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他從未給過她任何承諾
剎那間,元沁也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葉障目了?其實,他根本不像自己認為的那般,或許,自己半點都不了解他。
因為這偶然的一幕,元沁心底就像是落下了一塊石頭,以致於後面的整個時間,都有些失魂落魄地提不起勁兒,更多的時候,就是在強顏歡笑。
很快地,一行人轉進了夜總會。
沒想到訂的地方居然是東方皇城,頓時,元沁就放鬆了許多,畢竟在這裏,她還是相對熟悉的。包房裏,一行人唱着歌,氣氛頗為愉悅,她也用着力氣嚎着,心情都跟着舒暢了許多,雖然說幾個男人也不是那麼正派,有一點總算比較好,那就是沒有強人所難。周瑜打黃蓋的模式,她還是比較能夠接受的!
跟文爽一人握着一個麥克,兩人唱得歡快,而里座的沙發上,喝着酒摸摸小手的男男女女同樣的如魚得水,樂不自禁。
玩得差不多了,給文爽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主動給剩下的幾人騰了地方,選擇早早離去。
走出包房,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難得一起出來,差十分十點。還早呢!元沁,一起去吃個夜宵吧!麻辣小吃街,如何?”
“好啊!”很喜歡,元沁也點頭表示同意!
“那門口等我會!洗手間,大號!”擺了擺手,文爽快速往一邊跑去。
不急,慢悠悠地,元沁也轉着準備往門口走。
剛走到樓梯口,一邊,一名端着酒水的服務生就沖了過來:“桑桑姐!總算碰到個熟人!幫我個忙唄,替我端會兒盤子,我去個洗手間!”
一看她手上拿得是頂級的紅酒,一瓶要二十多萬。桑元沁便接了過來:
“哪個房間的?我去門口等你!給你節省點時間!”
因為是熟悉的服務生,平時交集雖然不多,卻也會打招呼,有事傳個話什麼地,也都方便,對這點小事,元沁還不至於吝嗇。
“東邊到頭,三零八!桑桑姐,你真是太好了!不行了…”
將托盤推給她,服務生便揮手,便拐向西側,一路小跑。因為每層樓只有一間廁所,基本都是在西側,東邊的包房相對要大,也要更奢華。端着托盤,元沁便往裏走去。
沒一側都有八個房間,對門的設計,雖然平攤下來,也不過四個門號,這狹長的一路,卻也不短。
到了門口附近,元沁便站了下來等着。畢竟,她不是服務生,自然沒有服務生的工裝,這裏的規矩,還是頗為嚴格的,也正因為如此,看着就更上檔次。自然價錢也是杠杠的。
此時,包房裏,酒過三巡,簡封侯一行人也正玩在興頭上。
原本是有些抵觸在這裏宴客的,畢竟,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他其實有些怕元沁知道了會介懷。但青城來說,的確,除了南晶水宮勉強能與東方皇城一拼,這裏的確是最為高檔、也最適合招待有身份的人的。
好在,她近期幾天都排班,而且進來的時候,也是一群人,沒有看到她,少了解釋的麻煩,簡封侯心裏多少略感僥倖。
男男女女錯落有致地排列,啤酒瓶接連轉到最近的兩名男子按照規矩划拳,輸的人從懲罰盒裏抽取一個懲罰,贏的人則從贏的獎賞里抽個獎勵。
一晚上,最初是蘇博在轉,後來是一個撐場的小姐,但幾乎都沒有轉到過簡封侯的身上,而各自的懲罰獎勵也是千奇百怪,氣氛一度十分熱絡,當然,基本上所有的懲罰獎勵都是與在場的女人有關的,只是項目類別不同而已。
很快地,轉酒的小姐下去接唱歌助興,蘇博剛想拿酒瓶,一邊,顧航宇道:“這次,我來!不能讓你看一晚上,沒有吃的機會!”
另一邊,一名身着白色露背短裙、一頭垂直中分長發的靚麗女子拍手道:
“贊成!顧少可不要放水啊!這一晚上,都沒輪到侯爺,光折騰我們陳爺,我們可不依!這回,兩次,分兩人唄!”
“倩倩這是心疼陳爺還是哈侯爺了?!顧少,趕緊給個機會啊!”
一邊,幾個女人開始輪流起鬨:
“大獎也沒輪到一景小姐啊!天賜良機,可不能浪費了,趕緊!加油!”
“趕緊地啊!”
“得!”擺過酒瓶,顧航宇隨手輕輕一擺,頓時驚呼一片:“哇,侯爺。侯爺,真中了啊!”
抬眸,簡封侯看了顧航宇一眼。
抬手,他趕緊道:“居然真中?純屬巧合!群眾的呼聲,果然是最亮的!”
“下一個,我來!”
上前了一步,沐一景也很活絡地手指,輕輕一推,便轉向了一名男子。
隨即,兩人隔空划拳。
隨後,便傳來一陣低呼聲:“侯爺居然輸了?真是難得!”
“聽說侯爺划拳可是十分厲害,今天真是百年難遇!侯爺,罰酒吧!”
“這你就少見多怪了吧!侯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不想贏的時候才會輸!看來,今天的懲罰獎勵更可能有侯爺的鐘愛之物吧!”
一行人開着玩笑,簡封侯也認罰,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隨即,兩人各自抽了一個獎勵。贏的人,居然是跟靈靈小姐跳一支肚皮舞,而輸得簡封侯,抽到的‘懲罰’居然是‘跟左手邊第二位小姐親吻一分鐘’,正是那個穿白衣的高挑少女!
當即,那名男子就嗷叫了起來:“哇,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輸誰贏?不是弄反了吧!”
起身,他就把抽出的紙條奪了過來,果然,自己那張,背後點了紅色的標記,的確是贏的獎勵。
頓時,他就呼了長長一口氣,隨即,一片鬨笑嘎然而起:“林少,這運氣,不服不行啊!”
“誰分的獎勵,趕緊給我站出來,一會兒陪我跳舞!太偏心侯爺了!”
故作誇張的喊了句,男子臉上卻沒有不開心的反應,此時,主位的陳總也道:
“願賭服輸!誰都不能賴賬!這隨機的獎勵,果然更有趣!快,快…”
“輸得先來吧!”
轉而,陳總便推了白衣女子一把,隨即,沐一景便跟她換了個座位,心裏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這樣的事兒,居然都輪不到自己身上!真是!’
女人笑着,自然是無比的興奮:“我的運氣果然太好了!”
一聽,簡封侯的眉頭幾不可微地皺了下:原本輸,就是想盡量避開這樣的場面。
沒想到,最怕什麼,居然來了什麼!
也不好帶頭破壞規矩,放下酒杯,扭身,簡封侯勾過了女子的頭顱,低頭,唇貼了上去
此時,門外,服務生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接過了元沁手上的托盤,一邊開門,一邊回眸對她眨了下眼睛,壓低了嗓音道:
“桑桑姐,謝了!”
不經意地一個抬眸,元沁斜視的方向竟然正對着坐在一側沙發位置上的親吻的兩人,此時,屋內的音樂依然震耳的嘈雜,她什麼都聽不清楚,燈光雖然略顯幽暗。她卻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摟着一個白皙高挑、片如薄紙的直發美女在親吻,那一頭拉直的烏黑長發,燈光下,裸露的半片美背,一覽無餘。
房門的開合不過瞬間,元沁整個大腦卻空白了一片,木訥獃滯,連怎麼轉身離開的,都不記得了。
回身的瞬間,簡封侯也下意識地也往開啟的門口方向看了一眼,卻只捕捉到一抹藕粉修長的側背景,略帶熟悉。
莫名地,他的心就跳了一下,而坐在他身側更靠外位置的蘇博,其實卻看清了元沁的容貌,只是,這一刻。他不能說什麼。
房門已經闔起,紅酒也已經端上,服務生退了出去,一切還在繼續。
而元沁再回神的時候,居然是被安影川拽着,拖到了門外。
“你幹什麼?放開我!”猛地抽回手,元沁有些煩躁地惱怒!
“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再度,安影川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想去!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甩手,元沁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沁子!”
“不要叫我”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他,元沁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元沁?你們在幹什麼?”
此時,文爽也走了出來:“你朋友?”
看兩人拉拉扯扯地,似乎是舊識,文爽又不太確定。
“爽,我們走!不用理他!”
“沁子!”再一次,安影川又扯住了她:“我想跟你談談!”
“我不想跟你談!”扭身,元沁的口氣都惡劣了幾分。
很少見她如此明顯的情緒。文爽乾笑了下,道:“那個…元沁,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不,宵夜就改天吧!我先走了…”
拍了拍她的手,看得出兩人關係應該不一般,文爽小聲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早結早了!別生氣,嗯?”
隨即,才揮手,大聲道:
“不打擾你們了!別欺負我們家元沁,記得送她回家!出了問題,我可會找你算賬的!”
“走,帶你去個地方!”
拖着她,安影川將他推上了跑車,轉而卻是去了南晶水宮,但又沒進去,而是從後門換了一輛摩托。
給她扣上安全帽,安影川將她拉上了後座,一路迎風狂奔。
但不管他的速度多塊,始終,元沁的手都不再望他身上放。
直至一個紅燈處,他停了下來,拉着她的手纏了上去,用力的按着扣了下:“坐穩!”
雖然是提點,只是一個動作,他卻心如刀割。
很快地,兩人便轉入了熟悉的路段,霓虹閃耀的夜景眼前呼嘯而過,很快地,元沁就知道了他此次的目的地。
果然,沒過多久,車子就停在了一個岔口的橋邊。
寬曠的路段,此時,車輛寥寥。眺望遠處,忽明忽暗的一片,對這個繁華的都市而言,還是空曠而偏僻的。
下了車子,元沁便解下了頭盔,很自然地接過,一如往昔,安影川還是一邊把手掛一個,一紅一籃,兩兩遙望。
橋頭上,靜靜地站着,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遠方,元沁始終沒開口。同樣地,並排站着,許久,安影川也沒出聲。
一絲清風拂過,吹起額前幾許垂落的髮絲,也帶來淡淡沁人的女人香。
“還記得這裏嗎?”
微微扭頭,安影川望着她精雕細琢的側顏,口氣有些淡淡的落寞與憂傷。
忘事不堪回首,曾經,無數個夜晚的瘋狂之地,她又怎麼會忘記。只是這一刻,曾經的美景,曾經的美麗,對她,都不過是一把歲月的刀。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呢?”
終歸,已經都過去了。只是突然站到這個地方,吹吹冷風,元沁覺得挺好受的,才沒有再執意着要離開。
“沁子!”
轉身,安影川扣住了她的肩膀,半天。卻是幽幽地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你還不明白嗎?”
抬眸,元沁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這話,又從何說起!
“剛剛,你沒有看到嗎?他那種身份地位的人,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被利益驅使,被人阿諛,受人追捧,跟我們根本不是一類!你以前不是最痛恨這種人嗎?為什麼現在卻要選擇嫁入豪門!你不覺得他跟你父親,歸根到底,其實是一類人嗎?他給不了你幸福的!就算他真得娶了你,真得給你婚姻的承諾,甚至於真得愛你,你受得了他身邊永無止盡的女人嗎?你有沒有想過,十年二十年後,當你的年華老去,他依然可以去選擇一個跟現在的你一樣貌美年輕的女人…”
恍惚間,元沁已經明白了他在說什麼了。
剛剛淡忘下的事情再度被他拎了起來,抿着唇瓣,元沁心裏又開始難受了。她不想去想這些,他為什麼偏要提,還是在她最不想說話的時候!
一個側身,元沁用力掙脫了他的鉗制,一點點拉開了跟他的距離:
“這跟你有關係嗎?沒有人規定一類人必須在一起,也沒有人規定,不是一類人,就不能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比現在…開心多少!”
終歸,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原本,她就沒有奢望過什麼愛情,只是,有時候,人難免會貪心,不傷一次,總會殘留着那麼點蠢蠢欲動的火苗。
這一刻,元沁突然想到,從始至今,簡封侯好像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要怪他,好像都找不出理由。
“沁子,為什麼對他這般寬容,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現在,我有能力給你一個家,給你想要的一切!我們更合適,不是嗎?”
“影川,你看看我們腳下,這個你曾經載我來過無數次的地方,看看你的摩托,再看看周遭,變了多少,以前。這裏四周,兩面是荒地,現在卻是高樓大廈,以前,到了晚上,這裏很熱鬧,扎堆的賽車手,騎着拉風的摩托,可是現在呢,連你的摩托都換了幾次了!周遭,穿梭的是電動車,轎車,你開的也是跑車,再賽車,也不會跑到這樣的大道上來了吧!一切的一切,都不復從前,什麼。都已經改變了!你,不是當年的你,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桑元沁了!你怎麼確定我們更合適,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想要的是什麼呢?”
再一次煥起他的名字,出乎意料地,這一次,她竟少有的平靜。他根本就不會懂,她要的不是奢華的生活,不一定非要安定安穩,但是身邊的人,身邊人的心,一定要是安定安穩的!
偏偏這個浮躁的社會,最難求的就是人心!
“可是,沁子,正是因為經歷了這些,我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再一次,安影川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沁子”
如果過去已經變了,那現在,就重新開始,他重新追求她!
淡淡一笑,元沁卻一點點地推開了他:“可是,我已經不再具有資格。你既然了解我,就該知道,我的生活,做了選擇,就不會有備胎!”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給的,自然也是百分百。
但她一旦收回,也不屑有所殘留,過了這麼長時間了,若是沒有簡封侯這一段,或許她還會考慮,但這一刻。她太清楚了,如同周遭滄海桑田的變遷,再次站在這裏,感覺也截然不同了,所有的,徹徹底底地變了,回不去的。
***
此時,夜總會的包房裏,自從親了那個女的,簡封侯渾身都覺得不對勁了。即便他只是用唇貼到了時間,根本沒用吻的,但心裏,一股隱隱的不安的情緒,竟攪得他莫名煩躁。
坐了片刻,陳總出去了片刻,大約是去了洗手間,找了個空檔。蘇博就道:
“剛剛…好像是桑小姐!”
心下一個咯噔,倏地抬眸,簡封侯的眼底明顯閃過了一絲慌亂。
雖然不想說,蘇博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呃…就在你剛剛玩遊戲,輸的懲罰的時候…門口!”
果然是她!
當即,簡封侯就一陣莫名的頭疼。
敲了敲腦門,他閉了下眸子:果然,還是撞到了!
此時,沐一景坐了過來,略顯興奮:“四哥,陪我唱個歌吧!事情談得八九不離十了吧!一會兒,不請我吃個宵夜?”
耳邊一陣嘰嘰喳喳,簡封侯更加頭大。
蘇博趕緊開口道:
“沐小姐,你沒看先生不太舒服?他喝得有點多…您的大恩大德,我會幫先生記賬,忘不了提點他的!”
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沐一景趕緊收斂了表情:“要不要緊?我讓人送點解酒湯過來吧!”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
說完,簡封侯順勢也站了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出了包房,他卻拐向來了一側的窗邊,掏出了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微再撥…”
接連打了幾次,都是沒人接聽,簡封侯的心情更是鬱悶了。轉而,他又發了個消息過去:
“沁兒,電話!”
接連發了幾條,卻是每條都石沉大海。
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耗着,進門前,他便又打了一次,同樣的還是無人接聽。
再次回到房間,他就略顯坐不住了,幾次偷偷地拿起手機來看。
十分鐘后,他便發了另一條訊息出去
***
此時。街道上,跟安影川談完,兩人許久都沒再開口,元沁也沒急着離開,兩個人並排站在橋頭,許久都一動未動。
瑟瑟冷風吹過,元沁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阿嚏!”
脫下外套,安影川披到了她身上,兩個人又站了一會兒,他才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一個人走走!”
扯下外套,元沁還給了他,淡淡搖了下頭,轉而,便側轉了身軀。
“沁子!”
“別再說了!影川,如果真放不下,暫時就先…順其自然吧!也許等你遇到那個對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
強扭的瓜,不甜啊!
回頭,看了他一眼,元沁轉而望回走去,一個人走在大道上,吹着涼涼的夜風,思緒彷彿都開始冷靜了。
幾次有出租招手喊話,她卻沒急着上,就一個人逛盪着。
心情本來就有些堵,被安影川這麼一鬧,就更加糟糕了。
其實,她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但是她不想接電話,這一刻,不管是誰的電話,她都沒有心情。她只想一個人,冷靜下。
另一邊,簡封侯卻被她弄得心急火燎,沒辦法,只能用技術手段查找她的定位。
好在,應酬很快就走向了尾聲。
出了夜總會,簡封侯就開着車按着發過來的位置,一路追蹤了過去,還頗為納悶:
大晚上地,她一個人跑那麼偏院的地方去幹什麼?
只是聽技術人員傳過來的確切消息稱說有個監控拍到了她路過的畫面,她的確在在那個附近,而且是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確定她沒出事,簡封侯才放下了心。
一路狂踩油門,紅燈處,他便看到了路邊的熟悉身影,靠着一條街道。慢悠悠地走着。
綠燈亮起,簡封侯一邊按着喇叭,一邊打了方向盤,誰知剛掉過頭去,卻發現,她不止恍若未聞,還往裏面另一條街拐去了。
看她走的路線,簡封侯都鬱悶了:她這是要去哪兒?
查了下導航,他不得不又繞了一圈,從路前面去堵她,偏偏,這一次,一人一車,還是被分隔在了馬路的兩側,眼見打電話,按喇叭都沒用,簡封侯氣得不輕。
她在幹什麼?大馬路上都沒什麼人,他按半天的喇叭,她也不知道回下頭。
尋了個地方,他便直接把車子停到了路口,轉而跑了下來。
心思有些煩亂,元沁恍恍惚惚地,其實就是想走路透透氣,因此,她也不管方向,遇到紅綠燈,往哪兒走方便她就往哪兒走,反正四通發達的,最後都要打車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踩着高跟鞋的腳有點累了,她才停了下來,猛然意識到自己走的好像是反方向,她便轉回了一身子。
抬眸,一道黑影已經站到了眼前:“大晚上的。你跑這來幹什麼?”
走得有些急,見她獃獃愣愣地,鼻頭都紅了,脫下西裝外套,簡封侯包住了她,用力地拉了拉衣服,轉而一把將她抱進了懷中,緊緊地,將她的頭按在了胸口,緩了口氣,才道:
“怎麼不接我電話?吃醋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始終都沒有從眼前的境況中回過神來,半天,元沁一動未動,也一言未發。
抱了她片刻,簡封侯才緩緩推開她,捧着她的小腦袋,寵溺地撫了下她額前的髮絲: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客戶,我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是個遊戲,逢場作戲的應酬而已!”
以他的身份,這種應酬,當真是司空見慣。雖然他並不喜歡,但偶爾有些不能推的場合,他也不至於很不給面子。所以,一切,在他看來,其實,是正常的!畢竟,今晚有人帶着女伴在場,都沒有推辭。女人,也是夠爽快!
不過,那一對的確也有些讓人大開眼界,如果。換成他,是她在他身邊,不管如何,這個遊戲,他都會拒絕。
他可沒那麼大方,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跟別的男人摸胸親吻的,還能坐地住。這種風險,他不會冒!
當然,這種女伴,通常大約也不會是妻子,最多,也就是個三兒!
但此刻,他的解釋,不止沒有給元沁吃任何定心丸,讓她開心,還讓她莫名想到了安影川的一句話:
‘他跟她不是同一類人,他跟她的父親是同一類人!’
是啊。當年,他的父親也是因為生意事業,就拋棄了她的母親跟她。因為她的母親不能讓他立馬飛黃騰達,但是那個看上他的富家小姐,卻可以,即便那個女人是離異的,曾經還給別的男人生過一個孩子,但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她顯赫的家室給他事業的便利。
女人,在事業面前,弱到渺小。
猛不丁地,元沁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正在重複走着母親曾經走過的路?自己再如何掏心掏心,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今天,為了應酬,他能帶別的女人去吃飯,親吻別的女人,明天,會不會也為了更輝煌或者能讓他更上一層樓的原因,一樣置她於不顧?像她的父親一樣,曾經再多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轉眼就能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