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惡魔纏住的少女9
十年不回家,池糖都快忘了齊家是什麼模樣,幸虧劇情還新鮮地生在腦海中,不至於讓她忘了齊父齊母長什麼模樣。
因為池糖今日回家,齊父齊母還有祖母早早地便在廳堂等着。下了個馬車,池糖便一路飛奔,她行走的姿勢優雅無比,速度卻飛快,誰也追不上。齊三郎小跑着勉強跟了幾步,最後還是被遠遠甩在後面。
他心中感嘆,五娘在終南山這十年算是沒白待,還真成了高手。
到了正廳,池糖噗通跪地給齊父齊母祖母三人行禮。三人俱是老淚縱橫,喉間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動了動嘴唇,剛要說話,就見池糖嗖地起身,炮仗一樣衝過來,一頭扎進齊母懷中。
“母親。”池糖雙臂用力抱緊閔氏,口中軟軟撒嬌,“琦兒好想您。”
埋頭在閔氏懷裏蹭了蹭,池糖起身又去抱祖母:“祖母,孫女好想你。”然後是齊父……
心好累,人太多,都寵幸不過來了!
池糖回來,齊家上下皆是一團喜氣,池糖也終於見到這個身體的姐姐,齊三娘,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齊三娘比原主大三歲,自幼和閔家表兄定親,只等到18、9歲就嫁過去。高門大戶家的女兒嬌貴,都要養到17、8歲才嫁人,有那疼女兒的人家,20出頭嫁人的也有。
做別人家的媳婦哪有在自己家做小娘子順心如意,嫁人是到夫家伺候夫家一大家子。而且女子生育危險,生孩子就像是過鬼門關。大戶人家不想女兒小小年紀,身體沒長成,便要過那險關。
“三姐姐。”池糖萌萌噠地湊到齊三娘跟前,對她眨眼睛賣萌。
齊三娘性子老成持重,見不得池糖活潑跳脫,沉眉斥她:“哪裏學的規矩,不好好走路,哪家的閨女如你這般粗鄙。”
“三娘——”閔氏出聲打斷齊三娘的教訓,袒護池糖,“你妹妹剛從山上下來,以後慢慢教也不遲,反正嫁人還早呢,我也想多留她幾年。”
聞言,齊三娘瞬時住了嘴,她心裏也疼惜這個妹妹自小不在家中,在外面恐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她外冷內熱,不善於表現。
池糖感知敏銳,心知這個姐姐心裏是疼愛她的,當即不要臉地蹭過去,一把抱住齊三娘,跟她撒嬌:“姐姐教我。”
猛地被她抱住,齊三娘鬧了個大紅臉,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哪……學來的,見人就抱,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鬆開!”
“不松。”池糖耍無賴。
姐妹之間的互動看得屋內眾人會心一笑,氣氛立時熱鬧起來。
池糖歸京,為了融入京城閨秀圈,齊家特意辦了一個賞花會,將京城裏所有和池糖年紀相仿,身份相當的小娘子都請到家中。
說是所有,但也沒幾個人,畢竟池糖身份太高,能和她家世相當,年紀相仿的小娘子也就那麼幾個。
攏共才十幾個。
一群年紀相仿的小娘子湊到一塊,除去最開始的拘謹,很快便熟絡起來。
“阿琦,你真的在終南山別院住了十年?”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說話的是靖國侯家的嫡幼女敬圓,性格活潑,快人快語。
“是啊。”池糖點頭,她知道大家在驚訝什麼,畢竟沒有家人陪伴,也沒什麼交際,遠在深山,實在太孤寂了些。
“你可真耐得住寂寞。”敬圓沒有情緒地念了一句,也不知道誇讚還是不屑,“若換做是我,絕絕是不行的,我可愛熱鬧呢。”
“是啊,誰不知道你敬圓愛熱鬧,哪有事哪到,快給我們說說,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沒有。”坐在一旁的曲霞突然開口。
她和敬圓一向玩的好,所以敬圓也不在意她話語裏的嘲諷,興緻勃勃地開口:“若要說新鮮事,倒是有一樁有意思的。陳樂你們知道么,她家裏有意將她許給攝政王,被攝政王當面拒絕,半點情面不留。這幾日陳樂一直沒出門,就是因為此事太過丟臉,一直貓在家裏不敢見人。”
曲霞蹙眉,刻薄道:“怎麼一個個明知道丟臉還要一頭撞上去,陸大娘、江三娘不都是前車之鑒。”
“這原也不能怪她們。”齊三娘開口,“都是長輩有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又能奈何。”
池糖坐在一邊,一邊吃葡萄,一邊聽眾人閑聊。想不到色、情狂居然這般搶手,劇情里,他可是被有女兒的人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只有那一心攀附之人,才把女兒主動送上門。
“說得也是。”敬圓托下巴沉思,“我父親也說趙三郎芝蘭玉樹,胸有韜略,實為佳婿,對他讚賞有加。”
聞言,曲霞神色微動,目不轉睛地看向敬圓:“難道說,你也要撞上去?”
“去去去。”敬圓紅了臉,伸手捶打曲霞。
攝政王那樣的好男兒,又潔身自好,哪個女子能不心生愛慕。
“對了,阿琦。”敬圓突然將目光轉到池糖身上,“你剛回來,還沒見過趙三郎吧?”
曲霞目光在池糖傾城絕色的臉蛋上徘徊半晌,眉心不着痕迹地一蹙,當即打斷敬圓的話頭:“亂說什麼,趙三郎又沒長三頭六臂,有什麼好看的,你可別拐帶阿琦。”
“知道啦。”敬圓吐吐舌頭,“就你最正經。”
眾人正說著話,突然有個管事婆子過來,欲言又止的模樣。齊三娘認識這人,知道她是母親的陪房,內院總管事。
遂開口詢問:“秦嬤嬤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
“正是呢。”說著,秦嬤嬤抬了抬手,就有兩個侍女抬着一個精緻的小箱子過來。兩個侍女身後還跟着一個精幹的嬤嬤,很有氣勢。
池糖好奇地探頭:“這是什麼?”
“回五娘子。”秦嬤嬤福身,“這是攝政王送來的,說是歡迎娘子回家的賀禮。”還有一句話,秦嬤嬤沒說。
這賀禮是攝政王親自送上門的,要禮物務必送到五娘子面前,要娘子親自打開。那兩個侍女身後的精幹婆子,就是攝政王派來的人。
秦嬤嬤話音一落,在場眾位小娘子盡皆呆住,敬圓差點驚呼出聲,她拿帕子掩着嘴角,小聲問:“給阿琦的?”
攝政王怎麼會給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送禮?
一時間,眾女看向池糖的目光都有些幽深莫名。曲霞更是當場變了臉色。
只有池糖懵懵懂懂,莫名其妙,感覺到眾女意味深長的視線,池糖心裏那叫一個委屈。
她發誓:她真的沒見過攝政王,和他絕沒有貓膩!
齊三娘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她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別人是揣測池糖和攝政王的關係,她則是暗恨攝政王壞五娘名節。
看着侍女手上的禮盒,齊三娘皺了皺眉,開口解釋:“家父和王爺一向交好,王爺恐怕是從家父口中聽說五娘回家一事,所以才送來禮物。”
“哦。”敬圓最單純,瞭然點頭,“原來如此。”
池糖走到禮盒旁邊,將禮盒打開,蓋子剛打開,敬圓那個大嗓門就驚呼出聲:“南海夜明珠!”
“真的是南海夜明珠?”連一直坐在角落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張婉被吸引過來。
南海夜明珠可以說是稀世珍寶,世上只有一顆,攝政王居然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池糖,就算她此時立刻以死證明清白,都沒人相信她了!
完了,她和攝政王之間在也不清白了!
池糖神色鬱郁,很不開心,連看到夜明珠這種稀世珍寶都只是扯了扯嘴唇。齊三娘更是臉色難看,風度都快維持不下去。
一片靜寂間,原本安靜立在兩位侍女身後的精幹嬤嬤突然開口:“五娘子可喜歡王爺送的禮物?”
見池糖注意到她,精幹嬤嬤福了福禮,繼續道:“還有一些沒有送過來。王爺聽說五娘子及笄禮在即,特意準備了衣飾、頭面還有笄禮上用的玉簪,過幾日便送到府上。”
池糖有點懵,她及笄為什麼要用攝政王的東西!
齊三娘臉色鐵青,憤怒開口:“哪裏來的刁奴,如此胡言亂語,恐是神智不清,來人,將此人帶下去!”
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來,五娘就別想再有好名聲了。
遷怒之下,齊三娘狠狠瞪了秦嬤嬤一眼,哼,什麼人都敢帶進來。
察覺到齊三娘的怒意,秦嬤嬤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誰知道那不聲不語的嬤嬤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齊三娘話音剛落,便上來幾個身手利落訓練有素的婆子。見狀,那精幹嬤嬤也沒有反抗,而是對着池糖深施一禮,就順從地被帶下去。
精幹嬤嬤走後,眾位貴女面面相覷,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好奇和猜度。不過,大家都是識趣之人,誰也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接連告辭離去。
剩下池糖和齊三娘二人瞪着南海夜明珠出神。
真是的,送的禮物這麼貴重,想摔了,都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