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1)

第十一章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1)

慕容承順失敗了嗎?

天柱王看着對面老神穩穩的卡瓦德,再看向那個正雙手抱胸顯得有些囂張的水安易,心裏不禁有些煩躁。什麼時候開始,一向順風順水的自己變得這麼的諸事不順了?

伏允可汗與自己意見相左甚至產生了裂痕,哈基木在暗地裏背叛了自己還順帶着分裂了自己原來的部下,就連對付幾十個外來人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彷彿事事都被一根無形的線牽着走一樣,事情往往都會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

那個水安易說得很清楚,他們在月牙湖邊是留有人手的人,但是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對方的人數與眼前的差不了多少,難道對方還有後援,那麼是誰呢?天柱王突然有了一個猜想,眼睛眯了起來。

他揮揮手,讓自己的部下把武器都收了起來,走到前面來,胸口頂着槍尖,眼睛盯着長孫沖的臉,突然說道:“閣下應該是大唐人吧,為何要追隨卡瓦德王子呢?”

長孫沖臉上微微變色,握着長槍的手一緊,長槍向前稍微送出了一點,刺穿了天柱王的衣服,然後臉若冰霜,眼神冷冷地看着天柱王,沒有說話。

“他們的背叛,只是因為給予的籌碼足夠大!”水安易慵懶的聲音從另外一面傳了過來。

長孫沖大怒,長槍一轉,轉向了站在人群中的水安易,厲聲喝道:“水安易,不要試圖挑撥我和卡瓦德王子的關係,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在你身上開兩個洞!”

水安易雙手輕搖着紙扇,嘴裏發出輕輕地笑聲。

天柱王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笑意,退後幾步回到自己的隊伍中,背着雙手看對方爭吵。

卡瓦德臉色陰沉地走到長孫沖和水安易兩人的中間,瞪着大大的眼睛,先是狠狠地睕了一眼水安易,然後再對長孫沖輕聲說道:“我從未懷疑過你對我的忠誠!”

他轉過臉去,看着正在那邊一臉笑容的水安易,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冷哼一聲,憤怒地喝道:“水安易,你在道上也算是個人物,不要壞了你自己的名聲!”

水安易聳聳肩,無可奈何地做出攤手的姿勢,表示自己也不想這樣的,然後帶着自己的手下退後兩步,不再與長孫沖他們爭吵。

卡瓦德看向天柱王,只見對方正在那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惱火,雙手抱拳作別,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天柱王閣下,本王子只是借吐谷渾道而行,與閣下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說完,便帶着自己的手下騎上馬,快速地離開了這裏。

水安易慢吞吞地跟着躍上馬,回過頭來對天柱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在身前相互搓幾下,然後一聲長笑,帶着自己的部下絕塵而去。

天柱王看着遠去的水安易,嘴邊微微翹了起來。有矛盾有**就好,意味着這並不是鐵板一塊,自己還能在裏面摻雜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裏面,甚至能最終把這塊肥肉咬下來。

“咬了這塊肥肉嗎?”白棋帶着破雲軍將士趁夜摸到了吐谷渾皇城的外面,從懷裏掏出一張皇城的地圖,指着伏允的寢宮,對身邊的程處默搖搖頭:“我們暫時還吃不下,而且也不想吃那麼快,留着有用呢。”

想要依靠自己這麼些人,就把一個國家的最高首領幹掉,還真是有些異想天開的事情。程處默也知道這事不是一般的難辦,也只是過一下口頭上的癮而已,見白棋向他看來,也尷尬地笑了笑。

伏俟城與長安城一樣實施了夜禁,街道上除了在巡邏的城衛軍外,看不到有其他人的存在。街道兩旁同樣是方正的里坊,裏面家家戶戶都把鎖上了門,大部分人都已經陷入了夢鄉中,僅有可數的幾家窗戶里還透出昏黃的油燈燈光。

天空上,銀月當空,照在皇城高大的城牆上,地面上投下了大片的陰影。陰涼的夜風吹過,使皇城上巡邏的士兵舒服得想要入睡。

城牆黑暗的角落裏,一支鐵爪搭在了牆垛上,孔雀悄無聲息地爬到了城牆上。剛好有一隊士兵巡邏過來,只見他把身子一縮一卷,整個人就靜悄悄地卷到了黑暗的牆角裏面去。

一個士兵疑惑地看了一眼,發現牆角那邊依然是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異樣,於是也就自嘲地搖搖頭,踏着大步跟上了其他人。

黑暗的牆角中,黑色的影子滾動了一下,就像一個蜷縮起來的動物一般,慢慢地把四肢伸展開來,然後抓住鐵爪上的繩子抖動了一下,過了不多久,又接連爬上來幾名黑衣人。

孔雀看了一眼正在向這邊巡邏過來的吐谷渾士兵,看着眾人,把自己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交叉做了一個剪刀的姿勢,然後手一揮,就與其他人貓着腰縮了起來,等待着巡邏的吐谷渾士兵的到來。

在附近巡邏的吐谷渾守城士兵穿着鎧甲,拿着長矛一步一步地警惕地走在城牆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一名較年長的士兵看着前面那片漆黑的角落,眉頭皺了起來,手中長矛向著角落猛地刺了出去,想試探一下角落裏面的情況。

“咻”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支細小的黑色利箭瞬間使射穿了這名較年長的士兵的喉嚨。

圍在這名士兵身邊的其餘人見狀大驚,張開嘴剛想大聲呼救,幾支同樣的細箭快速無誤地盯在他們的喉嚨上。

角落裏,孔雀帶着其餘人身形如電般躍到這幾名巡邏的士兵身邊,一手將他們抱住,一手封住他們的嘴巴,不讓他們發出任何的聲音,同時擺弄着他們的身體一步步如同平常一樣走動着。

孔雀將這些士兵排成一排,走進了城樓裏面,迅速地解決了裏面的兩名士兵,然後快速地將他們的衣服給自己換上,再把這些士兵的屍體藏好。

孔雀他們往城牆下面放下繩子,不一會,白棋就帶着皇城下面的破雲軍將士靜悄悄地到了城樓上。

眾人聚在不大的城樓內,最先上來的孔雀他們幾個裝扮成吐谷渾守軍,在城牆上巡邏着,不時地把原來的吐谷渾士兵擊殺,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拖到城樓內,讓其餘的破雲軍將士換上守軍的衣服。

天上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烏雲,把月亮悄悄地收了起來。

漆黑的夜晚裏,一場無聲的虐殺在皇城的城牆上進行着,一個又一個的吐谷渾守軍被白棋帶着的破雲軍將士悄悄地擊殺在城牆上,即使有些守軍士兵警惕性比較高,也被突然而來的利箭射穿了身體,不甘地睜大眼睛倒在了城牆上。

白棋和程處默看了一眼倒在皇城上的屍體,然後相互點點頭,留下一半的人在城牆上面,兩人帶着另一半的人沿着樓梯走下皇城。

“喂,你們怎麼下來了,上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聽到上面有響聲的?”守在城門上的一名士兵首領見到穿着吐谷渾士兵衣服的白棋他們走了下來,自己就迎了上去,有些疑惑地問道。

白棋和程處默兩人站在原地沒動,等那名士兵首領走到前面的來時候,腰間的長劍突然揮了出來,黑暗中一道銀色的寒芒劃過,士兵首領的脖子上噴出一道血泉,整個頭顱立即飛了出來。

站在兩人身後的其餘破雲軍將士立即躍上前去,利刃出鞘,黑暗中數道寒芒閃過,地上滾落了幾顆睜大眼睛的頭顱。

“撲通撲通”,幾具無頭屍體接連掉落在地,像是幾塊石頭落水一樣,一下子就掀起了夜色的漣漪。

正在在附近巡邏的城衛軍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即舉着火把跑了過來,見到地面上幾具無頭屍體,再看到穿着自己這邊服飾的白棋一行人,臉上又驚又怒!

“敵襲!有敵……”為首一人揮舞着長矛撲了上來,嘴裏大聲喊道,聲音卻戛然而止,在他的喉嚨處,一支細小的利箭洞穿過去,他驚懼地睜大眼睛,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龐大的身軀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走出了兩步,最後“轟隆”一聲像座小山一般倒在地上。

“殺!”白棋的話像臘月里的冰雪一般,凜冽刺骨,滲入那些趕過來吐谷渾士兵耳中。

破雲軍將士們紛紛拿着從城牆上守軍身上搜來的長矛武器,大開大合地殺了過去。

“處默,你帶人去把城門打開了!”白棋對着自己身邊的程處默說道。

程處默一個橫掃將身前的幾名敵人掃飛,然後對白棋點點頭,帶着幾個轉身跑到了城門那邊去把城門打開。

“吱呀呀”,巨大的城門被打開的酸掉人牙齒的聲音傳來,從門縫裏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大,到最後城門被完全打開的時候,夜風沒有了城門的阻擋,呼的一聲,帶着皇城外面街道上的灰塵,颳了進來。

從皇城裏湧出來的士兵越來越多,還有一名將軍模樣的人騎着馬跑了過來。那名年輕的將軍看着漆黑的城牆下面,十幾名身穿吐谷渾士兵衣服的大漢正在揮舞着長矛,與自己的皇城守軍戰鬥。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地被對方擊傷,而對方卻越戰越勇,年輕的將軍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後更是怒喝一聲:“一群廢物,都讓開,讓我來!”

說完,年輕的將軍便一夾馬腹,雙手持馬槊,向著白棋他們殺了過來。

程處默見狀,不由得嘿嘿一笑,攔住了正想上前的其他破雲軍士兵,冷笑着說:“這人讓我來!”

對於自小便看着程咬金使用馬槊的程處默來說,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使用馬槊的手法,在他看來簡直就是胡來。程處默冷哼一聲,大踏步走向前去,一眼看穿對方的破綻,手裏的長矛如閃電般對着年輕將軍的胸膛刺出,驚得那名年輕將軍連忙揮舞馬槊回防。

程處默冷笑地一步步地進逼過去,長矛每每落下,總是在那年輕將軍最難受的地方,逼得對方不得不使用長長的馬槊回防,氣得敵人呀呀大叫。

年輕的將軍退了回去,臉色陰沉地盯着程處默,似乎想要記住自己對手的臉,卻發現對方早已經退回了黑暗中去,自己根本無法看得清楚對方,心裏更是憤怒。

“你們究竟是誰?”年輕將軍看着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怒聲喝道。

白棋人在黑暗中,抬起右臂,一支利箭向著那名年輕的將軍射了過去。

城牆下的黑暗中有亮光一閃而過,年輕的將軍突然覺得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地把頭往左邊側了一下,“咻”的破空聲在他的耳邊響起,臉上突然地疼痛起來,幾根發梢從落了下來。

年輕將軍抬起手摸了一下疼痛的臉龐,發現那裏有一條傷痕,正在不斷地流出血來。他的後背馬上被冷汗打濕,剛才只是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要被敵人射穿腦袋!

“我們只是一群為名王打抱不平的人罷了,習慣行走於黑暗之中,這位將軍何必知道我們的姓名呢!”白棋的聲音從黑暗中幽幽地傳了過來。

年輕將軍愣了一下,摸着臉的手停了下來。名王,哪位名王?打抱不平,這是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整個身體打了個哆嗦,臉色有些蒼白,用力地晃着腦袋,看着黑暗中的白棋等人,厲聲喝道:“眾將士聽令,殺死一人賞金十兩,活捉一人賞金百兩,提升為百夫長!”

吐谷渾士兵一聽,人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看着白棋他們,就像看見了自己的錦繡前途一樣,紛紛地圍了上來,整個人比之前兇猛得多了!

見到對方的人越來越多,白棋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們撤!”

看到白棋他們試圖逃跑,年輕將軍指揮着手下加強了進攻,一下子有些打亂了白棋他們撤退的步伐。

“擺脫他們,我們走!”白棋大喝一聲,把長矛橫在自己的胸前,用力地掰成一個月牙形,然後一鬆手,“嗡”的一聲,長矛脫手而去,狠狠地打在沖在自己最前面的敵人身上,把他們整個人都彈飛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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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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