下來就是惡棍,他們也都是在一定的環境下才養就了罪惡思想,從而才去作惡的。

中國人其實完全可以造出一個“人類環境”和“人類制度”來,認為人世間所有的惡人和惡行都是這二者製造出來的,於是人世間所有的惡人和惡行都無罪了。

中國人很奇怪,他們反對“人性本惡”論,也反對“人性本善”論,認為人性是後天形成的,但卻獨獨認為日本人民是“本善”的,只是在一定的環境下才變惡了。由於日本人民是“本善”的,所以儘管他們犯下了罪行,中國人也認為應當開脫其罪責。看來,中國人似乎認為,只有日本人民(還有其他人)天生下來就是壞蛋,我們才可追究他的罪責,否則,我們只有去追究“環境”的罪責。這是那門子邏輯?

縱然日本人民是“本善”的罷,他們在事實上總犯了罪,我們也依然要追究他們的罪責。這好比一個人,縱然他是善良的,甚至是高尚的,假如他由於被人引誘而殺了人,甚至由於失誤而殺了人,法律也依然要制裁他,而絕不能認為他無罪。

我敢說,現在的中國人接受“日本人民善良、無罪”這一觀點時,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他們當時並沒有問:“為什麼是這樣?有什麼證據嗎?”他們當時接受的也只是這一觀點,而沒有看到任何這方面的證據,他們甚至想都沒想到要看這方面的證據。他們接受這一觀點后,從此再也沒有懷疑過。其實,中國人只要略略動動腦子,再大膽一些,就可很容易地發現日本人民是有罪的。

日本人民的戰爭罪責絕不像中國人說的那樣是沒有的,也並不是很小的,而是很大的,與日本統治者的戰爭罪責各有千秋。說日本人民無罪,乃是中國近現代以來第一大錯案。

至此我們可得出結論,日本不僅僅是統治階級擁護那場戰爭,其人民也擁護那場戰爭,日本是整個民族都擁護那場戰爭;日本不僅僅是統治階級要承擔戰爭罪責,其人民也要承擔戰爭罪責,日本是整個民族都要承擔戰爭罪責。

中國人認為日本侵略中國,其罪責只在於日本統治階級。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五十年來我們便不能說日本是戰敗國,而應當說日本的統治階級是戰敗階級。近幾年來我國也不應當要求日本給我國以民間賠款,而應要求日本統治階級給我國以民間賠款。

縱然戰爭罪責只在於日本統治階級,與日本人民無干,那麼到最後,我們也要把這一責任歸到整個日本民族,從而我們還得向整個日本民族復仇,自然,日本人民也逃脫不了那場災難。這正如一個人用手殺了人,我們不能只治罪那隻手,把那隻手剁了便完事,我們要把這個人處決。我們無法將統治階級與民族割裂開來,認為前者犯的罪與後者無關,恰恰相反,應當認為前者所犯的罪也即是後者所犯的罪。實際上,統治階級的所做所為最能代表一個民族的功過,這是不言自喻的道理。日本整個民族有罪,毋庸多言。

世界上還會有其他國家會像中國一樣,千方百計地為給自己帶來深重災難和恥辱的敵人洗刷罪名么?想來是不會有的。中國是一個昏聵愚頑的國家,這個國家數十年來固執地認為日本人民是友好的、善良的、愛好和平的和反對戰爭的。在中國人眼裏,“人民”是歷史的真正主人,是光輝的、神聖的、至上的、不容懷疑的和不容褻瀆的;於是“人民”便永遠都是大仁大德之靈物,具有絕對的道德、絕對的良心、絕對的正義、絕對的善良,她絕對的愛好和平,絕對的不會犯罪。因而“人民”便永遠可做罪惡的事,而又永遠不會被推上審判台。日本人民要是能利用中國人這種心理,那麼以後就請放心來侵略中國就是了。中國是絕不會來追究你們的罪責的,更不會來報復的。

日本人民是巴不得中國人把他們說成是無罪的了,因為這樣一來,日本的戰爭責任就只有歸咎於日本的一小撮統治階級了,而與整個民族無關,日本和族的形象自然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由於中國認為日本人民是無罪的,所以造成相反方面的研究極少,幾乎為一項完全的空白。這方面的資料因而也極少,我無法拿出更多的論據來證明這點。但是,憑這些論據已可以很好地證明這一觀點了。同時,希望更多的人來填補這項“空白”。

最後,為了使中國人有膽量接受“日本人民不善良、有罪”這一觀點,我在此有必要談談人民的弱點。這算是題外話。在中國人眼裏,人民的力量是巨大的,一定能戰勝邪惡和敵人。事實並非如此。十九世紀中葉,英國人像打獵一樣捕殺塔斯馬尼亞人,到一八七六年,最後一個名叫特魯加妮妮的婦女死掉了。於是塔斯馬尼亞人滅種了。塔斯馬尼亞人失敗了,而且是永遠地失敗了。可邪惡卻勝利了,永遠地勝利了。再如,白人搶佔印第安人的土地,驅逐並大規模屠殺美洲大陸上原先的主人,使自己這個“客人”反而成了這片土地上的主人。印第安人也永遠失敗了。而邪惡和敵人卻永遠勝利了。所有這些,都說明了人民並非是不可戰勝的,邪惡並非是必敗的。人類就是這樣,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在人類的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和資本主義社會中,勞動人民命運十分悲慘,因而舉行了無數次的起義和鬥爭,但又無數次地失敗了,遭到了殘酷的報復。於是正義屈從於邪惡,人民屈從於敵人,照樣過悲慘的生活。他們含悲茹恨,逆來順受,默默無言,不再反抗。而邪惡依然得勢,敵人依然高高在上,驕橫跋扈,壓榨人民。可見,人民並不是大無畏的,她有她的軟弱性,不可能與敵人永遠戰鬥下去。

一個國家的人民,知道了她的政府是個剝削階級的、反動的、賣國的政府,並且在為推翻這一政府而奮鬥,但往往要經過十多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取得勝利。為什麼如此緩慢呢?按說,人民的人數遠遠要多似她的統治者,如果人民什麼吃穿用度的物資都不給統治者,不去參加對方的軍隊,並和他們鬥爭到底,把他們淹沒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那麼,不要說一百年,甚至只須一個月就可以把政府推翻。可是事實總是與人們意料的相差很遠,推翻政府總要花很長的時間,這主要是因為人民有她的分散性和拖滯性,這又是她的弱點之一。

人民並非是大智大慧的、明察秋毫的,她有她的知識局限性和思想局限性。有的國家維持了長達數千年的封建社會,或讓一殭屍思想統治了數千年,其人民卻一直沒發現其中不合理的地方;有時,許多國家的思想家、文學家和藝術家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為他們祖國的人民所認可,而宗教這種反動落後的精神鴉片卻長期為這國人民所接受:這些都說明了人民有她不知道不明了的地方。

世界上許多民族一分為二,成為兩個國家,雖然這兩個國家的人民擁護統一,但總是遲遲不能如願,可見,人民往往只顧過那種庸俗的生活,能吃好穿好就夠了,至於那統一國家的大事,見鬼去吧!他們之間甚至有時還不能和平相處,還要干戈相見。雖然這裏面有許多原因,但無論如何原因也有人民的一份。

人民還有其他弱點,難以盡述。

或者有人以為我以上所述的各種人民的弱點都有其社會原因和歷史原因,想為人民的弱點做辯護,但我要說的是人民的弱點,而不是其原因。

人民是由個人組成的,每個人都有其人性,人性是有缺點和劣根性的,總體便表現為人民有其弱點。我們不要盲目迷信人民。

啊!人民,在你那眩目的光輝里,隱藏着多少陰影啊!日本侵略中國,犯下了滔天罪行,日本人民也因此而塗上了濃厚的陰影,但這一陰影卻長期被“人民”這個詞的光輝湮沒了。

為什麼中國認為日本人民是是友好的、善良的、愛好和平的、反對戰爭的、無罪的呢?這是因為:

中國人太善良了,他們不忍心承認日本人民是有罪的;中國人也太懦弱了,他們不敢承認日本人民是有罪的。“人民”這一詞對於中國人來說太光輝了、太神聖了,他們虔誠地膜拜在它的腳下,凡是和它沾邊的,他們都一概給予肯定和讚頌,而絲毫也不表示懷疑和批評,連想都沒想到這麼做。因而中國人天真地認為,所有國家的人民都是善良的、愛好和平的,日本人民自然也是如此。

這更因為:階級鬥爭的理論使得中國人認為日本人民善良、無罪。階級鬥爭理論在中國影響巨大,中國和中國人民便是用這一理論推翻了三座大山,解放了全中國的;建國后,中國又掀起了“以階級鬥爭為綱”“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的**。中國用階級鬥爭的理論去解釋人類歷史的幾乎全部現象,像一個民族侵略另一個民族這麼重大的事情就更加用這一理論來解釋了。而當這麼解釋時,就必然會得出結論道:這是一個階級侵略、壓迫另一個階級;日本侵略中國,是日本的統治階級侵略、壓迫中國的被統治階級。中國這麼解釋時,卻沒有注意到民族有她的民族性。侵略民族雖也有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之分,但這兩個階級卻又屬於同一民族,在對外侵略時,表現為二者為民族的共同利益和榮譽而斗的民族性。被侵略民族雖也有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之分,但在他們的民族受到異族侵略時,他們都受到了欺凌和壓迫,多數情況下二者會共同進行英勇的抵抗(當然,有時前者會和侵略民族一同來欺凌壓迫後者),這時二者也表現為為民族的共同利益和榮譽而斗的民族性。因而,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之間既有階級性,也有民族性,二者是並存的。

誠然,用階級的標準來劃分人是一件偉大的創舉,但這並不意味着人就不可再用其他標準來劃分。實際上,人還可用性別的標準來劃分成男人和女人,還可用年齡的標準來劃分為小孩和成人,還可用經濟地位的標準來劃分為富人和窮人,還可用種族標準來劃分為黃種人、白種人、棕色人、黑人,還可用民族的標準來劃分為中國人、猶太人、日本人,等等。用其中任何一種標準來劃分人時,都並不意味着不可再用其他標準來劃分,事實上這些標準是共存的,也就是說世界上既存在男人和女人,也存在成人和小孩,富人和窮人,黃種人、白種人、棕色人和黑人,中國人、猶太人和日本人,等等;自然,也存在這個階級的人和那個階級的人。而階級鬥爭理論往往只看到人類可用階級標準來劃分,因此,當一個民族侵略另一個民族時,它便用階級鬥爭理論來解釋這一現象了。可惜,它解釋得並不很成功。

階級鬥爭理論形成時,同時也形成了自身的偏頗和束縛,以及它的狹隘思想。它由於以為自己偉大,就以為自己說的都是對的,就以為自己能解釋一切,而其他理論卻無能為力,卻不知世事是複雜的、多重的、交叉的和並存的,自己並不能解釋一切現象。實際上,用民族理論,甚至用人性理論卻可以對侵略這一現象作出幾近圓滿的解釋。

一個民族受侵略受蹂躪時,受辱的不僅僅是她的人民,而是整個民族。在中國的清朝和民國期間,受辱的不僅僅是中國人民——中國的被統治階級,受辱的還包括中國的當時的統治階級,一句話,受辱的是整個中華民族。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

日本侵略中國,並不僅是日本的統治階級來壓迫中國的被統治階級──中國人民,日本的被統治階級——日本工人和農民也壓迫着中國的被統治階級。這時的中國人民受到中國的統治階級、日本的統治階級,還有日本的被統治階級這三個階級的壓迫。有人說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但這與日本人民壓迫還是沒壓迫別人毫無關係。實際上,日本人民也是害人者(毋寧說更是害人者。中國人向來只看到了日本人民的無足輕重的受害的一面,而沒有看到其更為主要的害人的一面)。這正如封建社會中的某些婦女,她們是受害者,受着封建禮教的深重壓迫,但同時又是害人者,強烈要求其他婦女也遵守封建禮教,誰要是改嫁,私奔,“失節”,被強暴,她們就會反對,唾罵,打擊,甚至殘害。中國人認為世界各國的被統治階級都是階級兄弟,都是被壓迫和被剝削的人,都是受苦受難的人,他們之間不可能發生互相壓迫和欺凌,這是大錯特錯了。

在某種情況下,某些國家的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也會變成反動的階級。二次大戰時,日本便是如此。這要令那些迷信“人民”的中國人驚駭異常,難以接受,但事實如此,我並沒有誣衊。同樣,我們應當將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請下神壇,不要盲目地迷信他們的道德與良心。誰說人民不會做出罪惡行徑呢?日本是不用再說了。在德國,1933年,納粹黨人數達150萬,其中工人和農民共50多萬,二者占納粹黨人數的30%以上,此外黨外支持納粹黨的工人和農民不計其數。同年,德國形形色色的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等人,另外還有德國工人和農民便把納粹黨擁上了權力的寶座。從此,德國工人和農民便參與了有組織有目的的瘋狂屠殺猶太人的罪惡行徑。

中國人很善於把罪惡歸咎於統治階級,而把光榮歸功於人民。我們可以看到,他們不但把人類近現當代時期,而且把整個人類文明歷史時期;不但把中日範圍內,而且把整個世界範圍內的侵略戰爭、爭霸戰爭和種族屠殺等等行為的責任完全推卸給各國統治階級,而絲毫也沒有再深入一步地研究,看看有沒有人民的責任。中國人以為,凡是人民,都是友好的、善良的、愛好和平的、反對戰爭的,他們參與了戰爭和屠殺只不過是被*的,或被騙的。這樣一來,他們便認為,白人屠殺印第安人,美國將印第安人趕進“保護地”,德國發動兩次世界大戰,並大規模屠殺猶太人和斯拉夫人,日本侵略中國……這些罪行都與各國人民無關了。但執這種論調的人其智力實在只處在小兒水平。

三日本不是中國的朋友

日本給中國造成了無窮的災難和恥辱,可是中國依然把它當做朋友。在中國的電台上、報紙上、雜誌上等等一切宣傳工具上,以言論、小說、詩歌、散文等等各種形式宣傳着“中日兩國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中日兩國友好關係源遠流長”“中日兩國是自古以來就存在友好交流的”等等論調。可是,中日兩國實在毫無友誼可言。中國對日本的看法應當是:日本是我們的敵人,而且是我們的頭號敵人,絕不是我們的朋友。

日本在歷史上得益於中國最大,可是它卻忘恩負義地侵略中國,又使得中國受害於日本最大。這樣,即使日本在1872年以前是中國的朋友,但在這年之後卻絕不是中國的朋友。1937年到1945年之間,日本大規模侵略中國,造成了中國數千萬人死亡,無數婦女遭到凌辱。這樣,中國不但不能把日本當朋友,而且永遠也不要把它當朋友,相反,要把它當敵人,且是頭號敵人。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這好比你以前有個朋友,後來他背叛了你,並且殺害了你的父母,搶劫了你的家產,那麼即使到死,你也不會把他當作朋友,相反,會把他當作刻骨仇恨的敵人,並且發誓要復仇。

可是中國不這麼做,他依然把日本當作朋友;而且從宣傳的數量之多、形式之豐富、內容之深刻及時間之久來看,日本還是中國最好的朋友。這實在令人無法理解。誰能相信,這位最好的“朋友”卻是傷害中國最大最深的人。中國像個修道的和尚,完全不會記恨別人,只知無限慈悲,無限寬容地對待一切人——無論是善人還是惡人。即使誰卑鄙地騙他,割他,污辱他,他也會毫不遲疑地原諒他。中國在這點上表現得毫無骨氣,而且特別昏聵。他以非為是,以惡為善,以敵為友,抹殺了是非善惡標準。這是個懦夫兼蠢夫的國家。在中國的眼裏,他永遠也沒有敵國;凡是國家,都是他的朋友。中國發明了一個絕妙的公式:國家=朋友。1840年至1949年間侵略中國,使中國在世界各國中遭受一場最大災難的各個帝國(包括日本),現在中國都無一例外地把它們當作朋友,其實這些國家與中國又有何友誼可言?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國家與國家之間根本不存在友誼。昨天大家還在談論友誼,笑眯眯地握手,乾杯,致辭,今天就成了敵人,互相痛罵,撕殺。國家比人要自私萬倍,無恥萬倍。人有時還講情義,還講廉恥,會為了友誼而捨棄利益,為了臉面而不敢卑鄙行事。而國家與國家是**裸的利益關係,國家會為了利益而毫不臉紅地丟棄友誼。但是,這些話只適合去說其他國家,而不適合於來說中國。中國數千年的傳統是捨生取義,“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義高於一切,她確實是認真地對待友誼的。中國確實是真心地把日本當朋友的,其中絕無假意。從中國的宣傳來看,中國似乎要永遠把日本當作朋友了。有人也許會懷着一線希望,說,中國總有一天會把日本當作敵人的。可是我要問,中國在受了如此蹂躪與侮辱后,還不把它看作敵人,那麼,什麼時候才會把它看作敵人呢?

中日兩國其實從未有過友誼。但中國人認為中日兩國是有友誼的,並振振有詞地拿出證據:因為中日兩國有數千年的交流歷史。可是要知道,這數千年中,中日兩國有交流的人數不到兩國的萬分之一。在古代交通不發達,因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而又不大需要交流的情況下,兩國交流是十分少的。就中國人來說,絕大部分人連日本人的影子也沒看見過,更不用說與他們交流了;現在也還是如此。交流的人如此之少,即使他們之間產生了友誼,也不能說兩國之間就有友誼。實際上,兩國的進行交流的人也不一定就產生了友誼,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流是基於物質利益的。不要幼稚地認為,交流就會產生友誼。資本家與資本家之間也進行着交流,但他們之間卻沒有友誼,他們之間依然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所以很難說中日兩國之間因有着交流就產生了友誼。

友誼是二者心靈碰撞產生的火花,而在中日兩國之間又何嘗見什麼火花?作為朋友的兩方應當是這方有難,那方幫忙;同舟共濟;互相尊重;絕不會有誰欺凌誰;甚至二者之間會譜寫一首可歌可泣的友誼之歌:但所有這一切,在中日兩國之間都找不到。

在七十餘年中,日本侵略中國,割佔土地,勒索賠款,搶劫財產,屠殺人民,凌辱婦女,把中國像糰子似的揉捏着,於是日本成了強者,成了優秀民族,而中國成了弱者,成了三等民族。日本人打心眼裏看不起中國人,他們認為中國人奴性十足,軟弱好欺,愚昧無知。日本經濟比中國發達,科技比中國先進,這更增加了日本人自負的資本,他們在中國人面前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假如日本把中國當作朋友的話,是不會歧視中國的;朋友怎會歧視朋友呢?日本老闆罵起他的工人時,說,你們不要像中國工人那麼懶!罵人的方法很多,何必扯到中國頭上來?可見日本人已養成了歧視中國人的心理積澱和心理習慣,要不然老闆罵工人時怎麼那麼容易扯到中國工人頭上來?假如日本把中國當作朋友的話,是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的。

日本又何嘗把中國當做朋友呢?而中國卻把日本當做朋友,不過是亂套交情,強拉硬扯,一廂情願而已。我實在沒想到,有着悠久歷史的,懂禮儀的,持重的中國會淺薄到如此程度。

四、日本和族是個劣等的民族

在中國甚至在世界絕大多數人看來,日本和族是個優秀的、偉大的民族,然而在我的眼裏,它不過是個劣等民族而已,而且它還是最劣等的民族。為什麼呢?

我們知道,日本歷史短暫,比中國晚進入文明歷史二千餘年。

我們也知道,當初,日本並沒有文字,後來將中國的漢字搬進去加以改造,此後才有了自己的文字。

日本也沒有藝術,後來才從中國引進了美術、泥塑、乾漆法和木雕等等藝術。

日本也沒有哲學,後來才從中國引進了孔儒哲學,再後來又引進了宋理哲學,當然,還引進了其他哲學。

日本也沒有文學,後來學習了中國文學后才有了文學。比如,《日本書記》便是模仿中國史書編寫的國家正史,而五言詩、七言詩則更是模仿中國詩的產物。

日本也沒有醫學,至公元七世紀才吸收了中國的醫學,並在此基礎上逐步發展了日本醫學。另外,日本的水稻、鐵器和冶鍊技術也是在公元前二、三世紀的彌生文化時代從中國傳入的。日本的科學,幾乎全是來自中國。

日本也沒有像樣的建築,後來在模仿唐朝的建築的基礎上才建造了像樣的建築。

日本也沒有教育,後來才模仿唐制,設立了專門的教育機構,並規定明經科學生必讀《周易》、《毛詩》、《周禮》、《論語》等等;算道科學生必修《孫子》、《九章》、《周髀》等等;明法科主要學習隋唐律令;紀傳科必學《史記》、《漢書》、《後漢書》等等。

日本也沒有政治制度,至七世紀下葉,天武天皇才模仿唐朝的政治而建立了其政治制度。

日本也沒有衣服,後來才向中國學做了衣服,流傳至今的和服便是這麼來的。

以上所說的一切我都不想進行繁瑣冗長的論證。

總之,日本和族從頭到腳,每一個地方都是中國塑造的。但我們不要以為日本和族和我們是同一民族。難道不是這樣嗎?

日本人民沒有什麼革命傳統。在日本歷史上,沒有發生過任何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聞名世界的資產階級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在這方面的聞名人物自然也沒有。日本至今還保留着落後的天皇制;日本女人至今嫁夫還要從夫姓,這都是日本人落後、保守的表現。

日本從誕生起,其文學、哲學和藝術在世界歷史上便幾乎沒有地位,在這三方面也找不到聞名世界的文學家、哲學家和藝術家。只有它的科學,似乎在世界上尚有地位。但我們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會發現日本古代科技很是落後,而近現代以來,日本雖然科技先進,但從不曾有過偉大的發明和發現,也從不曾有過偉大的科學家。日本不過是善於利用並改進別人已經發明和發現的東西而已。所以日本在近現代以來科學雖然是先進的,但並不是偉大的。這也是大部分中國人的共認。

日本在民族道德上更不足以稱道。眾所周知,日本戰後至今沒有正式認罪,相反,百般抵賴。這連中國人——認為日本人民善良、無罪的中國人都感到極為氣憤。

1952年至1975年間,裕仁共參拜了靖國神社七次,他說:“我知道參拜靖國神社會引起批評,但英烈們是在我的名義下為祖國獻身的,我怎能不來祭奠?”1971年9月18日至10月13日,裕仁攜皇后良子訪問丹麥、比利時、法國、英國、荷蘭、瑞士和聯邦德國七國,歸國時順訪美國,但在訪問時,他並沒有講對戰爭道歉的話,因而在有的地方被稱作“希特拉”,要他滾回去;他種下的紀念樹在第二天便被砍倒,樹根上被倒了濃鹽酸。

日本的靖國神社至今仍供奉着明治維新后至二戰時為止的日本在國內戰爭和對外戰爭時死去的250萬官兵的靈牌,其中包括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絞刑的東條英機等14名甲級戰犯的牌位,並被作為“為國殉難者”予以祭祀。日本借口尊重國民感情,選定8月15日作為首相和其他成員參拜靖國神社日(如果他們尊重國民感情沒有尊重錯的話,那麼說明日本國民也不承認那戰爭是侵略戰爭)。1975年8月15日,正值日本投降30周年紀念日,三木首相以個人“名義”參拜了靖國神社。自那后,日本歷屆首相(池田勇人除外)都在靖國神社春秋兩次大祭時以“個人”名義前往參拜。80年代後日本政府首相加上幾乎所有內閣成員都在8月15日“終戰紀念日”這天參拜。1985年8月15日,中曾根康弘首相在出席政府召開的“全國戰沒者追悼會”后竟帶領全體成員“正式”參拜了靖國神社。更讓人憤怒的是,1996年日本通過了一項法律,明文規定今後各國國家元首訪問日本時,必須去參拜靖國神社。那麼,今後我國的國家元首去日本時,也得這麼做了?

在此我想說句題外話,本文若以後得以發表,那麼本節中每年都得增加最新的有關日本否認罪行等等方面的內容,才不致使本節內容顯得陳舊落後,當然本節內容同時也得進行精減。

1988年2月,當時的日本首相竹下登說:“上次戰爭是否是侵略戰爭,應當由後世歷史學家做評價。”1994年5月,法務大臣永野茂門說“南京大屠殺是捏造出來的”。當時的日本首相羽田孜竟還說他是“一個正直而又穩重的人”。實際上,否認南京大屠殺的不只一個永野茂門,還有其他許多人。

1995年6月7日,日本通過了一項有關戰後50周年的“國會決議”,從中不但無法看到日本對過去的歷史存在任何懺悔或道歉之意,反而在各方面都比過去倒退了一步。該決議將日本對亞洲的侵略與統治行為淡化為“世界現代史上殖民統治和侵略的種種行為”潮流之一,暗示日本只不過是身不由己,被捲入旋渦中。

日本不但不為其侵略罪行道歉,相反,卻為其侵略罪行頌功,胡說什麼它侵略亞洲國家是為了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是為了把中國和其他亞洲國家從歐美殖民者手下解放出來。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誰都知道,當時日本已經步入了帝國主義階段,到達了最反動最野蠻的階段。日本當時也攻打美英等國,僅僅是出於其爭霸的目的,是為了獨吞中國和亞洲,哪裏是為了要解放中國和亞洲。

日本每年都要舉行紀念廣島長崎遭受原子彈轟炸災難的活動,他們這麼做,無疑會激起對美國的仇恨,減輕自己侵略他國而產生的負罪感。日本人便是這樣,談起原子彈災難時便滔滔不絕,而談起日本侵略中國時卻躲躲閃閃。有的日本人居然不知道日本侵略過中國。有的日本人甚至把原子彈災難與德國屠殺猶太人的罪行相提並論。這個優秀的、偉大的民族的聰明睿智的大腦竟絲毫也沒想到,當時美國給它吃原子彈是為了敦促它儘早投降,以免它真的“一億玉碎”了,同時,又是對它的懲罰,是正義行為。日本人妄圖借原子彈災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受害者,其實,當時就是美國把整個和族都炸了,也是它罪有應得,做得毫不過份。

不錯,二戰時,日本人民也受了害,但這與日本侵略中國和亞洲這一事實並不抵觸。然而日本人是不理會這點的,他們只看到了自己的血,而沒有看到別人的血。在太平洋戰爭中,日本死了不少人,雖然是日本偷襲珍珠港,打死了不少美國人,發動了這場戰爭,但日本人根本不管這些,太平洋戰爭的日本戰死者的數百萬家屬便反對太平洋戰爭是侵略戰爭的結論。

他們似乎認為只有自己受了許多害,而沒有害別人,倒好象以後還要復仇似的。

日本不認罪的事情,罄竹難書。應當說,日本如此不認罪,是整個日本民族不認罪,而不僅僅是日本政界人士不認罪,更不僅僅是日本極右派分子不認罪;不認罪的還包括日本人民。

有人說,良心上的不安永遠也擺脫不掉。可是日本人絲毫也沒有什麼良心上的不安:他們已卑鄙到極點了。但我必須正告日本人,中國是個偉大的國家,不需要你們承認自己有罪,但中國將以鐵和血來證明,日本是有罪的。

與日本人相比,德國人認罪態度卻很好。德國人說:“千年易過,德國的罪孽難消。”“我們德國人承認我們的恥辱。”聯邦德國和統一后的德國歷屆政府最高領導人一直都承認德國的罪責。1970年,聯邦德國總理勃蘭特甚至在華沙猶太人殉難者紀念碑前下跪懺悔。德國政府還一直積極協助以色列情報組織摩剎德追殺漏網的納粹分子,在經濟上又慷慨地給受害民族以賠款。而日本卻讓甲級戰犯岸信介在戰後當上首相,至於經濟上,倒是早早地給了戰後被關押過的戰犯以補償,卻拒絕給中國和其他國家以賠款,這幾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慰安婦索賠事件也沒使日本賠一分錢。

韓國《中央日報》1995年11月11日一篇名為《日本為何始終不反悔》的文章說:“日本只對強者低頭,只有我們變得強大的時候,日本才能夠作出真正的反省。”所以現在要使“優秀的”日本民族認罪,實在難吶!

可以看出,日本在明治維新前,是一個歷史短暫,落後野蠻,對人類毫無貢獻的國家,因而當時的和族稱不上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而在明治維新后至二戰時,雖然它一直強大,但由於長期侵略他國,作惡多端,很顯然更稱不上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雨果說過:“衡量偉大的唯一尺度是他的精神發展和道德水平”,而不是其他什麼。強大與否和偉大與否毫無關係。這是小孩也知道的道理。不錯,那時的日本是強大的,但野蠻、兇惡,所以它不能稱為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假如它稱得上是優秀的、偉大的,那麼,毫無疑問,大殺人犯、大強盜、奸相、陰謀家和賣國賊等人也都可以稱為優秀的、偉大的人了?二戰後,日本雖迅速崛起,成了世界強國,但由於它頑固地否認罪行,仍然暴露出其醜惡思想,因而這時的和族仍稱不上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一個優秀的、偉大的民族,應當是一個勇於承認過錯的民族。正如一個優秀的、偉大的人,應當是一個勇於承認過錯的人。世界上從來不會把一個犯下滔天罪行而又不認罪的人看作偉人,也不會把一個這樣的民族稱做偉大的民族。

縱然日本戰後真的認了罪,似乎還不能稱作優秀的、偉大的民族。因為評價一個民族時,要看其全部,而不能看片斷。日本在1945年後,即使是偉大的吧!但在1945年以前,無論從哪方面講,它都不是優秀的、偉大的,相反,是劣等的。日本處於劣等的時間遠比處於優秀的時間長,所以日本仍是劣等民族。

假如把日本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在一到九十四歲之間活得平平常常,窩窩囊囊,在九十四歲到九十八歲之間卻做盡壞事,在九十八到一百歲之間卻又不認罪,那麼,這樣的人誰會把他當作偉人呢?同樣,這樣一個民族誰會把它當作優秀的、偉大的民族呢?

日本現在雖然沒有侵略他國,實際上它依然是個“惡國”。惡國並不要每時每刻都要行惡而從不停止。正如一個惡人並不要每時每刻都殺人而從不停止。實際上,他一生中只要殺過一次人,就永遠是惡人。誰也不能說,這個惡人一生中絕大部分時間裏都沒殺人,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裏殺了人,因而他不是惡人。人對善對惡的要求是不同的。日本雖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只有一瞬間侵略過他國,屠殺過他國人民,但它將永遠是惡國。

優秀的、偉大的民族,人們總是希望其越多越好,但是我想,像日本這樣的“優秀的、偉大的”民族,要是有一百個,那麼在二次大戰時人類早已成了地下的累累白骨了。所以像日本這樣的民族還是越少越好。

像日本這樣的民族,要麼太弱小,無力去欺凌其他民族,要麼足夠強大,便老想着去欺凌其他民族,只要一有機會,就會付諸現實。正如1995年8月17日韓國《東亞日報》文章《日本的本質沒變》上說:“日本這個國家認為它只要有了力量,就理所當然地要侵犯別人,因此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日本都將以力量為基礎來對待我們。”所以像日本這樣的國家,最好是不要讓它強大,否則人類終究有一天要遭殃。

日本,這個曾被中國稱為“倭國”“倭奴國”的國家,有何資格稱為“優秀的、偉大的”民族?縱觀它的歷史,它對人類貢獻甚微而荼毒甚大。它的國民也不過都是惡魔,專門屠殺善良;又都是牲畜,專門污辱婦女;又都是強盜,專門搶劫財產;又都是小人,專門忘恩負義;又都是無賴,專門否認罪行。恬不知恥的日本人,昂起他們的臉來,得意洋洋地說:“我們的民族是個優秀的、偉大的民族!”而愚蠢的世界人民竟半蹲着、仰視着日本人說:“是的,是的!”而中國人竟跪在地上,仰視着日本人,說:“是的,是的!”這是多麼的令人痛心。一九九六年,當倭奴國石原慎太郎正在蔑稱中國人為支那人時,中國人還在宣揚倭族是優秀民族,並且表現得頑冥不化,那麼我們就不得不承認,石原慎太郎的說法是多麼的正確。

也許有人會說,民族沒有優劣之分,各民族都創造獨自的光輝燦爛的文化,都為人類做出了貢獻。這是在中國廣為流傳的看法。但是,這種論調只是出自善心,而不是出自事實。作為事實是,民族有優劣之分,正如人有優劣之分。人,有救人者,有殺人犯;有民族英雄,有賣國賊;有高尚者,有卑鄙者……而民族,有的文明,有的野蠻;有的知足,有的貪婪;有的善良,有的兇惡;有的先進,有的落後;有的歷史悠久,有的歷史短暫;有的創造出輝煌的文化,為人類做出巨大的貢獻,而有的卻在文化上沒有什麼突出成就;有的為人類造福,而有的卻給人類帶來災難……這便是民族的優劣之分。我們把世界的民族放在一塊比一比,總能分出優劣來的。誰說民族沒有優劣之分呢?

像日本這樣的民族,本來是可很容易地發現它是一個劣等民族的,但又為什麼世人普遍認為它是一個優秀的、偉大的民族呢?這主要是因為人有一種劣根性,即崇尚“力”。一個人要是奴役着別人,那麼,人們往往誇讚並羨慕前者,雖然他是該否定的;而鄙視後者,覺得他沒用,窩囊,雖然他本該得到同情。在這個卑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殺一個人會被當做罪犯,而殺一萬個人會被當做英雄,殺一萬萬個人會被當做神。總之,殺人越多,便越受敬畏,崇拜。窮凶極惡的希特拉,在中國都不知有多少崇拜者。1872年至1945年間日本侵略中國,顯示了它的“力”,那麼,即使它的所做所為是最無恥最罪惡的,人們也依然崇拜它,把它當做優秀的、偉大的民族。誰還會真正用道德標準去衡量它的優劣呢?

假如日本在明治維新後到現在僅僅是經濟和科技發達,而從沒侵略過其他國家,那麼它的“名聲”是不會有現在這麼響的,更不會被人說成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日本的“名聲”是建立在數千萬中國人和亞洲人的屍體上的。附帶說一下德國,假如它也僅僅是經濟和科技發達,而沒有發動兩次世界大戰,那麼它的“名聲”也是不會這麼響的。

人便是這樣,一方面反對侵略別的國家,另一方面又崇拜侵略者,同時恨不得自己也去侵略別的國家,稱霸全球。

五、天皇是戰爭元兇

誰要是去中國的中學和大學裏做一番調查,就會發現,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都會說,天皇(指裕仁)是傀儡。那麼,裕仁到底是不是傀儡呢?答案是否定的。裕仁既不是被人*縱的傀儡,也不是簡單的蓋印工具,而是大日本帝國的唯一最高統治者和軍隊的唯一最高統帥,他擁有統治總攬權、軍隊統帥權、宣戰媾和權、條約締結權、官吏任免權、法律批准權或否決權、單獨命令發佈權。甲級戰犯近衛文(麻字下加呂字)在其手記中承認:“日本的憲法是以天皇親政為原則,跟英國的君主立憲制有根本不同。尤其是統帥權的問題,政府完全沒有發言權,能控制政府與統帥部兩個機構的只有天皇陛下一個人。”

當時的大日本帝國憲法第一條規定:大日本帝國由萬世一系的天皇統治之;第三條規定,天皇神聖不可侵犯;第四條規定,天皇為國家元首,總攬統治權,依據憲法規定行使之。第四條雖然和第一條有所不同,但天皇是日本唯一的最高統治者這一點卻是不變的。第四條看起來好象天皇的權力受憲法限制,但這憲法又是根據他的意願而制定的,因而天皇的權力就等於沒受限制。第四條的規定,不過是為天皇**制度造上一點民主的假像,減少當時人們對它的批評而已。

大日本帝國憲法第十一條規定:“天皇統帥陸海軍。”依據這個規定和其他法律,軍隊由天皇親自統帥,政府也好,帝國議會也好,都不許過問。1882年,明治天皇親自發佈了以日本軍隊和官兵應有的道德準則教育全軍的《敕諭》,裕仁天皇便像這《敕諭》所寫的那樣,根據他的命令設置掌管具體事務的機關,陸軍參謀部(以陸軍參謀總長為首)和海軍軍令部(以海軍軍令部總長為首)就是這樣的機關。這種機關直屬天皇,完全獨立於政府,對政府和國民不負任何責任。可見,日本軍隊完全由天皇個人統帥。僅從這一點看,天皇也應承擔戰爭責任。

有人說天皇是其臣子的傀儡,這與事實不符。須知道,根據日本舊憲法規定,內閣總理大臣(即首相)的任命是天皇個人特有的權力,首相以外各大臣的任免,也逐個由天皇決定。對首相和各大臣的任免,天皇事先沒有與任何人或任何機關商量的義務。不過,在裕仁天皇時還有不成文的法律,即:天皇首先詢問元老西園寺公望公爵誰可做首相,元老便推薦人選,天皇則無條件地任命該人選。後來,在1937年,元老因年老不勝其職,從此便改由內大臣推薦首相。內大臣常在天皇身邊,對天皇的大政方針和他對人物的評價非常熟悉,所以他能充分體察天皇的意圖而提出首相人選。而首相任職后,天皇若一旦以任何形式表示不信任時,必須立即辭職。如1928年6月,日本關東軍炸死了張作霖。首相田中就此事最初向天皇報告說是關東軍所為,但又對社會上慌稱事情真相尚在調查中。在這期間,人們逐漸查到事件真相,帝國議會也強烈要求政府發表事件真相。田中向天皇請示隱瞞事情真相。天皇便很嚴肅地說:“那麼,首相所說的不是前後矛盾了嗎?”田中無言以對,退出宮中,提出辭職的申請。天皇予以批准。因而內大臣推薦首相人選不是隨便的,他不能不重視天皇的意圖。表面上內大臣對首相的上台更有決定權,而實際上決定權卻在天皇手上。實際上,就是內大臣也是由天皇任免的。如1940年,在推薦內大臣人選時,天皇先後提出了若(木旁加規字)禮次郎、近衛文(麻字下加呂字)、平沼騏一郎,又都覺得他們不合適,最後提議了木戶幸一。同年6月1日,木戶幸一便上任了。

對於首相以外的內閣大臣的任命,天皇也是有很大權力的。當時的裕仁向組閣人員指名提出大臣人選,而不是只由組閣人員決定大臣人選。如果不合天皇的心意,即使是陸軍三長官一致同意推薦的人物,他也決不予以承認。他這麼做是因為充分意識到自己是國家元首,是陸海軍大元帥,要直接發揮自己的職能。天皇甚至對各部高級官員的人事安排也是參與的。如1939年9月中旬,首相兼外務大臣的阿部謁見天皇時,天皇突然說:無論如何也得換東亞局長。”於是不到一個月就更換了東亞局長。

由此可見,裕仁天皇對首相、各國務大臣以及內大臣的人選是完全獨立自主地進行判斷,選擇和任免的。至於陸軍和海軍,它們的人事問題必須在各自內部醞釀,絕不允許外來干預。但也有例外,如阿部內閣的陸相,米內內閣的陸相,都是根據天皇的示意而確定的。1938年6月,近衛內閣陸軍大臣杉山元的辭職,便是因為天皇支持了近衛首相的要求強制這樣做的。1940年9月,天皇又積極提議要免去閑院宮的陸軍參謀總長和伏見宮的海軍軍令部總長的職務,這兩人便先後辭職了。

天皇在內政外交上也有主導作用。如,1936年的“二·二六”事變后,廣田被任命為首相。天皇在舉行親任式時,作了如下指示:第一,按憲法施政;第二,應以國際友好為基礎,尤其外交上不要強加於人;第三,應在財政和內政方面,不宜作急遽改變。於是各大臣便把這些記下,並決心按他的方針施政。再如,1941年天皇由於強烈意識到日美戰爭迫在眉睫,便在近衛首相辭職后,任命陸軍大臣東條英機組閣,並強調“加強陸海軍的密切合作”。可以看出,天皇並不是不加判斷地按臣子建議行事,而是充分發揮了主導作用,指揮着政府的。

裕仁心裏是有數的,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國家元首,而不是傀儡,所以他會充分利用自己的權威。在必要時,他會堅持自己的方針,而用不着聽命於政府、統帥部及其他輔佐機關,甚至還要壓制他們的意見。如1936年“二·二六”事變后,陸軍大臣川島等人認為叛軍雖然侵犯了天皇的統帥權,但“其精神乃是出於為君國着想”,因而主張從輕發落。但天皇不同意,大罵叛軍,主張鎮壓;後來見還不鎮壓,便憤憤地說:“朕將親率近衛師團平定叛亂。”在他的強硬態度的*迫下,叛亂軍官終於受到鎮壓。再如1938年,日軍妄圖進攻張高峰蘇軍,但天皇否決了統帥陸軍部隊的唯一最高輔佐機關的參謀本部和陸軍省一致決定的意見,指示不準進攻。後來當地軍隊欺騙參謀本部說蘇軍進攻日軍,從而還是挑起了戰爭。但參謀本部因為牢牢記住了天皇決不準進攻的指示,便壓制了當地軍隊,且沒再增援兵力,因而導致當地日軍的失敗。可以看出,天皇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蓋印工具,只知盲目地同意臣下的意見,而是充分發揮自己的判斷力,具有很大權威的軍隊最高統帥。

縱上所述,可知天皇並不是什麼傀儡。說他是傀儡,乃是中國近現代以來第二大錯案。

雖然在歷史上天皇曾確實是傀儡,但自明治天皇以後,天皇的權威便迅速上升了。1912年明治天皇辭世后,日本國民悲痛號啕,自殺者不計其數。有的甚至先捅死全家老少再自殺,甘願三世為天皇殉葬。而屠殺中國人民的劊子手乃木希典陸軍大將也自殺盡忠。從這裏便可看出此時的天皇已是具有神秘力量的真正君主,而不是傀儡了。至裕仁天皇時,天皇的權威已到了頂峰了,雖然沒有人為他殉葬(這也是他當時沒死),但卻有着更多的人為他盡忠。

日本人認為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子孫,是統治日本的現人神。1868年的明治政府發佈文告說:“天皇是最高的神,從開天闢地起就是日本的主人”“正一位的神雖然各地都有,但都是天皇封的,天皇比諸神都高貴。”明治維新時京都府的諭告說:“想一想吧!日本是天皇的祖先開創的國家,日本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皇的。”九州鎮府發佈的諭書也說:“在日本這個國家裏,有從天照大神起一直繼承下來的天皇,這是日本自古以來一直不變的主人。”可見天皇在日本的地位有多高。天皇具有神權(這是其他國家的元首無法比及的),具有超過法律的絕對權威。日本人把天皇當做神來崇拜,對他無條件地服從,尤其在戰場上把為天皇而戰死看成是至高無上的光榮。如太平洋戰爭末期,日本士兵便駕駛着零式飛機向美國飛機或軍艦撞去。他們明知必死,也願意這麼做,因為他們是為天皇而死的。再如,日本俘虜在臨刑前高呼:“天皇陛下萬歲!”甚至日本叛亂的人在臨刑前也這麼高呼。天皇宣佈投降后,日本軍隊不想投降,但又不願違抗他的命令,於是許多官兵便成百成千地集體自殺了。日本人如此愚忠於天皇,有人卻要把他說成是傀儡,這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就是日本人自己也不會答應,他們無法容忍自己如此崇拜,如此忠於的天皇會是傀儡。

在日本,實行的是天皇**主義。天皇即國家,天皇即法律,天皇擁有無限的權力,不受政府、議會及其他任何約束。臣民對天皇的任何言行都不能批評,而要永遠無條件地服從於天皇,盡忠於天皇。這些也是當時日本政界人士、軍隊和國民的信念。

可以看出,天皇比起他的同類希特拉、墨索里尼還要獨裁,天皇在本國內的號召力和權威比希特拉和墨索里尼在各自的國家內還要大。當然,話得說回來,天皇的才能實際上是遠比后二者小的。他不過是靠世襲而得到國家元首——天皇的位置,並且又靠了一種流傳了兩千餘年的宗教——神道教才獲得了其他國家的元首無法比及的號召力與權威。而希特拉和墨索里尼都是平民出身,靠自己的才能才當上國家元首,並靠自身才能才獲得了號召力與權威。

天皇裕仁既然是真正的大日本帝國元首,那麼在侵華戰爭中,他有沒有責任?現在連傻瓜也明白:有。而且還有最大責任。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11月5日,參謀總長從天皇那裏得到參謀總長可以決定和命令有關關東軍作戰行動的部分權限的委任,便利用這一委任命令權,把進攻錦州的部隊於11月28日退回遼河以南。但同年12月28日,關東軍事先得到天皇和參謀本部的同意,再度發起了錦州戰役。第二年1月3日,佔領了錦州。如果參謀總長能制止關東軍的擅自行動的話,那麼天皇更能做到這點。但天皇並不想制止關東軍,而在事後一再追認戰爭的繼續擴大。不僅如此,1932年1月8日,即佔領錦州五天後,天皇還向關東軍發佈敕語,表彰其“忠烈”。由於受到天皇的稱讚,關東軍和所有日軍內好戰的軍官都得到極大鼓勵。於是,戰火一天天地擴大,從東北擴大到內蒙。很顯然,天皇對這些戰爭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七·七”事變后,天皇很重視戰爭的情況,所以在11日晨,當參謀總長要覲見他時,他先接見了他,並提醒他注意蘇聯,而沒有先接見總理大臣(雖然內大臣建議他這麼做)。在這前後,天皇還召見了參謀總長兩次,海軍軍令部總長一次。他經過慎重考慮,而後批准了參謀本部和政府關於向華北派遣大軍的方案。當時,當地日軍本來想要使事情得到局部解決,並且快要辦成此事了,但包括天皇在內的中央卻作出了大規模出兵的決定,於是戰爭升級了。但當時的中國人民抗日意志日益增強,於是參謀總長去謁見天皇,說出心中的擔憂。天皇很不滿意,說:“為什麼參謀本部那樣急不可待地要停止日華戰爭,以作對付蘇聯的準備,當真有蘇聯出兵的危險嗎?”又說:“既然如此(指現在又要媾和),最初不跟中國發生衝突,不是更好嗎?”於是拒絕了速和路線,而選擇了戰爭路線。八年的侵華戰爭就這樣進行下去了。

可見,天皇是有戰爭責任的。這一點在當時的日本統治階級內部也是很清楚的。如1944年6月24日,在日軍節節敗退的情況下,木戶和近衛進行商量。木戶認為:“在最終決定停戰的情況下,為防止陸軍、海軍、官、民互相推卸戰爭責任,有必要使天皇陛下表明自己應負的全部責任。”他們後來還一致人為,在投降后,天皇將因承擔責任而退位。投降時的首相鈴木貫太郎在戰後不久也對左近司政三說:“陛下承擔戰爭責任最為合理。”連天皇自己也在1945年9月對盟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說:“我對因為日本推行戰爭而發生的一切問題和事件,負有全部責任。我對所有的軍事指揮官、軍人、政治家以日本名義做的事情,都負有直接責任。關於我自己的命運,閣下無論怎樣判決,都沒問題。總之,我要負全部責任。”

可見,天皇裕仁才是二戰時日本的戰爭元兇。二戰時,反法西斯國家常將裕仁和希特拉、墨索里尼這兩人並稱為世界法西斯三大元兇,併發誓要把這三人送上斷頭台。日本投降后,中國、蘇聯、澳大利亞都堅持要把裕仁作為日本首要戰犯處死。但後來裕仁於深夜密訪麥克阿瑟,說只有天皇才能使日本穩定下來。美國為了更好地統治日本,便饒了裕仁一命,甚至還沒有審判他,而把東條英機作為一個傀儡元兇當了替死鬼,送上絞刑架。其實東條也知道裕仁才是真正的戰爭元兇,但為了救天皇,便替他死了。東條有何“資格”當元兇,與希特拉、墨索里尼兩人相提並論?他當首相是在1941年到1944年間,時間不過三年,而日本全面侵華戰爭打了八年;若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算起,侵華戰爭打了十四年。他怎能承擔得起所有這些責任?東條沒有神威,也沒有多大的權力,遠遠不能和天皇相比,很顯然他的戰爭責任要遠比天皇小,元兇不可能會是他,只能是天皇。他不過是個鬼卒而已,而天皇才是閻羅。1944年,在日本局勢日益嚴峻的情況下,他不得不下台。辭職前,他想面見天皇,懇求留任,但天皇不見他,他只好下台。“元兇”就這樣被“傀儡”趕下了台。

天皇的戰爭責任,昭然若揭,可是不幸,直到今天,絕大部分中國人居然還把他說成是傀儡。這幾年中國出的關於二戰三元兇的書中,裕仁仍沒露面,而東條倒很“風光”。中國人愚昧到這種程度,實在令人難於相信。也許有人會說認清裕仁是元兇並沒什麼意義。可是要知道,天皇是日本人崇拜的“現世神”,如果我們都說裕仁是元兇,一致討伐他,那麼對日本也是一個打擊;何況,裕仁是元兇是事實,是事實我們就得把它揭露給世人看。

天皇是元兇,這本來是很容易發現的事情,但中國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地加以掩蓋呢?難道天皇真是天神降生,中國希望幫了他,他死後重返天堂時會感恩戴德,把中國數千萬冤魂帶上天堂?

克拉拉·佩塔奇,一個女人,沒擔任任何職務,僅僅因為是墨索里尼的情婦,就被處決,屍體被掛在路燈桿上示眾。而天皇,他的罪孽遠遠要比佩塔奇大,卻得到寬容與包庇。以色列,至今還在追殺漏網的納粹分子;意大利,今天還將殺害意大利人的納粹分子繩之以法;而中國,卻讓裕仁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多活了四十三年,到1988年才幸福地死去。縱然我們因為一些客觀原因無法將裕仁逮來處死,但我們至少總該揭露他是真正元兇,可是,中國不但沒這麼做,反而說他是傀儡。

六中國應當復仇

日本侵略中國七十餘年,給中國帶來了無窮的災難和莫大的恥辱,恐怕一談到這件事時,人們都會問:中國要不要復仇?要,寥寥幾個人如是說。不要,堅決不要,永遠不要,立即有無數人如是反對說。為什麼不要呢?反對復仇的中國人認為:

因為日本人民在二戰時也是受害者。可是,我在本文第二節里已論證了日本人民是有戰爭責任的,是個害人者,因而日本人民無論受害與否,我們都要懲罰他們。

縱然日本人民也受了害吧,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這好比一個惡人去殺人,把對方砍成重傷,但在搏鬥中也被對方砍得渾身是傷。惡人雖被砍傷,但仍要受到譴責和懲罰。然而中國人卻在一旁大聲叫道:“看吶!他也受了傷呢!饒了他吧!”中國人不會想一想,假如一個歹人砍斷了你一隻手,而你只砍傷了他的胳膊,那麼,你認為還該不該懲罰他?你當然會說應該。甚至歹人砍斷了你一隻手,你也砍斷了他一隻手,你也會覺得應當再給他更厲害的懲罰。甚至歹人來砍你,你也來砍他,他嚇得趕緊逃走,雖然你沒有被他砍着,但你還會怒氣沖沖地去找他算賬。

中國人為什麼認為日本人也是受害者,我們就應饒恕他們呢?原因可能有兩種:一、因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所以他們無罪;二、因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所以我們應從人道主義出發,饒恕他們的罪行。按中國人的意思,原因是第一種。這種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因為受害與否和無罪與否並無任何因果關係,受了害的人仍可能作惡,從而犯罪。無論是第一種原因還是第二種原因,都不成為我們不復仇的原因。只要看看日本對中國和亞洲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那麼就會發現,當時日本人民就是遭受了十倍於當時的災難,也絲毫不值得人來同情,只能令人拍手稱快而已。日本人民到現在還有什麼臉面做出一副可憐相或憤怒相,說自己也是受害者?日本人民當時所受的災難遠比其他國家為少,二者之比也許為一比一萬。他們有什麼值得同情?

中國人認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因而我們不要復仇。可是,按這種荒謬的邏輯推理下去,日本就是侵略了中國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乃至無數次,我們也不要復仇了?因為,當日本第一次侵略中國時,因日本人民也受了害,我們就饒恕了日本;那麼日本第二次侵略中國時,我們又因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於是又第二次饒恕了日本;當日本第三次侵略中國時,我們又得第三次饒恕日本;這樣推理下去,豈不是日本侵略中國無數次,中國也得饒恕它無數次?

中國人說日本人民也受了害,所以我們不要復仇,看來,只有日本人民沒有受害,我們才可復仇。這實在太荒謬了。

日本人民有時打扮成受害者,不過是利用利用而已;像日本人這樣的人,其實並不會因為他們也吃了一些苦頭而反對那場戰爭,相反,他們仍積極支持那場戰爭,讚美那場戰爭,他們認為那場戰爭給他們的民族,也給他們自己帶來了榮譽,帶來了輝煌,日本人被證明是世界強者,是高人一等的人,大和民族也被證明是優秀的、偉大的民族,自己受些須之苦又算得了什麼。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這正如一個勇士,為了義氣和美名,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受些微不足道的皮肉之苦。日本人個個都是武士,兇殘,野蠻,好鬥,視死如歸,中國人認為日本人民會由於也受了害而反對那場戰爭,實在太簡單了。

在此我想插入幾句:雖然中日兩國都有人說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但這一說法最早卻是中國人提出來的,並且是最受中國人擁護的。

中國人認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倒蠻富同情心。中國曾有一導演拍了一部電影,演的是二戰時日本人民的遭遇,結果感動得日本老人眼淚滂沱,告訴中國人說,其實當時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而1995年的電影《南京大屠殺》則乾脆把日本人民受的災難說得比中國還大。同年的《七七事變》電影中有一個鏡頭,在一場激戰之後,一個日本兵用一雙獃滯的眼睛望着一個日本軍官說:“你難道沒見這裏的累累白骨嗎?”那個日本軍官一怒之下用刀劈死了他。在旁的日本士兵一個個神情悚然,目光獃滯,默默無言;好像他們都是被*着來參戰的,發動戰爭的只是一小攝日本軍國主義分子。日本人民看了這樣的電影后,恐怕絲毫也不會對那場戰爭表示懺悔,也不會覺得自己在那場戰爭中負有什麼責任,相反,只會覺得自己也該得到同情。

縱然我們不要向日本人民復仇吧!但向日本統治階級復仇總可以吧!這點想來是不會有什麼疑問的。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消滅日本的天皇、皇室、皇親、政客等等……“嘿嘿嘿!這這這怎麼行呢?”中國人搔搔後腦勺,說。

只向日本統治階級復仇,這一點中國人倒從沒考慮到。實際上,數十年來,由於日本人民,中國人連日本統治階級也不報復了。日本人民實在有能力,救了統治階級一命。

現在連小孩也明白,我們不能因為日本人民也受了害而不復仇,但反對復仇的中國人又款款道來:復仇會阻礙人類歷史的發展,因而不要復仇。

說白了,促進“人類歷史發展”不過是讓人們吃得更好一些,穿得更好一些而已。這種只顧吃穿而不顧尊嚴和榮譽的人與行屍走肉的寄生蟲何異?中國一向重義輕利,可是在這裏卻重利輕義了。

“歷史發展”論在中國影響巨大,沒有人對它表示懷疑,但它到底對不對呢?我看要辯證地看。“歷史發展”論有進步的一面,也有反動的一面。但在中國,流行的卻多是反動的一面,這反動的一面已到了駭人的程度,以致數不盡的普通國人否定抗元抗清的民族英雄,說他們阻礙了祖國統一這一“歷史發展”;甚至還否定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說他們起義搗亂了社會秩序,破壞了生產,阻礙了“歷史發展”。中國人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令人瞠目結舌。必須指出的是,說這種話的中國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地主階級或資產階級,也不是他們的御用文人。可知,“歷史發展”論已毒害中國人多深了。我們要是做一番調查,就會發現農民倒都是由衷地讚頌民族英雄的;而要是去中學問問,就會發現不少學生都會說,文天祥、閻典史也阻礙了歷史發展;再往文化層次更高的地方去問,就會發現否定他們二人的人更多。這令我們不得不要懷疑起中國的教育文化了。本文不談中國教育文化的弊病。

現在要問,抗元抗清的民族英雄到底真的阻礙了歷史發展么?農民起義又真的阻礙了歷史發展么?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們首先應明白,元、清統治者不是統一了中國,而是侵略了宋、大順,因而完全是應當予以否定的。我們知道,當時的蒙古族和滿族是游牧民族或狩獵民族,生產方式落後,是直接從大自然索取食物,他們的科學、文化也遠比漢族落後,無論從哪方面講,他們都是比漢族落後的民族,而以一個落後的民族去統治一個先進的民族,這無論怎麼說都是一種倒退。元侵宋,大肆屠殺;滅宋后,推行民族歧視政策,將漢人視為第三等人;壓制文化,“八娼九儒十丐”:所有這些,給中國帶來了災難,而不是福瑞。因而有的歷史學家說,元朝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一種倒退。清侵大順,也大肆屠殺,“揚州大屠殺”,“嘉定十日”,慘絕人寰;強迫漢人剃髮留辮,推行民族歧視政策。清入鼎中原后,由於崇拜儒家文化,也為了有利於統治,便極力提倡之。儒家文化到那時已到了腐朽的、糜爛的階段,清統治者這麼做,無疑是背道而馳。清朝又大興文字獄,抑工壓商,閉關鎖國,致使中國愈加脫離世界發展的潮流,中國愈加落後。光從這幾方面講,清朝也應予以否定。再則,在李自成快要平定中國時,清統治者半道殺出,將本快要完成的統一大廈推倒,然後又重新建造;假如清統治者不來,中華民族不是要少受許多災難么?因而所謂清統一中國,實則是破壞統一,推遲統一。總之,清朝也是一個倒退的朝代。“歷史發展”論者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散佈謬論,給中國人的思想和性格帶來了很不良的影響。

就是真正的統一,我們也不能輕率地予以肯定。統一,有時不是進步,而是退步。統一也僅僅是統一而已,並不意味着就一定能為民族和人民帶來幸福,相反,有時會帶來災難。有時民族處於分裂中,各國人民倒生活安定且富裕,而有時民族處於統一中卻反而民不聊生。我們只要看看三國和秦朝就會明白這一道理了。但“歷史發展”論者不明白這個道理,簡單地肯定了元、清“統一”中國。

“歷史發展”論者最可惡的不在於散佈謬論,而在於廉恥喪盡。他們寧可受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只要自己過得安定。

關於農民起義是否阻礙了歷史發展,本來與本題無關,而且這種論調也流傳甚微,我本不準備駁斥,但既已說出來了,為免其害了那些不更事的人,我不妨略略講幾句。農民起義打擊了腐朽的封建王朝,這本身就是革命(只是絕少成功而已),是一種進步。農民起義使得封建統治階級不得不採取一些有利於人民的政策,或促使了朝代更換,產生新的王朝,而新的王朝開頭又往往比較關心人民疾苦,使人民能改善生活,這又是一種進步。所以農民起義順應了歷史發展。攻擊農民起義的人,多半信仰“成則王侯敗則寇”的思想,農民起義大多歸於失敗,所以受他們這些屑屑小人的攻擊;按他們的意思,法國的巴黎公社、十九世紀歐美國家那麼多的工人運動恐怕也是“阻礙歷史發展”呢!

一個民族只要不是聽憑宰割似的讓另一個民族來侵略,“統一”,而是進行了不屈不撓的反抗,甚至在“統一”后還有人進行反抗,一個民族的農民只要不是聽憑宰割似的讓封建統治階級壓榨,剝削,而是舉行了轟轟烈烈的起義,那麼即說明了這個民族還有些戰鬥性,還有些希望,而不是一個死的民族。我們的民族儘管軟弱之至,但也還有些戰鬥性,不幸,“歷史發展”論者卻妄圖將這一點點可憐的戰鬥性都要剝奪掉。

“歷史發展”論在中國影響巨大,而又流毒無窮。“歷史發展”論不過是為中國培養大大小小的准漢奸而已。這種准漢奸在強國侵略中國時,必會充當強國的馬前卒。他們將高呼:“啊!強國統一中國來了!我們快來迎接吧!不要反抗啦!不要阻礙歷史發展啦!……啊!強國,我願為你效勞!把我國吞併掉吧!這是促進了歷史發展!……什麼?居然還有人在一座城池裏抵抗?人們還把他當做民族英雄?強國,不要着急,我會做內應,半夜裏去刺殺掉那個所謂的民族英雄,打開城門,放你的軍隊進來……啊!殺吧!燒吧!搶吧!強姦婦女吧!……我這是順應了歷史發展,你們不要批評我!……”

豬彘般的中國人無恥到了極點。我慶幸的是,中國最終獨立了,否則,“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戰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就不會是“永垂不朽”了,而是“阻礙歷史發展”了。這些執“歷史發展”論的人,乃是民族和國家最危險的敵人。

人類應當感謝中國,這個國家的教育文化沒有培養出多少愛國者,卻培養出不少愛人類者(或愛世界者),這是中國的悲哀。這些愛人類者(或愛世界者)具有濃重的世界主義,什麼事都先考慮人類,或者世界,而將祖國的利益和榮譽擺在次位,實際上是擺在末位。因為他們所謂為人類(或為世界),其實是為更強的國家,這種國家很多,他一百輩子也*不完心,祖國的利益和榮譽永遠也輪不到他考慮。他們會為了所謂的人類(或世界)而喪失國格、人格,會為了所謂的人類(或世界)而將祖國的屈辱、痛苦丟進糞簍。這個國家的人又有多少愛國心呢?我們來看看另一個例子吧!中國許多留學生不回國,呆在外國做事,有人批評他們,他們倒說,外國條件好,可以做出更好的成果來,為人類做出更大的貢獻。他們真是太偉大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望塵莫及了。與他們相比,日本明治維新時,日本留學生因不被允許將資料帶回本國,便剖腹自殺,死前委託同伴把資料藏進他屍體腹內運回祖國。

“歷史發展”論是流行於中國的反動的言論,這種言論毫不關心祖國的利益和榮譽,這種言論也是中國通往複仇之路的大障礙,它像一座巍巍大山一樣矗立在中國人面前。推翻這座大山,乃是有志於復仇的中國人的任務。

我們要復仇,根本不用考慮是否會阻礙“人類歷史發展”;即使會使人類倒退一萬年,我們也要復仇。阻礙了“人類歷史發展”並不是罪惡,而喪失了民族尊嚴和國格才罪在不赦,並且會遺臭萬年。

我們要復仇,是為了爭取民族榮譽和名聲;即使我們的生活水平因此而大大下降,甚至即使我們的民族因此而滅亡,我們也要復仇。

我們既不要考慮人類的歷史發展,那麼我們只要復仇就是了。但反對復仇的中國人又說出了一條絕妙的反對理由:日本侵略中國,那是當時的日本人的罪孽,現在的日本人是沒有責任的,所以我們不要復仇。

這條理由也是一座阻礙中國復仇的大山。但這種理由看起來很有道理,其實是無賴的說法。這種說法只騙得到有知識的人,卻反而騙不到小孩(有知識往往是壞事)。這種理由把一個民族的歷史斷然割裂開來,是為現在的和將來的日本開脫罪責的最好辦法。但按這種理由的邏輯推論,至少無法解釋這件事,即為什麼中國近幾年來又要向日本索取民間賠償呢?這不是說現在的日本人又要承擔罪責么?我們來算算是怎麼回事吧!在1945年前侵略中國的日本人,最小年齡設為18歲(如果最大年齡設為60歲,那麼平均年齡為39歲,保守一點,設為30歲),現在時間過去50多年,那麼當時侵略中國的日本人已所剩無幾了,還在的最小也有68歲了(若按平均年齡算,他們都有80歲),他們也早已退休了,再也不能生產什麼物質,創造什麼財富了,而只能靠兒女養活了。無疑地,向日本索取民間賠償,他們這些人是拿不出來了,而只能由他們的後代——同時也是沒有戰爭責任的人——來承擔(實際上是由現在年齡在18歲到60歲的人來承擔,他們年齡最大的在二戰時也不到10歲,最小的還沒出世,自然都沒有戰爭責任),中國向這些人索取民間賠償,不是又說他們有罪么?但中國明明說現在的日本人沒有戰爭責任,這怎麼解釋呢?

這件事解釋不清楚,還有其他更多的事解釋不清楚。如,近幾年來許多國家為慰安婦向日本索取賠償,鬧得沸沸揚揚。可是我要問,現在的日本人憑什麼要給她們錢?因為現在的日本人是沒有戰爭責任的,同樣對慰安婦沒有責任。再如,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許多國家因為歷史原因而在邊界問題上糾纏不休?按說,歷史上屬於自己的土地是過去的事,現在怎還能去爭?一個國家為什麼要給國人教本國歷史課呢?為什麼要誇耀她古代的燦爛文化?為什麼要為她古代的民族英雄、科學家、文學家、哲學家和軍事家而驕傲?中國為什麼要誇耀她的四大發明?按說,四大發明是古代中國的,現在中國人有什麼值得驕傲?中國人為什麼要為百年之辱而感到羞恥?按說,那是過去的中國的,與現在的中國無關。日本人為什麼又要否認日本侵略罪行?按說,日本侵略中國是日本上一代人乾的,縱然是可恥的,也與自己無關,自己何必去否認呢?做個人情承認不是更好么?日本現在為什麼還要祭祀東條英機等等戰犯?按說,他們縱然是英雄,也與現在的日本人無關……許許多多的問題,都難於解釋清楚。

榮譽可由後代來分享,而罪責卻不可由後代來分擔,這是中國人的偉大發明。

我們必須明白,民族如人一樣,是個有機體,過去的民族是她,現在的民族還是她,將來的民族也還是她。不同時期的民族還是同一個民族,正如一個人的童年、成年和老年仍是一個人,而絕不會是另一個人。如果將一個民族用時期分裂開來,那麼一個民族豈不是要變成幾個民族?那麼,一千年前(甚至一百年前)的日本叫日本,現在就不能再這麼叫了,而一千年後(甚至一百年後)還得再換名字了?

克羅齊說過:“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因而我們必須認為,一個民族過去的榮譽也是現在的榮譽,過去的罪責也是現在的罪責。正如一個人,過去有功勞,現在也得表揚,過去犯了罪,如果當時逍遙法外,現在被抓住也得處罰。父債子還,父榮子享,這天經地義(雖然有人從理論上或從道德上否定這點,但這是人類幾千年來發展而成的文化,誰也無法清除)。具體說來,父親欠了債,他死後就得由兒子來還;父親殺了人,仇人找不到父親就會找兒子算賬;父親的遺產要由兒女來繼承;父親的著作權也要由兒女來繼承,等等。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類似地,過去的日本所犯下的罪行,現在的日本也要承擔責任,甚至將來的日本也要承擔責任。千年易過,日本的罪孽難消;無論過去多少年,中國也要復仇。千年易過,中國的恥辱難消;無論過去多少年,中國也要雪恥。

一個民族上一代人犯了罪,下一代要不要負責,這其實是一個人類文化和人類心理問題。一個民族上一代人犯了罪,人們很容易記恨她的下一代人。為什麼呢?因為上一代人犯罪時,人們不是單單認為是人犯了罪,而是認為是民族犯了罪,上一代人雖然死了,但民族是沒死的,人們復仇時,不是覺得是在向下一代人復仇,而是覺得是在向這個民族復仇。因而,無論下一代人有罪無罪,人們覺得向他們復仇都是很正常的。這即是人類的一種文化和心理。

中國現在似乎沒什麼理由來阻止復仇了,但那些反對復仇的中國人說:日本人也是人吶!

這種言論完全是出自一種人道主義來反對復仇的。在中國,沒有著名的人道主義哲學和文學,也沒有著名的人道主義哲學家和文學家,總之,中國的人道主義文化並不著名,但這個國家卻比其他一切有着著名的人道主義文化的國家還要講人道。人道主義從國外舶來,與中國傳統的仁德和奴性相結合,便形成了一種愚人道主義。這種愚人道主義對敵人進行無原則無限度的寬容和原諒,甚至給予無窮的憐憫和關懷。人道主義自然是善德,但中國卻只看到這方面,而沒有看到它的迂腐、困惑、悲涼之處,更沒有看到復仇有其正義之處。

這種愚人道主義使得中國士兵和中國人民在戰場上把受傷的日本士兵抬上擔架,想送去醫院治療。結果人家不領情,反而從擔架上爬起來,咬住中國人耳朵,掐住中國人的脖子,和中國人拚命。愚蠢的中國人憑他的愚人道主義去救受傷的日本士兵時,似乎沒有想到,在每個日本士兵的刺刀下,都有幾個中國人的冤魂;在每個日本士兵的身子下,都有幾個中國婦女在哭泣。日本士兵受了傷,不過是受凍的蛇而已,而中國人卻甘願當那個可憐又愚昧的農夫。應當說,中國人這麼做,並不是偽善,而是愚善。

中國人救治受傷的日本士兵,無異於縱虎為患,無異於肯定日本的侵略,也無異於承認自己應當遭受欺凌與蹂躪。

中國的愚人道主義是一種腐朽的思想,但中國還沒認識到這點,卻還在大肆宣傳這一思想,並且在誇耀自己的愚人道主義所立下的功勞。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發現這些宣傳:一個日本浪人或武士在中國行兇做惡,後來被中國人制服了,但中國人並沒殺他,他便在中國人的感化下變好了;日本軍官對士兵都很粗暴,蘇聯對日本俘虜也很不好,而中國卻優待日本俘虜,並對他們進行教育,結果他們都很感激中國……我見過的最富代表性的宣傳是:1990年有一部電影,名叫《晚鐘》,演的是日本天皇宣佈投降后,一隊躲在山洞裏的日本小部隊還不知道這一消息,他們不敢出來,裏面沒吃的,就吃幾個中國女人。後來幾個中國士兵發現了他們,並包圍了他們,不久又得知那群日本人吃中國女人,於是一個中國士兵揪住一個日本俘虜吼道:你們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么?!但也僅此而已,最終還是饒了那些日本官兵。在他們投降后,幾個中國士兵依然給他們飯吃,待他們吃飽后才把他們押走。親眼目睹同胞被日本人吃了,只要略有血性的人,當時就會把他們槍斃了。可是中國人竟沒這麼作。中國人或許已到了太上忘情的境界,或許已麻木不仁,否則,怎麼沒有槍斃那些該槍斃的人?不用說,那些日本官兵每個人都殺了幾個中國人,即使只從法律角度上也該判處他們死刑,甚至即使只憑他們吃中國女人也該判他們死刑,若意氣用事,殺死他們十次也不足以泄心頭之恨。但不幸的是中國人不但不殺他們,還救了他們。這是一種殘忍的人道主義。這種人道主義連中國人也接受不了,以致當時許多的觀眾都說,太過份了。是的,太過份了。如果毒性弱一些,也就是說愚人道主義宣傳得溫和一些,中國人是會像吸鴉片一樣接受的。中國的宣傳工具至今還在得意地宣傳着愚人道主義。我不知他們存的什麼想法。

愚人道主義奴化且愚化了中國人,對中國一無好處,它消磨了中國人的野性、強悍性,扭曲了中國人的心靈,將中國人變成了一種完全異化了的人,這種人只知愚善,不知其他,為了人道主義,他們願意丟掉一切,國家利益、民族榮譽、個人人格、個人情感等等無一不願丟棄。中國人看起來像一個個高尚的長者,其實都是些迂腐之輩,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十足的懦夫。中國現在是沒有男子漢的,頂多不過是些假男人,中國也便成了一個陰性的國家。中國人都像女人一樣,要是狼吃了她的兒子,當狼被抓住並被痛打后流出可憐巴巴的眼淚時,她的仁慈就會從心底泛起,饒恕了狼,甚至還會把狼摟在懷裏,流着淚說:“其實你也是受害者!”

愚人道主義家說:“既然我們曾飽受過被欺凌之苦,那麼將心比心,我們不要讓他們也來受一場這樣的欺凌之苦吧!”按這麼說,那麼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後者的兒子也要將心比心,不要讓對方的兒子也受喪父之苦,從而饒恕那個殺人犯?法律也應當這麼考慮,不制裁那個殺人犯?他們是人,我們也是人,我們受得了被欺凌之苦,他們也應當受得了,他們受不了,我們就受得了么?既然要將心比心,為什麼只要求我們這麼做,而不要求他們這麼做?假如他們也這麼做,也就是說,他們也將心比心,那麼,他們就應當理解我們的被欺凌之苦,他們就應當自裁,這才是君子風度;至少,他們應當向我們道歉:但這些他們一件都沒做到,卻反而屢屢否認罪行,可見他們是不會將心比心的。他們不將心比心,我們卻要去自作多情幹嘛?假如我們不想讓日本人也受一場被欺凌之苦,那麼當日本以後受到大規模侵略時,我們是不是還要援助日本,把百萬中國人送到那裏,讓無辜中國人的鮮血灑在敵國的疆土上?

對待日本人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人道可講的。人道只能施捨給弱者,善良者,而日本人生性好鬥,兇殘,野蠻,卑鄙,處處表現為一個強者的角色,我們沒有必要給他們施捨人道,他們實際上也不需要我們給他們以人道。日本現在還時時流露出他們的擴張野心,並且死不認罪,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給他們以人道,而可以向他們復仇。

但中國人又說: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復仇,那麼說明日本侵略中國是對的。也就是說,中國還不能復仇。

人類社會中充滿悖論和困惑,復仇和侵略似乎有相同的地方,二者的正義與非正義似乎也分不很清楚,但是,二者是不同的。首先,二者產生的原因不同:復仇起因於自己被欺凌被蹂躪,而侵略卻起因於自己的貪慾。其次,二者的目的不同:復仇是為了雪恥,為了爭取祖國的榮譽和尊嚴。這正如一個人被許多人*着在地上爬並學狗叫,他學成武藝后要報仇,這是正當的。侵略卻是為了奪取別國的財產,侵佔它的土地,奴役它的人民,同時擴大自己的國力。最後,二者造成的結果不同:復仇將雙方扯平了,維護了人類公平原則,而侵略卻使天平傾斜,造成雙方在造化面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侵略只證明邪惡是合理的,邪惡應當得到人們的擁護,而復仇卻向全世界宣佈了正義才是合理的,人類應當擁護正義。

總而言之,復仇與侵略是不同的,前者是合理的、正義的,後者是不合理的、非正義的。

有人認為,如果擁護復仇,那麼說明侵略是對的,既然是對的,就不要復仇。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一方一次又一次地侵略另一方,後者都只能被動挨打了?這種蠢物的意思是,人類只能存在侵略,而不能存在復仇。大概只有中國人才會這麼說。

我們知道,殺人犯殺了人,法律要處死殺人犯。我們不能說法律既要處死殺人犯,就說明殺人犯殺人是對的,既是對的,就不該處死殺人犯;這倒是只許惡人作惡,不許惡人受罰。這種理論是站不住腳的。復仇的道理與此相同。

復仇是必需的,一則,它使得民族雪了恥,洗去了民族臉上的污點;二則,它減輕甚至去掉了民族的歷史包袱,淡化了後代濃重的恥辱感;三則,它使民族得到了榮譽和尊嚴;四則,它提高了民族的世界地位;五則,它大大改造了民族的性格和思想;六則,它教訓了侵略者,打擊了它的氣焰,使它以後不敢再欺侮他國,或者很少欺侮他國;七則,它使得世界對本民族產生敬畏,其他國家以後再也不敢來欺凌本民族;八則,即是前面說過的,它維護了人類公平原則,向全世界宣佈人類應當擁護正義。

一個人受害,只能通過法律手段來複仇,若通過私人手段來複仇,法律還會懲罰他。但國家與人不同,人類沒有強大的法律與法庭來強迫所有國家的爭紛都通過法律來解決,一個國家受了他國的侵略與蹂躪,要麼她饒恕後者的罪行,容忍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要麼她懲罰後者,而要懲罰後者,只能靠自己,而不能靠什麼法律之類的東西。不難明白,復仇是借自己之手伸張正義。既然這樣,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復仇時也像侵略者一樣進入這個國家進行燒殺搶掠,我們都只能承認了。

但是到此中國人還不想復仇,他們說:“復仇是一種原始的、低級的行為。”這就不能復仇么?簡直要讓人噴飯。我們的國民太高尚太偉大了,所從事的一切都是高尚偉大的事業。我們丟掉了尊嚴、榮譽、人格,我們閹割了自己的人性,我們忘卻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我們冷淡了數十萬被日本人蹂躪的女同胞,不去復仇,卻原來只是為了一個虛名:“不能做原始低級的行為。”我們中國人太童稚可愛了,當人類已經成為罪惡的淵藪時,當人類已經成為魔類時,當人類已經糜爛時,發臭時,我們還在守身如玉,還想做一頭聖潔的羔羊。這不是已可笑之至么?這樣說當然還不能說服那些反覆仇者。但是他們的理論也同樣是一種謬論。如果說復仇是原始的、低級的行為,那麼報恩又何償不是,這樣看來,報恩也不對了?那麼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復仇,報恩,都不能要,人還是人么?人的思想和行為的準則到底是什麼?報恩,復仇,這是人類數千年來發展而成的兩種行為準則,連這都不能要,那麼倒是那種出生才幾年的行為準則才能要了?原始的、低級的行為就不能要麼?人如果沒有原始低級的行為,又怎能繁衍生息?誰能說,人之所以能夠繁衍生息是由人的高尚偉大的思想和行為促成的?在我看來,復仇縱然是一種原始的、低級的行為,也無法說明我們就不能復仇。我認為,原始的、低級的行為也同樣需要。這樣的話人才更像人,而不會成為如中國人所描述的那種人:這種人的最初的、原始的、原本的**等等東西完全被他們抽空,只剩下一個文明人的空殼,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完全異化的人。

但是到此中國人還不想復仇,他們又會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仍不能復仇。可惜的是,假如這場冤讎真的無“了”時的話,那麼責任也完全應當讓日本人承擔。因為如果不是日本人最先蹂躪中國,又何來中國向他們討還血債一事?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沒完沒“了”的仇殺?如果日本人承認復仇是正當合理的,那麼他們在我們復仇完后就不會進行反覆仇,又怎麼會產生沒完沒“了”的仇殺?──是不是日本人可以說“我們打了你,你不能復仇,你敢復仇,我們就可進行反覆仇,反過來打你”?試問,假如日本人第二次侵略中國,我們是否得為了防止那沒完沒“了”的仇殺,從而第二次饒恕日本?假如日本第三次侵略中國,我們是否還得為防止那沒完沒“了”的仇殺,從而第三次饒恕日本?假如日本無數次地侵略中國,我們是否都得饒恕它?我們有什麼理由因為可能會產生沒完沒“了”的仇殺而不復仇?

但是到此中國人還不想復仇,他們又會說:“我們中國唐朝時曾侵略過朝鮮,元朝時侵略過日本,你說我們中國該向日本復仇,那麼人家又該怎麼向我們復仇?”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了。我不得不對着他們這些博愛的、寬大的人說:“可憐的人啊!朝鮮可以向我們中國復仇,但是日本則不然,因為元朝並不屬於中國,而屬於今天的蒙古人民共和國。曾有人說中國的成吉思汗多麼的偉大,征服過俄羅斯,當時魯迅就反駁說,我們當時其實和俄羅斯一樣,正遭受蒙古族的侵略。所以我們沒有理由去承擔元朝所犯下的罪行。就算元朝是中國的吧,它也並沒有在日本民族的心靈上留下多深的創傷;作為史實是,元朝兩次侵略日本都打敗了,最後一次甚至全軍覆沒,日本在那兩次戰爭中不但沒蒙受屈辱,反而贏得了榮耀,日本到現在還要來向我國復仇不是太過份了么?就算日本現在還可以復仇吧!那也不能說明中國不可為自己在近現代史上遭受日本的侵略而復仇。這好比你家和另一家人,兩家此前從未來往,也從不認識,後來他家的一個流氓糟踏了你的母親,你當然得向他家報仇,否則你還是人嗎?但在同時同刻,你家一個流氓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他糟踏的情況下也糟踏了他家的母親,人家也得復仇。兩家都得為自己遭受的侮辱而復仇,相互仇殺就這樣產生了。”我這樣打比方雖然太刺激人,但在論證上並無任何錯誤。一句話,就算日本可以為它曾受元朝侵略而報復現在的中國,但中國更可以為她在近現代史上受日本侵略而報復日本,直至將它從地球上抹掉。

中國人反對復仇的理由太多了,五花八門,刁鑽古怪,應有盡有。本文所列舉的只是影響比較大或略有影響的而已,還無法,也沒有必要把所有那些言論都列舉出來。我只想告訴那些廢物,連巍巍大山都被推倒了,那些小土包又起什麼作用呢?

中國反對復仇的理由如此之多,卻多是為了別人,從來沒有一個中國人說:“我們不復仇,是為了祖國!”中國人的祖國觀念淡薄至於如此,正是中國多年來教育的結果。

中國人,為了祖國,復仇吧!

復仇是符合宇宙法則的。宇宙法則是什麼呢?即是:在宇宙中,正和反,上和下,左和右,陰和陽,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正電和負電……都是相生相剋的,有此即有彼,無此即無彼:這是宇宙的法則,也是人類的法則。在人類社會中,相反的兩種東西也應並存,侵略和復仇即是如此。日本侵略過中國,中國就要給它一個反作用力,向日本復仇。

大造化對於每一方都是公平的。我們被侵略,蒙受奇恥大辱,而日本卻沒蒙受恥辱,這公平么?我們死了3500萬人,而日本在中國領土上卻只死了幾十萬人,這又公平么?我們只有向日本復仇,來維持這一公平。

其實,人都是擁護復仇的。法律處死或用其他刑罰懲罰殺人犯,這即是復仇。社會上發生的千千萬萬的復仇事件,人們多半是肯定的。復仇主題充塞於小說、電影和電視,這更足於說明人們是擁護復仇的。復仇是人的天性,而不復仇卻是毀掉這一天性。

復仇是為了存“天理”,也為了存“人慾”。這不是應該做的事嗎?

日本人倒好,先前曾在中國的土地上快意地殺戮,搶劫,作樂,投降后卻受到各國的欽佩與敬畏,又不要背歷史負擔,又不要為其罪行感到羞愧。而中國遭受侵略,飽嘗痛苦,蒙受奇恥大辱,在以後的年代裏,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還要背着這一沉重的歷史包袱,心中常常要受着痛苦的焦熬,總而言之,自從中國遭受侵略后,無論什麼時代的中國人就不再有完全的歡忻,而常常要品嘗遺傳下來的痛苦。為什麼不復仇,把這一歷史包袱甩掉?須知,復仇是雪恥的最好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我們只有復仇,才能甩掉我們的歷史包袱,而且還能最快地甩掉我們的歷史包袱。用其他方法是做不到這點的,也就是說用其他方法是洗不掉中國人心中的恥辱的。

日本侵略過中國,但時不時地要否認其罪行,而每當這時,中國就要全民族地聲討一次,這好像日本在中國心窩上捅了一刀子,後來中國心臟上的傷雖然好了,但留下了傷疤。日本從此後時不時地要念一下咒語,而每念一次時,中國就要全身劇痛起來,然後是大聲怒斥日本。中國現在的喜怒哀樂居然還要掌握在別人手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為什麼我們不復仇,消滅那個念咒者?

也許,作為私人的仇恨,一個人應當忘卻,並且不使它傳給後代。一個人受了侮辱,他死後,這侮辱就隨之死了,他的後代是不會有恥辱感的,因而後代之間實在沒有必要為父輩和祖輩之間的仇恨而撕殺。但國家與個人不同,因為一個國家受辱后,其民族尊嚴受到嚴重的傷害,這是最重要的;二則,一個國家受辱后,受辱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億萬人民,這種恥辱比起一個人的恥辱不知要大多少了;三則,一個國家受辱后,她的恥辱會遺傳給後代,而且一直傳下去,這樣,國家和人民就永遠會有恥辱感:因而作為國家的仇恨,是不能忘卻的,實際上也忘卻不了,這個國家無論什麼時代的人都要為祖國復仇,洗掉心中的恥辱。

當然,我如此鼓吹復仇,並不意味着我主張一報還一報,一點小仇都要報,我只是說,在一個國家受了奇恥大辱后,就必須報仇,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報仇,那麼這個國家的人還是不是人,還有沒有人的感情和需求?中國蒙受了奇恥大辱,就必須復仇,這是正當的和正義的。

我也愛好和平,但是我不會為和平而和平,即不會為了和平而犧牲一切。如果此時的和平不可取,那麼我就主張我們不要這種和平。不錯,和平是世界發展的潮流,但是這只是就宏觀而言,在微觀上,就不儘是這樣。黃河由西往東浩浩蕩蕩奔流幾千里,這是一種潮流,一個方向,但這只是宏觀現象;在黃河的許多地方,都有曲折彎蜒甚至由東往西之處,這又是它的微觀之處了。

當然,中國可以復仇,也可以不復仇,這完全取決於中國人自己。中國復仇,是正當的、正義的,但中國不復仇,別人也沒辦法,而不復仇也並不意味着中國做對了。這正如一個人,他的父母被人殺了,他可以饒恕仇人,也可以不饒恕仇人,這完全取決於他。他殺掉仇人,是對的;他饒恕仇人,是錯的,但別人對此無法;甚至他拜仇人作乾爹,別人還無法。

中國是不幸的,遭受了世界上最深的傷害,蒙受了世界上最大的恥辱,但中國不爭氣,就是不想復仇。對此,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七中國很難復仇

中華民族是個自虐型的民族,中國人對自己人百倍的殘忍,而對別人則百倍的仁慈。

中國人對同胞是冷漠的、厭惡的、兇殘的,而對外國人卻是熱心的、喜歡的、敬畏的。在抗日戰爭中,中國人對日本俘虜優待備至,把他們像老爺似的供養起來,寧願自己吃少點、吃差點,也盡量讓日本俘虜吃多點,吃好點;日軍撤退後,中國人民無微不至地撫養日本人留下的孩子,用中國人自己的話說:“孩子是無辜的。”但是,我們太迷信“無辜的”這個詞了,把它抬得太高了。我們這麼做,完全扭曲了自己的人性。當狼咬死我們的孩子時,我們卻不能打死尚在吃奶的狼崽,甚至還得將它撫養大。──這是中國人的看法。中國人真的又把“無辜的”這個詞抬得太高了么?不盡然。中國人想來不會忘記文化大革命吧!在那場所謂的革命中,中國人對那些所謂“地富反壞右”的子女又何其殘忍無情啊!他們被迫與他們的父母“劃清界限”,被*離出校門,被剝奪政治權力,被關被打……遭受各種非人的待遇。因為按照中國人的說法,“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愛屋及烏,恨屋也及烏。實際上,中國的傳統倒是:子女要為父母的罪孽負責,父母不好子女也不好。但是,這種觀點只適合於來對付自己的同胞,對待異族人,卻完全不是這樣。中國人會自然而然地、不加思索地、毫不留情地迫害本國“惡人”的後代,而對異族人,那怕你擺出一萬條理由,他們也決不會去懲罰人家的後代,所以中國人會如此信奉“日本人的後代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去復仇”這條謬論。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和自衛反越戰爭中,中國人會無微不至地關懷美國俘虜和越南俘虜,給他們以教育,給他們吃好的穿好的,給他們發工資,給他們以娛樂場所,讓他們跳舞,玩耍。相反,抗美援朝時被美俘虜的中國士兵雖然在獄中表現英勇,可在回國后卻倍受刁難與歧視,並遭到無情的政治迫害,連民間人士也對他們如此。所有這些,都表明了中國犯了自虐病,對自己人殘忍,對別人仁慈。中國會花費無數人力物力去把一個罪惡的外國人改造成一個善人,同樣又會花費無數的人力物力去把一個善良的中國人打成“惡人”。中國人會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給那些酒足飯飽的外國人做佳肴,而不願丟一碗飯給一個飢餓待斃的同胞。

這些年來有些明智的中國人認為中國之所以落後,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中國的“內耗”太多,這是很新穎也很有見地的見解,這種觀點實際上說明了中國人存在着自虐的心理,以致中國內亂無窮。中國人對自己的同胞殘忍無情,財利必爭,絕不寬容、讓步,而對異族人,中國人卻表現得驚人的寬容,大度。

我先前總不清楚,為什麼中國人時善時惡,好像很矛盾,但後來懂得了,中國人是對外國人善,對同胞惡。外國人好像很講人道,其實他們是對本國人講人道,而對別國人講獸道。

中國被欺凌被蹂躪達一百年,可是我們來看看中國人對此的反應吧!

某中國人說,中國要發達,就必須做三百年殖民地。

某日,幾個中國青年在看《南京大屠殺》時,囔道:“怎麼不多演演‘密席密西’女人的情景?”

某年,有人主張將《南京大屠殺》改名為《南京1937》。

某些中國人說,中國往往殺了幾個日本士兵,結果人家報復,反而殺了我們一村的人。

某地,出現這樣的照相館:裏面設置了舊日本軍服和軍刀,去照相的人化裝成日本軍官留影。

某地,出現了名為“共榮花園”的花園。

多年前,我在上初中,親眼目睹一個老師對我們振振有詞地說:“其實要是我們也侵略人家,也是一樣的。”

最令一個國家悲哀的恐怕不在於遭受侵略,而在於她遭受侵略后,自己的兒女卻還譏笑她,攻擊她,污辱她。這其實又很正常。人都相信強權,公理是不顧的。“落後就要挨打”,好像不打就不對,打卻是義務。中國遭受列強侵略,挨罵最多的不是那些列強,而是中國自己。

《讀者》1994年第8期上一篇文章《荒丘》講了這麼一個故事:日本侵華時,有一個村把九個日本士兵打死,後來日軍進行血腥報復,將這全村的人都殺了,然後將他們埋入一座大墳,又把那些日本士兵的屍體埋在那座大墳上。數十年過去了,那座小墳一直壓在大墳上,誰也沒動它。中國改革開放后,一個日本人來到中國,找到那座墳,花錢請中國人修那座小墳。中國人竟照辦了。那些壓在日本人下的中國冤魂,在九泉之下恐怕要表示強烈的抗議了。我們來看看日本吧!1971年12月12日,日本的“東亞反日武裝戰線”炸毀了北海的興亞觀音像和殉國七士墓碑,1972年4月6日又炸毀了橫濱的總持常照殿,1972年10月23日又炸毀了札幌的北大北方資料室和旭門的“風雪群像”。在這方面,中華民族居然連一個倭族都不如。

中國有過世界上最反動最無恥的大賣國賊,和世界上數量最大的“漢奸”,這些人給中華民族帶來了無窮災難,這些人帶來的災難比其他任何國家的賣國賊給他們國家帶來的災難都要大得多。這是中華民族的悲哀。

中國人愛國意識是很淡薄的。百年之辱使得中國人產生了濃厚的自卑心理,因而中國人不大喜歡自己的國家,而嚮往外國。中國人會自豪地說:“你中國要是沒有美國放原子彈炸日本,打得贏日本么?”“你中國被日本打成那個樣子!”“你中國多窮!”“美國那麼發達,你中國打得贏么?”……這個“你”字加得最好,好像他不是中國人,而是外國人。中國人便是這樣,你要是指出了中國的缺點,他會興災樂禍,而不會思圖改變中國這一缺點,甚至他自己都會不思進取,甘於墮落。也許有人會反駁我的觀點,並舉出建國初有許多科學家、藝術家等人不顧艱難險阻回到祖國的事例作為反面論證。可是,這些人都是少數,而且是特殊人所為,而我說的卻是多數,且是普通人所為,因而更具代表性。

中國人恭順、怯懦、軟弱、柔和、仁慈、愚善、自卑,缺少冒進、強悍、粗野的性格,要讓這樣的人復仇,實在難吶!1949年以來,中國沒出現過一篇宣傳復仇的文章,這是一個奇迹。只是這奇迹是一種悲哀。縱然復仇是非正義的,甚至是反動的,但由於中國蒙受了莫大的恥辱,中國也應出現一篇宣傳復仇的文章,這才是正常的。可是這種文章始終沒有出現。中國已到了不正常的頂峰。要是其他國家也蒙受了中國這麼大的恥辱,那麼它們的宣傳復仇的文章必會如雨後春筍般暴出。

朝鮮,一個遠比中國弱小的國家,都敢在教科書上把日本當做敵人,而中國卻還在津津樂道地談中日兩國幾千年的交流和友誼。“敵人”這個詞應當從中國的詞典里摳掉,因為這個詞對中國來說是用不上的,在詞典里簡直是白佔位置;“復仇”這個詞也應當從中國的詞典里摳掉。

中國有一萬個人反對復仇,而沒有一個人支持復仇;中國會找出一萬條理由來反對復仇,而不會找出一條理由支持復仇;中國有人在反對復仇上想方設法,不遺餘力,而沒人想方設法,不遺餘力地鼓吹復仇。這是中國的悲哀,也是中國的恥辱。在本文第六節所列舉的八條反覆仇理由,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中國遭受日本無數次侵略而都不能復仇。為什麼是這樣,讀者只要做一番反證就不難推理出來,其中有幾條我已經做了反證,其它的幾條我就不想再羅嗦了,讓讀者自己去思考思考吧!

誰能想到呢,中國人所說的反覆仇的理由,其實都是膚淺到極點的理論,而就是這種膚淺到極點的理論,卻能贏得十億中國人深深的擁護。在中國,再沒有任何其它一種思想能像反覆仇思想這樣得到如此之多的人的擁護了。中國人反覆仇思想已成了一種信仰,哪怕你給他們的理論以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也依然如故地反對復仇。

這是個頑固反對復仇的國家,誰要是在這個國家鼓吹復仇,那麼連墳墓中的死人都會拱出來大聲抗議。要是中國人有朝一日被日本滅絕了,有誰去問死掉的中國人願不願復仇,他們都會搖頭說道,日本人民是無罪的,日本後代是無辜的。這是中華民族的悲哀。這個民族能容忍異族加在自己頭上的一切,復仇是她所極力排斥的。(我知道本文對中國人進行了過份的攻擊,這也令我感到悲哀,但是面對如此慘淡的局面,我又不能不如此,一切理智在這裏是無用的。在中國,誰想要改造本民族的靈魂,似乎都不得不攻擊自己的國家、同胞。五四運動之後,多少人都著書立說,對自己深深愛眷的中國進行了無情的、甚至是情緒化的攻擊。我的做法也與此類似,我簡直不能控制自己。唉,我用什麼來表達對中國人的恨呢?又用什麼來表達對中國人的愛呢?我希望我國的讀者不會因為我說了一些過份的話而感情用事,武斷地否決本文中的觀點,即希望本文的缺點不會影響它的一些正確的觀點)

本來,復仇是很正常的事,在一個正常的民族,復仇的言論不會遭到多大的反對,一個人只要略略說幾句復仇的話,甚至不用說得很有說服力和煽動力,就會引起無數的呼應;甚至不用別人宣傳,他自己就會產生復仇的思想;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德國人心中滿懷仇恨,德國的社會上充斥着形式各樣的宣傳復仇的小冊子,這也是後來納粹黨得以上台的心理基礎;而在中國,誰要是鼓吹復仇,縱然他說得很有道理,也會遭到無數人的反對。要使中國人接受復仇主義真是難於上青天。

那些頑固反對復仇的中國人,看起來思想修養已達至高境界,是個高尚者,其實都很平庸:他們是平庸的高尚者。他們是中國的恥辱,而且是中華民族靈魂的下毒者。

一九九五年,時值紀念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五十周年之際,中國方面發表了許多文章,有的揭露日本侵華罪行,有的譴責日本否認罪行,有的怒斥日本美化侵略,但所有這些文章我都不願看,因為它們太消極了,太暗淡了,太悲慘了,看了只會讓人悲哀,氣憤,傷心傷脾,總而言之,除了給中國人一種精神折磨外,別無他益。這些文章是屬於保守的、退縮的、讓人只知回憶的東西。我希望看到鼓吹復仇的文章,因為它們才會使人開朗,振作,給人以希望,指示人未來,但我的希望落空了,最後什麼也沒看到。可怕的是,中國年年推陳出新,把那段悲慘史一遍遍地講給自己人聽,在中國人的心靈上進行長期的狂轟濫炸,到最後也許只能麻木中國人的靈魂,將其變成一個個死靈魂。因為看多了悲慘史,誰都會漸漸地麻木。不幸,這一點已露出了一些跡象來了。當小孩子在電影上、書籍上看到那段悲慘史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產生強烈的復仇念頭,但長大后這種念頭就日漸消失,到最後甚至還成了一個頑冥不化的反覆仇者。這是何等的讓人心痛!多年來,中國在大力宣傳愛國教育,但是那些愛國教育不過是讓自己多看看怎麼挨人打,多看看自己的女同胞怎麼讓人蹂躪而已。如《火燒圓明園》、《鴉片戰爭》和《南京大屠殺》等等,讓人不忍卒看。而在看這種片子時,每一中國觀眾身旁都站着一個“博愛而寬容”的中國人,一旦中國觀眾燃燒起複仇的火焰,這個“博愛而寬容”的中國人就會趕緊去提來一桶冷水,把他心中的火焰澆滅,並且教訓他幾句:“我們不能復仇,因為……”於是中國觀眾一時又沒有復仇的火焰,繼續觀看這愛國片,後來又燃燒起了復仇的火焰,這個“博愛而寬容”的中國人又趕緊去提來一桶冷水,把他的火焰澆滅……如此循環不已。在這裏,中國用一種最殘忍的手段把中國人的天性最大限度地激起來,讓中國人心中的復仇的火焰潑辣辣地燃燒,足可以毀滅整個人類,而又用一種最殘忍的手段把這一天性壓制下去,使中國人從心底認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是最罪惡最野蠻的,是完全應當否定的。在這種不停地奔走於兩個極點的情況下,中國人的心靈就完全扭曲了。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中國人眼裏,復仇是個反動的概念。本文若得發表,我想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國人看了后都會說:“這是一篇反動的文章!”這點我敢拿我對民族復仇主義的忠誠來打賭。可見,現在的中國人已經愚昧到何等程度。

中國是個唐僧式的國家,唐僧的性格即是中華民族的性格。唐僧便是這樣,昏聵懵懂,不分是非,懦弱無能,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百無一用;明知是殺人的盜,他也要饒恕;明知是吃人的妖,他也要放掉;他一次又一次地遇妖,一次又一次地吃妖的苦頭,卻一次又一次地予以饒恕;孫悟空要除惡誅凶,他要阻撓,甚至念緊箍咒;他心中只有“不許殺生”,只知講仁行善,而沒看到別的東西。唐僧這麼做,卻還能得到回報,他成了佛;而中國卻成不了佛,差點成了奴隸。

為我們的民族性格而惆悵慨嘆的人們啊!為祖國的前途命運擔憂抑鬱的人們啊!我們一起去祖國各地看看吧!可是我們看到的是什麼樣的情景啊!在鄉村,我們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唐僧;在城市,我們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唐僧;在學校,我們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唐僧;在工廠,我們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唐僧;在機關,我們看到的是大大小小的唐僧;在祖國各地,我們看到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唐僧。

八中國一定會復仇

詩曰: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里殺仇人,願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這首詩名叫《男兒行》。中國人一看這樣一首詩恐怕都會大罵作者是個瘋子。但真正的瘋子是寫不出這樣的詩來的,只有哲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詩來。這首詩是我一個朋友寫的,他是位傑出的人。

上節我寫了不少中國的缺點,從那些缺點看,中國好像永遠也不會復仇了,這倒並不盡然。終究有一天,中國會發動一場復仇戰爭,這將是一場世界大戰。

現在的中國人雖然不願復仇,甚至頑固地反對復仇,這幾乎是令人絕望的事,但幸好人會死,民族會更新換代,隨着老一代的死去,新一代的出生,成長,我們總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後代。只要有志者努力去做,一代代地做下去,進行不懈的民族復仇主義宣傳,受民族復仇主義教育的人總會越來越多。這樣,民族復仇主義的細流在中國就會越來越大,最後成為主流。到那時,復仇行動就要被提上日程了。

我們甚至不用把復仇的希望寄托在渺茫不可知的未來,在中國的現在就可找到希望。現在的中國人雖然竭力反對復仇,但心中卻時不時地會激起複仇的浪花。當看日本軍隊屠殺中國人民的電影電視時,當看日本士兵凌辱中國婦女的小說時,當大家在一起談論日本的種種罪行時……中國人往往會義憤填膺,心中燃起複仇的火焰,甚至口裏叫着要復仇。這樣的事在絕大部分中國人身上都發生過。這表明中國人有着復仇的心理。不過,這種復仇心理還處在初級的、幼稚的階段,還沒有成熟,沒有成為根深蒂固的信念。這種復仇心理只是一陣感情衝動,因而很容易被擊碎。冷靜下來時,他們的復仇火焰就會變成死灰,誰要是再邀請他們去復仇,他們就會笑着拒絕了。但不管怎樣,中國人心中總有復仇的種子。只要有種子,就有希望。這些種子一旦遇到適合的條件,就會發芽,生根,成長,長成參天大樹。眾多的大樹匯成森林,就會改變氣候,要使中國永不復仇,就只有消滅所有中國人心中的這顆種子,但這是不可能的。只要中國人知道那段歷史,心中就必然會孕育出這顆種子。

中國人雖普遍反對復仇,但也不乏狂熱鼓吹復仇的人。雖然在書上看不到這種人的言論,但在我們身邊總可看到這種人。本節的節頭詩的作者即是這樣一個人。這些人言行驚世駭俗,也是不得不已,因為中國身染沉痾,只有用猛葯才能治好。至於這種人的作用,是不用多說的了。

地球上不可能永遠都是冬天,也不可能永遠都是春天,而是冬去了春就來,春去了不久冬又來,如此循環不已。在中國不可能永遠都是和平主義得到人們的擁護;和平主義的時代一定會過去,復仇主義的時代一定會來到。誰敢肯定說,無論過去多少年,中國都不會復仇?也許中國暫時不會復仇,但是以後呢,誰敢肯定地說,以後,無論是多久的以後,中國也不會復仇?誰也不敢這麼說。

在復仇主義與和平主義的較量中,和平主義要取得百分之百的勝利,才能永遠阻止中國接受復仇主義,而復仇主義卻只要一個機會,就能使中國走上復仇的道路。很顯然,中國遲早會復仇的。這好比拋一個硬幣,不可能永遠是正面向上,總有一次反面會向上。

復仇主義一旦取得勝利,就可以將理想付諸現實,侵襲,殺戮,流血,毀滅……這一勝利甚至不要維持多久,只要數十年,十幾年就夠了,而和平主義卻要維持千秋萬代,才能阻止民族走上復仇的道路,只要它失敗一次,它就完全失敗了。和平主義在數十年甚至數百年間建立起來的“豐功偉績”,復仇主義只要幾年就可毀掉。等到中國向那些罪孽深重的國家復仇時,那些頑固反對復仇的中國人都只能在一旁徒勞無益地頓足捶胸而已。

和平主義在中國終究要滅亡。我必須正告那些鼓吹和平的人,和平在中日兩國之間不會永遠維持下去了,代之而起的,將是戰爭。

現在中日兩國之間的和平,是用欺騙手段得來的和平,是含着不安定因素的和平。這種和平是飽含着怨懟之氣、憤憤不平之氣,是以犧牲一方的幸福、名譽與尊嚴,令這方屈辱地生活着,含淚地忍受着,而又使另一方享受幸福,得到名譽與尊嚴,高傲地坐着,並睥睨前者的不公平的和平,而不是雙方一直肝膽相照,同舟共濟,融洽無間得到的和平。這種和平註定有一天要破滅。這種和平違背了民族利益和尊嚴,也違背了做人的起碼原則。這種和平是中國單方面吹起來的大水泡,必將破裂。

復仇主義是地下的岩漿,現在它已開始在地下匯聚,而以後必會越匯越多,最終匯成滾滾的岩漿,奔流着,咆哮着,到那時,再堅硬的地殼也阻擋不住它的噴發。

真理必將戰勝謬論,復仇主義必將戰勝愚善主義,因為人的天性便是接受真理,拒絕謬論。

舊思想的星光從天邊的消逝,和新思想的朝陽從東方的升起,都同樣是不可阻擋的。復仇主義的朝陽必將從東方升起,照耀整個中國,而愚善主義的星光必將被白晝所驅趕,湮沒於光輝的陽光之中。

任何國家都不會由一種思想永遠地統治着,統治這個國家的思想永遠在進行着新陳代謝,中國的愚善主義必將結束它的生命,而由復仇主義來替代它對中國人民的統治。

任何有遠見的人,見了本文後,也會想,在這以前的五十多年中,中國沒出現一篇鼓吹復仇的文章,而現在出現了,這似乎說明了什麼。它實際上說明復仇主義將成為時代的潮流,任何巨溝、大山都阻擋不住它的奔流。

在復仇之前,中國人首先要有自信,要相信中華民族是世界最優秀的民族,將那種“民族沒有優劣之分”的思想扔進火堆。是的,中華民族是世界之偉大者。我國的古代是不用多說了,那四大發明等等都是引用爛了的例子,就是近現代以來,中國也顯示出她偉大的地方。1840年以後,中國飽受列強瓜分蹂躪之辱,聲譽一落千丈,被西方視為野蠻人、支那人,但這時的中國卻出現了舉世聞名的偉人,林則徐、洪秀全、孫中山、***、魯迅,等等。中國還出現了虎門銷煙、太平天國起義、辛亥革命、萬里長征,等等具有偉大意義的事。而日本雖自明治維新以後日益強大,最後成為世界強國,稱霸全球,但它並沒有出現任何方面的世界級偉人,也沒有出現什麼具有意義的事,相反倒是出現一個個惡魔。可以看出,中國的土地最適合於孕育出偉人,無論是在強盛時還是在落後時都是如此。而日本的土地卻最不適合於孕育出偉人,無論是在落後時還是在強盛時都是如此。

百年之辱已經過去了,中國在未來依然將證明她是最偉大的國家。隨着近年來中國經濟的日益增長,科學技術的日益發展,國際地位的日益提高,我們有信心認為我國是世界最偉大的國家。

中國人,仰起你們高貴的頭來,站到日本人面前,說:我們是龍的傳人,世界之最優秀者;你們,蟲豸而已。

上帝已重新制定了標準,說日本人是最劣等人,中國是最優秀的人。

中國人,藐視日本人吧!向他們復仇吧!

即使日本人民是無辜的,我們也要復仇。我們只要明白,復仇能重起我國地位,重塑我國形象,這就夠了。

中國有消滅日本的權力,也有消滅日本的義務。

等到中國向日本復仇的時候,中國人如果是一個士兵,就要一個一個地消滅日本人;如果是一個師長,就要一萬一萬地消滅日本人;如果是國家元首,就要消滅整個日本。

中國要消滅所有的日本人,還要消滅所有具有日本血統的人。總之,要將日本人的血統從人類的肌體中抽掉。

日本人現在倒很高興,但“誰笑在最後,誰笑得最好”,會有你們哭的時候。那時是你們在為自己唱輓歌。

日本,你要滅亡了,這是你的報應;上天借中國之手給你的報應。我相信,再過若干年,就只有考古學家和日本人打交道了。

血債只有用血才能抵償,我們只能向日本人和白人索取血,此外不想要其他東西。

復仇不分高低貴賤、忠奸善惡、美醜優劣,只要是仇人,就一定要將他消滅。等到中國向他們復仇的時候,無論是天皇,還是平民,無論是天真爛漫的少女,還是窮凶極惡的惡棍,無論是龍鍾老人,還是尚在母親懷中的嬰兒,無論是博學者,還是蠢夫,無論是科學家,還是補鞋匠……我們都一併消滅。

曾幾何時,西方國家的歷史幾乎就等於整個世界歷史,但我敢斷言,總有一天,中國的歷史也幾乎就會等於整個世界歷史。

復仇精神是宇宙中最高之精神,它高於一切,友誼、和平、自由、愛情、生命、發展、生活……概莫能外。為了它,其他一切都要擱在一邊。

在復仇者眼裏,只有祖國,沒有人類,為了祖國的榮譽和利益,可以將人類扔進地獄。

即使過去一萬年,我們也要復仇。

即使會使人類倒退一萬年,中國也要復仇。

中國人應無畏地復仇;即使敵人每死一個,我們就死兩個,中國也要復仇。

即使會使中華民族滅亡,中國也要復仇。中國人應當寧做復仇鬼,不做苟安人。

對也罷,錯也罷,我們只管復仇罷。即使復仇是犯罪,中國也不妨犯一次罪。

復仇不是以一還一,而是以十還一,甚至以百還一。敵人曾讓我們流了一滴血,那麼以後我們將讓他們流十滴血,甚至一百滴血。

復仇者只能無情地懲罰仇人,絕不能寬容他;寬容寧願扔給狗,也不給自己的仇人。

復仇的戰爭一旦爆發,就將是一場世界大戰。這場戰爭比第二次世界大戰還要慘烈十倍。在這場戰爭中所死亡的人數,將不是以百萬來計算,甚至也不是以千萬來計算,而是以億來計算。這場戰爭將毀滅掉大半個人類。無數母親失去兒子,無數孩子失去父親,無數妻子失去丈夫,無數房屋被燒毀,無數人無家可歸,無數人饑寒交迫:這是這場戰爭帶來的災難,誰也無法阻止這場災難的到來。

由中國發動的這場世界大戰將不但給人類以深深的創傷,而且將改變人類現在一切觀念和標準,善與惡、美與丑、正義與反動、偉大與渺小、前進與後退、人類與民族……一切都在人的眼裏變樣了。

不要以為,隨着人類的成熟,那種種族大屠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人類永遠也不過是個孩子,永遠也不會成熟,種族大屠殺的慘劇在未來仍將一幕又一幕地上演着。

但是,在此我必須預先闡明的是,雖然復仇是多麼的正當,合理,但是復仇者若要復仇,他仍可能會被永遠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架上。由於人類當初的迷誤,而且這迷誤一直延續至今,或由於人類從自身的生存和延續考慮,所以人類一直反對復仇,現在,清醒者發現了復仇的正義性,並號召復仇,於是國家發動了大規模的復仇戰爭,那麼,這個國家的行為仍會永遭譴責。雖然到時候人類也承認了復仇的正義性,但由於前面說過的原因,人類同時又不支持復仇。從這裏可以看出,人類充滿了多少無奈與痛苦。我們一旦意識到這點,那麼在復仇之前就應當做好上歷史恥辱架上的準備。

中國要復仇,首先要把所有頑固反對復仇的廢物送上斷頭台,把他們的腦袋拿去祭旗。因為他們是弱化中華民族性格的陰謀家、扼殺中國人人性的劊子手、剝奪中國人幸福的罪犯。

到復仇的時候,中國人必須將他的自由、權力、生命、家庭等等一切奉獻給祖國。

這時的中國人應當擯棄“自虐”的思想和性格,變成“自愛”,應當愛自己的同胞。

這時的中國人應當擯棄先前那種世界主義,將人類(或世界)的利益置諸一邊,而將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放於首位。

這時的中國人應當將大中華民族復仇主義當作一種信仰,無條件地、絕對地擁護這一思想。他們不再追究其中的原因,而是自然而然地、不加分辨地、不加審查地擁護這一思想。

這時的中國人應當變得強悍、頑韌、暴戾、無情、冒進,絕不能懦弱、恭順、柔婉、慈悲。中國人尤其是中國青年的眼睛裏應當射出獅子的光芒,將所有的敵人視為羔羊,追逐他們,擊斃他們。

這時的中國人應當堅定不移地支持復仇,絕不允許起半點懷疑、動搖、厭惡、反對的心情。在戰爭中,縱然自己的生活水平大大下降,甚至到最後只是吃極少極少的食物,縱然自己有父母,或兄弟,或姐妹,或子女,或其他親人死去,我們也不應悲痛,更不應由此產生反對復仇的心理,而要明白,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應當認識到,為了復仇,就必須拋棄一切,忍受一切。

這時的中國領袖、軍隊、政府、人民應當齊心協力,同仇敵愾,不復仇到底,誓不罷休。所有的人,包括領袖、將士、官員、平民,都要把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家庭,獻給祖國。

大中華民族復仇主義的戰旗終將在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高高飄揚,億萬中國人將匯聚在這面光輝的旗幟下,宣誓復仇,他們唱着嘹亮高亢的戰歌,歌聲直衝雲霄,唱完歌后他們就會走上征途,並且高呼:

——到東京去,我們要血洗這座城市!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網游之魔武天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網游之魔武天下
上一章下一章

作品相關 大中華復仇宣言(轉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