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降祥瑞】
秋日高懸,驕陽似火,大地被炙烤起熱浪,片刻就灼得人一身大汗。
“王爺!晌午了,是不是該回返了?”一侍衛打扮的精壯漢子追上一馬當先仍舊興緻不減的年輕男子,恭恭敬敬請示道。
被叫做王爺的男子騎着一匹一根雜毛都沒有的純黑駿馬,一身月牙白色冬暖夏涼冰雲錦的勁裝,前胸肩膀手肘還護着亮銀色的簡鎧,身後一條大紅的斗篷迎風招展,金冠玉面,端得是風流倜儻舉(賊)世(特)無(么)雙(裝),此人正是大慶王朝人盡皆知,當朝皇帝唯一的親兄弟,逍遙王爺軒轅宸是也。
軒轅宸聞言,一雙多情昳麗的桃花眼斜睨過來,鼻子裏哼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又將那侍衛甩在了身後吃灰。
侍衛嘆了口氣,只好打馬跟上,看來王爺這次獵不到所謂的紅狐,是不會乖乖回去的,一想到此,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身後文士打扮那人,都怪這個酸貨跟王爺多嘴,引經據典地將各種狐狸皮毛大夸特誇,才攛掇得王爺跑出來打獵!
文士被瞪得莫名其妙,縮了縮脖子默默跟上,繞到軒轅宸另一邊,拿出摺扇“嘩啦”一聲打開,扇了兩下,才文縐縐道:“王爺,臣觀測此山地貌,應是紅狐所喜,書中言道……”
不等他說完,侍衛突然高呼一聲“王爺小心!”就縱身撲來,將王爺撲下了馬,一路翻滾着滾進了半人高的草叢。
文士被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下了馬,也鑽進了草叢,驚慌失措道:“有刺客!有刺客!”
“閉嘴!看天上!”侍衛沒好氣地怒斥了一句,將逍遙王緊緊護在身下,剛抬起頭的王爺又被按了回去,啃了滿嘴草。
“呸呸呸!怎麼了?怎麼了?讓本王瞧瞧啊!”軒轅宸被侍衛壓着,像個被石頭壓住的烏龜似的掙動了兩下,腦袋被對方抱在懷裏,只看到滿目的野草。
“王爺,天上……天上掉下來個大火球!”文士話音剛落,那從天而降的火球就砸到了剛才幾匹馬的正前方,轟隆一聲巨響后,大地震顫了一下,揚起漫天塵土。
待塵埃落定,那火球也熄滅了,露出了真容,文士咳嗽了幾聲,納悶道:“這天降隕石居然方方正正,稀奇!真稀奇!”
“快閉嘴吧!還有空稀奇隕石,怎麼沒砸死你!若不是你攛掇王爺秋獵,哪有這般禍事!”侍衛說著,看了看天上,確定再沒有第二塊隕石了,才起身扶起軒轅宸,替他撣去一身塵土后,半跪在地拱手道:“方才事態緊急,微臣有罪。”
“無妨,無妨,那玩意兒天上掉下來的?”逍遙王扶了扶歪掉的金冠,抬頭看了兩眼,扭頭向文士問道:“藍先生瞧瞧,書中可有批示,天降隕石是何道理?”
“待臣近前一觀,再與王爺分解!”文士說著,撣了撣袖子,剛邁出一條腿,那“隕石”突然發出“滴滴滴”一串嗡鳴,文士頓時腳底一軟,癱坐在地。
侍衛“嘩啦”一聲抽出腰刀,護在王爺身前,神情戒備的緊緊盯着那“隕石”,只見那“隕石”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聲音后,“咔嚓”一聲,分成了兩半,像個棺材掀蓋似的打開了,文士嚇得屁滾尿流,直往侍衛身後縮,驚呼道:“有鬼!有鬼啊!”
傑維恍惚中聽到救生艙報告【檢測到氧氣,此星球適宜人類生存,無法定位,開啟艙蓋,能量耗盡】,虛弱地睜開雙眼,看到碧藍如洗的天空和白雲后,才輕笑了一聲,咳出一口血來。
這是出現幻覺了吧,哪怕最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也沒有如此純凈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傑維放鬆下來,保護着大腦和雙手的精神力瞬間潰散,讓他漸漸失去意識,昏迷前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就闔上了雙眼。
傑維是個Omega,他的養父卻一直對外聲稱他是個Beta,這次被帝國通緝,他用生髮劑將頭髮催長,扮作女Omega登上了離開帝星的客船,卻不料被一直信任的朋友出賣,發覺不對后,傑維就搶了一艘逃生艦,被帝國貴族的鷹犬炮火追擊着,就迷失在茫茫宇宙中。
逃生艦能源耗盡,傑維看到這個星球后,孤注一擲地將自己塞進了救生艙,緊急迫降中震蕩劇烈,他只來得及用精神力保護自己的頭部和用來做研究的雙手,身上的傷勢加重,傷痕纍纍,可謂是慘不忍睹。
被軒轅宸指使着過來查探的侍衛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伸手在傑維鼻端探到還有微弱的呼吸后,就向身後喊道:“王爺,這有個人,還活着。”
“還活着?”軒轅宸十分驚訝,從天上掉下來居然還能活着?扶起癱在地上的文士,互相攙扶着走了過去,剛走到近前,軒轅宸就瞪大了雙眼。
那方方正正的“隕石”外殼被燒焦成了黑色,躺在其中的人穿着一件怪模怪樣血跡斑斑的衣衫,露出胸口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和鎖骨,護在胸前的雙手嫩如春筍,卻又骨節分明,凌亂的黑色長發襯着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唇邊猩紅的鮮血,凄美的簡直像幅能誘人犯罪的畫卷。
軒轅宸看得失神,手上失去力度,被他攙扶着的文士也看呆了,失去支撐摔倒在地,忍不住“哎呦”了一聲,才喚回兩人神志,軒轅宸狠狠咽下滿嘴口水,喉結滾動了幾下,一把扯下身上的斗篷,將衣衫不整的傑維包裹了起來。
“還看什麼看,快去把馬找回來,回行宮,找御醫!”軒轅宸將傑維小心翼翼的從救生艙里抱了出來,吩咐了侍衛一聲,就咬緊了牙,媽噠,這美人看着瘦巴巴的,怎麼這麼重!
侍衛趕緊去找被驚嚇跑走的馬匹,文士扶着救生艙爬了起來,看了看軒轅宸懷裏的人,卻被軒轅宸狠狠瞪了一眼,趕緊扭頭看向手邊,用摺扇敲了敲救生艙泛着金屬光澤的內壁,恍然大悟道:“王爺,這是祥瑞啊!”
“嗯?”軒轅宸的雙臂已經有點微微顫抖,沒多餘的力氣客套,咬着牙從鼻子裏發出個疑問的音。
“書中有雲,天降祥瑞,王爺您瞧,這是天降神鐵,這人雖然傷勢頗重,卻還留得性命,可見這鐵箱子是個寶貝。”文士繞着救生艙走了一圈,手中摺扇指指點點,敲敲打打,最後一拱手道:“臣奏請,當呈至御前,昭告天下,舉國同慶!”
“這人呢?”軒轅宸已經蹲在地上,將傑維放在了大腿上,終於緩過一口氣來。
“自當一併呈至御前……”
“皇弟他又不喜歡男人,此等美人自該是本王的!”
“這與禮不合……”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一人一半,就這麼定了,你倆都給我聽好了,天上掉下來的只有那個祥瑞,美人是本王打跑了猛虎救下的!藍先生你守着祥瑞,本王先回返了。”
軒轅宸說完,深吸口氣攢了攢力氣將傑維抱上馬,就帶着侍衛揚長而去,文士被扔在原地,又不敢擅自離去,好一番捶胸頓足。
侍衛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被丟下的文士,騎上馬緊跟着軒轅宸而去,得跟王爺說說,這皇家獵場沒有猛虎,編借口也要編個說的通的。
傑維昏昏沉沉中感覺到有人在往自己嘴裏喂東西,那溫熱的液體味道怪異又苦又澀,本能的就想拒絕,卻連動都動不了,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終於放過了他,讓他趴在了軟軟的好像床的地方,然後撕開了他的衣裳,給他處理起後背上的傷口。
鼻端是清香的植物氣息,灼痛的傷口被抹上清涼的藥膏,傑維仔細分辨了一下,空氣中沒有Alpha的信息素味兒,才放心的調動起受損的精神力,陷入了自我修復的沉睡中。
御醫把脈開藥后,軒轅宸就將一干人等攆了出去,親手伺候着傑維喝下湯藥,才開始處理他身上斑駁的傷痕,萬金難求的“玉魄生肌膏”被他當成金瘡葯使,恨不得給傑維全身都塗一遍。
軒轅宸一邊流着口水上下其手,一邊唾棄自己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為,可又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傑維的身體,逍遙王爺只能親身上陣,待把美人剝得個一絲-不掛,好懸沒噴出兩管鼻血,心中將弄傷傑維的人翻來覆去罵了個夠本,才沉下心來塗抹藥膏。
可想而知,心猿意馬又從未伺候過人的王爺殿下,那咸豬手可是沒輕沒重的,任藥膏再如何奇效生肌止痛,昏迷中的傑維也還是被痛得呻-吟了起來,本就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毫無人色,緊閉的雙眼也流出了淚水。
軒轅宸頓覺小腹緊繃,心中像塞了塊紅炭一般火燒火燎,曾經看話本中描述美人如何冰肌玉骨不似凡人,他都嗤之以鼻,如今卻覺得那些詩詞壓根配不上眼前的人,軒轅宸忍不住將手伸到傑維鼻端,感受到指尖被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搔搔痒痒順着手臂一路鑽到心坎里去,才確定到,這人是活生生的,不是冰雕玉砌的塑像。
小劇場:
軒轅宸:美人你吃啥長大的,怎麼這麼重!
傑維:吃飯。
軒轅宸:_(:зゝ∠)_不能愉快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