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6送你:割地賠城
姜翊生冷冷的反問讓齊驚慕狹長的眸子噴火一樣,“姜翊生你不是視她如命嗎?視她如命,你現在在做什麼?”齊驚慕眼中的錯愕,似一點也不相信姜翊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表情彷彿就在說,姜翊生瘋了不成……
姜翊生平靜無波,嘴角盪起譏諷的笑意:“朕當然知道朕在做什麼,倒是北齊皇上你這麼多年了,一直在惦記着她今日如此好的機會,你不覺得是一個好機會,要橫加利用嗎?”
楚瓏果腿腳發軟,似都站不穩,姜翊生陰鷙中帶着陰冷的笑意,在磅礴大雨中。在電閃雷鳴之中顯得詭異極了。
齊驚慕過來伸手就要把楚瓏果搶在懷中,楚瓏果確實不願意過去,齊驚慕雙眼通紅憤怒道:“她這一輩子都為了你,你現在竟然拿她換城池,換土地?你把她當成一個貨品與我交易?這就是你對她的愛?”
姜翊生譏笑道:“那又怎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願意就出城出地,你不願意出城出地也沒人強迫你,撤不撤兵在你,朕只不過在和你打個商量,你不願意就算了!朕可沒求着你一定要願意!”
齊驚慕手中打着雨傘根本就遮不住磅礴大雨,至少他現在的心像在被傾盆大雨淋濕着,臉色有些駭人,憤滿的指着楚瓏果:“姜了,看清楚這個人的嘴臉沒有?跟我回北齊,這麼多年。你為了他,看看都把自己變成什麼樣子!卑微可憐低入塵埃!”
別人都看見別人卑微可憐,搖尾乞求,可是卻看不到自己的卑微,低入塵埃,這就是人……想來也是可笑無比的。
楚瓏果蒼白的臉不知是因為姜翊生還是齊驚慕,她咬了咬嘴唇,憤恨的說道:“齊驚慕你答應過我,要把西涼軍給截獲,你現在又做的什麼?出爾反爾嗎?一起攻城?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
齊驚慕眼中浮現不理解的神色:“姜了,到現在你還在執迷不悟?難道此次你還看不清楚他嗎?他要拿你換城池換地,你怎麼還那麼糊塗?看不清楚他一直對你都包藏禍心,從小到大他都一直在算計你!”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嗎?”
話本上說深愛着一個人,所有的心計,所有的智力都會隨之下降,這一點也沒錯,楚瓏果和姜頤和兩個人是何等聰慧的女子,為了她們所愛,變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突然之間,我害怕有一天我愛上別人。然後我變得不像我自己,為了那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這種感覺……太讓人毛孔悚然變得不像自己……
楚瓏果逐字逐句的說道:“身為一國之君,如果你說話算話,我又豈會變成現在這樣?你跟西涼軍誰在合作?想置我於死地,是嗎?你得不到就想毀掉,是嗎?”
齊驚慕氣的顫抖的手,直接淋上水蒼白的指着姜翊生:“姜了,你醒醒,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在他身邊,你們有血緣關係,血濃於水回頭是岸。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讓你看清楚姜翊生他到底是怎麼樣的嘴臉,你現在看清楚了嗎?為了疆土,為了城池,你照樣是那個被捨棄的人!”
姜翊生嘴角揚着笑意,鳳目盪着戾氣注視着楚瓏果,要是沒有現在的針鋒相對,姜翊生這個樣子,真是像愛慘了楚瓏果一樣……
他的手沒有移開位置,仍然牢牢的圈住楚瓏果的脖子。在外人看來那是親密無間的表現,可是楚瓏果腿腳發軟的程度上來看,姜翊生稍微一用力,真的能把她勒死一樣……
“跟你有什麼關係?”因為不愛,所以傷起來總是痛快淋漓,楚瓏果直接對他低吼道:“把你北齊的人,把你北齊的軍隊都撤下來!我是死是活,不勞你費心………我不愛你,一輩子都不會愛你,死了這條心!”
姜翊生突然鬆開了手,隨手從地下的屍體上抽出羽箭來,遞到楚瓏果手邊推了她一把:“他不願意撤出兵力,你知道怎麼做,讓北齊軍撤下去,對嗎?”
楚瓏果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羽箭,齊驚慕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因為楚瓏果只看了一眼,便上前往齊驚慕面前走過去……
楚瓏果愣愣眼神像被魔障了一樣,毫無焦距地看着齊驚慕,那滿臉往下滴的雨水,變成了小溪流般川急:“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齊驚慕你答應過我什麼?為什麼做不到還答應我?”
齊驚慕被一個弱女子逼的連連後退,眼中的受傷與痛心好似就要溢出眼眶,“姜了,你已經被他蒙蔽了雙眼,你看看你都在做些什麼?你再聽從他的陰謀詭計,要來殺我?姜了,你醒醒,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把人拉上深淵的魔鬼!”
“她沒有被蒙蔽雙眼,而是你自己看不清楚!”一襲白衣沾染雨水,猶如一襲白衣落入泥沼之中斑斕四射,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覆上了一層寒冰:“北齊皇上,你就不該參與此事,聽說你後宮的已經有人懷了身孕。你就是不肯放過自己,也不肯放過別人,四國之中,你是最能置身於世外的人。可是你非得攪到這趟渾水裏來。既然攪到這裏來,別人做什麼,你做什麼,都要自己承受!”
簫蘇努力的讓自己的傘在羌青頭上,俏皮的雨水不管他如何努力,雨水還照樣打在羌青頭上,順着他的臉,順着他的青絲落下……
楚瓏果越來越靠近齊驚慕,盯着他,兇狠的問道:“你到底撤不撤兵?”
楚瓏果想和齊驚慕合作打壓西涼,沒想到齊驚慕和西涼一起打壓姜國,這在楚瓏果眼中就是背叛……她會覺得是齊驚慕讓姜翊生變成現在這樣對待她……
齊驚慕不再退縮,而是迎上前去:“姜了,為了這麼一個男人。真的要殺我嗎?”羌青讓他放過自己,他壓根一句話都沒聽得進去,現在他還在執迷不悟……四國之中……北齊是最能置身於世外的人,可是他偏生走進這個圈子裏,自己一個高高在上的皇上,非得讓自己落在地上,搞的滿身泥土……
楚瓏果直接不跟他廢話。手中的羽箭,直接插入他的胸口,冷笑再次問道:“齊驚慕,你到底撤不撤兵?”
齊驚慕看着胸口的羽箭,瞬間被巨大的悲傷所掩蓋:“姜了,這全世界都被你的溫柔以待,唯獨對我,你的心比任何東西都要來的硬!你說你的心怎麼那麼硬啊!”
“她的心不是硬!”姜翊生每走一步,衣擺甩落的水,姜翊生天生的王者,伸手過去攬住楚瓏果的肩頭:“她只是不愛你,齊驚慕朕跟你來文斗,好說好商讓你出城割地你不願意,非得你死我活,心如刀絞,這種滋味好受嗎?”
楚瓏果被姜翊生輕輕一帶,手脫離了羽箭,齊驚慕身後的隨從,急忙上前攙扶於他,他推開隨從,慘笑連連:“停止攻城,讓他們退兵三十里!”
一場攻城的鬧劇,在死了不少人的情況下,隨之落幕,顧輕狂抹着臉上的鮮血,迅速的命令人善後加固城牆,加固城門。
“你到底願不願意要她呢?”姜翊生對着齊驚慕再一次冷淡的問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齊驚慕你不珍惜,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齊驚慕愕然伸手把胸口的箭拔了出來,鮮血潺潺的往外冒,瞬間就把腳底下的城牆染紅了。
“你想要什麼樣的城?想要什麼樣的地?”齊驚慕死盯着楚瓏果問着姜翊生:“她是你唯一的籌碼,朕覺得你應該獅子大開口啊!”
姜翊生瞬間狠戾絕情地把楚瓏果往齊驚慕身上一推:“你看着給,朕相信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帝王,不會得到美人就忘記自己的約定!”
我忍不住的上前,姜翊生他在哪裏是要城和要地,他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齊驚慕已經憤怒了,楚瓏果也是怨恨非常,現在他把他們倆湊到一塊去了,一個怨恨一個憤怒碰撞的火花絕對是要燃燒死人的……
南行之彎下腰,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他是聽你的話,現在的情形對他非常不利,孤不願意你回到他身邊,但孤不希望你難過。去勸勸他,這恆裕關孤給你守着!”
心中震驚,一下子扭頭望去,眼眶微紅:“南行之……”
南行之對我含笑:“孤是一個自私的人,孤想用成全來讓你知道,讓你你覺得孤是那個特別的人。所以姜了。孤等着你對孤敞開心扉的那一天。就算那一天久遠,孤也是等得的……”他執起我的手,把雨傘柄塞入我的手中,“快過去……姜國皇上是一個命苦的孩子,他真的沒有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南行之催促我去,大有得之他幸,不得知他命的意思…!
聞言,瞬間淚如雨下,我想讓姜翊生幸福,他偏生走進死胡同里,我想讓他放過自己,他偏生要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
南行之在傘底下慢慢的後退出去,我一個人撐着傘,望着他。他琉璃色的眸子靜溢,帶着放縱和寵溺還夾雜着一絲無奈……
齊驚慕不顧身上的傷,摟緊被姜翊生推過來的楚瓏果,楚瓏果在他懷裏掙扎,齊驚慕想懲罰她一樣,言語之間帶着刺:“你已經被你的寶貝弟弟送給朕了,你還有什麼資本與朕掙扎與叫板?城池和地你大概也就這麼一點用處了!”
“姜翊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楚瓏果目露駭人的光芒。對着姜翊生吼道。
“這是你自作……”
我撐着傘過去,拉了拉姜翊生的衣袖,雨傘遮擋在他的頭上,軟糯的聲音輕輕喚了一聲:“翊生……”
姜翊生猶如被毒蛇咬了一般,欲拉開自己的衣袖,低沉的聲音,帶着壓抑的痛苦:“給朕滾開!”就算他如此斥責我,也沒有伸手拂去我抓住他衣袍的手…
我揚起了一絲笑容,輕聲問他:“滾到哪裏去了?西涼北齊真正聯合起來,姜國打得過嗎?你什麼都不想,該為雲朗想上一想……他剛會叫人……又沒有叫你父王?”
姜翊生瞬間雙眼血紅,見狀,我對着羌青道:“讓你的西涼軍退回西涼去,羌青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西涼不準碰姜國一下,你能做到的!”
事態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不願意打仗,不願意真正的打仗,那就就他好好去整治整治西涼軍,看看是誰這麼大膽不顧他的命令和北齊合作。
羌青眨了一下眼睛。斂去眼中所有的情緒:“天狼星……如此強勢的命格,本座會好好掂量掂量的!”
不是他要好好掂量南疆,也許正如南行之口中所說,終亂極有可能就是他口中所說要壓的那個人……至少今天的攻城就是他沒有壓住的……因為他壓不住事態,脫離了他的掌控,他自然而然要找尋別的方法,來掌控現在所有的事態……
南行之適當的開口道:“不如老師與孤,學學古人,煮酒焚琴,敞開大門,執棋為伴如何?”
“南疆王開口,自然是好!”羌青應下話道:“北齊皇上,不管誰和你合作,到此為止,西涼軍不會再與你合作!”
齊驚慕皺起眉頭,懷裏禁錮着楚瓏果,狹長的眸光停在我身上,似不相信姜翊生怎麼就忽然變了性……
姜翊生紅着雙眸,“朕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我不是操心你,我是想着雲朗!”我望着他淡淡的說道:“就算你把風陵渡留在京城之中,保護太子,風陵渡他不是你……”
“我要殺了你!”楚瓏果用盡全力掙脫齊驚慕,直接抄起旁邊的刀柄,雙手緊緊的握着刀柄上,向我的胸口而來……
眼中怨恨惡毒的光芒,燃燒着如火一樣炙熱,任憑這大雨澆蓋,也澆不滅………高聲吶喊回放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