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末世跟班進行時（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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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

看着四周白亮的空間,憶起之前的事，李哲宇陰狠的面色在凄涼的白光下更為猙獰。

該死的周澤，不將你折磨得哭爹喊娘生不如死，我誓不為人！

李哲宇試着走出一步，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第一反應也不是慌張，而是被無形忤逆的怒火衝天,猛然間頭頂傳來一股大力，暴力地拉扯着李哲宇的頭髮向前走去,李哲宇痛嚎一聲,伸手想要將拉着他的手打開,但觸碰到的只是一團空氣。

不祥的預感降臨李哲宇的心頭，李哲宇終於慌了，他拚命蹬着腿想要掙脫，卻換來了臉頰上一下毫不留情的巴掌。

牙齒混着口水鼻血飛了出去,李哲宇‘啊！’的慘叫出聲,似乎是嫌李哲宇叫得難聽，無形的力量拽住了李哲宇的舌頭,在李哲宇瘋狂吼出的嘶叫聲中，一把將舌頭撕扯下來。

李哲宇睜大了眼睛，頭頂被桎梏,只能捂着嘴痛苦地扭滾着下半身,眼淚鼻涕齊流,但這根本不是結束,光亮中開了一個黑洞，無形的力量拎着李哲宇的脖頸，將其扔了進去。

身體在堅硬的地面上彈跳數下，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李哲宇張着嘴‘啊啊啊’地乾嚎，黑暗中李哲宇的身上泛起微亮的屏障，那是屬於主角的氣運，無數黑暗中的不明生物被這抹光亮吸引了過來，紛紛張開了血盆大口。

光亮被怪物們一爪一爪地撓碎，尖銳的利爪抓撓到李哲宇的皮膚上，扯下大片的皮肉，李哲宇痛得全身痙攣，連滾帶爬地站起，剛踉蹌沒幾步，又被幾隻怪物一擁而上，瘋狂的啃噬。

【難得看你用這麼殘忍的銷毀方式，這個副本人物出現了基因缺陷？】

看着屏幕中李哲宇被折磨得哭爹喊娘的慘狀，那人也不過漠不關心地挑了挑眉頭，看着同樣身着白色工作的實驗室搭檔。

動手操作的實驗人員眼中蘊藏着無限冷意。

【驕傲自大，目中無人，殘忍陰毒，讓人噁心的基因缺陷。】

他的同伴再沒看屏幕中屍骨無存的李哲宇，安慰地拍了拍自己搭檔的肩膀。

【這種老古董的副本也不知道多久沒被人動過了，誰讓那群傻子當初設定‘主角’的時候非要讓他們一帆風順，沒一點挫折，不養成這種飛揚跋扈的情況才怪。現在時間久了，大家換口味了，沒人再對這些‘主角’進行評定和修正，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很常見嘛。】

【那也噁心。】

實驗人員突然伸手，拖着自己搭檔的衣領氣勢洶洶地向副本設計實驗室中走去。

【陪我檢驗以前的副本人物信息，修正他們的性格。】

【又要讓我陪你加班！救命啊——！】

“不知道，不知道——”一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你還知道些什麼！”

經紀人的話裏帶了點憋屈：“可是，不用再管周澤，任其自生自滅，這些不是公司的意思嗎？”

“公司讓你不去管你就不用管了？公司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啊？！”

經紀人一哽，雙眼微紅，憤恨之色一閃而過，忙再次垂下了頭，忍受着撲面而來的唾沫星子。

星海的負責人看起來還不解氣，不過更加惡毒的話剛一鼓在喉嚨里，就被一陣突兀的響鈴打斷。

看着電腦屏幕里顯示的人名，負責人臉上的慍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按下了接聽：“小宇，玩得開心嗎？”

電腦那面的李哲宇趴在床上，光裸着上身，身上佈滿了可疑的紅色印記。他懶洋洋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打了個哈欠：“在沒看到那些新聞之後，將將就就吧。”

負責人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驚喜之色頓時消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你對那些新聞有什麼看法？”

“點大的螞蚱想蹦躂幾下罷了。”李哲宇撐着下巴，“看着蠻有趣的。”

“有趣？”像是李哲宇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給刺激到，負責人失了聲，“當初可是你先保證可以比車禍后的周澤給星海帶來更多的利益，我們才…….”

“我只是在保證自己能力出眾，並沒有什麼別的表示，真正將周澤整成那副慘樣的，可是星海自己的手筆呢。”李哲宇漠不關心地玩着身下的棉被，“在這方面，星海的做法確實令人感到心寒。”

“李哲宇——”負責人瞪大了眼睛，色厲內荏地看着李哲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忘了你還是星海旗下的藝人！”

“可惜幾天後就不是了。”李哲宇笑嘻嘻地看着負責人，就像在是憐憫地看着一隻被耍得團團轉的玩具，“難道你沒發現我與星海的合同就要到期了嗎？不過正巧，至少星海垮台的時候，不會牽連到我。”

“你…..”負責人注視着李哲宇一張一合的嘴唇，似是不敢置信如此無情的話是從這張讓他心儀已久的粉嫩中吐出，“只要公司一有人說你的壞話，我立馬將她進行處理，為了讓你得到心儀的獎項，我費力買通投票的人，千辛萬苦將你捧上影帝的位置，你不能……”

“打住打住，你再這麼說下去，我怕是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李哲宇捂着胃一副不能忍受的樣子，眼中流露出一股輕蔑，“我一沒問你二沒求你，是你自己要上趕着幫我做這麼多，現在出事了想找我，嘖嘖嘖……”

負責人滿臉漲紅，似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再聯繫我，也別試着將我和星海綁在一起，更別再用那種齷齪噁心的眼神看着我。”李哲宇偏了偏頭，伸出手指做了一個挖眼的手勢，狠毒的微笑在屏幕中慢慢放大，“不然讓我家寶貝知道，你這兩隻眼睛，就甭想要咯。”

‘啪嚓’的一聲巨響，電腦被負責人一把揮落在地，愛戀之心被肆意羞辱的惱怒充斥了整個胸腔，瞬間化為不可抑制的恨意。

“李、哲、宇！”

《海風喧囂》將葉塵幾近帶上了周澤曾經的高度，但葉塵並沒有因此而飄然自得，被黎晟安排去天域露面的時候，儒雅溫和的樣子博得了眾人的好感，就連在與新的經紀人關於劇本的商量中，禮貌得體的態度也讓其大為讚揚。

拿着幾個比較中意的劇本邊看邊下了樓，躊躇不定的葉塵不經意間注意到沉迷於電視中的黎茵，挑眉一笑：“小茵，作業做完了？”

黎茵拿着遙控器的手一抖，對逐漸走近的葉塵嘟了嘟嘴：“作業太難了，我不會……”

葉塵順勢坐在了黎茵的身邊，揉了揉她的頭髮：“是老師沒講明白嗎？”

黎茵撓了撓遙控器的按鈕：“她講太快了，我聽不清。”

葉塵想了一下，之前教授黎茵的一直都是黎晟給安排的家庭教師，對於單獨輔導的黎茵自然會耐心細心，而學校的老師要兼顧整個班的學生，加上黎晟不想宣揚黎茵的身份，可能就對後進來的黎茵有些疏忽。

“怎麼不告訴老師，或者問問同學？”

黎茵垂下了頭，似是有點難過：“辦公室有很多人，我一進去，他們都看着我，我就不敢….同學們…..都有朋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找她們說話。”

葉塵微皺眉，又放柔了聲音笑道：“那這樣吧，我們現在先上去做作業，如果小茵遇到不會的地方就告訴我，我來教小茵，怎麼樣？”

黎茵聞言一消沮喪的心情，開心地笑道：“好！”

葉塵寵溺地輕捏了一下黎茵白嫩嫩的臉蛋，輕笑：“真乖。”

得到讚揚的黎茵小臉微紅，忙不迭地跳下了沙發，可能動作比較急，不小心將遙控器甩在了地上，電視的畫面立即隨之跳轉了一下，葉塵看着冒冒失失跑上樓的黎茵無奈一笑，剛準備將遙控器撿起，便聽電視裏傳來了主持人興奮的大嗓門。

“下面有請我們今天的神秘嘉賓，那就是天域公司的董事長，黎晟黎先生！”

葉塵手一頓，扭頭看去，不出意料地在電視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比起以往相處中的黎晟，屏幕里的黎晟多了幾分不可侵犯的冷厲，也多了幾分迫人的氣勢。

主持人道：“黎先生你好。”

黎晟點了點頭，絲毫不見拘謹，從容地坐到了嘉賓椅上，用眼神示意主持人直切主題。事先下了功課的主持人自然了解黎晟雷厲風行的性格，也不多含糊，直接笑問道：“大家都知道天域公司是《海風》最大的投資商，但劉導本人除了在招選演員的時候透露了一些有關《海風》的消息，其餘時間也沒有對《海風》進行過多的宣傳，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麼黎先生一眼就能夠相中《海風》這部劇所存在的價值呢？”

葉塵睜大了眼，喉中翻滾着一聲暗啞的嘶吼，但到底是理智佔了上風，他看着李哲宇，極力撐起一抹蔑視的笑：“連小女孩都欺負，你真是個男人。”

“喲呵呵，看來我們的大影星還挺有紳士風度的嘛。”李哲宇看看黎茵，再看看葉塵，“你和這女孩好像認識？”

葉塵啐出了一口血沫，笑道：“名氣太大，讓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還真不好意思啊李大影帝。”

李哲宇臉上一陣扭曲，也沒看地兒，隨手一鎚子就砸在了葉塵的胳膊上，這一聲‘咔嚓’輕脆，葉塵顫抖了一下，額頭往外冒虛汗。

李哲宇得意地哼了一聲：“垂死掙扎的耗子。”又朝着黎茵走近：“想你也不會承認，讓我試試不就成了。”

葉塵面不改色地看着李哲宇向黎茵走去，雙手卻在瘋狂地撕扯着繩子，內心更在拚命地詢問2020黎晟還有多久才能到來。

【黎晟已經得到了提示，十五分鐘，最多十五分鐘！】

將黎茵捏着脖子提起，李哲宇興緻勃勃地看了葉塵一眼，幾個巴掌直接抽在了小女孩白嫩的臉上。

幾近要捏碎自己的手骨，天知道葉塵用大多的力氣才壓抑住了自己的暴怒，只用一種符合陌生人的譴責眼光看着李哲宇。

李哲宇又抽了幾下，看葉塵依舊沒特殊反應的樣子，不虞地皺了下眉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將黎茵放下，鎚子移到了黎茵的頭頂，慢慢高揚，露出一個獰猙的笑：“既然這麼沒用，還是直接殺了乾脆。”

眼看着鎚子就要落下，發現李哲宇並不是在說笑的葉塵再也忍不住喊出了聲：“住手——！”

“她是黎晟最愛的侄女你盡可以試試看殺了她黎晟會不會讓你生不如死！”一句話不帶喘氣。

李哲宇的手一頓，緩緩道：“看來你們是真的認識。”

死盯着被放下的鎚子，葉塵急喘氣，慶幸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秒，就眼睜睜地看着李哲宇突然出手，一鎚子砸在了黎茵的右手上。

葉塵的瞳孔急劇凝縮。

“不過你當我傻啊？”李哲宇呵呵笑：“黎晟早在幾年前就宣佈自己的侄女已經意外身亡，還想用這個來唬我。”

痛醒了的小女孩顫抖地抱着自己的右手，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李哲宇厭煩地看着地上的黎茵，鎚子再次高揚：“既然你認識她，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再廢她一隻手好了。”

住手…..

鎚子落下的動作在葉塵的眼中放慢，葉塵目光發直，暴虐之色完全迸發。

“給我住手啊——！”

沒人能看清現場發生了什麼，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李哲宇已經被一股大力衝撞了出去，候在一邊的人感覺拿着刀的手有點不對勁，低頭去看時，刀已經不見了蹤影，兩隻手淋滿了溫熱的血。

不是他的血。

“周澤，周澤，周澤…..”小女孩哭啞了聲，完好的那隻手抱着葉塵，就像是找到了依靠，“我好痛，好痛啊…..”

“對不起，是我不好，小茵乖，沒事的，沒事的，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一會就不痛了啊，乖，忍忍就好……”

單手將黎茵抱起，葉塵不斷親吻着黎茵的額頭，另一隻手拿着刀，虎口殘着一道偌大的血口，滴滴答答地淌着鮮紅的液體。

【系統提示:警告，警告，身體部分不明力量已解封，請宿主立刻警醒，警告，警告——】

“我去！”李哲宇捂着頭坐了起來，面上徹底扭曲，對着傻傻發獃的那人吼道，“你還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殺——”

殺字未出，李哲宇發現自己喊不出聲了，一把鎚子將他的腦袋砸陷了一大塊，死不瞑目。

迅速將槍拿了出來的那人見此也呆了，看葉塵已經要跑到了門口，反射性地開了一槍，然而葉塵卻連頭都沒回一個，拿着刀反手一揚，‘鏘’的一聲，那人立時倒了下去，額頭一個偌大的子彈孔。

【警告！警告！人設崩潰度53%，將要到達副本承受臨界點，警告！警告——！】

門外聽到動靜的一群人拿着槍蜂擁而至，子彈上膛的聲音連連直響，葉塵將小女孩的臉輕力按在自己的懷中，微揚了頭，慘白的月光落在葉塵的臉上，在眼瞼下殘留了一圈陰影，葉塵的聲音無機質到冰涼。

“滾，或死。”

就像是被危險迫近的本能，一群人驚得寒毛直豎，連連後退了幾步，幾乎就想着落荒而逃，然而先前進去查看情況的人卻跑了出來，大吼一聲：“不要放過他們，李哲宇被他們殺死了，放過了他們，我們會死得更慘！”

那些人一驚，下意識地就要開槍，然而葉塵卻比他們更快。

不斷有人倒下，屍體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系統的提示音更是不間斷地洗刷着葉塵的大腦。

【警告！警告！人設崩潰度55%......】

【警告！警告！人設崩潰度58%......】

【警告！警告！人設崩潰度63%......】

……

【系統提示:警告！警告！副本出現低級崩潰，空間將持續割裂，請宿主立刻停手——！】

殺到周圍只剩下他和黎茵的葉塵安撫着懷中顫抖不停的小女孩，加快了腳步，然而疾行中的他並沒有留意自己身邊的空間發生了扭曲，一條巨大的裂縫從中破開，向葉塵快速地延伸而去。

空氣變得洶湧，終於發現這一異常卻早為時已晚，葉塵瞳孔一縮，咬牙覆在黎茵的身上，閉緊了雙眼。

溫熱的液體鋪灑，但身體卻一點也沒有痛感。

葉塵睜了眼。

面前是眼神冷淡並帶着痛苦之色的黎晟。

以及黎晟胸腹被撕裂的血洞。

推辭了想要幫忙的張媽，葉塵進入廚房。廚房一堆被擦得反光的廚具，機械化整齊到變態的規格，彷彿只要觸碰一下就會讓人生出罪惡感。

【宿主為何要幫黎茵親近黎晟？】

“這樣做不好？”拿了張淡色的圍裙系在自己的腰上，葉塵打開了冰箱門，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食材，對有錢人的奢靡生活表示出一番感慨。

【不是。】讓宿主對世界充滿愛，主動助人為樂，這正是《改造計劃》研發出來的宗旨，但看看葉塵低得可憐並且沒有改變的數據，再回憶起葉塵剛才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2020怎麼想就怎麼彆扭。

“其一，如果多一兩句話可以讓一個自閉的孩子重獲溫暖，我會去做。”看起來笨重的菜刀在葉塵的手中靈活地舞動，鉦亮的刀面反射出葉塵深邃如墨的雙眸，“其二，或許是為了讓我在向黎晟收取報酬的時候，多一分心安理得吧。”

【.......如果無法心安理得的話？】

【那就只能用無法心安理得的心情去收取報酬了。】

看着即使說著這樣的話，眉眼也依舊溫和的葉塵，2020默了，偷偷調取宿主的身份資料。

然後它得到了這麼一句只有它才看得見的話。

【該人物資料屬於特級機密，禁止系統逾級操作，一次警告，如有違規達三次以上，將進行銷毀處理。】

端着兩份餐盤來到大廳，瞄了一眼抱着黎晟不願撒手的黎茵，在眾人詫異且驚訝的目光中，葉塵將其中一份端到了黎晟的面前。

黎晟看了一眼將餐盤內事物掩實的蓋子，看向葉塵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探究之意。

葉塵面色如常地聳了聳肩：“想起黎先生應該也沒吃飯，順手多做了一份。”

“謝了。”黎晟淡淡道，“不過我不餓。”

葉塵表面看上去並沒有強求，泰然自若地坐在了椅子上，將兩個餐盤的蓋子打開：“工作累了確實會影響胃口，不過這麼長久下去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一些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