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16.第十六章

“十萬兩?”賈赦挑着眉,看着對面的趙填書即使一臉尷尬卻絕不降價的表情,笑了:“趙老闆是怎麼覺得,你那個鋪子值十萬兩的。”

趙填書愣了一下,憑昨天賈赦給錢的那個爽快勁,明顯是對自己的鋪子志在必得,多少錢都不在乎的樣子,現在怎麼又是這種態度了,趙填書有些拿不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將軍,十萬兩。”

賈赦的笑容更大:“你知道,你沒有任何背景,而我,榮國府的當家人,買你一個鋪子是給你面子,搶你一個鋪子,是給你裡子,你說,是嗎?”

趙填書的臉色大變:“賈將軍,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還想硬搶不成?你就不怕我到衙門去告你嗎?”

“你在京城做生意這麼多年,還相信什麼衙門,官官相護,不知道嗎?”賈赦的笑容不變,語調也如之前一樣溫和有禮。

但是聽在趙填書的耳里,卻異常刺耳,趙填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眼珠子不停地轉,像是困獸一般焦急卻沒有什麼辦法。

賈赦欣賞了一下趙填書的樣子,轉頭示意阿福,阿福會意地從懷裏拿出銀票放在桌子上。

“十萬兩,趙老闆可以數一數,”賈赦笑看着趙填書猴急般地把銀票拿過來數的樣子,繼續道:“趙老闆,你這件鋪子賣給了我,接下來可有什麼想法,本將軍剛好手低也有一個鋪子,在城西,地理位置不錯,你有沒有興趣。”

趙填書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賈赦。

賈赦接着道:“五千兩,成本價賣給你,趙老闆有興趣嗎?”

趙填書連忙搖頭:“不用,不用,”說著,他把銀票放進懷裏,笑笑:“賈將軍,接下來的事情,趙某還沒決定好,就不麻煩將軍了,那小的就先告辭了。”說著,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賈赦也不阻止,平靜地加了一句:“要是趙老闆實在沒有想法,可以等到本將軍到時候店鋪開了,過來給我當個掌柜,也是可以的。”

趙填書的腳步一頓,背對着賈赦的臉上眉頭皺起,語氣卻感激涕零:“那,多謝將軍了,讓小的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等趙填書走了,賈赦才站起身,笑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真是不知道,這趙填書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不過,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賈赦並沒有再去趙填書的店鋪,而是直接回了府,讓阿福帶着幾個小人去了趙填書的鋪子裏,那些手續也由阿福去辦了,畢竟賈赦是個當官的,大慶法規定,當官者不得從商,所以一些官家的鋪子,都是放在自己的心腹手裏的,反正這些心腹都是簽了死契的,那些心腹的身家財產自然是屬於他們的主子的。

賈赦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把凳子坐熱,就有下人來通報,說是史太君要見他。

見他,賈赦一笑,他知道史太君為什麼要見他了。

“你說說,你說說,那麼多錢,你拿去幹什麼了?”史太君看賈赦進來,立馬就把一個茶杯摔在了地上:“我還以為你選好了,沒想到才從揚州回來,就弄出這麼多事情,學堂也不去了,我這裏也不伺候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賈赦躬身行了一禮,彷彿把行禮和尊重刻進了骨子裏一樣:“母親。”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親,你說說看,五萬兩,整整五萬兩銀子,你都拿去幹什麼了?”史太君怒氣沖沖地瞪着賈赦,彷彿賈赦不說出個所以然了,就要他好看一樣。

賈赦氣定神閑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屋裏的人,王夫人、王熙鳳,還有邢夫人都在場,幸好小輩沒來,看來是史太君怕過一會兒再鬧起來,讓她在小輩面前難看。

“母親,怎麼說兒子也是這榮國府的襲爵人,這榮禧堂已經讓給二弟了,沒道理財產也讓出去吧,既然這財產是屬於兒子的,那兒子想要拿多少,不是都應該是兒子自己的事情嗎?”說完,賈赦轉頭看向王熙鳳:“鳳丫頭,公公我自己拿自己的錢,你也不必告到母親這裏來吧,要是讓母親又生氣暈倒了,這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啊。”

“胡說八道什麼?”史太君怒斥一聲:“我什麼時候說讓你把財產讓給你二弟了,”說完,老太太拿起帕子捂着臉就哭了起來:“人老了老了,就被兒子這麼嫌棄了,這都開始埋怨我這個當娘的了。”

王夫人和王熙鳳連忙上前安慰,史太君拿下帕子的一角,偷偷看向賈赦。

哪知賈赦卻看向正在安慰史太君的王熙鳳:“鳳丫頭,你看看,又把母親給氣到了吧。”

“我……”王熙鳳此時正想上前糊賈赦一臉,但是想到自己剛剛在賈赦面前吃了虧,還是消停一些為好,連忙拿着帕子也嗚嗚地哭了起來,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史太君卻在此時止了哭聲,瞪向賈赦:“明明是你的錯,你怪鳳丫頭幹什麼,難不成你要走那麼一大筆錢,讓府里賬面上吃緊,還要鳳丫頭給你背黑鍋不行,你這個壞心腸的小子。”

賈赦一聽,反而笑了起來,笑聲讓幾人一臉疑惑地看向他,就連還在哭的王熙鳳也忘了哭看了過來,不知道賈赦此時在笑些什麼。

“這就奇怪了,我榮國府再怎麼說也是個國公府,雖然現在沒落了,我也只剩下一品將軍的爵位,但是從老國公到現在也不過三代而已,賬面上盡然可以為了區區五萬兩就虧空,兒子怎麼記得,在張氏掌權的時候,賬面上可沒有這麼少的銀子啊。”說完,賈赦把目光看向了王熙鳳。

王熙鳳心裏一緊,下意識地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一挑眉,也不看賈赦,反而一臉真誠地看向史太君:“老祖宗,咱們府里,從老國公過世以後,一直都是只出不進,府里人口多消耗太大,長此以往下去,才會這般景象,再說,當年媳婦從大嫂那裏接過賬本的時候,也和現在差不了多少,這些年要不是媳婦勤勤懇懇,咱們府的狀況可能更糟啊。”

史太君拍拍王夫人的手,安慰道:“真是難為你了。”

“確實難為,”賈赦插嘴道:“我平時看着鳳丫頭在這府里管這管那的,還以為這帳也在鳳丫頭這裏管着呢,沒想到這個時候鳳丫頭倒是看向弟妹了,這就不對了,再怎麼說鳳丫頭也是我長房長媳,就算邢氏出身不好,管不了碩大的榮國府,那也應該是鳳丫頭官才是,怎麼這帳還在弟妹手裏,難道說,這麼多年,弟妹就一直對帳沒有撒過手。”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再說王夫人太貪權一樣。

王夫人攪着手帕的手緊了緊,乾笑道:“我也是怕鳳丫頭年紀小,幫襯一下,現在在府里很多事就是鳳丫頭做主了。”

“那就好,不然我還因為,這王家出來的女兒家,連理家都理不好呢。”

王夫人也想上去糊賈赦一臉了。

賈赦又看向王熙鳳:“既然都說是你做主了,當公公的來要錢,要的還是自己的錢,你又在這裏告的什麼狀、作的什麼妖。”

王熙鳳的身子歪了一下,臉色白了起來:“是,是兒媳婦的錯。”

“你吼鳳丫頭幹什麼?要是她不說,我還不知道你要這麼多錢,你不要給我繞圈子,現在我就問你,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史太君怒視賈赦,語氣不善。

“要錢,做生意啊。”

“做什麼生意?”

“母親,男人在外邊做生意方面的事情,母親還是不要問了,好好享福,等著兒子給你買好東西就好了。”賈赦笑容以對,史太君心裏更氣。

“不行,我不準,”史太君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好端端的,我不准你拿那麼多銀子去做什麼生意,趕快把銀子還來,聽見沒有,那是榮國府的東西,榮國府有這麼多人,可不是你賈赦一個人的。”

這一下,賈赦的笑容頓了頓,然後,裂了裂嘴,站了起來:“既然母親說不準,那兒子就不拿,即使這錢是兒子自己的,兒子也給還回去,畢竟,兒子的心裏有母親,兒子吃點虧沒什麼,不過,兒子吃虧了,可不能讓兒子的兒子也跟着吃虧,既然說錢是屬於誰的就由誰說了算,母親也不要再為難其他人了。”

“你又在胡說什麼?”

賈赦笑笑:“兒子記得,當年張氏去世的時候,留了一大筆嫁妝,說是要留給璉兒的,母親代為保管這麼多年,是不是,該還給璉兒了呢?”

史太君‘撲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鬧了半天,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呢。

這是不是說,要是自己不把張氏的嫁妝還給賈璉,那他賈赦就有道理拿走那五萬兩,要是讓賈赦把五萬兩還回來,那自己也沒有立場拿着那張氏的嫁妝了。

賈赦盯着史太君的表情,臉上的笑容不變:“璉兒已經成親多年,這生母留下的東西,也該給他才是了。”

史太君咬咬唇,沒說話。

王夫人低着頭站在一旁,那張氏嫁妝里有好些東西,都還在她那裏呢,現在可不是開口的時候。

只有王熙鳳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史太君,沒想到自己那個死去的婆婆還留了這麼多東西,那些東西給自己,那該多好啊。

邢夫人冷笑一聲:“老祖宗,我家爺要還了那五萬兩,這璉兒母親的東西,也該給了璉兒才是啊。”

“你給我閉嘴。”史太君沒好氣地瞪了邢夫人一眼。

這時候,門帘被掀開,賈璉表情複雜地走了進來。

史太君一看,立馬看向賈赦,一雙眼睛閃着厲光。

賈赦笑笑:“是我派人讓璉兒過來的,畢竟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他也應該接手,不是嗎?”

果然在這裏等着我呢?史太君心裏恨恨。

隨即阿福也走了進來,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雙手遞給賈赦。

賈赦接過,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母親,這錢既然你說是榮國府的,那兒子還了,至於張氏的嫁妝,你可不能說是榮國府的了吧。”

史太君的身子抖啊抖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賈璉瞟了賈赦一眼,又低下頭,他是實在不能理解自己這個父親,前幾日分明不把自己當作兒子,利用自己、作踐自己,他媳婦可是給他分析過了,父親之所以把那尤二姐給弄進來,是為了要挾賈珍,讓賈琮上族譜,根本和他沒一點關係。那麼現在,父親又在為了所謂的生母留給自己的東西,和史太君叫板,這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啊?

賈璉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史太君看着現在的氣氛有些凝滯,眼珠子轉了轉,手捂着胸口呻/吟了一身,仰面倒了下去。

“老太君昏倒了。”屋子裏一片混亂。

“喊什麼喊,還不快去請太醫,順便讓人去工部通知二弟,就說‘老太太又在二房王夫人和她侄女王熙鳳面前昏倒了’。”賈赦笑笑,吩咐道。

王夫人、王熙鳳、昏倒的史太君:真是,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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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聖父”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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