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結局1
孫娉婷聽到程天心這麼說,臉色頓變,氣息有些不穩起來:“程天心,你別胡說八道,我和仲英哥哥什麼都沒有干,這一切都是你為了擺脫嫌疑而栽贓陷害我們。”
“栽贓陷害?”程天心覺得可笑極了,環抱雙臂,秀眉微挑,傲慢地睥睨着孫娉婷,“就你們這種小角色,也配我程天心大費周章地栽贓陷害?開什麼國際玩笑,孫娉婷,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霍家養女,你在霍家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一些下人。”
程天心的話殺傷力太大,彷彿一把刀,捅向了孫娉婷的胸口,讓她臉色煞白。
程天心再把目光投向了霍仲英,幽幽地對霍仲英說:“霍仲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不把陷害我的真相說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再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說完,她把手機掏出來,開始計時,“59,58,57,56,55,54……”
“程天心,你這是威脅,故意扭曲事實!”霍二爺看着霍仲英那猶豫糾結,大有一種想投降的樣子,心中恨鐵不成鋼,卻只能把怒火發泄到程天心身上。
他心中已經猜到了真相,這件事情是霍仲英做的不對,但這個傻孩子,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繳械投降?
他可是霍家的二少爺,就算他有錯,也要理直氣壯到底,不能讓程天心揭穿自己,讓人看笑話。
“霍二爺,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程天心沒有一丁點的理由去勾引你的草包兒子!”程天心說到這裏,又緩緩地把目光看向了霍仲英,繼續數數。
“程天心,你這樣太不道德了,大家說是不是啊?”孫娉婷身受牽連,當然不能任由程天心這樣對霍仲英。
事實上,她比霍仲英還着急。
“程天心,這件事情應該公平解決!”
“怎麼公平解決?”程天心微笑一笑,看着霍仲英道。“讓醫生給他做檢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早泄?”
“仲英哥哥根本沒有早泄,你卻硬要他接受檢查,這樣不是侮辱他嗎?”
“我侮辱他?難道他剛才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不是侮辱了?孫娉婷,我真的不明白,在你心裏你明明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群哥哥,平時和霍仲英也玩不到一塊兒,你怎麼就那麼緊張他呢?”程天心譏笑道,“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比如說怕我捅了霍仲英,你也會受到牽連?”
程天心的目光太強烈,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讓孫娉婷看了有種心慌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死鴨子嘴硬道:“我怕什麼?”
“既然不怕,就不要上竄下跳!”程天心的目光又變得鄙夷起來!
霍仲英看着孫娉婷,孫娉婷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注視一樣,下意識地看了過來,與他的視線撞上了。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複雜。
只看了孫娉婷兩秒,就又垂下了頭。
“36,35,34……”程天心一邊默默地看着霍仲英和孫娉婷互相對視時的眼神,一邊繼續數數字。
“好了,”這次說話的人是霍老爺子,他沉着並帶着威嚴的目光落在程天心身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去龍去脈了。這件事一定是霍仲英和孫娉婷一起策劃的。
以程天心的聰明謹慎和心性之清高,不可能會勾引草包霍仲英。
程天心又如此強勢,一定會揪出真相。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孫娉婷和霍仲英再怎麼不是,也到底是他霍家的子孫,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子孫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受盡唾棄?
“不行,”程天心絲毫不懼老爺子的威嚴,清亮倔強的目光無畏地對上他的視線,“老爺子,我知道在你的心裏霍仲英和孫娉婷比我重要,你不敢讓我繼續下去,無非就是怕我會揭穿他們的真面目。但是我程天心,就算沒有你這樣德高望重的親人,一樣有權利為自己討回公道。王候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麼?”
程天心的強勢果然是出了名的。
但她真的很勇敢,也很堅韌,這樣的人將來必定能成大器。
有她做霍逸群的賢內助,霍氏一定能走得更遠更好。
老爺子默默地看着程天心,心中感慨萬千,唉,他真是既欣賞程天心,又惱她的強勢啊。
“你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以,但是不能威脅仲英,”老爺子本身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如今發起威來也是讓人望而生畏,那炯亮的目光,那強者的氣勢,絕對壓倒了年紀比她小了兩三輪的程天心,“仲英沒有你這麼有能耐,你們根本不是對手,你威脅他本來就不夠道德。”
程天心和老爺子相比,年紀雖然是硬傷。
但是她自有她的優勢。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連死都不怕的她,又怎麼會怕一個年老古稀的人?
她就算氣勢不如他,但卻沒差太遠。
她還是無所畏懼地直視老爺子:“是這樣的嗎?老爺子您這話說得真的有失偏頗啊!我讓他做檢查,他不做,我拿出病曆本,他死不承認,總而言之他對自己早泄的事實否認到底。難道因為這裏是霍家的地盤,身為霍家人的他就能耍特權,讓我背黑鍋?而我不得已想出另一個法子,你們卻口口聲聲地指責我咄咄逼人。我一直以為霍家是個公平公正,氣氛良好的一個家族,沒想到今天竟然受如此對待,在我的名譽受到嚴重的損害之後,我甚至為自己聲討的權利都沒有,就因為我程天心出身不如你們高貴,背景不如你們強大,所以你們覺得我就像草芥一樣微不足道?如果外界的人知道霍家的人竟然如此蠻不講理,不知道霍氏的股票會不會大跌呢?”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一番話,字正腔圓,振振有詞,卻又條理分明,邏輯清晰,讓在場的人聽了都嘆為觀止。
都說不平凡的人處處都透着他的不平凡,看來這句話是真的有道理的。
老爺子聽完這一番話,也是深受震撼。
程天心一開始是跟他講道理,然後是為自己伸冤,最後是威脅自己。
一步一步,就像下棋一樣,一開始和他打成平手,然後是進攻,最後是一口氣把他吃掉。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魄,如此頭腦,簡直比他最得意的大孫子霍逸群還要厲害啊。
霍逸群突然插話了:“爺爺,我和程天心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很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而仲英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他嗎?不學無術,頂着霍家二少爺的身份到處招搖過市,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惹下了多少事,哪一次不是二叔二嬸出面替他擺平?程天心被他侮辱了,她憑什麼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名譽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最重要的,即使到了開放的現代社會,也還是比她的生命還重要,就算今天受到侮辱的人不是她,是別的和我毫不相干的女孩子,我照樣會毫不猶豫地挺她,是您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講良心,良心才能讓我們的人生之路走得更穩,更長遠,您還記得嗎?”
老爺子沒有想到霍逸群竟然也這樣懟他,讓他在眾人面前拉不下臉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不由得當面呵斥他:“我什麼時候說不給她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霍逸群,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爺爺到底是自己的長輩,他這麼一吼,霍逸群登時不敢再頂嘴了。
“好了,什麼都別再說了,”程天心幽冷的目光看向了霍仲英,“霍仲英,一分鐘時間已經到了,你考慮清楚了嗎?”
霍仲英看着程天心,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好,你不說是吧,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程天心竟然也沒有惱,反而波瀾不驚。
說罷,她轉而柔聲對霍逸群說,“群,我們走吧,去為某位曾經被強了的女孩討回公道。”
她笑兮兮地挽着霍逸群的手臂,霍逸群看了一眼額頭已經嚇出冷汗來的霍仲英,寵溺地對她說:“好。”
“等一下!”就在霍逸群的話音剛落,霍仲英突然大喊一聲。
這麼一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了。
孫娉婷十分緊張地看着他。忍不住說道:“仲英哥哥,你不能畏懼強權啊,必須要做一名真正的男子漢了。”
程天心淺笑盈盈地看着孫娉婷。“孫娉婷,我發現你真的是每到關鍵時刻就比他還緊張,莫非,這件事和你有關?”
程天心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種問題了,按理說孫娉婷應該產生了免疫力,可孫娉婷每一次聽到這種問題和接觸到她那雙像明月一樣明亮,又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眸子時,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慌。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尊嘴,不敢再說話了。
老子說“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意思是說,人說的話越多越容易使自己陷入困境,還不如保持虛靜沉默。
“程天心,我對不起你,”霍仲英在痛定思痛之後,態度突然來了180度的轉變,一臉歉意地看着程天心,道歉也是道得極為誠懇!
程天心和霍逸群都同時心情大好,程天心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這個弧度使她本就漂亮的臉更加漂亮了,整個人都因此充滿了生氣。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就像夏日的晚風,聽在人耳里,只覺得讓人異常舒適:“霍仲英,你剛才不是大言不慚地指責我無恥無下限地勾引了你嗎?”
“是她,”霍仲英伸出食指,突然指向了孫娉婷,“讓我陷害你的。”
孫娉婷如遭五雷轟頂,臉色煞白不已,看着霍仲英,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幾乎要跳出來一樣。
她用力地搖頭:“不是……你胡說……”
“孫娉婷,你不用再裝了,我早就知道你心裏暗戀霍逸群,所以你處處看程天心不順眼,今天和我策劃這一切,一是為了對付程天心報曾經的一箭之仇,二是為了離間她和霍逸群!”霍仲英的眼神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對孫娉婷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
不過是一個養女。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和劉恩一起拿着他的軟肋威脅他……
區區一個養女如此不識時務那就不要怪他反水了。
“我沒有,”孫娉婷喊出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哭了,眼淚說來就來,就像水龍頭一樣狂泄不止,“仲英哥哥,我剛才那麼護着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她長得本來嬌美,這麼一哭,一副梨花帶雨之相,就像易破的玻璃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原來真的是你,孫娉婷!”程天心卻不為她的哭相所動,緩緩走到她面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地怒甩了她一巴。
她下手一點都不輕,孫娉婷被她打得臉立即紅腫起來。
孫娉婷震驚地看着程天心,沒想到程天心對自己這麼狠,心中有一種滔天怒火,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她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在場的沒幾個男人是不同情她可憐她的。
“我沒有,程天心,我真的沒有陷害你,請不要這麼衝動暴力,不分事非黑白。”
瞧瞧這孫娉婷多會說話啊,明明就是她的錯卻掉過頭來指責程天心衝動暴力,利用她的柔弱先是博得眾人的同情,然後順理成章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程天心看着她那噁心的樣子,還想再抽一巴。
但顯然,如果她再抽孫娉婷一巴,情勢必定更加不利自己。
所以她忍住了想繼續抽孫娉婷的衝動。
“孫娉婷,”她鄙夷地對孫娉婷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骯髒齷齪的一個人。”
孫娉婷哭着走到霍逸群面前,拉起了霍逸群的手,對霍逸群說:“群哥哥,你不要相信仲英哥哥的話,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啪!”霍逸群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然後失望地看着她,“孫娉婷,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陷害程天心了,你還要否認到什麼時候?”
聽到霍逸群這麼說,孫娉婷的心裏頓時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她的心裏頓時怕得發顫。
但她面上卻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指責我?”
“宮樹已經招供了,”程天心又走了回來,冷眼看着孫娉婷,“孫娉婷你不用再裝了。我和袁立還是夫妻的時候,你就偷拍我和我的義兄秦海的照片,寄到錢芳那裏去,希望借錢芳那個悍婦的手修理我,之後你又偷拍我和任遠航,又把照片寄到袁家去,讓袁立在記者面前誣衊我和任遠航有染,最後你又偷拍我和司徒譽,通過宮樹把照片匿名發到霍逸群的郵箱,希望離間我們,孫娉婷你怎麼就能那麼噁心呢?”
孫娉婷沒有想到程天心竟然全部知道了這些事情。
一時間她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有震驚,驚慌,還有不知所措,臉色青白交錯。
“娉婷,這是怎麼一回事?”老爺子開了口。
他那寫滿疑惑的目光幽幽地看了過來。在孫娉婷眼裏,卻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刺痛了她的眼睛。
條件反射,她迅速下意識地反駁道:“爺爺,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宮樹的,你不要相信程天心的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程天心勾唇冷冷一笑,“孫娉婷,宮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為了保全你他不惜破產甚至不惜入獄坐牢,沒想到你卻想要毒啞他甚至想弄死他,我告訴你,他不是屈服於我和司徒譽,是對你心寒才對我招供的。”
“我不認識什麼宮樹,”孫娉婷心中已經方寸大亂,她忽然扯破了嗓子大聲地喊,“程天心你不用一天到晚地針對我。”
她平時是挺溫柔挺和善的一個人,在霍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現在發起脾氣來,大家彷彿就看到了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
巨大的落差感,讓大家無法再把那個美麗,溫柔,善良的孫娉婷聯想到一起……
眾人的心裏挺震撼的。
“你否認也沒有用,孫娉婷,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是我和宮樹的錄音。大家可以先聽聽看。”程天心亮起了一支錄音筆,等大家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下了某個按鈕。
錄音里立即傳出了她和宮樹的聲音。
“程天心!”
“有話快說!”
“我如果把真相說出來,你能保人全我嗎?”
“當然,宮樹,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也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如果你背信棄義,程天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宮樹,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你背後的那個人打算放棄你了吧?要麼你死要麼你永遠失去說出真相的能力,其實你的情況相當危險。我如果是你,我就會選擇站在我這邊。”
“孫娉婷。”
“她為什麼要害我?”
“因為霍逸群!”
“程天心,記得履行你的諾言。”
“你為什麼要替孫娉婷做事?”
“曾經她是我心口的白月光!但就在她希望我死或者變啞的那一刻,她在我心裏就什麼都不是了。”
“呵呵,她可真是殘忍,你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在獄中受了那麼多苦,她竟然害怕你會向我投降而想弄死你!”
……
錄音到此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孫娉婷的身上。
孫娉婷瞪着程天心,氣急敗壞地說道:“這錄音是你偽造的,程天心,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宮樹!”
“事到如今,你還要否認,有意思嗎?”程天心反問完這句話。又把手伸出包包里,取出了另一個證據。
那是一個淡黃色的信封。
她緩緩地拆開信封,從裏面取出一沓照片。
那是孫娉婷和宮樹的合影。
宮樹招供后,他告訴過程天心,他和孫娉婷是有一些合影的。
如果孫娉婷再度危及他的生命,她可以拿那些照片去警告孫娉婷。
不得不說,這宮樹並沒有因為愛情而完全失去理智,或者他早就猜到了孫娉婷會有棄車保帥的一日,所以才不得不留了一手。
“這是什麼?”程天心的聲音突然揚得很高,她生氣地把那些照片甩到孫娉婷的臉上。
“啪!”那些照片打了一下孫娉婷的臉之後,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緩緩地掉到了地上。
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當眾人看到那些照片時,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就是宮樹?”
“長得很帥啊。”
“他和孫娉婷的感情看起來好好的樣子。”
……
這些話就像螞蟻一樣,鑽進了孫娉婷的心裏,讓她的心裏格外不是滋味,她揚聲反駁道:“程天心,照片也是你偽造的,我根本不認識這男的是誰。”
“孫娉婷!”霍逸群開聲了,他的目光里有一團怒火,幾乎要把周圍的一切都焚燒怠盡,“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恥,還記得當年你來霍家的時候的天真單純嗎?不過才過了幾年的時間你就已經變了,變得這麼讓人討厭。”
霍逸群的話很重,孫娉婷是最愛最在乎他的人,聽到這種話,她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她傷心地指責:“霍逸群。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今天你要這樣,為另一個女人傷我的心?這些年我為你的付出,你都看不見嗎?”
“你暗戀他,承認了吧?”程天心接上了她的話,“愛是一把雙刃劍,有利有弊,孫娉婷,你對付我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私地得到霍逸群。”
“我沒有,”孫娉婷大聲反駁,“這些所謂的證據都是你偽造的,程天心,是你容不下我,是你覺得我和群哥哥在同一所大學留學,你怕我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心中有危機感,所以才對我欲除之而後快。”
“哈哈,”程天心聽到這裏,忍不詮哈哈笑了兩聲,“那你可以問問你的群哥哥,我是不是愛吃醋的那種人。”
“她不是,”霍逸群看着程天心,淡淡道,“我和她交往這麼多年,她幾乎從沒吃過醋,她不是一般的女孩。不是那種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事實上,在她的心裏我甚至不如她活着的目標重要。”
霍逸群的話一聲,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不會吧,這程天心這麼看得開?”
“程天心清高寡淡,平時的生活過得比清教徒還清教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和一般的女孩子真的不同。”
“程天心是很有野心,很有目標的人,一般這種人不會把感情看得太重。”
……
以眾人對程天心的了解,大家紛紛替她背書,狠狠地打了一巴孫娉婷。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藍天食品公司宣佈破產,並且該公司負責人因為商業犯罪而入獄的新聞!”程天心看着眾人,幽幽道!
經她這麼一提起,立即就有人響應她,畢竟當時宮樹入獄是上了新聞的。
“好像是有這件事,當時在商業圈裏還鬧得挺轟動的。”
“對了,程天心不說我都忘記了,那個人不就是宮樹嗎?我已經上網找到他的照片了,真的和地上那照片里的男人是同一個人。”有些人真是熱心。
“真的耶,就是那個宮樹。”
……
“老爺子,”程天心緩緩走到老爺子面前,看着他,目光依然清亮逼人,“您如果有興趣,可以去調查一下這個宮樹,看看他是否曾經和孫娉婷狼狽為奸,否則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養了一頭披着牛皮的狼。”
聽程天心這麼說,孫娉婷的臉色難堪極了。
眼淚卻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又一聲地撞進她的心裏,幾乎要把她的意志都撞崩了。
老爺子看了看程天心,又看了看孫娉婷,目光忽然變得晦暗不明。
孫娉婷又走過來,拉着他的手,對他說:“爺爺,你不要相信她,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老爺子看着她哭得極其傷心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事實上,他已經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他覺得程天心和霍逸群是不可能會拿這種事情糊弄他的,在他面前,他們還不夠格。
程天心瞧着手段狠辣,但心性清高高雅,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忌妒而把人往死整的人。
娉婷,如果真相真的就像程天心和群所說的那樣,你要我怎麼面對你死去的家人和霍家人?
我繼續收留你嘛,你在霍家的日子只怕會更難過,我不收留你,又無顏面對你的家人……
難啊難啊。
“孫娉婷,明天我將正式起訴你,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公諸於世,所以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吧!”程天心鄙夷地看着她,話里卻充滿了濃濃的決心。
孫娉婷一聽這種話,頓時方寸大亂。
她震驚無措地看着程天心,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哭泣。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程天心,我自會查明真相,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另外,宴會繼續進行!”老爺子終於發話。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程天心也沒有必要再多嘴和出風頭。
但宴會進行到這裏,已經變了味兒了。
本來是拜年,喜氣洋洋的氣氛,但現在這種氣氛都被這幾個愛搞事的年輕人給破壞了。
宴會的後半場,幾乎人人都在私底下討論這件事。
而孫娉婷和霍仲英也沒臉再見人,躲回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程天心倒是若無其事,繼續待在宴會中,對人言笑宴宴,直到宴會結束,她才離開霍家。
回去的時候是霍逸群送她的。
霍逸群問她:“你真打算起訴孫娉婷?”
她斜睨着他,“你心痛啊?”
“不,”霍逸群毫不猶豫地回答,“從我知道她和霍仲英狼狽為奸對你下手的時候,我心裏就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了。”
“看清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壞事!”
“是的!”
“這件事情我會交給我們的律師,全權交給他負責。”
霍逸群本來就有一個私人律師,後來讓這個私人律師給程天心用,讓他同時受命對程天心,他對他們都很忠誠。
“你儘管去做吧,”霍逸群語氣堅定說,“讓他為你伸張正義。”
在紅綠燈停車的時候,程天心激動地捧起了霍逸群的臉,在他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霍逸群,我真的好愛你啊!”
看着她開心的樣子,霍逸群的眼中漾着幸福,他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程天心,我只要你開心。”
她的開心才是他最大的追求。
至於他不願意看到孫娉婷被起訴,那倒是次要的。
“謝謝你,霍逸群,”程天心感恩地看着他,“不過你放心,她怎麼說也是你妹妹,我做得再絕一定不會取她性命。”
霍逸群深感欣慰:“這才是程天心身上最可貴的東西。”
程天心與他相視一笑。
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倒影,濃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
次日,程天心全權委託律師,起訴侵犯了她私隱權和肖像權的孫娉婷。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罪,但一來能夠恢復自己的名譽,二來能夠打擊孫娉婷的名聲。
孫娉婷本就是霍家養女,地位低下,如今又出了這種事,以後在霍家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
程天心要孫娉婷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並且要求她向自己道歉。
為了把這件事鬧大,程天心甚至通知了部分媒體。
她本來就是話題女王,自帶話題,如今又和孫娉婷鬧得這樣不可開交,媒體收到風后,當然是興味盎然地趕來採訪。
就算程天心沒有給那些記者塞紅包,那些記者為了博眼球,也是卯足了勁把這則新聞弄得火爆。
一時間成為全民熱議的話題。
孫娉婷作為被起訴的人,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天天躲在房間裏,不敢出去見人。
“程天心,你這個賤人!”看完今天的報紙之後,她一邊在自己的房間裏罵程天心,一邊狠狠地撕碎了剛才看完的報紙。
那些可惡的記者竟然把她寫得那麼低俗,竟然說她孫娉婷為愛不擇手段,是一個典型的綠茶婊白蓮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就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
“程天心,賤人,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她歇斯底里地咒罵程天心。
罵完后,她的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整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可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觸到了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
她整個人如遭電擊,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怔怔地看着那人:“爺爺!”
老爺子這是站在她門口多久了?
看到她發瘋並且咒罵程天心的那一幕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孫娉婷就覺得有一股冷風竄起自己的身體裏,讓她不寒而粟,目光里湧起了深深的驚恐。
霍老爺子沒說什麼,而是邁着沉着的步伐,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最後緩緩地坐在了孫娉婷的對面,。
並且指着她剛才坐的那張椅子,淡淡地對她說:“坐!”
“爺爺……”孫娉婷現在已經嚇得半死,哪裏敢和他平起平坐?
“坐吧!”老爺子仍是淡淡地看着她,可語氣里卻自帶一種威嚴性。
孫娉婷不敢有二,懷着異常忐忑沉重的心情坐了下來,目光怯怯地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滄桑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
在他這個高位上,並且活到了他這把歲數,他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所以早就有了一種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從容不迫的氣質。
他語氣淡淡地問:“娉婷,你來我們霍家幾年了?”
孫娉婷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越是猜不透他,越覺得他深沉得可怕。
她戰戰兢兢地,“三年半了。”
“不知不覺,就已經三年半了,”老爺子感慨地看着她的面容,“剛來的時候,你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眨眼。你就已經出落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孫娉婷也很感慨,“是啊,真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那麼快!”
“讓你在霍家健康地成長,我也算對得起你爺爺!”
孫娉婷感恩地說道:“這些年多得爺爺的養育和栽培,娉婷感激不盡!”
“娉婷,你長大了!”老爺子的語氣突然變得更加深沉了。
孫娉婷抬起頭,撞進老爺子那幽深的目光里,心中更加緊張不安。
手心裏都冒起了冷汗,黏膩膩的。
“你懂得如何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漂亮的女人,懂得如何去討好霍家的每個人,更懂得了如何在霍家這種大戶人家裏獨善其身,娉婷,說真的,你能安然無漾,毫不出差錯地在霍家待了三年,我覺得是既欣慰又心痛啊!”
“欣慰的是你終於有了自保的能力,心痛的是,當年你來霍家時的天真單純已經不知何時就被掩埋掉了,你的心被蒙上了成年人的複雜,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你了。”
老爺子是很平靜地說著這番話的,然而聽在孫娉婷耳里,卻讓她的內心翻江倒海。
沉默了片刻,她淚漣漪漪地看着老爺子,“爺爺,我也是不得已的,請你諒解好嗎?雖然你疼我。但是霍家的人全部看輕我,我在這樣的環境下為了生存,我有什麼辦法呢?你以為我不想像群哥哥和仲英哥哥那樣,走到哪裏都威風八面?我的家人世去,不得已寄養在霍家是我的錯嗎?我想生存下來,完成自己的夢想又有什麼錯?”
越說到最後,她哭得越傷心,聲音都沙啞了,因為這番話並不是虛偽的表態,是發自她內心。
霍逸群和老爺子都指責她圓滑世故,為了生存變成了一個讓他們都唾棄的人。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
在霍家這樣的大環境下,她如果還保護自己的天真和單純,恐怕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想像群哥哥和仲英哥哥那樣,有父母捧在手心疼,衣食無憂,不用看人臉色生活,無憂無慮地長大。爺爺,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是個被眾星捧月的公主,我變成今天這樣的自己,是我願意的嗎?”
老爺子看得她哭得那麼傷心,忍不住動了惻隱之情。
是啊,她有什麼錯?
變成這樣,不過是為了生存。
霍家的環境如此惡劣,稍有差池便萬劫不復,她也不過是想靠着霍家讓自己熬到有獨立能力養活自己的那一天。
老爺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娉婷。我可以理解你為了待在霍家不得已變成這樣,但是你怎麼能夠那樣對待程天心呢?”
他的語氣里飽含失望。
看來他都知道了,孫娉婷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繼而驚慌失措地看着他。
“娉婷,你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程天心,還有愛她如命的群,我也保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走了。
“爺爺……”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孫娉婷覺得心裏的壁壘轟然倒塌,心裏一瞬間變得無比脆弱。
她倉惶地站了起來,試圖挽回他,向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再掉幾滴眼淚博同情,相信以他對自己的疼愛應該不會過分怪罪自己,甚至有可能護着自己。
但是老爺子根本就沒有回頭。
他雖然老了,但是背影挺得依然像松樹一樣堅直,步伐亦堅定,絲毫沒有心軟回頭的意思。
看着他出了自己的房間后,孫娉婷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臉色慘白不已。
完了,她已經讓霍家最疼愛她的人失望了,幾乎就要失去在霍家唯一的依仗和依靠……
驚慌失措的同時。她又無比憎恨程天心。
因為她認為,這一切都是程天心那個賤人害的。
程天心,我要你不得好死。
在心裏罵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雙手情不自禁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掐入肉里。
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因為比起心裏的疼,這點肉體上的疼,根本不算什麼。
……
官司很快就開庭了,因為證據確鑿,程天心毫無懸念地贏了官司。
她的律師對法官說:“我要求被告賠償我當事人所有的經濟損失,另外,必須當眾向我的當事人道歉。”
程天心很滿意自己律師的表現。
她心情愉悅地看了看霍逸群,還有霍老爺子。
他們都沒有表態,沉默地接受此次官司的結果。
她也很滿意他們的表現。
緩緩地看向了孫娉婷。
奇怪的是,孫娉婷並沒有憤憤不平或者不甘惱怒等負面情緒。
她似乎是真心知道錯了一樣,坦然地接受這個結果。
她竟然毫不忸怩地向自己道歉:“對不起,天心,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請你原諒我!”
孫娉婷的自尊心那麼強,她受到了這麼大的侮辱,竟然能這麼快就想通了?
程天心狐疑地看着她,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群哥哥,娉婷真的知道錯了,也請你原諒我!”孫娉婷這賤人又跑去向霍逸群道歉,道得那叫一個誠懇。那叫一個莊重嚴肅。
霍逸群和程天心一樣,也有同樣的,不太適應的感覺。
孫娉婷的態度竟然轉變得這麼快,這大大出乎他所料……
她葫蘆里竟然賣什麼葯?
霍老爺子卻很滿意孫娉婷這樣的表現。
孫娉婷一直都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就要懂得主動承認錯誤,懂得審時度勢。
他緩緩地站起來,清了清嗓子,緩緩地對霍逸群和程天心說:“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大家都不要再提起了。”
孫娉婷聽着這話,頓時激動地朝老爺子看了過來。
她以為老爺子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再也不會疼自己了。
現在看來,他的心還是偏向自己的。
她突然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走到他身邊,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哭着說:“爺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娉婷以後一定會好好做人的,請你別不要娉婷好嗎?”
老爺子聽着這話,心有些發酸。
孫娉婷也到底是在自己身邊養了三年半,日久生情,就算她真的犯了錯傷害了別人,但是他又怎麼能夠因為這樣就棄了她?
孫娉婷對自己一直很孝順,比他所有的兒孫都要孝順,就算是養一條狗也有感情。更何況是乖巧孝順的她呢?
想起過往她對自己的種種孝順,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蔫,以後就洗心革面地做人吧!”
“嗯,我一定會的,爺爺,我不會讓你對我失望了。”孫娉婷仰起已經哭花的小臉,無比堅定地對他說。
老爺子面露欣慰之色,看着她,嘴角帶着淺淺的微笑。
程天心看着這一幕,心情忽然變得很複雜,幾分感慨,幾分忌妒。
在她的名譽受到損害的時候,老爺子沒有絲毫為她心痛,甚至想阻止她證明自己的清白,彷彿自己的清白對於他來說,不值一提。
在孫娉婷犯了這麼大的錯之後,只要她說幾句誠心的話,掉幾滴眼淚,就能讓他輕而易舉地原諒她,並且像以前一樣疼愛她。
果然是養在身邊的好啊。
散庭后,程天心和霍逸群坐同一輛一起離開法院。
她對霍逸群說:“你說孫娉婷是不是受刺激了,她的態度怎麼轉變得那麼快?”
霍逸群深感認同:“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好像不是她的作風。”
“就是,老爺子真是疼她啊,說幾句道歉的話,掉幾滴眼淚,一下子就心軟原諒了她。”程天心的語氣酸溜溜的。
霍逸群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緩緩地看向了旁邊的程天心:“忌妒了?”
“是啊,”程天心大方承認,有些憤慨地說道,“憑什麼啊?我被霍仲英剝光了拐上床,他都能視若無睹,並且為了保護霍仲英和孫娉婷,他甚至不希望我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件事爺爺做得確實有失公平,”霍逸群安撫道,“不過日久生情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孫娉婷就算不是他的親孫女,但畢竟養在身邊三年半,再加上孫娉婷一向在他面前乖巧懂事,養條狗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好吧,”程天心認栽,“誰叫我不是孫娉婷!”
霍逸群一隻手繼續放在方向盤上,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你不是還有我嗎?”
看着他溫柔的樣子,程天心心中的不快漸漸散去,嘴角緩緩勾起,然後無比自豪地說:“對,我有你,這是孫娉婷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我的地方。、”
“你的想法很好,繼續保持。”
程天心沖他一笑。
他也咧唇,與她相視一笑。
……
這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因為孫娉婷道歉的態度誠懇,加上年紀小又長得美,在她道歉后,竟然很多人都原諒了她,這些人當中尤其以男人居多。
他們在網上積極地為她說話。
“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人家就是一小妹妹,大家就別揪着人家的錯誤不放。”
“知錯能改善莫大蔫,大家給她個機會吧。”
“誰沒暗戀過一個人?誰都經歷過暗戀的痛苦,看在她長得那麼美的份上,我原諒她了。”
……
瞧瞧,美貌的作用多大!
哪怕犯了錯,只要哭着說幾句示弱的話,掉幾滴眼淚,就能輕而易舉地博同情。
程天心表示心有不甘啊。
上一輩子,孫娉婷用這樣的方式,間接害她慘死。
這一世,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扭轉了對自己不利的局勢,重新贏得了掌聲。
孫娉婷啊孫娉婷,你真是太不簡單了。
可是上一世你害死了我,這一世我又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着你繼續讓你招搖過市?
你給我等着,遲早有一天我要你被趕出霍家,一無所有。
但是程天心萬萬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籌劃着要回擊孫娉婷的時候,她自己倒是如臨大敵了。
這天早上她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呼呼大睡,做着和霍逸群一起結婚的美夢。
在夢中,他們在美麗的教堂里舉行了婚禮。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他們結為合法的夫妻,並且深情擁吻……
吻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電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
夢中的婚禮和深情擁吻突然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惱火啊,程天心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
外面明晃晃的刺眼。
不耐煩地伸手掏來手機,只見來電顯示是霍逸群。
“霍逸群,你幹嘛呀,打擾了我的美夢,你知不知道我夢見和你結婚了,正和你吻得如痴如醉的時候,你就打電話來了,真是討厭!”
程天心一邊抱怨,一邊繼續鑽回被窩裏閉着眼睛睡覺。
多美的一個夢啊,被他打擾了真的太可惜了。
“程天心,你別再做夢了,出大事了,你趕緊來霍家!”霍逸群的語氣十分焦急。
程天心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心有戚戚然,霍地睜開了眼睛。
霍逸群不是那種不靠譜的男人,他不會開這種玩笑。
“出什麼事了?”
她一向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聽到霍逸群說這種話,她已無半分睡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邊的動靜。
“程北來來我們霍家鬧了。”霍逸群的語氣中溢滿了擔憂,“他要求要見我父母和爺爺,說要爆光你的真面目,讓他們知道你是如何讓他的公司破產,如何害得他一無所有的。”
程天心聽到這裏,心頭頓時一跳。
這程北來不是一蹶不振,天天以酒度日了嗎?
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程天心越想越心慌。
霍逸群的父母本來就不太同意她和霍逸群在一起,這會兒被程北來搗亂這還得了?
握着電話,她疾聲對霍逸群說:“我馬上過去。”
“速度要快!”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程天心用最快的速度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之後,她回卧室隨便套了一件冬裙和外套,然後就匆匆出門了。
一路加速,終於用最快的時間飛到了霍家。
這時她在門口卻看不到程北來。
是走了,還是被請了進去?
想到后一種可能,程天心就心有戚戚然。
趕緊在霍家大門停好了車,然後飛奔着走進去。
一邊進去,一邊給霍逸群打電話。
霍逸群接通電話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已經被請進來了,現在就在霍家的大廳。”
OMG!程天心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北來腦子裏到底抽什麼風啊,竟然來霍家鬧?
程天心加快步伐走到霍家大廳。
人還未到大廳,就聽到裏頭傳來程北來的聲音:“霍老爺子,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到程天心嫁進你們霍家,弄得你們霍家雞飛狗跳的。”
他有什麼不忍心的?一和霍家沒有任何交情,二不曾受惠於霍家,為了不讓她好過。他竟然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大上,程天心聽了真是噁心得想吐。
“二來呢,我也想把程天心帶回程家,好好教育她,讓她以後別再出來禍害人了。”
瞧瞧,這理由說得多麼堂皇冠冕啊。
程天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瞪着一堆霍家人中的程北來,衝動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程天心這麼突然一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霍家人的注意力。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孫娉婷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些極其淺淡,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冷笑。
程天心,親爹親自指證你,我看你以後怎麼嫁進霍家來,和群哥哥雙宿雙飛?
程北來看到程天心的時候,心情大好,他幽然道:“孽女,你終於肯出現了?”
霍逸群走到程天心身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輕聲安撫道:“程天心,冷靜,這仗我們不會輸。”
他永遠都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程天心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的不安莫名其妙就被壓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淡淡的笑靨,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對他說:“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從來沒有輸過,這次也一定不會!”
霍逸群與她相視一笑。
他俊美的笑容里充滿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她的心窩子裏暖暖的。
孫娉婷在一旁看着他們秀恩愛,氣得牙痒痒的。
程天心得到霍逸群的安撫和鼓舞下,這會兒冷靜了下來。
她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無比強大,無比理智,無堅不催的程天心了。
她邁着蓮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程北來面前,看着程北來,嘴角勾起一絲譏笑:“爸爸,自從你破產後就天天借酒消愁,把一嵐辛苦賺來的錢都偷去買酒了,你怎麼突然就清醒頓悟了,還知道跑來霍家鬧?”
“啪!”程北來看到程天心那眼裏濃濃的譏諷,想起自己如今這麼落魄,都是拜她所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抽向了她的臉,打得她的嘴角都流血。
“孽障,你還有臉叫我爸爸?你毀了我的鴻圖,讓我身敗名裂,變成現在的一無所有,早知道你這麼惡毒,當初我就應該在生下你之後把你掐死!”
霍逸群走過來扶住了程天心,看着她受傷的樣子,心就像被刀子劃開一道口子一樣心疼,然後雙目兇狠地瞪着程北來:“程北來,你再敢動她一根頭髮試試?”
別看霍逸群年紀小。但他氣場強大,發起怒來,更像是一頭沉睡了千年的獅子,程北來接觸到他的眼神時,頓時有些慌了神,氣焰也隨之下去了。
霍逸群看着程北來認慫的樣子,這才善罷甘休,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程天心的嘴角拭去那些濺出來的血液。
“謝謝!”霍逸群的溫暖融化了程天心中的寒冷,她由衷地對他說了感恩的話。
霍逸群替她擦乾淨血之後,沒有剛才那麼擔憂和緊張了。
他寵溺的眼神一路望進她眼底,“你我之間還需要說什麼謝謝?”
真是受夠了,孫娉婷心裏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啃咬一樣,看着他們秀恩愛的樣子極度不舒服。
真的想上去把他們拉開,免得他們這樣隨時隨地地秀恩愛。
有了愛人的鼓舞和支持,程天心心裏又充滿了力量。
她冷冷地程北來,一樁一件地細數他的不是。
“爸爸,你是不是得了失憶症?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是因為你曾經想拍我的果照,想利用我的果照威脅我把袁氏的股份給你?如果你不是這麼惡毒,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用這種齷齪的想法,今天你又怎麼落魄至此?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報應!”
“你搞垮了我的鴻圖,”程北來疾言厲色,那雙消沉了許久的眼睛幾乎像是要噴出火焰來一樣,“程天心。自從你來程家之後,我哪裏對不起你?為了彌補你,我做了一切努力,你要什麼我都想盡一切辦法滿足你,一嵐開口閉口就說我偏心你,你怎麼還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非要搞垮我你才覺得甘心?”
父女倆就這樣在霍家人面前,撕破臉,針鋒相對。
所有的霍家人都在場,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斗。
“爸爸,你在說什麼?我搞垮你?”程天心佯裝不知,作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程北來繼續惱怒地瞪着程天心,“哼,你讓蘇河成立了安寧保安公司,專門撬我鴻圖的牆角,把我的鎮集團大將都高價挖走,還讓神偷秦海不遺餘力地破壞我所有辛苦贏來的展銷會,程天心,你怎麼就能那麼無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