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花燭夜
27
交杯酒只是杯度數並不高的清酒。
玄溟湊上前吻到張小丘唇上,最初只是輕柔如三月的春風細雨,漸入佳勢玄溟的氣息也粗起來,猛然轉為狂風驟雨,將張小丘猛地揉在懷裏,想要將他吞吃入腹一般近似撕咬般猛烈地親吻起來。
張小丘只覺意亂情迷,頭腦像沸騰的岩漿一般。玄溟利落地解掉了他的喜服,鋪陳在喜榻之上,看着眼前身着白色裏衣的人躺在紅色的喜服之中,衣衫青絲凌亂,絕色容顏上緋紅,直讓玄溟整個身體充血一般沸騰,此時此刻,一生僅此一次。
他順勢半壓在張小丘身上,修長的手指向他身後那處探去,卻只覺身下那人像突然稍微清醒過來些,渾身一僵。
玄溟就着姿勢呆立了片刻,一會才無奈般微微嘆了口氣,俯身將張小丘抱入懷中,帶着歉意道,“是我太心急了。”
張小丘不自禁回抱住他,心中卻是微微鬆了口氣。他不否認他對眼前這人懷有挺大的好感,尤其在那場大夢之後,對眼前這人本能溢出的感情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可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恐慌,他不知道他忘記了什麼,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什麼,如果萬一、萬一有什麼他所無法猜測到的事情。
尤其他還以為自己是個雛,這樣的時候有些僵硬在所難免,他並沒有準備好。
玄溟也沒有勉強他,將他抱在懷裏長舒了幾口氣,卻是悉心輕柔地給他去掉了冠冕,除掉了喜服,就那麼將他擁入懷裏純蓋被子睡了一夜。對於玄溟來說,他心中已經十分滿足了,畢竟和過去的三年相比,此時此刻已宛如天堂般。即使不是真正的**一刻,也並非多大的憾事,只要這人在他懷中便足矣。
但對後來想起的張小丘來說,簡直快要悔青了腸子。人生只此一回的洞房花燭夜啊,就因為他一時的些微抗拒之意,他就只能和他家男神純蓋被子睡覺了,事後每每想起,張小丘都直捶胸頓足。
兩人都是年輕體盛,本以為相擁而眠擦槍走火實在憋得難受,肯定會難以入眠,不料兩人相擁而眠別有一番溫馨滿足整晚倒睡得十分好。次日清晨的光線透進來時,兩人早早的醒來收拾洗漱一番,得入宮與皇帝皇后請安了。
張小丘與玄溟繫上玄色禮服的盤扣,又給他整了整衣領衣襟,隨口問道,“球球需要一道入宮嗎?”
“我倒不怕與父皇皇后找不自在,但球球還小,父皇皇后一時不喜,怕委屈了他。”
張小丘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也不想他捧在手心裏如珠如寶疼着的孩子受啥委屈,就算是皇帝皇后也不行。
玄溟瞧着眼前人給他整理衣服順眉順眼的模樣,有身着一身白色暗綉雲紋禮服,好看得緊,心中喜愛滿意得不行,捧着張小丘的臉在他額上臉上親了好幾口,越親越有些意動,拉着張小丘的手到自己下面,壞笑道,“娘子太可口,相公有些情難自禁。”
張小丘哪料到眼前這人就過了一夜臉皮就這麼厚起來,又羞又臊,新人進宮面聖也是大事,玄溟瞧他那模樣,也不再鬧他了。
兩人早早進了宮在崇陽殿候着,可是等了好久也沒見着皇帝皇后的人影。玄溟心道是吃了閉門羹了,其實若是他自己,他是完全不想理會他那所謂的父皇還有便宜的母后的,可是只要干係到張小丘,他都不願這人落了一點別人口舌,他想為這人做到最好,即使自己不喜不願。
可是沒料皇帝皇后竟然這麼懈怠張小丘,連見也未見,他心裏不禁怒火中燒。
玄溟拉着張小丘就想離宮,張小丘拍了拍他手,示意他耐性點。
殿裏守着的太監低眉垂目,仿若視他們為無物。
好在過了稍許終於來了個大太監,那太監陰陽怪氣滿臉假笑道,“哎呀,景王景王妃對不住了,聖上今日身體抱恙,沒法接見二位了。皇後娘娘去看望生病的八皇子了,也沒法喝景王妃的茶了。汪公公讓小的來傳個話,煩請二位回府吧。”
玄溟周身低氣壓,臉色黑沉如水,眼看就要發作,張小丘趕緊上前與那太監塞了點好處,好言好語道,“有勞公公傳話了,還望陛下保重身體為宜。”說著趕緊拉着玄溟離開了王宮。
那太監作勢道,“謝謝景王、景王妃!”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那太監直起腰來,將手中的拂塵一甩到臂彎中,不輕不重帶着些不屑地哼了聲,轉身也離開了。
未料回去的路上卻遇到了太子、四皇子與六皇子一行,玄溟領着張小丘見了禮,太子笑道,“恭喜三弟、三弟媳,”說著又瞧了一眼張小丘,“呵,三弟媳真是好模樣,三弟也是得償所願了。”
玄溟眉頭一皺,轉開話題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與幾位弟弟從何處來?”
四皇子替太子答道,“太子殿下和六皇子方才與皇後娘娘請了安。”
張小丘不禁面色一僵,玄溟注意到他神色,匆匆敷衍了幾句,帶張小丘離了宮。
離皇宮的馬車上,玄溟摸着張小丘的臉道歉,“都是我不好,與父皇皇后請安也是件無關痛癢的事,委屈你了。”
玄溟的手掌指腹都結了層厚厚的繭,摩挲在張小丘臉上有些微癢,這姿勢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臉無所謂道,“不見才好,我還不喜歡跪呢。”這倒是他的真心話,而且在張小丘看來,他還覺得皇帝和皇后都還頗為幼稚,而且那嘴臉也十分難看。一個對自己親兒子一點父子之情也沒有,一個為了兒子的皇位無所不用其極促成這樁事,現在倒裝腔作勢拿喬嫌棄他了。
等回到景王府時,發現段校尉領着他兒子寶兒早等候他們多時了,而球球一覺醒來本哭着鬧着要爹爹,結果看到生得十分好看的寶兒也不哭不鬧了,就直圍着寶兒轉,把自己在王府得到的好吃的全堆在寶兒面前,小臉滿是諂媚。
張小丘一回來見到這副樣子滿頭黑線,心道真是兒大不中留,這麼丁點就知道好色忘爹了,不過一想到段校尉家寶兒好像也是個男娃,張小丘覺得自己整個人更不太好了。
段校尉見着景王和張小丘,趕緊起身牽着寶兒上前道,“上次太過匆忙,後來也未尋得好的時間,一直未能登門道謝。今日與王爺王妃登門賀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段校尉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態度神情卻不卑不亢,加上他眉目本就生得好看,雖然有些年紀,氣色也有些陰冷,也不妨他周身的氣質風度,倒頗得張小丘好感。
他上前將寶兒抱在懷裏,逗了寶兒幾下,笑道,“段校尉客氣了。寶兒這麼可愛的孩子,任是誰在那都會相救的。”
不知是寶兒本就生得好看,還是小傢伙對寶兒明顯的喜愛讓張小丘也有些愛屋及烏,連帶着他對寶兒也頗有些喜愛之情。
寶兒伸出一隻小胖手半抱着張小丘的脖子,盯着張小丘小模樣半張着嘴愣愣有些發獃。
段校尉在一旁還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寶兒從小就這樣,看見好看的人就喜歡發獃。”
寶兒細細的聲音道,“爹爹,這個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說著又細細地咳了幾聲。
張小丘滿頭黑線,叫他哥哥又叫球球弟弟,這輩分可真夠亂的。
段校尉將寶兒接過來,順了順他的後背,溫柔地教道,“不能叫哥哥,要叫王妃。”寶兒乖乖地點了點頭,又時斷時續地咳嗽起來。
張小丘關心道,“寶兒這是生病了?”
段校尉一臉憂色道,“寶兒本就身子不好,上次掉進湖裏染了風寒,回去就發了高燒,這幾天才好些。”
玄溟瞧張小丘也是一臉關心的神情,瞧一大一小也與這個小孩子投緣,遂招來管家吩咐了幾句,與段校尉送了些珍貴的藥材,都是可食可葯,益氣補身子的。段校尉瞧都是適合寶兒的,也未推辭便接受了。
臨了要走時,寶兒弱弱地拉着張小丘的衣角,球球霸道地抱住了寶兒,都不要寶兒走。段校尉有些哭笑不得,張小丘好聲氣道,“就讓寶兒在這玩一會吧,難得兩個小傢伙投緣,球球向來也沒什麼玩伴。晚間再送寶兒回來。”
段校尉猶豫了片刻,終是應了下來。他晚間還要去宮中當值,自是沒法陪寶兒留這麼久的。
如此幾乎每隔一兩日,寶兒都要磨着自己父母讓他們送他找球球玩。段校尉夫婦本來有些忌憚景王府高門高第,經常送寶兒過來有些不妥,但他們向來疼寵寶兒慣了,寶兒想要的幾乎從未有不依的,再加上景王幾乎事事都聽張小丘的,張小丘又是個和善的,他們拗不過寶兒,便也只好幾乎每日都送過來了。
寶兒是個小孩子,不懂得太多,只知道張小丘身上的氣息讓他很舒服,而且他向來就喜歡漂亮的人物,張小丘生得好看,他自是再喜歡不過了。而且在他看來球球弟弟也是個很好的玩伴,自是每日在這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