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綱君，我和白蘭必須要有一個了斷。”她用拇指摩挲着弓,收回匣子中後放入了盾牌的四次元空間裏。
這把弓的威力讓她很滿意,攻擊力也直接長了一個階層。那接觸到弓箭以後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大概就是另一個自己的能力吧,這樣對上白蘭也多了幾分把握了。
“不可以啊焰醬。”沢田綱吉想要勸阻她，“這次戰爭白蘭不出意外會用盡全力,什麼手段都說不定,你對上他的話實在太危險了！”
“……抱歉,綱君。我對白蘭有着絕對不可以姑息的憤怒,只要聽到他的名字想起他的模樣,怒火就快要淹沒了理智。”她低着頭不敢看沢田綱吉那張難過的臉，想要繞過他直接離開,“對不起,就讓我再這樣任性一次吧。”
曉美焰剛走了兩步就被拽住了肩膀,握在身上的力道並不痛,卻一時連曉美焰的力氣都難以掙脫，可見沢田綱吉的成長速度實在驚人。
肩上的手臂一用力，她就又被按在了樹上。沢田綱吉的雙手撐在她臉頰兩旁,曉美焰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籠罩了。
“綱君？”曉美焰有些吃驚，她並沒有想到綱吉反應會如此過激。她眼裏的沢田綱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溫柔的包容的,特別是對於她們這幾個因為沢田綱吉而和彭格列有關聯的女孩子。
“我不懂啊。”他大聲地說道,聲音里的不甘和複雜讓曉美焰睜大了焰醬,“為什麼,為什麼焰醬就是不願意讓我保護你。”
“……因為,我想要保護綱君啊！”她震了震，見沢田綱吉的負面情緒那麼濃郁，聲音多了幾分急促。
“我啊，一直被焰醬保護着，這樣被一個女孩子保護的話，早就該覺得無比丟臉了吧，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很不甘，為什麼不能保護焰醬，但是，又因為焰醬對我的特殊，只對於我的保護而感到竊喜。如果焰醬可以打敗白蘭的話，我絕對不會阻止焰醬的。”他靠近了一點，和曉美焰的距離不超過一尺，“但是焰醬也沒有把握啊，焰醬也覺得自己對上白蘭可能會失敗啊，不是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黑暗世界啊。”她扭過頭看着火光點點的地方，暗沉沉地說道，“綱君，不可以再那麼天真了呢，真正的黑暗世界，取捨是常有的事情，我……”
“焰醬這是想要把自己拋棄掉了嗎。”
“不是的。”她垂下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手指掐在身後粗糙的樹榦上，“不是想要，而是早就拋棄了。我啊，已經回不了頭了。”
“焰醬，是為了……我嗎？”
曉美焰看不清楚沢田綱吉的表情，在一片黑暗裏，沢田綱吉的眸子除了一抹淡淡的水光，就全是漆黑了。
“綱君的話，絕對要活下來。”她溫柔地說道，想起沢田綱吉活下去的場面，想起那一次次的絕望到現在終於快要得到解脫，手上就鬆了力道。
“焰醬，如果是為了我的話。”他捏起曉美焰的下巴，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吻了上去，“為什麼沒有問問我想要的是什麼呢……”
沢田綱吉從來沒有過國中生所謂的青春期，沒有一群懂很多的狐朋狗友，此時生澀又溫柔地親吻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想惹對方生氣，又想要佔有更多。
他用舌尖輕柔地掃蕩着對方的唇齒，想要將所有的氧氣都攫奪殆盡。一點點進攻着更深處的甜蜜，溫柔得讓人忍不住沉迷。
雙手摟上了曉美焰的腰身，他有些躡手躡腳地不知道往哪放，不敢太造次，又想更親近。
似乎是看到了曉美焰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啊，他心中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閉上了眼睛，膝蓋抵進她雙腿間，將曉美焰徹徹底底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我喜歡焰醬，想要焰醬活下來啊，沒有比這件事情更期盼的事情了。”
沢田綱吉鬆開一手摟着曉美焰纖細的肩臂，聲音微微顫抖。
他期待着曉美焰的回答，沒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候更加期待了。
他自從知道焰醬沒有未來以後，自從知道看自己對焰醬的喜歡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什麼自己不想成為彭格列的話了。
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和焰醬並肩而行，為的就是……
“……抱歉。”一滴滴滾燙的淚水流到了沢田綱吉的手上，她微微喘着氣，嘴角紅艷，卻是咬着唇忍住不想讓淚水繼續流了，“因為，說這種話，完全不管用啊……
我不可以喜歡上綱君了。”
……可以在焰醬不同意后，也有能力讓焰醬不離開他。
曉美焰的胸口悶得很，一陣陣的刺痛。心裏不停地重複着‘不可以’‘不可以的’。
為什麼綱君要給已經被逼入死胡同的自己那點希望呢。
喜歡上綱君的話，會死掉的，因為不想離開綱君，不想在沒有綱君的日子裏生活而死掉，然後就會潛意識拒絕和小圓離開，而變成怪物，徹徹底底被討厭。
又回到了那個理智高冷的曉美焰模樣，她撇過頭看着黑暗的草地，兩人之間一時沉默得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抱歉什麼的，絕對不要對我說啊。”他抱上曉美焰，一手拖着她的後腦勺，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裏。
滿滿的只屬於沢田綱吉的味道縈繞着她，曉美焰只覺得大腦一陣暈眩，聽着他的心跳聲，本來慘白的臉色也柔和了幾分。
“不可以喜歡上什麼的，也絕對不可以這樣說。”綱吉的聲音低沉，簡直就像進入超死氣狀態的他，“我喜歡焰醬，很喜歡很喜歡，如果沒有焰醬的話一定會壞掉的吧。”
“嗯。”
“看到焰醬有別的朋友會心慌，看到焰醬和其他男孩子走在一起會難受，看到和我距離那麼遠的焰醬會想去拚命地追逐，和你拉進距離。”
沢田綱吉感覺到了決戰前的凝重，也許他們明天都會死亡，所以，他決定鼓起勇氣，把想說的一切都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孩子。
抱着她就會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覺到自己背負着的沉重卻絕對不可丟掉的如同自己生命一部分的存在的。
“為什麼……會喜歡我呢？”綱君喜歡的不是京子嗎，無論重複多少遍，他都是那麼喜歡着京子啊。
曾經她那麼渴求的東西現在就在她手上，她卻得不到它多久了。
為什麼綱君偏偏要在這種時候說出喜歡上她呢，在這種時候……
“綱君，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抬起頭平靜地正視着沢田綱吉，“我很痛苦，會死掉也必須死掉，不然就會變成怪物的話，綱君是自己殺掉我，還是讓別人殺掉我呢。”
“我……”
“不可以回答到我所說的範圍外。”
空氣中一片寂靜，沢田綱吉的聲音響起：“那麼就讓我來。如果，真的有那麼絕望的一天的話，我不會逃避。”
“是嗎。”她撫上沢田綱吉的臉頰，“死在綱君手裏，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這樣迷戀綱君的自己，還可以離開嗎，還可以被小圓帶走嗎？
“但是，那樣會弄髒綱君的手的。”
殺掉自己綱君才會真正壞掉的。
“明明是多麼希望着綱君還是那麼喜歡京子，這樣綱君就會一直幸福而不會痛苦了。”
會壞掉的。
“不會痛苦。”他拉上她的手，帶着她往回走去，“只要過了明天，一切就會平淡下來了。”
沢田綱吉的手很白皙很小巧，像個女孩子的手，在這些天的瘋狂訓練下又打磨了一層薄薄的繭。
“焰醬在戰爭結束之前，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
“不可以……”
“否則我無論去哪兒，都會找到你的。”沢田綱吉要快她一步，走在前面看不清楚表情，“焰醬知道我的超直感的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對焰醬的事情似乎要更加靈驗一層。”
“為什麼啊綱君，你要分清楚形式啊！”曉美焰掙開他的手，“你必須要活下去，如果我和白蘭決鬥的話，勝出的可能至少會提高百分之二十，更何況……
我不會死的，就算被砍掉腦袋，被捅破心臟，我的能力很厲害。”
嘛，也不算騙人吧。
“不可以。”他不停着重複着這句話，提醒着別人好像也提醒着自己。
不遠處看到了一群浮在天上的，站在地上的生物型匣兵器，沢田綱吉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看不出來兩人才剛剛說了那麼悲喜交加的話。
“蠢綱，你終於來了。”里包恩拿着列恩對着沢田綱吉，“你們兩個居然出去那麼久才回來，都討論了很多事情了。”
“啊，抱歉。”沢田綱吉歉意地笑道。
“嘛，不過你是boss，所有的事情最後都要由你自己來決斷。”
“我知道。”
無論是焰醬還是彭格列，他都決定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