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Chapter109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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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如就在他家,今兒其實楊立要她與自己同去的,但沈碧如是什麼角色,這四千萬又不是她虧的,她沒必要出面與庄清妍鬧僵,她還指望繼續做做戲,套出庄清妍手裏的那幅《樓蘭望月》呢。
見楊立陰沉着臉回來,沈碧如便猜到了結果,倒了杯茶道:“來來,老楊,先喝口茶!”
楊立哪喝得下去,罵道:“媽的!這死丫頭!還有那陸澹白!幾個意思啊!”
怒氣沖沖的他給陸澹白撥了個電話,想着對方不好惹,他剋制住怒火道:“陸董,這事您是不是得給個解釋啊?您要跟我合作,又要庄清妍拿幅贗品忽悠我!”
陸澹白的反應一如既往從容,“贗品?楊總說哪的話?您行內人親自鑒定買下的,難道還能出問題?再說,我陸某人什麼時候忽悠你了,我說清妍有幅畫讓楊總看看,可我沒讓楊總買啊。咱圈內人經商不都這樣嗎?熟人搭橋介紹生意,但具體質量還是自己把關,這貨是您自願買的,買回來不滿意,跟我沒關係吧。”
庄清妍強詞奪理,這陸澹白更是把這事撇的乾乾淨淨,楊立恨恨道:“陸董,現在隨你怎麼說,我可是被那丫頭坑了四千萬!四千萬啊!可不是小數目!”
不料陸澹白的反應很平靜,“楊總,幾千萬算什麼?想想那幅《樓蘭望月》,那可是上億,我答應過的事,說到做到。”
楊立正要回答,卻聽那邊“嘟嘟……”的聲音傳來,陸澹白已把電話掛了。
“喂喂……”楊立對着切斷的通話,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好巧不巧,陸宅那邊掛下電話的一瞬,結束一天工作的庄清妍推門回了。她邊換鞋邊問:“跟誰打電話呢,看起來心情不錯。”
這簡單的一句閑聊,客廳一側的阿其臉色微變,生怕庄清妍聽到了什麼,倒是陸澹白仍是從容的模樣,“沒什麼,跟合作夥伴商量些事。”
他也不願庄清妍再深入這個問題,便將話題轉開,“今天還順利嗎?”
“順利!”庄清妍提起這事便愉悅,“有了賣畫的錢,我下午招了兩個很有經驗的骨幹!再招一些人,來年公司就可以正常運營了!”
陸澹白頷首,又說了另一件事,“過年想好在哪過嗎?你要不嫌這裏冷清,可以留下來。”
庄清妍微怔,日子已經到了臘月底,雙親俱失的她正愁着年關去哪過,陸澹白便替她想好了。
心下微暖,她點頭說:“謝謝你陸先生。”
……
夜裏,疲勞一天的庄清妍一挨枕頭便睡了過去,沒多久,一陣鈴聲將她吵醒,接起來一看,是沈蔚的。
那邊沒大沒小的嚷嚷,“喂,庄清妍,都要過年了你還不回家!”
庄清妍睡眼朦朧道:“不了,我在陸宅過。”
那邊沈蔚嚷道:“過什麼過啊,都說了陸澹白不安好心!你就是傻,就是好騙!難怪以前你爸都不讓你談戀愛!”
庄清妍哭笑不得,“你幹嘛老說他壞人啊,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直覺!直覺告訴我的!”
庄清妍:“……”
還未等她解釋解釋,那頭沈蔚已經氣呼呼掛了。
丟下手機庄清妍又鑽回被子裏,大抵是方才的通話提到了陸澹白,黑暗中庄清妍想起陸澹白的臉,如月光,似冷玉,安靜清潤,看着有些冷意,不苟言笑,卻在她最無助之時出現,帶她走出最絕望的境地,那看似冷硬淡漠的外殼,給予她最強大的保護……
仔細想想……除了性格有點冷,陸澹白真有點像電影裏的蓋世英雄。
亂七八糟想了陣子,庄清妍忽然噗嗤笑了,自語道:“小蔚就愛亂想,疑神疑鬼的,瞎操心……”
她這一笑便睡不着,翻來覆去好一會,乾脆坐起身,拿出了枕邊的平板。
受父母的影響,她從小就有記錄生活的習慣,算是一種日記吧,隔三差五記下最近的事或者心情。如今時代在變,她放棄了記事本,就記在了自己的平板上。小小的機器平時可以瀏覽網頁收發郵件辦公,還能包干她的心情物語,一舉兩得。當然,記事本這個功能她會上鎖。
打開新的頁面,她的指尖快速在觸屏上游移。
“X月X日,已經決定了,新年就在陸宅過,這是第一個不在家度過的年關,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心理複雜又難過,但是還要面對啊。”
寫到這她皺起眉,似乎是想到了其他要事,“A.G到底是什麼,是個人,還是個物品,或者是某種組織?現在仍然毫無頭緒……真是讓人頭痛。”
這句后她停下手,腦中又開始思索A.G這個詞。
AG
無意間一個單詞蹦出了腦海,Gangster。
強盜!
強盜不就是匪徒的意思嗎?庄清妍忽地想起父親那本記事本里的話——“阿瑜一生為考古鞠躬盡瘁,然坎坷重重,匪徒猖獗,致使心愿未完,抱憾至終。”
這段話里就有關於匪徒的話語,莫非,父親筆下的匪徒跟A.G有關?
如果說A.G真的是匪徒的代號,那又是什麼匪徒呢?A是什麼意思?是沈碧如、楊立?可是這些人哪個看起來都跟A沒有關係。還有,父親讓她堤防這些匪徒做什麼?
千頭萬緒腦子快成了亂麻,庄清妍苦苦思索,得不出解法。
夜漸漸深了,想着明日公司還有重要會議,她只能閉眼睡去。
臨睡前她想,這一團迷霧中幸虧還有個盟友陸澹白,其實陸澹白對她挺好的,又是幫她對付楊立沈碧如,又是幫她出謀劃策運營公司,還幫她賣畫籌備資金……得盟友如此,也算是四面楚歌中的唯一慰籍吧。
※
就在庄清妍認為陸澹白對自己還不錯時,幾天之後,一件事打破她的自以為是。
那日是除夕,往常千家萬戶熱鬧的團圓飯時間,別墅里卻空蕩蕩。家裏所有阿姨保姆都放假回去了,空大的別墅只有庄清妍一個人。
陸澹白也不知去了哪,庄清妍記得他說不回老家的,彼時她還很好奇的問了句,結果陸澹白丟下一句“我沒有家”就走了,堵得庄清妍無言以對。
沒就沒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經歷,他不說她也不會再問。
瞅瞅牆上的鐘都十點半了,想着陸澹白沒有回別墅,庄清妍不由有些擔心,正要撥個電話過去,就見門被推開,呼呼的北風刮進來,陸澹白回了。
不過眼下這模樣庄清妍前所未見——陸澹白不是自己回的,而是被人扶回的。
他渾身酒氣,醉醺醺歪靠在阿其身上,庄清妍忙奔過去幫忙。
兩人手忙腳亂將陸澹白扶進了房間,阿其一面幫陸澹白脫下臟外套鞋子,一面指揮庄清妍:“把被子給陸哥蓋好,別讓他着涼了。”
從未照顧過人酗酒的庄清妍趕緊將被子蓋上,終是不忍見陸澹白醉成這番模樣,她皺眉道:“除夕夜的,怎麼醉成這樣啊。”
一側阿其不知怎麼回事,口氣很不好,“還不是因為你!”
這話讓庄清妍怔住,阿其似是怕她察出什麼,解釋道:“你這邊的事太多了,陸哥每天自己的事都忙不完,還幫你操心,壓力大才喝酒嘛!”
這解釋有點牽強,但也並非不可能,庄清妍抿抿唇,沒說什麼。
阿其是半夜十一點半離開的,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他原本打算守着陸澹白一夜,但後來手機鈴聲一陣比一陣急,是等他回去團圓的家人電話。
庄清妍便道:“你回去吧,我替你照看他的。”
阿其看着她,似乎不大放心。這時電話又催來了,阿其默了默,終是沒忍住親情的召喚,對庄清妍道:“那陸哥就交給你了,我已經給他餵了解酒藥,應該沒什麼事,你隔一兩個小時看一下就行。”
“好,你放心回吧。”
……
叮囑再三,阿其離開了陸氏別墅。
走出別墅大門時他遠遠地回看了一眼,隱約見庄清妍的身影從二樓房內出來,窈窕的身姿掠過長廊玻璃窗。
阿其看着她的影子自語:“她應該會照顧好老大的……畢竟她還不知道老大底細,把他當恩人呢。”
輕嘆一口氣,阿其鑽進車裏。
腳觸上油門,正要開動汽車,忽地兜內一陣振動,鈴聲越發大。阿其鬆開油門,接起電話。
那邊是個略含沙啞的女生,似乎跟阿其極熟絡,招呼都不打直接入正題,“怎麼回事阿其,打你頭兒電話怎麼沒人接?”
阿其口氣恭敬,似對來人很敬重,“艾姐,頭兒心情不好,喝多了,眼下正醉在床上呢!”
那邊顯然對陸澹白熟悉之至,“哦,今天是他爸……”後面的話沒說,語氣凝重起來,“呵,痛苦這麼多年,是時候讓那些傷害我們的人得到報應了。”
阿其沉默。
那邊似覺得氣氛太凝重,便笑起來,“都說她長的漂亮,照你們老大每天這樣虛凰假鳳在一起,時間長了,你說你們老大會不會立場不穩,對她動心啊?”
“您別開玩笑了艾姐。”阿其道:“他跟她……”
似乎這關係很難總結,阿其糾結半天找了個合適的詞,“就是孽債!”
那邊女聲笑了起來,“是!是孽債!這孽債欠我們的,也該要回來了!”
落雨之前,他將這幅畫看得清清楚楚,游輪旁的年輕情侶,男人往船上走,而女人則拿着一把天藍色的傘在下面看他……他決不會記錯,那把天藍色的傘明明是被女人收着的,而此刻竟然撐開着被女人舉到了頭頂,像是要為自己遮風擋雨。
楊立詫異到說不出話,就聽一旁庄清妍道:“楊叔叔你沒看錯,這幅畫的不可思議就在這,晴天女人手上的傘是收着的,可一到雨天它就撐起來了。我不知道爸爸用了什麼方法,但這種神奇確確實實存在,您剛剛親眼所見。”
她說到這抿唇一笑,“我爸爸的確是個奇人,他作畫不僅是畫,還喜歡在畫裏加些奇特的因素,比如那幅《樓蘭望月》,裏面的秘密至今無人能解,被媒體炒來炒去,已經成了國畫界的未解之謎,被拍到了兩億的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