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總監

1.總監

“起床!起床!起床……”溫酒第五次想要按掉鬧鈴的時候,昏沉沉的腦子閃過一絲清明,眼睛睜開一條縫瞥了一眼時間:8:30!

“靠。”溫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服。

把車子開出小區的時候,溫酒又看了眼時間:8:38

溫酒一邊轉彎,一邊飛快的計算,從小區到售樓部13公里,路上有5個紅綠燈,加上停車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剛好20分鐘,基本上能保證在九點前趕到。

踏進售樓部大門的時候,溫酒又看了一眼時間:8:59。

剛想說一句“完美”,溫酒就猝不及防的被打斷了:“小溫啊,怎麼才來?”

這是分公司總經理林宜文的聲音。

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是九點,可林宜文虛榮好面子,私下裏讓他們八點半必須到。

溫酒為著項目總監的位置,已經規矩了大半年,不想落人話柄。沒想到,這唯一一次卻被逮了現行。

原本林宜文嚴於律人,寬於待己,周末是不會到項目上來的,今天怎麼回事?

溫酒心裏疑惑,表面上卻鎮定得很:“林總,您怎麼過來了?”

又一臉誠懇的說:“車子在路上出了點問題,差點遲到。”

林宜文一聽,忍不住挑了下眉,卻也忍住了沒發火沒挑刺,反而笑眯眯的說:“所以說,地鐵還是很不錯的選擇嘛。”

說完,也不等溫酒說話,又指着身邊的人說:“小溫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岑書,新來的項目總監。相當有能力的一個年輕人,我覺得你們肯定能投緣。”

一聽這話,溫酒頓時感覺腦子裏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全特么是草泥馬。

新來的總監?那他算什麼?!

不過,溫酒到底不是剛出茅廬的小青年了,心裏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表現出來。這點涵養功夫,他還是有的。

“林總還是這麼喜歡給人‘驚喜’呢。”溫酒微微一笑,軟軟的刺了林宜文一句,才去打量他身邊的男人。

這男人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但是比他高一點,眼睛很大,眉形齊整,鼻樑挺拔,還挺帥。

然並卵,這要是個美女,他可能還不好意思為難對方,男人嘛,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溫酒朝岑書伸出手去:“岑總您好,歡迎到我們錦西花園項目來。”

特地把“我們”兩個字咬的有點重。

岑書好看的眉微微一挑。

溫酒接着又道:“岑總長的可真是帥!”

岑書一愣。

溫酒扭頭,看向林宜文,笑着說:“林總好眼光,把岑總往我們項目一擺,這個月的業績直接就得翻番了。”

林宜文有點尷尬,一個男人被說成“花瓶”,總不大好聽。

岑書卻跟什麼都沒聽出來似的,微微一笑,露出整齊白凈的八顆牙:“早就聽聞溫經理的大名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和溫酒握了一下,一觸即分。對於最後幾個字,卻並不打算解釋。

溫酒皺眉,他的名是怎樣?面又如何?

林宜文察覺出兩人間的火花,搶着說:“看你們聊得來我就放心了,你們好好交流交流,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相處愉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畢竟還是有點心虛,所以急急的撤了。

對林宜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溫酒早就習以為常,他依然笑着說:“行,我送送林總。”

林宜文忙擺手說不要,但溫酒還是把他送到了門口。林宜文似怕他纏着自己,走的特別快。

溫酒冷笑一聲,他沒那麼蠢,林宜文把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必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他的說辭。他現在找林宜文理論,只有自找難堪的份。

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他連君子都不是,當然更不會計較報仇的早晚。

林宜文一走,溫酒就更沒心思和岑書寒暄了,說了聲自己有事,連辦公室都沒進,轉身就去了休息室。

溫酒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口。剛才勉強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隨着煙霧升騰起來,抓心撓肺的橫衝直撞着,怎麼都平息不了。

林宜文的態度,讓他滿腦子都是日了狗的念頭。

當初把他騙到這個項目來的時候,林宜文說的可好聽了:“小溫啊,你很有能力,我是特別看好你的。只不過,你到底年輕,資歷不夠,我要是直接提拔你,總有人會說閑話。我倒是不怕,可對你影響不太好。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去錦西花園項目歷練一段時間,你放心,不需要你做出多大的成績來,只要你去了,項目總監的位置就是你的。”

可現在呢?連招呼都不打,就空降過來一個人算怎麼回事?就算他再怎麼不稀罕,也沒這麼欺負人的,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他溫酒原本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還說什麼“相當有能力”,這是在諷刺他沒能力嗎?當初是誰說的來了就行?而且,他在這裏大半年,可也實實在在的做了不少事情。

錦西花園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沒人願意來。溫酒來項目的時候,這裏只有一幫實習生,亂的一團糟。

這大半年來,他一人身兼數職,雖然沒有做出多大的成績來,可至少錦西花園基本上被他理順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其實,要是林宜文早點和他溝通一下,直接說清楚,溫酒也不會太生氣。項目總監而已,做不做他真沒那麼在乎。

可現在,他咽不下這口氣。

“溫sir……”

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打斷了溫酒的思緒。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孩從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有點擔憂的看着溫酒。

這男孩叫杜泉,是項目上的實習生。雖然年紀小,但是為人處事比同齡人成熟,很有自己的想法,還有點文藝范,長相也斯文,不怎麼像做銷售的。這幫小年輕里,溫酒最喜歡的,就是杜泉了。

“進來吧。”溫酒吐出一口煙圈,稍稍緩和了一下臉色。

杜泉直接從溫酒的煙盒裏摸出一支煙來,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打量了溫酒一會兒,猶豫着問:“心情不好?”

溫酒不愛管人,平時和這幫人相處,更多的是把他們看成朋友,看成弟弟妹妹。他們都和溫酒親近,說話也直接,沒什麼顧忌。

“嗯。”溫酒點點頭,杜泉又不瞎,否認就顯得矯情了。

“我們都挺你。”杜泉說,“總監又怎樣?想要在項目待下去,就得先過我們這一關。你放心,我們大家一起抵制他,不管是誰也得滾蛋。”

溫酒看他略帶稚氣的臉上有義憤填膺的激動,心裏不覺好笑又有點感慨。他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無所畏懼,總覺得憑自己的熱血,什麼事情都能解決。可到最後才發現,現實和理想的差距,有上百個林宜文那麼大。

這幫人,還是太年輕了啊。

可他就喜歡這樣的年輕,溫酒笑了一下,說:“你誤會了。我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這個,你們知道的,我其實一直對總監這個位置沒什麼興趣。”

溫酒的確是很生氣,可工作和私人感情是兩碼事。不管他有多討厭林宜文,多不喜歡那個岑書。他都不會煽動下屬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去做一些傻事。

他在這裏要是干不下去大不了走人,可他不能帶着十來個實習生一起走,他給不了別人保障,就不能拖他們下水。

杜泉倒的確是聽溫酒說過類似的話,他心思單純,就信了幾分,又問:“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昨天去相親了。”溫酒又點了一支煙,說。

“相親?”杜泉呆住了,對於大學還未畢業的他來說,相親這種事情,還是太遙遠了一點。

“對啊。”溫酒點點頭。

杜泉好奇的問:“你年紀也不大吧?怎麼會去相親?”

“我二十六了。”溫酒看了杜泉了一眼,說,“原本我也覺得自己挺年輕,可和你們一比,我可不就老了嗎?”

杜泉二十一歲,五歲的年齡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我們都覺得你可年輕了。”杜泉說,頓了一下,又問,“相親怎麼會心情不好?你條件這麼好,難道是相親對象太熱情,直接撲上來,你受不了?”

溫酒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忍不住失笑:“你覺得我條件好?可實際上,是人家沒看上我。”

“你條件當然好了!有車有房,年輕,長的好,收入高,有能力,性格也好……”杜泉掰着手指數,“連溫sir你都看不上,對方得是什麼樣的仙女?”

溫酒回憶了一下,說:“還行吧,沒若涵她們好看。”

大公司做房地產銷售的女孩子都不會太難看,他們項目上也有幾個女實習生,汪若涵是其中姿色最普通的一個。

“難道對方的背景強大?”杜泉更好奇了。

“普通工薪階層吧。”溫酒說,他記得介紹人是這麼說的。

“女學霸?”杜泉還沒畢業,思維處於校園模式,對學霸有一種莫名的嚮往。

“這個我特地問了一下,她是你師姐。”

杜泉不說話了,他讀的學校很普通,完全比不上溫酒的大學。至此,他已經想不出來那女人看不上溫酒的理由了。

“她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溫酒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有點好笑,主動說。

“什麼問題?”杜泉立刻來了興趣。

“她問我,每天能有多少時間陪她?家務能分擔多少?每年能帶她出去旅遊幾次?”

“額……”杜泉又無語了,房地產行業作息時間極其不固定,工作時間長,加班是常態,不加班才奇怪。

他們經常自我調侃,說是“女人當牲口用,男人當兩個牲口用”。如果對方要的是陪伴,那他們的確是做不到。

頓了一下,杜泉安慰道:“沒事,溫sir,天底下好姑娘那麼多,她看不上咱們,咱們還看不上她呢。”

溫酒嘆了口氣,伸出兩隻手比劃了一下,說:“這是我今年的第十個相親對象。”

這是八月份,相親了十次,其實不算頻繁。但對杜泉來說,還是很震驚了:“溫sir你有那麼饑渴嗎?就這麼著急找女朋友?”

“胡說什麼呢!”溫酒伸手拿起桌上的筆敲了他一下,“沒大沒小!活膩了是吧?”

“不是,我就是覺得太奇怪了。”杜泉躲開了一點,“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結婚?”

“家裏催的急。”溫酒又點了一支煙,隨便找了個借口。心裏卻有點煩躁,他這麼頻繁的相親,其實主要倒不是家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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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不成反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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