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你……”站在父親背後的一個年輕男子想要開口,立刻被風枝打斷。
“閉嘴,你這個連懦弱得連自己意見都沒有的私生子,不配說話。”
這大概是風枝這麼多年裏,最爽的一次。
“你們不就是我的心魔嗎?可我穿越了。我不怕了。”風枝無所畏懼道,“這麼輕鬆的的心魔,我也是服了。”
風枝在教室里慢慢地走着,看着眼前一張張陌生的臉。他們穿着現代的衣服,代表着不同的身份。有些是風枝的朋友,有些是風枝的親人,有些可能是比較深刻的偶像或節目主持人。他們都是風枝割捨不掉,卻又再也見不到的過去。
可風枝知道,經過這個心魔,他將跨過這個坎。
隨着四周場景的慢慢消失,這個心魔也該結束了。
風枝眼角莫名其妙看到了一個眼生的小男孩。那個男孩約莫十四歲,可似乎有外國人的血統,個子偏高,眼眶深邃,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一看就是手工定做的富家子弟。臉蛋長得十分稚氣,與那成熟的氣質反差極大。在人群中,猶如一個發光體,叫人無法忽視。
這樣一個光從外表就察覺他優秀的人,風枝絕對沒有看過。
“你是誰?”風枝看着那個即將消失的人,不由自主地問道。
那個男孩張了張嘴,說了什麼,風枝聽不見。可那絕對是一句很長的話。那個男孩說完眼角上揚,帶着一絲笑意。那不是禮貌的笑容,是興奮的笑容。比起其他,更像是男孩遇到需要未知領域的時候,帶着征服感的笑容。
只是那個男孩的口型,風枝莫名其妙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人剛才好像說的是:穿越?
穿越?!
沒給風枝考慮的時間,他瞬間驚醒過來。心魔已過,他沒法再留在內心世界之中。
風枝環顧一圈,發現自己在暖枝峰的床上。
莫於言體貼地拿起床邊的一杯溫水,地給風枝。他說:“喝點水。”
“謝謝。”雖然剛在夢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過做完噩夢后的風枝一身冷汗,口十分干,需要補充水分。
除了身為男人這點以外,莫於言這樣貼心又不八卦多事的人,確實是風枝最喜歡的類型。
突然察覺自己居然會考慮這種問題,風枝連忙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恍惚想起什麼的風枝抬頭,果然主角皺着眉頭,滿臉的不解看着他。
“我,我沒事吧?”風枝記得之前被雷劈了。
說完,風枝低下頭一看,只見自己滿身白色,被繃帶困成了木乃伊。臉大概是包紮最少的地方,可也感覺到了厚厚的一層葯。
“輕微燒傷。沒什麼大礙。”莫於言的話沒有什麼起伏,可見是真的沒什麼事。
“那就好。”風枝又喝了一口水,壓壓驚。他身體為樹,被雷劈到后,易起火。自然會變成燒傷。
“我去給你端葯。”莫於言說完,就走下樓。
風枝:系統,系統。我在心魔里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孩。他是誰啊?難不成是天道?
按照曾經系統的猜想,天道可能是一個有意識的靈物,類似於天地之樹的存在。只是天道可能感應萬物而生,沒有實體。
一分鐘后,系統沒有回應風枝。
風枝:系統?系統你在嗎?
依舊沒有回應。
這一刻,風枝的內心彷彿結冰了,冰涼透底。
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緊急按鈕不見了,系統界面不見了。他的眼睛只看到修真界的一桌一椅,而看不到那個架空在他眼睛前的熒光界面。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本身系統就是一個摸不着,碰不到的存在。
為什麼會這樣?
系統為什麼會不見了?
是不是和那個奇怪的男孩子有關?
是不是天道為了除掉他,所以先把系統和他切斷?
是不是下一個就該對他下手了?
他要死了嗎?
風枝好想從床上跳下去,把系統找回來。可耳邊那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提醒風枝。他絕對不能露出任何有關係統的事情。否則這八百年以來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沒有人會相信另一個抱有目的和自己做朋友的人。
現在他要和主角做朋友,還是想辦法逃離?
沒有了系統,他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短短的十幾步距離,風枝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很熱嗎?”莫於言拿出手帕,輕輕擦拭風枝額頭上的汗水。
“有一點。”風枝勉強地露出了一個微笑。主角看起來並沒有任何變化,這讓風枝感覺好受一點。
“喝葯。”莫於言一手端着葯,一手輕輕將風枝抱起。
不像平時那般肆無忌憚,今天的風枝乖得不像本人。面對那墨綠色的葯,風枝一句吐槽的話都沒敢說,他一口就悶了進肚子裏。
“被心魔嚇到了?”莫於言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那裏是心魔雷劫之地,自然很容易引起心魔。
聽到主角的話,風枝順勢就接過這個借口:“對。對。被嚇到了。”
那哆嗦的鵪鶉模樣,和在心魔里叫囂的張狂差距極大。
風枝覺得,他現在面臨一個比心魔更大的問題。
他很想知道,天道是不是要除掉他?
可他連一個求救的人都沒有。他既不能對主角說,這隻會引起猜疑。也不能對生命之樹說,這隻會讓他更為劣勢。
“別怕。都過了。”莫於言想了想,輕輕地摸了摸風枝光溜溜的腦袋。
“額?”那特殊的皮膚和皮膚的觸感,讓風枝頓時敏感地轉移了注意力,“我的頭髮是不是沒了?”
莫於言眼神遊移,就是不看向風枝。
“我頭髮沒了?”風枝抬起那隻包紮得像木乃伊的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那個觸感,無法欺騙自己。
他及腰的長發,真的沒了。
“你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已經結痂了。後天就能長新皮膚……”莫於言嘗試安慰道。
“可我的頭髮沒了啊。”風枝氣絕在床上。等頭髮重新長出來,也不知道要幾個月的時間?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鏡子,鏡子。我要鏡子。”風枝內心極度惶恐。他身體燒傷,頭髮都毀了。那豈不是說,他其他地方的毛髮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