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心安處是故鄉】

10.【我心安處是故鄉】

陳氏長老團求見的帖子遞進逍遙王府,陳忠九很快就迎了出來,將長老團一行人帶到了會客的花廳,可直到大夥都灌了一肚子茶水,軒轅宸和傑維還是沒有出現,陳忠九像被灌了啞葯一樣,杵在門口裝柱子,任憑一群老傢伙磨破了嘴皮子都一聲不吭。

就在陳氏長老團快要失去耐心,準備不管不顧衝到後院去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大夥往門外看去,就見到軒轅宸端着架子站在那,手中牽着一人,可惜那人卻躲在一邊,被門擋住了。

眾長老瞬間息聲,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隻手,只見軒轅宸微微用力拽了拽,那隻手試圖掙扎卻沒掙開,兩人的動作幅度都很小,奈何這麼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一絲一毫都沒放過,這就尷尬啦。

棋盤鎮南風館那日,傑維雖然答應了與軒轅宸回來,也做好了嫁給他的思想準備,可第二天醒來就有點後悔了,一定是情-事過後腦袋進水了,才會貪戀那片刻溫柔,也怪天氣太冷了,才會覺得軒轅宸的懷抱溫暖,怎麼能為了用電就嫁人呢?

傑維倒不怕軒轅宸是騙他的,一個科技落後的星球,如果沒有親眼所見,誰能憑空編造出發電機和電燈來?傑維之後也套過軒轅宸的話,猜到那位“仙君”大概也是偶然流落到這個星球上的穿越前輩,只是比自己運氣好了許多罷了。

想看看前輩留下的東西,也想借一台發電機繼續自己的研究,但又對未來充滿了不安,一路糾結着,傑維也沒有逃跑,就被軒轅宸帶了回來,可剛到了還沒緩口氣,就要去見什麼“長老團”,傑維有點害怕了,聽上去就是一群德高望重不太好打交道,而且身份很高的人。

兩人在門口暗中較勁,軒轅宸也捨不得太強迫傑維,只能僵持不下,長老團望眼欲穿,終於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大夥一起沖了出來,然後打頭的六長老就被門檻絆倒了,來了個五體投地,後面的沒防備,疊羅漢一樣摔在他身上,一群老頭滾成一團,你揪我鬍子,我推你大腿,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噗呲~”傑維看着一群鬧哄哄的老小孩,沒憋住笑出了聲,剛才那忐忑不安的心情放鬆了下來,看上去也沒那麼不近人情,應該不會為難自己吧?

一群老頭聽見笑聲,一起抬頭看向傑維,然後鬧哄哄的老頭們頓時定格成了一張相片,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傑維,這孩子笑的真好看啊!不是惹人反感的嘲笑,而是那種單純發自內心的笑意,好似一縷春風,柔柔的,暖暖的,冰雪消融萬物復蘇。

軒轅宸也看呆了,明明還是隆冬,卻好像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連陽光都明媚了。

這時候裝木頭人的陳忠九終於動了,木着臉先把自己爺爺三長老扶了起來,然後才把其他老頭挨個撿了起來,軒轅宸在陳忠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回過了神,牽着傑維繞過地上的那一團進了屋,坐在了主座上。

眾長老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才若無其事地跟進屋,這次打頭的是流雲山陳氏的族長,他看了看其他人,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豺舅啊,這就是你信里說的那位?”

別看軒轅宸貴為王爺,可遇到這群爺爺輩的陳氏長老,還真沒那麼多禮節,畢竟陳氏一族只忠於皇帝一人,可以說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以外,是誰的面子也不賣,當初還是個熊孩子的軒轅宸跑到流雲山聖殿胡鬧,還被人家按住打過屁股呢,所以被叫了乳名,軒轅宸雖然額頭青筋直蹦,還是得乖乖回話。

兩人交談着,每被叫一聲“豺舅”,軒轅宸就偷偷看一眼傑維,見他斂目垂首坐在那毫無反應,才鬆了一口氣,幸好他聽不懂,任誰也不想心上人知道自己乳名叫“狗”啊,等送走這群老傢伙就得吩咐下去,千萬不能讓傑維知道“豺舅”是什麼意思。

等到軒轅宸拖着作證的陳忠九,把傑維的來歷交代了個一清二楚以後,半信半疑的陳氏長老團才把目光轉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傑維,傑維也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微微抬起頭膽怯又害羞地看了一圈。

那小眼神配上傑維那張臉,殺傷力是杠杠地,連一向脾氣最暴躁的二長老都忍不住放輕了聲音,安慰道:“你別怕,我們不會害你的,傑維是你的真名嗎?你姓什麼?”

傑維點了點頭才回答道:“是真名,我親生父親姓斯考特,可我還沒出生他就去世了,我是養父帶大的,所以跟了養父姓君。”想到素未謀面連照片都沒留下的親生父親,還有獨自一人將自己撫養長大卻為了自己英年早逝的養父,傑維忍不住紅了眼眶。

軒轅宸也知道傑維是回不去了心裏難過,默默地握住了傑維的手,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難道還能說我想辦法送你回去?先不說根本沒辦法,就算有,他也不想,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抓在手裏的人,怎麼可能放開。

傑維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勉強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才接著說道:“我所有的親人都去世了,已經無牽無掛,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了,以後就要留在這裏了。”

“別難過了……”軒轅宸悄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傑維的手背,認真道:“你還有我。”

這狗糧撒的猝不及防,長老團被噎得差點沒翻白眼,陳忠九為了“皇族顏面”,信里就沒敢提這二人的關係,陳氏一族沒事都窩在流雲山上,雖然前陣子朝堂吵的沸沸揚揚,他們也只是聽了一耳朵就撇到一邊去了,壓根沒把傑維和那個“孌寵”對上號。

“胡鬧!孩子,你別怕,若是他強迫你的,你就說出來,爺爺帶你迴流雲山,我就不信這狗子敢跑到山上撒野!”

二長老聽到傑維說他隨了養父姓君的時候,已經相信大半了,想到之前的仙君就是因為娶了男妻沒有留下子嗣,哪裏肯讓傑維也踏上這條老路,怎麼看軒轅宸怎麼不順眼,肯定是這壞小子拐帶的,拍桌而起就要拉着傑維離開。

軒轅宸怎麼可能讓他把人搶走,一人抓着傑維一隻手僵持起來,場面頓時一番混亂,等眾人好不容易勸二長老放了手,重新排排坐好,陳氏族長捋着鬍鬚道:“孩子,除了那個祥瑞,你身上還有其他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嗎?或者,你會什麼法術嗎?”

族長所謂的那個“祥瑞”,就是傑維的那個緊急逃生艙,被軒轅宸當做“祥瑞”送給他的皇帝弟弟之後,舉辦完了慶典,就讓皇帝當了人情送給流雲山了,可惜能量耗盡已經報廢,流雲山仙工苑的陳氏子弟們研究了倆月,什麼都沒研究出來。

“法術?”傑維兩手揣在袖子裏,悄悄地揉自己的手腕,剛才被軒轅宸和二長老當了拔河的草繩,拽的他有點疼,Omega的體質傷不起啊,剛才瞅了一眼,都淤青了。

“嗯,就是憑空變出東西,或者把東西變沒那種,或者人憑空消失什麼的。”軒轅宸知道傑維這是沒聽懂,想了想秘史里的記載,簡單的舉了個栗子。

“哦……”傑維想了想,伸出手從戒指里拿出了一件衣服,抖了抖又塞了回去,問道:“是這樣嗎?”

這突然的舉動不光軒轅宸嚇了一跳,長老們也都激動了起來,大長老熱淚盈眶,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老淚縱橫哽咽着說不出話來,走到傑維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抓住了傑維的小腿。

“老爺爺,您起來,起來啊!”傑維哪裏敢承受老人家的跪拜,還沒把大長老扶起來,其他長老們也都陸續跪在了他的面前。

“流雲山聖殿閑置了一百六十三年五個月零八天了,終於盼回主人了!老天有眼啊!陳氏一族終於盼回主人了!”陳氏族長想到歷任族長口耳相傳的那道密信,從三十來歲正當年,堅持到垂垂老矣,還遺憾着有生之年可能見不到了,卻突然夢想成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大慶王朝建國的時候,還是半封建半奴隸制的國家,直到兩百多年前,那位下凡的仙君才廢除了奴隸制度,沒有姓氏的奴隸為了銘記恩情,登記戶籍的時候全都姓了他的妻姓,仙君也是這天下陳姓之人心中永遠的主人,這不是奴性難消,而是這些淳樸的百姓在用這種方式報答恩情。

流雲山陳氏作為那位仙君的家僕,當起了天下陳氏的帶頭人,那位仙君在伴侶去世后緊隨其後仙游而去,臨終前交代他會回來,讓他們好好地過日子,好好輔佐皇帝,讓天下太平,連皇帝都覺得仙君是在安撫他們而在善意的欺騙,可陳氏一族卻堅信不疑。

幾代人的堅持,幾代人的信仰,在這一刻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最隆重的跪拜之禮來述說這些年的期盼之情,哪怕傑維不知道前因後果,也被這些老人感動得淚如雨下,他顫抖着雙手接住那一隻只滿是老年斑的手,任他們緊緊抓着自己,從身到心,心甘情願的被抓住,哪怕那片生養他的浩瀚宇宙都沒讓他生出過的歸屬感此刻盈滿心臟,這是他的故鄉,他無比確信,他不是來了,而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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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賣慫冠軍追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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