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7(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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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和鈴近來心情很好,在司膳堂沒有人為難她,也沒有再遇見宋端,這對她來說都是值得開心的事,她的差事說不上輕鬆,但也不繁重,閑來無事還可以教趙雋寒寫寫字,自己也可以讀上幾本醫術。

不過,這些日子來,趙雋寒的字進步飛速,寫的是越發好了,漸漸的也有了自己的筆鋒,只不過練字始終是個長久的事,這一時半會的還成不了大家。

和鈴拿着干布擦拭着頭髮,她見站在原地發愣的趙雋寒,笑了笑問:“今晚不練字了嗎?”

趙雋寒回神,目光落在她的髮絲上,想像着簪子插.在她髮髻時的樣子,“不練了,累了。”

和鈴一怔,認識他這段時間來,從來沒聽他說累過。

“那你就早些休息吧。”

和鈴擦乾了頭髮就開始收拾床鋪,他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喉嚨乾澀,下定決心般開口喊了她一聲,“和鈴……”

和鈴回頭,生動明亮的一張臉對着他,“恩?怎麼了?”

趙雋寒緩緩抬起手,臉上閃過局促,心裏頭還有些緊張,他張開五指,金簪攤在他的掌心中,“送給你的。”

和鈴一向是樸素的,幾乎不見她有什麼首飾,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喜歡,她的眼神亮了亮,從他的掌心將簪子拿了過來,不確定的問:“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他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喜歡的。

和鈴笑開了,“謝謝你。”

趙雋寒見她笑了,自己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你喜歡就好,我幫你帶上吧。”

和鈴指了指自己鬆散且半濕的頭髮,“怎麼戴?”

趙雋寒被她的話一睹,耳朵漸漸紅了起來,不過沒有被她發現,他輕咳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情緒,“是我沒注意,明早吧,我幫你戴上。”

“好。”

第二天一早和鈴就全然忘了昨晚趙雋寒說的這一茬,她坐在銅鏡前,用木梳打理自己的頭髮,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趙雋寒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髮絲,他垂着眼,神情認真,將簪子推進她的髮絲里。

他笑了一下,像是很滿意。

和鈴的身子僵了僵,鏡面倒映着他的臉,她問:“好看嗎?”

“好看。”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和鈴輕笑,一字一句的,無比的認真的回了一句,“謝謝你。”

趙雋寒斂眸,伸手想碰碰她的側臉,卻又生生的收了回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

三天後的春狩,聲勢浩大,在京郊的狩獵場。

趙雋寒是讓趙貴妃暗中帶進去的,除了宋端,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狩獵的隨行人員往年都是由宋端來草擬,這一次也不例外,趙雋寒的名字是他加上去的,這樣也不怕事後元帝來查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宋端是個好師傅,同時也是個殘酷的不會手下留情的師傅,狠辣的教習方式,讓趙雋寒吃了不少苦頭,背後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但他學到的本事也是相應的。

春狩是帝王尋樂的一個方式之一,若說大的意義那也是沒有的,不過每年春狩的時候都能在狩獵場裏“撿到”不少美人,別有用心的人從來都多的很。

也許是因為趙世棕在邊疆大勝的消息,今年的春狩元帝的興緻格外高,一行人上午到了狩獵場,帳篷早早就搭建好了,狩獵在下午才算正式開始。

春狩是世家子弟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如果能入了元帝的眼,飛黃騰達不是難事。

元帝這次帶的嬪妃不多,也就趙貴妃和皇后兩個人。

午時,趙雋寒早早就等候在宋端約好的地方,正午的日頭很烈,縱使是在春日,也依舊讓人覺得很熱,兩人約好的時辰就是在午時,宋端應該是有事要吩咐他。

趙雋寒多等了半個時辰,宋端才遲遲而來。

宋端說話還是那麼陰陽怪氣,用詞客氣,語調敷衍。

“三殿下久等了。”

趙雋寒抿唇,嘴角是挑不出錯來的笑,“無礙。”

“督主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宋端瞥了他一眼,也懶得裝樣子,裝過頭就顯得刻意,他眼睛裏帶着淡笑,直視着他,“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除了春狩你再別的時機能讓元帝看上你。”

“我明白。”

“你明白沒有用,你還要抓住這個時機,今年春狩最金貴那個獵物是一隻白狐,射中了它,你三殿下的地位還有所有榮譽都會回來。”宋端漫不經心道。

趙雋寒垂下眼帘,“謝督主提醒。”

宋端話鋒一轉,笑容惡毒,“不過,狩獵場裏你還要做到另一件事。”

“什麼事?”

“射殺常謙。”他輕聲道。

趙雋寒臉色一白,頓了半晌,聲道跟啞了似的。

常謙是個好官,年四十,清白高潔的名聲是響亮的,在大理寺任職,官位不大,但他在民間的聲望極高,平民總是愛戴他的,常謙曾平反了許多冤假錯案。

這個人,平心而論,趙雋寒是不想殺的。

“怎麼?你不願意?”

趙雋寒抬眸,“願意。”

宋端笑瞳孔深邃,笑意更深,“那本督就等着三殿下的好消息了。”

宋端離開的步子又收回來了,他問:“對了,那天讓殿下心甘情願叩首百下的宮女如今身處何方?”

趙雋寒鐵青着臉,手掌握拳,沒有開腔。

宋端也沒真的打算問出個什麼結果,畢竟他要是想知道太容易了。

不過是給趙雋寒一個警告和威脅罷了。

劉晉穿好墨色內官官服,踩着黑靴就往長安殿偏殿而去,好歹要搏一把,指不定督主大發慈悲的會饒了他一回。

劉晉在門外等了很久,臉頰都被冷冽的風吹的疼了,屋裏才有了些許動靜。

莫約一刻鐘的時辰之後,宋端才梳洗好,聽聞劉晉在外求見時,手中的茶杯一頓,隨口問了一句,“他可曾說了所謂何事?”

內侍搖搖頭,“劉公公沒說,奴才也不知道。”

宋端好看的手指頭敲着茶杯邊緣,想了一會才說:“讓他進來吧。”

剛好,他也剛好有事要吩咐劉晉。

劉晉躬着腰進入屋內,來時飲了杯茶,此刻卻還是覺得口渴的緊,所有話都堵在喉嚨口,此刻面對眼前這個不怒自威的督主,竟然一個字都不敢說。

宋端坐在楠木座椅上,身着月牙色的長袍,玉面王冠,腰處繫着金色的綬帶,上邊還掛着一個雕刻精緻的玉佩,他挑了挑眉頭,好半天沒聽見聲音,等得有些不耐,“怎麼不說話?”

劉晉直起腰,卻是不敢直視眼前的人,“督主,文書房裏的兩個掌事死了。”

宋端抿唇,眉頭微斂,劉晉可以說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知分寸,也是個心狠的,這才坐穩了自己給他的位置,文書房隸屬於司禮監,若是死兩個人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不要說掌事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

如今劉晉刻意提了兩句,其間必定是有什麼端倪。

“怎麼死的?”

劉晉咬牙,雙膝跪地,一雙眼睛望着他的腳尖,聲音好似在抖,“督主,奴才讓那兩人去搜尋三皇子的屍首,兩個掌事遲遲未歸,奴才去尋,就只剩下兩具屍體,死相慘烈。”

所有皇子的排名都是內官按生辰年月來排的,當然吩咐這件事的人是宋端,他行事乖張,就連殺人也是,做了三十幾個木牌,抽到哪一個就殺了哪一個。

宋端沉默,而後竟慢慢笑了出來,笑意冷然,抬眼掃了地上跪着的人,“你不是跟本督說那人已經死了嗎?”

劉晉俯首,“督主,奴才也沒想到三皇子沒死啊。”

宋端氣極反笑,揮揮手讓他從地上起身,而後問:“他人呢?”

“跑了。”

宋端冷笑一聲,吊起的鳳眼冷冷清清的,“皇宮就這麼點地方,他能跑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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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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