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再得
此為防盜章“冒昧來訪,請勿見怪!聽說圓哥兒能住這等地方,略感意外,便過來瞧瞧,這地段不錯啊,住這裏的花費應該不少吧?我之前本也想在這裏租房子,卻沒想到被人搶先了一步啊!”
前面一句還在正常迴路上,但接下來這話中有話的,聽得周昂直皺眉頭,什麼意思嘛?即使他們住的地方靠近乾州學園,地段繁華又幽靜,難道就你住的起,我們就住不起了?
真是夠討厭的,之前他心裏贊同盧知言的話,想着勸勸方圓,盡量與家族裏不要有太大衝突,畢竟這個時代,主要還是靠家族的力量。沒想到,卻來了這麼一個奇葩!此時他立馬收回之前的想法。
周昂還在誹腹,陶紅波卻不怕,直接衝口而出,道“你自己沒本事租到房子,跑這裏來酸言酸語幹嘛?滾出去!”
“有種再說一遍!”
此時周昂再也忍不住了,諷刺道,“呵呵!我們到底有沒有種,不需要掏出來給別人看吧!難道你就是用這種辦法證明你有種的?”
“噗!哈哈!”周昂平時都溫和有禮的斯文脾氣,陶紅波還第一次見識到他毒舌的一面,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方正清被周昂的話刺激的滿面通紅,情急之下,周昂的話里他一時又挑不出刺來,只得把矛頭對準站在一旁的方圓,
“哼!我都打聽清楚了,你是靠着他們才能住在這座院子,連房子都租不起,還讀什麼書?趕緊回去中你家那剩下的幾分薄田算了!真是沒用的軟蛋!”
這種話若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方圓或許還會難過,但從方正清嘴裏吐出來,他的心裏竟沒有半點波動。
對着方正清擠了擠眼,頗有心情地學着周昂的語氣,揶揄道,“難道你的蛋還是硬的不成?”
方正清再次被方圓的話刺激到,想要發飆,這時,門卻被敲響了。
周昂一看日頭,大中午的,這個時間,估計是盧知言的丫鬟給他們送餐來了,“門沒栓,進來吧!”
周昂以為與往常一樣,是由她的丫鬟鬆開,沒想到今日,盧知言親自跑來了,她不是被盧大人禁足在家嗎?
“表妹,你今天怎麼出來了,今日舅舅允許你出來了?”
盧知言正準備回答,卻被旁邊的一道聲音打斷,“見過盧姑娘,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等忙完了這段時間,便親自上門賠罪,還請盧姑娘不要見怪!”
盧知言見是他,立馬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對陶紅波使了個眼色,陶紅波見機道,“方正清,我們要吃午飯,就不送了!”
等方正清走了,盧知言皺着眉頭抱怨道,“表哥,他怎麼摸到這裏來了?”
“還不是眼紅我們能住這個院子,跑過來酸言酸語的,莫名其妙的很!表妹,這方正清府試成績第一,而且長得也挺風流倜儻,但人品一看就不是個好的,你可別對他動不正當的心思啊!”
盧知言優雅的彈了彈袖子,給了陶紅波一個白眼,“我又沒瞎,還用你說嘛!第一次見他我就看出來了!表哥,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掐指一算,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呢,你又沒學過算命!話說回來,表妹你今天怎麼能出來了?”
盧知言的眼神隱晦的從周昂的方向一瞟而過,道,“當然是我爹允許的,不然我會這麼大搖大擺的出門嘛!”
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周昂此時正向方圓學習,抬頭冥想,低頭沉思,盧知言的小動作就被他錯過了!
話說,方正清被陶紅波幾人轟出了小院,便想起來上次自己忽略掉的一個事實,盧姑娘叫陶紅波表哥,而陶紅波喊盧姑娘的爹為舅舅,而盧姑娘的爹又是乾州知州,那…天吶!他之前得罪的豈不是盧大人的外甥!
這可怎麼辦啊!陶紅波會不會記恨他,向盧大人告一狀,把他從乾州學園轟出去啊!若是家裏知道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方正清的怎麼想的,他們沒空去關心,盧知言把東西送到,互相問候了一聲,便離開了!
轉眼便要過年了,周昂他們離開了乾州,回到雍縣,驅散掉外面的寒氣,踏進闊別已久的家,在外面漂泊久了,回到闊別已久家,心裏倍感溫暖。
在乾州學園裏面也分派系,基本上,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組成一個小團體,周昂沒有在學園裏遇到麻煩,倒是方圓總是有意無意的被方正清針對。
但他們若去追究,又容易被人誤會小心眼,綿里藏針的話刺的人惱怒的很,幸好方圓倒能沉得住氣,十次就有九次不搭理他。
自從那次來過之後,盧知言又偶爾親自來送吃食,一送到便離開!
此時,陳氏一把拉住他,上上下下看了他好一會,才慈愛道,“昂哥兒瘦了,在下面肯定沒吃不好,回家來了,娘給你好好補補!”
說實在的,自從手被馬球砸了一下,盧知言連續送了三個月的補湯,把他們三人集體撐胖了一圈,這還是他每天都堅持鍛煉的結果。
陳氏說到做到,過年在家這段時間,每天都被陳氏塞的各種吃食,生怕他外面受苦。
按照之前周昂的主意,家裏的皂角生意比之前更紅火,周父和大哥周昊真搗鼓出來不少新花樣,因為價錢便宜,很受老百姓的歡迎。
錢家本不服,但見他們家的皂角坊有陶夫人的份子,便偃旗息鼓了。據說,錢家已經關了那家作坊,改成了別的生意。
周昂自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進聖賢書里奮鬥,一切的根源還是自家不夠強大,打鐵還需自身硬!
等看到陶紅波早上起床,滿臉都是被蚊子親的‘吻痕’時,才發現又一年的夏天到了。離院試時間越來越少,周昂他們班裏這十人皆是離秀才功名差最後一步,故受到夫子們的重點關照。
每天各種經義講解,背誦,有時還涉及到策論,據夫子講,院試涉及的策論比較簡單,等考舉人進士時,難度更大。
反正都到州府大人家門口,總不能回頭,兩人無奈對視一眼。因是第一次來,院子裏的景緻兩人不敢細細打量,只低頭跟着陶紅波沿着走廊,一路走到了一間大廳。
門口的小廝通報之後,“舅父,這兩位便是外甥的好友。”
周昂和方圓緊跟着陶紅波拱手作揖,“學生周昂(方圓),見過大人!”
“免禮,兩位學子都請坐吧!”
只聽到一聲頗具威嚴的聲音,周昂和方圓兩人落座之後,才粗略的打量了盧大人一眼,粗眉大眼,不像是書生,反倒有幾分武將的感覺。
盧大人放下茶杯,先是打量的方圓一會,才把視線落到周昂身上,“嗯!不錯!兩位既是紅波的知己好友,想必學問應當不會太差,本府便考考你們...”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下一句...”
周昂和方圓兩人相視一眼,由方圓作答,“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業,鮮能知味也。”
盧大人微笑點了點頭,“周賢侄可知道其中的涵義?”
周昂站起來拱了拱手,才道,“學生的理解是,我知道了中庸之道不能實行的原因,聰明的人自以為是,認識過了頭,愚蠢的人之力不及,又不能理解它。我知道了中庸之道不能弘揚的原因,賢能的人做的太多了,愚蠢的人又辦不到。這正如人們每天都要吃喝,但卻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品嘗其中的滋味。”
“哈哈!兩位賢侄這麼小的年紀考府試,學問自是不差,坐吧,莫都站着了!”
州府盧大人似乎這才滿意,叮囑陶紅波好好招待他們,之後便以忙於公務,走了。
“呼!”
周昂和方圓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陶紅波瞭然的笑了笑,道“我之前見我舅父也像你們這樣,大氣都不敢出,幾日相處下來,這才略微輕鬆點。”
陶紅波說著,便帶着他們走到了一處院落,院子裏栽滿了竹子,風微微一吹,讓人渾身舒坦的緊。
見兩人盯着他不吭聲,陶紅波這才無奈說出原因,“哎,你們是不知道啊!我之前本打算與周昂一起住客棧的,可我娘為什麼非要堅持讓我住舅父家裏,剛開始我也好奇呢?結果你們猜這麼著?”
周昂和方圓沒有配合,陶紅波尷尬道,“原來呀,我舅父家的表妹與自小定下婚約的未婚夫退了婚,我娘有意結親,便想讓我來取表妹。平日我什麼都可以聽她的,可這婚姻大事,我不想這麼盲目的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