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設置了50%的訂閱率,不滿的話晚些才能看到正常章節,請見諒。
工作人員都被嚇着了,趕緊請來自家潘總,而經過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畫上的女孩像極了他早逝的愛女。
他的女兒患有嚴重的心理缺陷,很少說話,不會跟人交流,卻會在看到他的時候叫他爸爸。也會每天摘下各種各樣的花,然後拿着它跳舞。
最後她死於自殺,年僅十六歲。
在死前,她眼神渙散,卻還在拉着他的手,她說爸爸,這個世界太黑暗了,我要去開滿鮮花的地方……
富商說,畫裏少女的眼神跟他女兒的眼神是一樣一樣的。
程季安聽到這個故事,有些惋惜,十六歲,正值最美好的年紀。然而最後她卻還是拒絕了富商提出的要求。
富商說,他一定要以這麼多價格買下這幅畫,不過他希望能見一見畫下這幅畫的人。他說他說能畫出這樣一幅畫的人,一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能畫出這麼美一幅畫的人,也一定是個很美的人。
程季安自然不敢答應。她不想露面,更不想有這樣的牽連。
大潘師兄也是一早替她回絕了,只是架不住富商的再三請求,這才打她電話說需要遵循一下她的意見。後來電話沒打通,也就有了推脫的借口。不過這富商臨走時還在堅持,說務必安排他們見一面,他明天還會來,希望到時候能有好消息。
大潘師兄最後說,你要是不想露面,明天我就再回絕了他。
程季安點頭答應,同時又將畫的事全權交給他,價格她沒意見,到時候全部捐出去就行了。
大潘師兄也是應下,並說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聯繫。
……
等到第二天下午,大潘師兄又打來了電話,那位富商果然又來了。不出意外的,又詢問起關於見面的事宜。這回大潘師兄卻是一再拒絕了,電話已打通,但是本人無意於此。
那位富商非常的惋惜,惋惜之餘,卻又懇請大潘師兄幫忙,依然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安排他見一次作畫的人,現在不行,以後也可以,無比的堅持。最後還留下了三張請柬,一張給馮老,一張給大潘師兄,一張代為轉交那位“程小姐”,希望他們都能賞臉來參加他不日舉行的聚會。
程季安自然還是推辭,甚至連那請柬都未讓師兄送過來。
令她稍稍意外的是,那位富商依然買下了她的那幅畫,並且還是以兩百萬的價格。不但如此,他也一併買下了老師的四幅畫,並且都是以高出定價的價格。
……
程季安開始安心工作起來,殷旭東沒再來找她,這讓她無比慶幸。她想人總是有些廉恥之心的,同時也責怪自己當初應該一早就這麼決定。
也有人問她收花的事,她卻只是一笑,說可能是有人捉弄她吧,她至今也不知道是誰。風波漸漸平定下來。
等到這天晚上臨近下班的時候,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她不知道什麼事,只收拾好東西趕緊過去。
進去一看,占銘也在,正坐在沙發上跟院長說些什麼,氣氛很輕鬆。
“小程來啦,快坐快坐。”汪院長看到她,很高興,熱情的招呼她坐下。
“院長,您找我什麼事?”程季安在占銘邊上坐下,疑惑的問道。
“是這樣的,”汪院長回道,“我這裏有個華僑收藏家舉辦的展示個人收藏的小型聚會,旨在與其他收藏家進行一些交流探討,而先前我們得到消息,說是這位收藏家為了保護更多的古物以及為自己的家鄉做點貢獻,他準備將自己收藏的一些藏品無償捐獻給我們華都博物院以及對我們博物院做一些經濟資助,這次聚會呢,他也一併邀請了我們……”
汪院長從桌上拿出一份製作精良極有古韻的請柬,又說道:“原本呢,我是準備安排施副院長和占銘一起去的,可是你們施副院長看到請柬上‘攜伴同行’四個字就不樂意了,說這聚會一看就是要吃吃喝喝一起跳舞的他才不去,讓我找別人。哈哈,小程你來這也有段日子了,應該知道施副院長是個什麼樣的人,學問一等一的好,就是不愛湊熱鬧。
後來他讓我乾脆來找你,說你談吐好,學問好,長得也好,跟小占站一起一男一女也登對,比他適合多了,讓我把機會留給年輕人。我一想也是,如果只是學術性質的施副院長確實適合,可要是帶有舞會性質的聚會,還是你們這些小年輕適合些。所以我就趕緊給你打電話把你叫了來。另外,我也想啊,都說博物院裏都是我們這些老傢伙,我倒也要讓他們看看,我們博物院裏也是有俊男美女的!”說著,汪院長又爽朗的笑了起來。
程季安卻站起回道:“謝謝院長和施副院長的厚愛,可是我怕我難以勝任啊……”
她有些忐忑,那樣一個場合她還真的從來沒有參加過。而且,她一心只想蟄居起來安靜度日,也不曾想過再次走到人前。
“小程你不要謙虛,你的才能我們可是都看在眼裏的。”汪院長卻回道,“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關於贈送和資助的項目其實早就有過接洽,還是占銘從中負責的,雖然沒有徹底定下,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而且這也是個小型聚會,沒多少人。你這次去啊,儘管放鬆,就當是去休閑玩樂了。再說了,你要不去,咱們院子也真的找不出合適的人來跟占銘一起去咯……”汪院長說著,又笑了起來,確實,院裏未婚的女性也就她一個人了。
“是啊,你要不去,估計我就只能一個人去了。”邊上,占銘也笑。院裏的老師們,當真沒幾個願意參加這樣的活動。
程季安見他們都這麼說了,再推推辭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便只好道:“那行,那我到時候參加吧。”
不過是個小型的收藏家聚會,應該也見不到多少人。
“那就好!”汪院長聽她答應下來很高興,又道,“聚會是這個周六晚上七點,還有兩天,你們可以好好準備準備,有什麼問題大可以來找我。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確定名額,他們那邊要登記一下的。”
“好。”程季安和占銘聞言,紛紛點頭答應。
……
離開院長辦公室,整個博物院都靜悄悄的,是過了下班時間人都走光了,天都已經有些微微擦黑。
“你今天還是騎車過來的么?”占銘跟着她一路往前,突然卻又問道。
“是啊。”程季安回道。
“天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占銘提議道。
程季安卻笑着拒絕,“不用了,這才多長點路。”
占銘想了想,回道:“那行,你自己路上小心。”
程季安莫名的被他逗笑,也沒說什麼,只是揮手告別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停放汽車的地方在左側,停放電瓶車和自行車的地方在右側,他們已經走到了分叉口。
……
取了車離開博物院,程季安一路往回公寓的路上趕去。雖然沒有這麼晚回去過,倒也沒有很害怕。
只是她一路往前開着,卻沒注意自出了巷子后,一輛車一直在暗中跟着她。
車中的人抽着煙,火光一明一滅間,眼神複雜難辨,卻是殷旭東無疑。
他一早就在博物院外的巷子裏等着了,就為跟着程季安知道她住在哪裏。
前天晚上那條短訊他也看到了,一度摔了手機,他狂追不舍,只為有朝一日抱得美人歸,誰知道結果她竟然來了那麼幾句。就算之前她一直沒理他,他也只是將之當作動力,都說烈女怕纏郎,他想他總會如願以償。
他羞惱萬分,暗罵她不識抬舉,又想找她羞辱一番,以解自己心頭之恨,可是後來母親進來,一番話,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博物院很小,程季安一副畫以兩百萬的價格賣出去的消息很快傳開,祝敏融也聽說了,然後在回家后又將它告知了自己的兒子。
她原意是想讓自己的兒子乾脆放棄算了,就算再想撮合,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配不上人家的,原來還能厚厚老臉,可畫的事一出,就徹底認清,更何況人家程季安還特意過來說了這個事。她到底是知識分子,當面置若罔聞,背後卻還是羞愧。
殷旭東聽到這個事後,卻一下又來了勁。一幅畫兩百萬,十幅畫那就是兩千萬,這得買多少東西!他從來好逸惡勞,雖然有母親時常給他錢,可論吃喝玩樂哪裏夠!他當即就來了心思,程季安他一定不能放手!不但不能放手,還得更拚命的追!
又漂亮,又能掙錢,何樂不為!
當然,他的內心也是惱羞成怒,他終於知道程季安一直沒理他今天卻突然發這條短訊給他,這是一下“飛黃騰達”了,就開始鄙視他,嘲笑他。他立志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然後再狠狠羞辱她!
而先前的追求法子顯然不管用了,他就決定再下劑猛葯,電話已經打不通,就乾脆直接找上門去!不知道住哪沒關係,等在門口候着就是!
殷旭東看着前面騎着電瓶車的程季安,一口煙重重吸入,又重重吐出。
……
程季安回到公寓,就將車推入停車處鎖起來。殷旭東見狀,趕緊下車,將煙頭扔在地上,又揉了揉頭,然後快步走了上去。
此時他已經變了一個人,頭髮凌亂,眼睛通紅,滿臉憔悴。
“季安!”他突然喊道,嗓子也是沙啞。
程季安正將車鎖好,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下意識的回頭,待認出是誰后,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會在這!”她猛地後退道。
她原以為他再也不會找她,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了她家門前!
“季安!”殷旭東卻是一把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我只是太想你了,你都不接我電話,我都找不到你!季安,你知道你的那條短訊我看了有多傷心嗎?我兩天晚上都沒有睡着!閉上眼就全是你!季安,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說著,竟然伸手又要抱住她。
“你放手!”程季安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將他推開又退後,連胳膊磕到都不覺。
殷旭東卻還逼近,程季安避之不及連喊道:“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了!”
殷旭東掃視四周,見遠處確實有人聽到動靜看了過來,到底不敢造次,忙收了手,卻又道:“季安,你別怕,我就是太在乎你,太愛你了!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你就像我的女神一樣,我只要一想到你就能開心的笑起來!求你不要再拒絕我好不好,我的人生真的不能沒有你!”
“殷旭東,我不可能答應你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仿若跗骨之蛆,程季安厭惡至極,卻怎麼都不能擺脫。
殷旭東卻根本不聽,反而又要欺近,“你試一下,試着接受我一次,我相信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我會為你改變,為你做任何的事!”
程季安終於崩潰,“殷旭東!我離過婚!”
殷旭東還要再說,突然間卻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嘴巴張大,再也說不出話來。
彷彿一切戛然而止,所有的喧騰都被一刀斬斷。
程季安卻像是終於得以喘息。
“你剛才說什麼?”好半晌后,殷旭東終於開口問道,眼神里儘是難以置信。
“我說我離過婚。”程季安卻極為清晰的說道,她忽然平靜下來,冷靜的彷彿都能感到自己的心跳。
望着殷旭東不敢相信的眼神,她又一句句說道:“我沒有騙你,兩年前我就已經結婚了,離婚後才來到了這裏,這也是我不想再結婚的理由!所以我不是什麼女神,也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殷旭東從難以置信,到嫌棄,到幻滅,眼神不停的變化。他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可是程季安的眼神太過冷冽,由不得他不信。
程季安卻不想在待下去,她甚至都懶得再看他一眼,就已轉身往樓上走去。
上樓。開門。關門。緊緊鎖住。心卻又撲通撲通跳起。她想着只要他再敢來騷擾她,她就一定會打電話報警。
等了很久,門后都沒有動靜。走到窗口一望,人早已走了。
程季安呼出一口氣來,整個人卻像是一下被抽空。
她真的不想再提起這些事的。
……
紀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紀崇均還在辦公。許鎮倚在辦公桌前,無聊的在刷着手機。
邊刷邊又抱怨道:“我說紀總,你看看外邊,都夜幕降臨萬家燈火了,總該歇歇了吧!你不餓我都餓了呢!”
紀崇均看着文書,卻理都不理。
許鎮是鄰城許家的公子,跟紀崇均打小認識,平常慣能貧嘴耍滑,可是在紀崇均這卻從未落着好,因為紀崇均一向不理他。這次也是在公司被自家老子訓了一通跨城跑來這避難,結果待了兩個小時,別說請他吃飯了,就是話都沒說上三句。紀崇均不停的在工作,他就不停的在刷手機,都快刷沒電了!
“我就不明白你這麼拚命幹嘛,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你這個堂堂大老闆事事親為!再說了,你就算不陪我吃飯,也得陪陪你媳婦吃飯吧!”
翻頁的手指突然頓住,紙上的字再難看進。
許鎮並未覺察,只是又說道:“老實說我非常不明白你的審美,你那媳婦多漂亮啊,你卻從不帶出來,反而這喬薇薇卻總是屁顛屁顛跟在後面,哎呦我都快煩死她了!誒誒誒,你快看你快看,神秘富豪買下不知名畫家的處-女作,開價二十萬嫌少,直言兩百萬買下……你說這不是有病么!”
許鎮說著,就把手機湊到紀崇均跟前,“你看,就這畫,值那麼多錢嘛!”
他原本只是隨手這麼一擺,沒想到紀崇均這會兒正出神,下意識的就抬起了眼,結果這一看,就停住了。
“誒,你感興趣啊!”許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一高興,乾脆把手機塞到了紀崇均手裏。
紀崇均手指劃過,新聞圖片放大,那是一幅畫,絢麗的背景,絕望的少女,手握着的向日葵……所有的一切,那麼熟悉。
這幅畫,他早已看過了無數回。
在她的畫室,在無人的燈光下,他輕輕的走近,掀開幕布,然後看着它一點一點完成……
點擊屏幕,切回新聞,上下一拉,所有的文字都掃過。
近日馮懷清老先生在城中鍾粹街舉辦了畫展,昨日小編前訪,無意發現這樣一幕,一位神秘富商在一幅名為《向日葵少女》的畫前流淚,隨後開口買下那幅畫,當工作人員報價二十萬時,他竟主動提出以兩百萬的價格買下。小編原想詢問詳情,卻被富商以及畫展工作人員拒絕,只被告知這幅畫並非馮老先生所作,而是他的學生所作。現在,我們就來欣賞一下這幅讓人流淚的畫具體是什麼樣子,說實話,看到這幅畫時小編也有些莫名的傷感呢……
這是條偏八卦娛樂的新聞,並不正統。
紀崇均看完后,也不曾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將視線收回,又將手機遞了過去。
“誒誒誒,你看了這麼久都不發表什麼意見?”許鎮看着他又恢復工作狀態,不由崩潰。
紀崇均倒是又抬起了頭,“你餓了嗎?給你叫份肥腸面怎麼樣?”
“嘔!”許鎮一聽,卻一下吐了出來。
紀崇均卻已拿起了內部電話。
許鎮卻連忙伸手,“我不吃我不吃我打死也不吃!我滾,我滾,我馬上滾!”說著,不等紀崇均說話,就拿起自己的外套跑了出去。
許二公子對肥腸有陰影,這是圈內人所周知的事。
等到許鎮走後,紀崇均將電話掛下,卻又拿起了手機,“阿昭,幫我做一件事……”
有時候,她都快記不得紀崇均長什麼樣。
程季安心裏有些悶,很快卻又坐直了身,輕輕的又淺淺的呼出了一口氣。
走出卧室時,她又成了那個端莊安寧的紀太太,綰着發,穿着及膝長裙,米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只發出一些輕微的細響。
外面滿處陽光,四周一片寂靜,除了她的腳步聲,再無一絲聲音。二樓近十個房間,只住着她一個人,她早已習慣。
順着旋轉樓梯走下,走到拐角處時,視線卻還是不經意的向南向的那個房間望去,只一瞥,便又收回——那是紀崇均的書房,不知什麼時候起,也成了他的卧房,如果他回來的話。
他們已經分床很久,或者說,他們從未像其他夫妻一樣住在一起過。他們倒也同過床,可是有過幾次呢?一次?兩次?三次?……屈指可數。
而第一次……
往事浮現在眼前,程季安垂下雙眸,嘴唇輕輕抿緊,可是很快卻又將一切拋卻,她抬起頭,目光又一次向書房的門望去。
這一次,他又有多久沒回來了?
書房的門關着,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走到餐廳,傭人正在桌上擺着各式的早餐,七點半用早餐,她的習慣,傭人們早已掌握。只是當她走近正要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卻又一下站住了。
吳媽確實在忙碌着,卻不是給她擺放早餐,而是在收拾着主位的餐盤。
主位?那是……
“太太早,紀先生昨天夜裏回來了,剛剛吃完早飯離開……”邊上,吳媽替她擺好餐盤,又輕輕說道。
程季安一下轉過了頭,遠處透明的落地窗外,樹木青蔥,一個人影正好自樹間走過。
穿着白襯衫,臂彎上掛着黑色西服,身形頎長而端直。只一個側面,卻已擁有足夠英俊而完美的輪廓。
只是不管再怎麼美好,也永遠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紀氏集團的東家,以前是,現在也是。
程季安心縮緊,很快又鬆開,紀崇均離開了她的視線,未曾回過頭。坐下,拿起勺子,卻遲遲沒能落入碗碟中。
吳媽的聲音又響起,“剛剛先生吃早飯的時候本來是想等太太您的,後來接了個電話才先用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她的聲音很低,帶着小心翼翼,又帶着一絲不忍。
程季安回過神,抬起頭朝她笑了笑,“嗯。”她的笑容很輕,很美,卻沒有絲毫安慰。
紀崇均如何會等她?他要是會等她,又如何快一個月回來一次,卻依然夜宿書房?
這棟房子裏發生的事,他們比誰都看得明白。
就是因為看得太明白,所以都對她生出了同情……
程季安很快用完了早餐,半碗粥,一塊麵包,便是所有。她又回到了樓上,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天地里。
那是一間畫室,寬敞,向陽,光線充足,帶有很多書。原來也是間書房,在經過半年的不知所措和無所事事後,她詢得同意,將這裏改成了畫室,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說是改,也不過是添置了一些東西,原有的陳設皆不曾動過,只是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裏面原有的很多東西都被搬走,這才知道,紀崇均原先也在這裏辦公過。不過當她使用后,他就再沒有進來。
他從來與她涇渭分明,所有她使用過的東西,他都不會觸碰;所有她待過的地方,他都不會出現。先是這間書房,現在是這座別墅。
她在這間畫室里度過了過去一年半里大半的時間,她是美術專業出身,熱愛畫畫,現在畫畫成了她的消遣,也成了她的慰藉。
待在這裏,就不必怕出錯,不必怕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往常都能很快的投入進繪畫的世界中,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入不了神。房間很安靜,陽光落在色彩斑斕的畫卷上,卻只折射出了迷離的光。
程季安聽到了自己的心在跳,沉悶的,又空洞的。
這座房子很大,卻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今天,是她嫁給紀崇均整兩年。
兩年,短暫又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鈴聲吵醒了她,一看,卻是顧幼珊打來了電話。顧家與紀家是世交,幼珊也是她在這唯一的一個朋友。
“喂……”程季安接了電話,感到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另一邊顧幼珊的聲音卻輕快,“安安,今晚我們就去新開的那家尚呈會所吃飯吧,聽說那裏的瓊玉盅特別好吃,我還沒去過,這次正好去嘗一下……”
幼珊前兩天剛從國外回來,昨晚就已打電話約她今天一起吃飯,當時她沒有想好地點,而她也只是說明天再說。
“好。”不過現在也無需再想。
傍晚六點的時候,程季安出了門,跟幼珊約好了七點,不見不散。坐得是紀家的車,開車的是老周,她的專職司機。紀崇均與她疏離,卻給足了她身為紀夫人應有的待遇,一開始她不明白,後來也就想明白了。
老周話很少,她也一直安靜,兩年的相處,兩個人早已習慣彼此。一路沉默。
停至尚呈會所門口,老周快步走下替她打開了車門,方才開口,“太太,我在停車場等您,有什麼吩咐儘管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