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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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冷了臉色：“我只是覺得，她扶不起來了！不想再扶了！”
“什麼叫扶不起來？她有顏有實力，怎麼可能會扶不起來！只是你不想扶罷了！但是，到底是為什麼？你對她的態度為什麼前後會差別這麼大？”
連生冷聲地質問他。
“一切都是秦菡自己的原因！實話告訴你吧，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不能因為她，而讓公司陷入困境！至於那個人是誰，你也沒有必要知道！我言盡於此，你就不要再多問了！”
于謙不想再跟他談論秦菡的事，轉而遞給他一張名片，“我已經跟這個人聯繫過了，他也答應給你寫幾首歌，你再跟他聯繫一下吧！”
連生並沒有接名片，仍是沉着臉看着他：“于謙，你這是在逼我！當初我答應跟你續約，你答應我會捧紅秦菡，可如今，你失言了！所以……”
“所以，你是想解約了？”
于謙變了臉色。“連生，我勸你考慮清楚了，你在公司的發展一直很順暢，千萬不要義氣用事，毀了自己的前途！”
連生冷笑：“你覺得，我離開於氏就是自毀前途？你覺得，我還沒有能力自立門戶嗎？”
“不，我並沒有這麼認為！連生，畢竟我們已經合作這麼多年了，因為一個女人而把關係鬧僵，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于謙的聲音微微地發顫，他並不想失去連生這棵搖錢樹。他也知，離開於氏，連生會發展的更好。
可是，他也不能得罪那個人，更不能不顧利益。
“于謙，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合作的很愉快。於氏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很感謝於氏！但這一次，我要說聲對不起了！”
“你……真的要決定好了，要離開你的老東家了？”
于謙緊緊地擰着眉。
連生緊抿雙唇嗯了一聲。
轉身走到門邊，他頓住腳步說道：“解約的賠償款我會一分不少的打給於氏！到時候我會讓律師發一份公告出來！于謙，你好自為之吧！替我向於老董說聲對不起！”
連生就這樣離開了於氏影業，第二天，他和於氏的解約公告就發了出來，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
秦菡守在秦奶奶的病床前，拿着手機看着網上的新聞。也知道了連生解約的事。
她自然是有些不解，連生怎麼會突然和於氏解約。
難道是因為自己？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馬上否定了。
連生怎麼會因為她而解約呢！
可是當初他說，是因為她才會於氏續約的。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報仇罷了。
現在解約，想必也是想自立門戶，不想再受於氏的束縛和剝削了。
“小菡，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見她臉色不太好，秦奶奶擔心地問道。
秦奶奶中風了，偏癱了，四肢不能活動自如了。還好只是輕癱，治療后，日常生活還是可以自理的。
想起那天郝靜說的那些刺激秦奶奶的話，秦菡心裏就很恨。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她和郝靜真的是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奶奶，連生和公司解約了，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離開公司，去想別的出路！”
秦菡緊緊地擰着眉，其實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
秦奶奶嘆了口氣：“小菡，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奶奶支持你！你就離開這樣不尊重藝人的公司吧！”
可是離開后，她能去哪裏呢？
她想到了顧一軒。
連生拿着水果籃來看秦奶奶。
他去院子找秦菡，鄰居告訴他，秦奶奶住院了。
秦菡見到他時，有些怔愣，看了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你怎麼來了？”
她慌忙起身，把床頭的椅子讓給連生坐。
而連生也是發怔地看着她，他們居然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對她的思念之情自然是無法用言語能夠表達的。
連生激動地聲音發顫：“我聽說秦奶奶住院了，就來看看她！”
又關心地問秦奶奶：“秦奶奶，你的身體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
秦奶奶輕輕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還是很喜歡連生的，從小看着他長大，對他的性情也比較了解。要不是連道的事，她當然是希望他和秦菡在一起的。
把水果籃放下，連生又看向了秦菡：“我們能好好地聊一聊嗎？”
“去吧去吧，你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
不等秦菡回答，秦奶奶就把他們趕出了病房。
兩人來到醫院的公園裏。
因為上次連生救秦菡的事，她對他也不再那麼冷淡了，也不能再冷淡。
“你的耳病恢復的怎麼樣了？”
秦菡輕聲地問他。
“差不多快好了！”
連生頓了頓，又道，“你不用為我擔心！”
秦菡停下腳步，看着他的耳朵：“在美國半年也沒有治好，在國內三個多月就治好了！也許當初，你並不該去美國！”
連生的眸光閃了閃，他可不敢告訴她，他只在美國待了四個月。而回國的那兩個月裏，他和連小安一直在暗中關注她。
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秦菡，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跟於氏影業解約的事了吧，我想創建自己的工作室，到時候你……”
秦菡知道他想說什麼，遂打斷他道：“不用了，我是不會去你的工作室的！”
“難道你還想繼續待在於氏？”
連生蹙緊了雙眉。“可是于謙，是不會給你復出的機會的！”
“你知道什麼內情呢？總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菡並不接受他的好意，“還有我們的事，也該抽個時間去一趟民政局了，儘快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吧！”
連生心尖一痛，事到如今，她還是想要跟自己離婚。
“秦菡，我們真的不能再……重新開始了嗎？”
他聲音顫抖着問。
秦菡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了遠方。神情有些落寞。
“秦菡……”
連生不自覺地伸出了手去，想輕撫一下她如玉的臉頰。
在指尖觸到她臉頰的那一刻，他的心尖一陣戰慄。
她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又緩緩地放開了。
“連生，我要回去陪我奶奶了！”
扔下這一句，她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連生孤寂一人。
沒等秦菡去找顧一軒，他就先約她了。
聽說有朱勇的消息了，秦菡就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
顧一軒約她去盛星集團見面，她就直接去了。並沒有想太多。
到了盛星，前台小姐直接領她去了顧一軒的辦公室。
聽見敲門聲，顧一軒眸光一亮，他知道，是她來了。
當即從座位上起身，慌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你來了！”
他盯着秦菡，目光灼灼。
前台小姐見此就識趣地離開了。
“顧一軒，真的有朱勇的消息了嗎？”
秦菡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進來再說！”
顧一軒朝她略一頷首。
兩人進了辦公室，顧一軒給她倒了一杯咖啡。
秦菡坐在沙發上。一臉着急地看着他。
“經過好幾個月的調查，我才終於查到，原來朱勇已經來到了西高，而且曾經供職於立仁置業！”
顧一軒說的簡單，但秦菡知道，要查到這些消息有多困難。
“後來他從立仁置業辭職，他的線索也就斷了！”
他又惋惜地道，“而立仁置業內部人員的消息，卻並不是那麼的好打聽的，就算是曾經就職的員工也不好打聽！”
“曾經是立仁置業的員工……”
秦菡驀地想起了許蕙，難道是她讓人資助她的嗎？可是她是她的媽媽，沒有理由繞這麼大的彎子資助她啊。況且她會有那麼好心嗎？
“秦菡，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
顧一軒見她有些失神。
秦菡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放心，我會繼續打聽朱勇的消息的！”
“好，謝謝你！”
秦菡沖她莞爾一笑。
其實顧一軒約她來，主要是另一件事。
“秦菡，於氏影業封殺了你，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是否要跟於氏解約？”
“嗯，我正有這個打算！”
秦菡微微擰着眉，“這次于謙的做法的確讓我有些寒心，他都沒有跟我打一聲招呼，就直接封殺了我！”
“至於他封殺你的原因，我可以告訴你！”
顧一軒認真地看着她。
秦菡與他凝視着，等着他下面的話。
“據你所知，于謙是因為羅氏葯業才會封殺你的！”
“羅氏葯業！羅秀！”
秦菡恍然大悟。
如果是因為羅秀，那一切也就好解釋了。
看來一定又是蘇文碩惹羅秀不高興了，所以羅秀就找秦菡的麻煩了。
其實蘇文碩對秦菡的愛，確實給秦菡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可蘇文碩至今還不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放手，是成全，而不是強取佔有。
“秦菡，你跟羅秀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上次她會那樣對你？而這次，更是直接讓于謙封殺了你！”
顧一軒不解地問。
“說來話長！說來……也不光彩！”
秦菡長嘆一聲。
見她不願再提這件事，顧一軒也就不再多問，而是跟她商量道：“秦菡。我以前說過的話還作數，盛星隨時歡迎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來盛星發展？”
“我……”
秦菡微蹙着眉，其實她還真想過來盛星。
可沒等她的話說出口，顧冗就推門而入，沉聲道：“盛星可不是養閑人的地方！秦小姐，你現在可是‘票房毒藥’，盛星和你簽約，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只會拖盛星的後腿！你這尊大佛，盛星實在是供不起！”
“爸，你以前不是還想着挖秦菡來盛星的嗎？”
顧一軒慌亂了。
“沒錯，當初我是想挖她來着，但今時不同往日，誰會簽一個‘票房毒藥’來黑自己呢！盛星可不想當這樣的冤大頭！”
聽了顧冗的話，秦菡的臉色一片慘白，而今，她竟是到了讓人如此生厭的地步了嗎。
“可是爸，秦菡才是被黑的最慘的那一個啊！她也是受害者啊！一切都是羅秀搗的鬼！”
顧一軒着急地解釋着。
“為什麼羅秀偏偏要整她，卻不整別人？一定是她的為人有問題啊！況且，我們為什麼要因為她而得罪羅氏葯業呢？我們是商人，賠本的買賣是絕對不能做的！一軒，這個道理你明明很懂，可為什麼明知而故犯呢？”
顧冗的話咄咄逼人。
顧一軒還想替秦菡說什麼，秦菡搶先說道：“對不起顧先生，我想你是多慮了，我並沒有想簽約盛星，我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想受你們影視公司的約束！所以，不只你們盛星，我也不會和其他的影視公司簽約！”
“你是想自立門戶？”
顧一軒瞪大了雙眸，“可是……”
他想說，她火候還不夠，還沒有足夠強的能力獨擋一面，但他又不想打擊她。
“一軒，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秦菡朝他溫婉一笑。
她在告訴他。他並沒有因為他的失言而責怪他。
顧一軒心中很愧疚，他給了她保證，卻是做不到的保證。畢竟公司不是他的，他做不了主。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他怎麼會說下那些保證的話，而今天，也不會這麼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要為她保駕護航。
他失了言，也丟了顏面，更是傷了心。好似，他耍了她一樣。
眼見着秦菡離開了辦公室，他卻沒有勇氣追上去好好地解釋一下。
他扭頭冷聲地質問着顧冗：“爸，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唯利是圖了！秦菡一個女孩子家，莫名地被那個羅秀算計，你就真能不管她的死活嗎？為什麼就不能幫她一下呢？她是個有實力的演員，將來複出一定會給公司帶來意想不到的效益的！”
“可那又怎樣？你忘記你媽跟你說的話了嗎？離秦菡遠一點！不要再管她的事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如果你對秦菡沒有那份心思，說不定我真的會幫她一把的。”
顧冗的話讓顧一軒痛苦不已：“這麼說，還是我耽誤了她了？我還跟她說……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說不出的懊惱。
秦菡離開了盛星集團，心裏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自己開一個工作室，自己當老闆，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什麼事都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工作室哪是一句話，說開就能開的呢。
最重要的就是資金。
如果她和於氏影業單方面解約，那巨額的賠償款。恐怕要把全部的積蓄都得拿出來了。
必須要找贊助商合夥開工作室。
可一想到蘇文碩的工作室，想到他被贊助商羅秀給控制，她就一陣膽寒。
她可不想碰到那樣的贊助商，簡直就是死路一條啊。
她在心中長嘆一聲，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啊。
不過她現在要去找林希。
她在立仁置業的工作很順暢，還是周立仁欽定的準兒媳，或許她可以憑那一層關係打聽到朱勇的消息。
雖然她們兩人的關係有點僵，但秦菡覺得，這個忙她應該會答應幫自己的。
林希正在上班。忙的很，接到秦菡的電話時有些驚訝。
她們已經好久沒有聯繫了。
“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就直接來立仁置業找你了！”秦菡說這話時，人已經進了立仁置業的大廳。
林希馬上下樓去，親自接秦菡去自己的辦公室。
“秦菡，什麼事啊，去我辦公室說！”
林希微笑着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秦菡略覺有些不自在。
到了林希的辦公室，林希忙着給她泡咖啡，秦菡略一打量辦公室的擺設，就知道林希如今在立仁置業的位置了。
辦公室很大，內里的擺件看上去都很貴重。
“林希，不用忙活了，我說幾句話就走！也不打擾你上班了！”
聽着秦菡客套的話，林希心裏自然是有些不舒服。
她還是泡好一杯咖啡擱在了她的面前，笑着道：“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我是想請你幫一個忙的！如果你不在立仁置業，我還不知道能找誰幫忙！”
“什麼事，你儘管說！”
林希爽快地答應着。“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儘力幫你！”
“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秦菡把朱勇的情況簡單地跟林希說了。
“朱勇……”
林希的眼珠骨碌碌地轉着，“別說，這個名字我還真好像在哪見過！”
秦菡面上一喜：“他果真在這裏工作過！”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打聽到這個人的！”
林希略有些不解，“只是，你為什麼想要打聽這個人呢？”
“其實一直是他資助的我……”
朱勇資助她的事，秦菡覺得沒有必要瞞着她。
“看來朱勇還是一個好人呢！周總管教下屬的確很有一套！”
在不經意間，林希就誇了周立仁一句。
這讓秦菡很詫異。不明白周立仁究竟做了什麼，能讓林希對他的看法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有消息記得給我打電話！”
秦菡站起了身。
“你就放心好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林希也起身道，“秦菡，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聚一聚了！”
秦菡淡淡一笑：“不了，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晚上怕是還要加班的吧！”
林希就想送她一下，可是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卻發現周晟梁站在門口。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訕訕的。
周晟梁是看到秦菡過來了。他就忍不住想來看一看她。
可秦菡卻以為，他是來找林希的。
“林希，你們聊吧，不用送我了！”
她笑着朝林希點了點頭，就迅速地離開了。
而她們剛剛說的話，周晟梁也都聽到了。他想幫林希這個忙。
而且以他的身份，想查朱勇的事會更加簡單一些。
秦菡依舊像往常一樣在醫院照顧秦奶奶。
她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奶奶出來曬太陽。
九月的天，早晨的太陽剛剛好，不曬人。不刺眼。但等到上午就會很熱。
秦菡扶着奶奶慢慢地下了輪椅，扶着她在公園裏小心地散着步。
如今她一邊的腿根本就伸不直，走路的時候一高一低，一瘸一拐，秦菡看着心裏就一陣難受。
奶奶以後恐怕都要這個樣子走路了。
正扶着奶奶走着，面前突然站住了一個人。
祖孫倆同時抬起頭來，原來是林海。
秦菡詫異極了，他居然還沒有出院！
“林叔叔！”
她先跟林海打了一聲招呼。林海只是朝她點了點頭，並沒有看她。視線卻是一直萿在秦奶奶的身上。
“秦奶奶，你怎麼……你這是……”
看着秦奶奶一瘸一拐走的辛苦，林海的心裏也很難過。
“老啦，不中用啦！”
秦奶奶卻是滿臉的笑意，“中風成偏癱了，老人病，不礙事！沒全癱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秦奶奶，你倒是樂觀的很！”
聲音有些沙嗄，林海是真心的替秦奶奶感到難過和惋惜。
“聽說你又住院了。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三天兩頭住院啊？”
秦奶奶在秦菡的攙扶下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秦菡也挨着她在旁邊坐下了。
剩下的位置都是給林海留着的。
林海便也坐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頭痛！腦子裏經常亂糟糟的，有時候又是一片空白，什麼都給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林海嘆了口氣，“這種病已經困擾了我二十多年了，在林希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有這種病了！”
“難不成你是……失憶了？”
秦奶奶脫口而問。
秦菡心頭一震，想不到林海居然是失憶！
林海艱難地點了點頭。難過地道：“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來了……”
原本這件事是一直保密着的，可不知為什麼，在秦奶奶的面前，他竟是忍不住說出了實情。
這件事一直憋在心裏，他真的痛苦的快要發瘋了。
而他的病情更是一點起色也沒有，除了頭痛還是頭痛，除了住院還是住院，以前的事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的確是……讓人很揪心！”
秦奶奶很同情他，“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就等於沒有過去，沒有回憶……”
“也沒有家人！”
林海一下子黯然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