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奪權
法爾莫老爹焦灼的聽着二圖朗漢森兩個少年面色蒼白的訴說著鹽湖出現莫名怪獸，愛蓮落入怪獸口中的消息——他們倆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們才是害愛蓮遇難的罪魁禍首。奇美則只是在旁邊嗚嗚的哭，為自己當時沒有留意愛蓮而自責——人們總是這樣，只有在脫離危險后才記起自己的責任。
儘管自己雙腿不方便，但法爾莫老爹決心帶上幾個鎮民親自走一趟，他對愛蓮既牽挂又責備，自己最近的煩心事就夠多了，可她還總是給自己添亂。
不過同時也在納悶最近鎮子怎麼竟是發生一些失蹤事件，昨天晚上派去暗殺修爾的兩個鎮民一去不回，弄得其家屬天還未亮便來找他要人，又吵又嚷，害的他好說歹說外帶倚老賣老才對付過去，現在自家的孫女卻又出事下落不明。
這一切都是那個可惡的胖子把霉運帶到了這個鎮子，法爾莫老爹咬牙切齒的想着，把這一切都歸罪給了修爾。
在他好不容易召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鎮民，各自拿上獵弓標槍之類的武器正準備出發之時，在鎮子中央廣場上的一座自從上代老領主過世之後就再沒敲響過的銅鐘卻突然響了起來。
悠揚而又有些沉悶的鐘聲打破了清晨的靜寂，登時讓小鎮騷亂起來。
“哪家調皮鬼沒事敲種玩？家裏的大人沒告訴過他這口鐘只有在最重大時刻才能敲響的嗎？”一個鎮民皺着眉頭道。
法爾莫老爹心底卻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圖朗，漢森，你們兩個先領着大人們去湖邊搭救愛蓮，奇美推我去廣場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老爹，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定是小鬼們玩樂不知輕重作出來的。”
法爾莫老爹搖了搖頭，他六十多年的人生經驗使得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奇異而準確的看法和直覺，這也是他一直屹立在鎮長這個位置上不倒的原因，即使是狡猾精明如那個人，在有些事情上也不得不佩服他這種只有老人才獨有的智慧。
“沒那麼簡單……恐怕和那個新領主有關……還有……”老人坐在輪椅上喃喃自語着，然後一揮手：“推我去廣場。”
被鐘聲召到的鎮民已經有不少都聚集在廣場上了，不大的廣場上塞滿了人，但全場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這一切都是因為廣場中心的那數十名殺氣騰騰的騎士，他們嚴肅的臉上散發著令人避退的冷漠，身上那傷痕斑斑的鎧甲證明了其經歷，手裏駐在地上的長劍明亮刺眼，沒有人會懷疑一個言語不對他們就會砍下自己的腦袋……鎮上的大多數鎮民被這從未見過的場面嚇的心中發寒，他們敬畏的注視着廣場中心的那些騎士……以及一個站在那些騎士當中絕不協調的，身體有些發福但不算難看的准中年男子……
“我可愛的子民們！”修爾的嗓門和其體形成正比，聲音很容易的就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我想大家都認識我了吧，不過不認識也沒關係，因為大家只要認識這個就可以了！”修爾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只是長劍實在有些太沉，於是他僅是晃了一下便放下。
“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今天為什麼要召集大家吧？”修爾又說道：“原因很簡單，我要以國王的名義逮捕幾個叛逆。大家都知道，你們的這一切，房屋、土地、食物……這一切都是神賜予的。國王便是神在人間的代理人，其神聖性和合法性勿庸置疑。而我，修爾·羅米特，被陛下賞賜了子爵的爵位，並被認命為鹽湖區的領主，其神聖性和合法性也同樣是勿庸置疑的！”最後一句斬釘截鐵，頗有些氣勢。
“所以，我在這個小鎮上行使領主的權力也是同樣天經地義的，誰有意見，可以上京城找陛下說去，但在這之前，誰敢阻撓我行使陛下賜予我的權力，誰就是挑戰陛下的權威，誰就是懷疑陛下的命令。對於這種人，我會按照王國律法中的叛逆罪將他論處！”
“說的不錯。”戈麥斯回頭對自己的一個同伴小聲的說道，那個同伴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底下鴉雀無聲，鎮民們都低下頭去，修爾滿意的看着這一切，用國王的威勢加上武力的雙重威脅，會讓大多數鎮民都會思索一下吧。
畢竟在名義上他還是這個鎮的領主，更何況現在武力上佔優——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修爾清了清喉嚨，繼續發言：“可現在，在鎮子上卻有那麼一小撮人企圖公然挑戰陛下的權威。他們侵佔稅金，反抗陛下，勾結盜賊，私霸礦藏……”
“這全是您的臆測，修爾子爵。”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鎮民們聽到后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來的正是鎮長法爾莫老爹，他示意推着輪椅奇美停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修爾子爵，雖然很失禮，但我不得不說……以上的一切全都是您的個人臆測……稅金是上代領主所訂，我沒有侵佔分毫；反抗陛下和勾結盜賊更是無從說起，至於私霸礦藏……您打開始就沒有和我說起過，現在又何來私霸一說？”
法爾莫的話使得鎮民們鼓噪起來，看到這個情形，戈麥斯踏前一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隨着他的動作，其餘的騎士也緊握住長劍，準備隨時動用武力。
修爾倒不着急，嘿嘿一笑：“法爾莫老爹，你真的想讓我把你們的事情都說出來嗎？”
“您儘管說吧，沒做過的事，是怎麼也說成不了事實的。”
“好。”修爾大聲說道：“現在國王和叛軍戰事激烈，需要徵用大筆軍費，我自然要提高稅金為陛下分憂，可你們卻橫加阻撓，這樣做是不是反抗陛下？至於私霸礦藏……”修爾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件，正是戈麥斯帶給他的那封：“在梅林總督給我信件里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根據王國的律法，鐵礦的產出是受到王國的嚴格限制，禁止私人販賣，這是為了防止大型武裝團體的出現。可在鹽湖上代領主去世之後這段空擋里總共三年的礦藏產出都到哪裏去了？這幾位騎士就是總督大人派來助我查明此事的！”
“礦上早已經停工了，所以這三年根本沒有任何礦藏產出，您不信可以問這個鎮上的居民們。”法爾莫老爹將此事推的一乾二淨，但總督梅林的介入仍然讓他的眼神里出現一絲慌張。
“沒有礦藏產出？是不敢說把礦販賣給誰了吧？”修爾微微冷笑，然後向一個騎士點頭示意：“帶上來。”
不多時，那個騎士便拎來一個男子。
“卡瑞德……”看到那個人后法爾莫不禁抽了一口冷氣，卡瑞德的臉上早已腫脹起來，平時總是打扮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現在凌亂且沾滿了灰塵，看得出他之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卡瑞德書記官……把鐵礦賣給誰說出來吧，我已經答應不僅不懲罰你，還提拔你做這個小鎮的鎮長。”修爾和戈麥斯在集合鎮民們之前便出卡瑞德家裏把他從睡夢中驚醒，並在後來讓他吃了一點小小的不為外人道的苦頭。
“一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商人總比一個老的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幾天的老頭嘴巴要松的多吧。”當時修爾向戈麥斯建議道。
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當戈麥斯踩斷卡瑞德的三節指骨后和修爾承諾提拔他做小鎮的鎮長的時候他便哭着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此時他低着頭不敢看法爾莫老爹一眼，支支吾吾的道：“那些礦產……販賣給盜賊團了。”
此言一出，滿場不禁嘩然。
法爾莫老爹私自販賣鐵礦的事情鎮民們並不是不知道，不光是不知道，鎮民們還在其中得到了相當的收入，甚至成為鎮民們的主要收入，但誰也沒有想到法爾莫老爹竟然會與平時人人憎恨不已的盜賊做勾結。
實際上，如果修爾說法爾莫老爹在私販鐵礦中得到多少多少好處，恐怕在場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但是現在說其與盜賊做交易，鎮民們再聯想到法爾莫平時對買主諱莫如深的樣子，不禁都信個八成，於是在看法爾莫老爹的時候都帶上了一種奇異的眼神。
該來的總歸是來了，法爾莫老爹心中悔恨的想着，有些時候人們總是要下一些不得已的決定，縱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錯誤的。不過這樣對那個人也算是有個交待吧，自己是快入土的人了，除了愛蓮，已經沒什麼可牽挂的了……
看着法爾莫老爹的樣子，修爾滿意起來，他帶着勝利者所獨有的微笑說道：“前鎮長法爾莫老爹，現在你該明白你的罪行已經都被揭露出來了吧？那麼，可以帶我及這幾名尊貴的騎士去接收鐵礦了么？”
“您既然都知道了這一切，我也沒什麼可說了。”法爾莫老爹心死若灰的微微嘆氣道：“我已經老了，沒幾年活頭了，但請領主大人照料好我的孫女愛蓮……如果她能從湖中怪獸嘴裏平安歸來的話。至於去礦上，領主大人您找別人吧，您知道，我的腿並不方便。”
“怪獸？”修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樣的怪獸？”
“聽奇美說是一隻有兩個蛇頭的怪蛇，希望您今後下令讓鎮民們離湖邊遠一些。”
“嗯，嗯。”修爾乾咳幾聲，有些尷尬外帶心虛的回答，怪蛇的消息讓他剛才大義凜然的氣勢減少了不少。
“好吧。這些我先把你關在……嗯，關在我那所莊園的地窖里好了。”修爾揮手示意兩個騎士把法爾莫關押下去。
看着法爾莫略帶凄涼的背影，修爾有些同情，
“那麼，現在願意為我們帶路？”修爾對那個鐵礦很好奇，不僅僅是因為它是法爾莫老爹等人做出這些事件的主因，還因為它是總督梅林在給修爾的信里提出的交換條件——礦藏十年的產出全部歸梅林所有。
“我願意帶領主大人去接收那個鐵礦。”一個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
修爾一看，發現說話的竟是一個美貌少婦。
她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的衣服很普通，卻遮不住天生的姿色。彎曲的金色長發下是一張精緻的鵝蛋臉，杏眼桃腮，紅潤的嘴唇微微上翹，雙腮上帶着小鹿一般的羞澀；體態修長圓潤，豐滿的雙峰把衣裳高高撐起，讓修爾看的幾乎窒息，腰肢隨着走路輕輕擺動，散發著少婦獨有的成熟風韻與芬芳。
她來到修爾面前，微微施禮：“如果大人不嫌棄，小婦人願帶領主大人前往礦藏。”
看着少婦那衣服下的豐滿的**，修爾感到自己身體上的某個部位發生了變化，眼前的少婦正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那種類型：美麗、成熟、嬌媚。
很久……沒有碰女人了……修爾心裏有個聲音在大喊，最近以來他一直在精靈的身邊的渡過，差點忘了自己是個男人這件事情。
精靈美則美矣，但絕對屬於看的見吃不着的那種，而且其存在極大的影響了修爾的審美觀。
此時精靈不在身邊，他才有些回復了當初的審美觀極其本來面目：好色。
不過這麼多人在場，修爾自是不好在神色上表現出來，於是他微笑着說：“多謝這位夫人，那麼請教夫人姓名？”
“大人可以叫我碧苔絲·亞罕，上代領主漢森·亞罕的遺孀。”少婦平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