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戰艦

我們的凱文還在刻苦訓練，遠方卻有一個人也在和他一樣揮汗如雨。

阿爾比恩王國，港口城市布里斯托。

見習水手威廉·皮特沮喪地嘆了口氣，又一次用濕漉漉的袖子擦過額頭，掃掉那些惱人的汗珠。但是不管他用手臂抹過前額多少次，汗水仍然不住地滴進眼睛裏，流過他的鼻樑，所到之處都讓他發癢。

阿爾比恩是個島國，所以一年四季都比較濕潤，另外氣溫比較恆定，四季溫差不大。現在畢竟已經進入了冬季，雖然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但天氣還是比較陰冷。在這樣一個天氣里威廉仍然能感到很熱，這要歸功於他面前大桶里的瀝青。

這一大桶發出臭烘烘熱氣的粘稠液體，幫威廉抵擋了12月份的刺骨海風。但也是他如此勞累的罪魁禍首。半乾的瀝青斑點讓他手掌粘糊糊的，他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褲子的膝部蹭了蹭，但卻沒能成功地把它們擦掉。即使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上、頭髮上、當然還有衣服上，肯定都濺到了瀝青。

終於，威廉不耐煩的把手裏的小桶和刷子扔到一邊，坐了下來。他抬頭望了一會港口上的燈塔，然後又低頭看着腳下的大海。陽光無力地照射在水面上，海風的吹拂既沒有打擾光亮的水面，也沒有帶來更多關於冬天的氣息。

“噢，深幽莫測的大海。”威廉自言自語道，“在無敵的皇家海軍里冒險一生，是比在家鄉種地更適合我的生活。”說完，他急忙抬頭四望，擔心是否有人聽到他的話。

威廉的突然僵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停在遠處的那艘龐然大物——柏勒羅豐號74門炮戰列艦。那艘宏偉的戰船就離他幾個拱墩，他渴望地看着它，夢想有朝一日能在駕着她航行。

“柏勒羅豐號”74門炮戰列艦剛剛結束了她的處女航，目前被編入了以布里斯托為基地的海峽艦隊作戰序列。她於1761年在查塔姆皇家造船廠開工，歷時四年完成。這是一艘傲慢級三級戰列艦，同級的14艘戰艦均出自著名的阿爾比恩艦船設計師斯雷德爵士之手。

當初為了建造這艘戰艦，伐木工一共砍掉了3000棵樹齡80－120年的橡樹，累計消耗了150000到175000方的木材和300噸壓倉鐵。整船排水量1643噸，全長168尺，寬46尺9寸，型深19英尺9寸，一共有兩層火炮甲板。下甲板配備其海戰的主要武器28門32磅加農炮，這是皇家海軍戰列艦的標準配置，一門這樣32磅的大傢伙至少要14個人伺候。上甲板28門18磅加農炮，需要的人手少一點，一個炮組11人，後半甲板配備了18門9磅炮，6－8人操縱一門炮。在戰艦的前甲板和后甲板，配備了著名的大口徑短炮8門，2門32磅，6門18磅。

不過這艘定員700人的3級戰列艦和定員1000人的阿爾比恩皇家海軍的總旗艦“勝利號”相比，還是小上不少。“勝利號”總排水量達到了3500噸。不包括艦艏斜桅全長226尺，寬50尺10寸，從水線到主桅頂205尺高。它一艘船整整消耗了60畝的百年老林。船上擁有36面帆，達19360平方碼。鑄鐵大炮共計102門，下甲板30門32磅炮，中甲板28門24磅炮，上甲板44門12磅炮，艏樓2門68磅近程臼炮，僅炮手就有將近700人。

雖然如此，“柏勒羅豐號”也是剛剛參加海軍的威廉·皮特所看到過的最大戰艦了。在最高的桅杆之上，旗幟在庸懶地飄動着，那是阿爾比恩王國的王室旗幟——紅底旗幟上的3隻金獅。現在一些木匠在她周圍走動，忙着他們的工作，似乎為她的再次出海做準備。據說她將成為布里斯托分艦隊的旗艦。

“威廉！”年輕人身後一個聲音吼道，把他嚇了一跳，“尊敬的喬治三世國王陛下給你發白花花的銀子不是讓你成天坐着盯着看‘惡棍比利’的，小子！”“柏勒羅豐號”的艦名對於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水手而言讀起來很拗口，因此他們私下裏將艦名改稱為“惡棍比利”。

“不……不是！船長……”麥瑞克充滿愧疚地回答，抓起了裝瀝青的小桶和刷子，急忙轉身面對約翰·傑里科船長。

目前，威廉正在傑里科船長的“南極星號”巡航艦上服役。她有124英尺長，35英尺寬，吃水12英尺，載重量652噸，裝載有32門12磅炮。現在這艘單甲板的小型戰艦正停泊在‘惡棍比利’身邊，威廉那顆青春的心很自然地停留在後者之上。

“快點把救生艇弄完，然後去貝蒂大副那裏去報到，那有貨要裝。”威廉現在的任務是給“南極星號”的救生艇刷防水瀝青。否則他就正在忙於各種訓練演習，包括消防、登船攻擊防禦法、操帆、炮術等等。

“是，船長。”威廉鬱悶地回答道，同時不禁有些瑟瑟發抖。這不光是那個散發著濃濃熱氣的瀝青桶已經遠離，讓他感受到了陰冷入骨的海風。更是因為戴維·貝蒂，“南極星號”的大副，他第一次跟威廉見面的時候就很討厭他，而之後的兩個月裏，那個圓眼睛、鷹鉤鼻子的人情緒就沒好轉過。

威廉最後偷偷看了“柏勒羅豐號”一眼。他想像着，當這艘宏偉的艦船破浪進入外海的時候，自己站在她的船首、傾身溶入迎面而來的海風，那將是什麼樣的感覺。想像着新鮮的海風吹拂在他臉上，只是更提醒了威廉，現在已經是陰冷的冬季。

一陣喧鬧，將威廉和傑里科船長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紅色的軍服、閃亮的胸甲、帶白邊的紅色短披肩、三角軍帽上的白色羽飾，以及屬於軍官的帶鏈條或花邊的短披肩。那是整整一連的阿爾比恩擲彈兵，他們護送着幾名騎馬的軍官和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以及幾輛貨物馬車，正走向“南極星號”。

“立……定！”隨着帶隊上尉的口令，一個連的擲彈兵整齊的停下了腳步。幾名騎馬的軍官和那幾輛馬車都停在了“南極星號”旁邊。

“貨物來了。”傑里科船長小聲嘀咕着，迎向了那輛馬車。那輛四輪豪華馬車上下來了兩個乘客。其中一個身着海軍少將軍服，僅有一隻左眼和一條左臂。

“諸神啊！是他！”威廉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試圖掩蓋自己的驚呼。那位獨眼獨臂、正接受傑里科船長敬禮的海軍中將。就是有着“阿爾比恩皇家海軍三百年精華”之稱的勇將與智將，天才的霍雷肖·納爾遜將軍。

這位21歲就成為巡航艦艦長的天才將軍，曾經多次海戰中痛擊大陸諸國海軍。他每次作戰都身先士卒，命令旗艦率先攻入敵陣，而且為了激勵將士士氣，經常在甲板上直接指揮作戰，因此失去了右眼和右臂作為勝利的代價。

他摒棄傳統的戰列線戰術，採取分隊穿插的機動戰術，更是得到了所有新銳海軍軍官的支持。一些青年軍官用“納爾遜的果斷手腕”為這種充滿了冒險精神的勇敢戰術命名。

整個伊利布大陸軍界，公認的陸上最強者是法蘭克斯的拿破里昂尼親王，而海上最強者就是這位海軍中將了。他的存在甚至都推動了阿爾比恩王國海軍部的徵兵工作。以往要靠欺騙甚至綁架才能湊齊徵兵名額，現在則是由很多小夥子為了能在納爾遜將軍麾下建功立業而主動要求參軍。威廉就是那些小夥子其中的一個，所以現在他看到自己的偶像，怎麼能不激動異常呢？

傑里科船長和納爾遜將軍簡單談了之後，一回身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發愣的威廉。

“你立即停下手裏的工作，去通知貝蒂大副，立即帶船員來這裏裝貨，並做好出航準備。”接到命令的威廉急忙轉身跑向自己服役的軍艦。

當天深夜，“南極星號”已經駛出了港口。威廉守在巡航艦主桅杆的瞭望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幻想着自己未來的“前景”。大多數船員為了給巡航艦搬運貨物而忙碌了一晚上，現在他們都已經睡了。

聽水手們講，這次運輸的貨物應該都是一些武器彈藥。那位跟納爾遜將軍一起來的乘客，現在已經成為“南極星號”的新乘客。納爾遜將軍把他送上船后就離開了，這位乘客上船之後就一直都很少說話，因此水手們對他更充滿了好奇。大家從他的豪華衣着上看出這位乘客是一個貴族，以及他的阿爾比恩語帶着海峽對面的一些口音，此外其他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今天聽操舵長講，根據目前現有的情況判斷，軍艦應該正駛向拉羅舍爾城。這次我們到底要去做什麼啊？”威廉的視線開始轉向遙遠的海平面。

同一片星空下，泰德精靈王國。

“星痕”部落的首領剛接到這樣一個命令，他和他的那個部落將離開泰藍精靈王國，深入法蘭克斯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

PS：鬱悶，原來是咽部發炎，結果影響到耳朵，白受這麼多天的罪了……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