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被擄
雖擔心弄傷許酒被蘇大哥揍,但梁愈還是覺得顏姐姐說得有道理,便又爬上了馬,等着容顏所說的時機。
容顏在出拐角前還特意整理整理了頭髮,一步一步施施然朝着高雅軒走過去。
快到高雅軒門口時。
“哎喲!”容顏突然驚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這一聲哎喲格外響亮,像是害怕旁人聽不到似的。
梁愈看到容顏摔倒的那一剎那,心裏一驚,就想衝出去把顏姐姐扶起來,卻又一想,這莫非是顏姐姐的計策?在聽到顏姐姐那聲誇張地哎喲之後,便知道了果然是。
他有些糊塗,不知道顏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做,只守在牆角看着顏姐姐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再說那些個侍衛和車夫,人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容顏這麼個大美人兒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便注意到她了,眼睛都隔一會兒往容顏那兒瞟一瞟,再隔一會兒往容顏那兒瞟一瞟,偏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盯着美人兒看,也不敢搭訕,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怕把這正往他們這處走來的嬌滴滴的美人兒嚇得轉身跑了。
隨着這美人兒“哎喲”一聲,他們又都忍不住往美人兒那處看過去,卻見得剛剛還步態盈盈的美人兒摔倒了,一個二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想要去扶,卻又都不敢去,深怕裏面那位出了什麼臨時狀況,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心疼美人兒摔倒了,自己又不敢擅離職守。
見得自己這樣摔倒都沒人來扶自己,容顏有些尷尬了,莫非自己這張臉貼假面具太久人也丑了?
以前她只要一聲驚呼可是有一堆人衝過來幫她,順帶着揩油的,她想了想,又不死心地生生擠出兩滴淚,衝著那車夫道:“大哥,小女子的腿腳好像崴了,可否請大哥幫忙把小女子扶過去一下?”
那車夫倒還算個老實的,見得這小娘子貌美,雖然也有心去幫她一把,但又擔心自己過去會讓她害怕,這會兒她叫他過去,他自是不再多想,跳下車便往那小娘子那處走過去。
容顏見車夫來,又硬生生逼着自己多擠了兩滴淚,眉頭微蹙,輕咬着唇,像是極力忍着疼一般,看上去是楚楚可憐,含淚道:“大哥可知這附近哪兒有醫館?小女子這腿怕是廢了。”
“在下剛好懂些接骨療法,倒是能幫姑娘看看。”車夫半蹲下身,便要去掀容顏的裙子。
這動作不禁讓容顏想起過去被揩油的場景,強忍着踹他一腳的衝動,一臉乞求,道:“不必了,大哥可以把那馬車借小女子歇息片刻嗎?這地上……”
車夫見着這漂亮的小娘子就這樣坐在地上着實不妥,雖天氣已經慢慢回暖,但到底還是春天,地上稍稍涼了些,但那車子……他轉過頭去望了望那群侍衛,見得他們一臉“來吧來吧!可以的!”的表情,便又對着容顏道:“馬車外面倒是可以讓姑娘歇一歇的,總比地上好一些。”
“那給大哥添麻煩了!”容顏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又狀似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之後冒着涔涔冷汗艱難地爬上了車,整個過程都沒讓車夫碰到她一下,沒想這貌美的小娘子這般能忍,腿腳崴了還能一聲不吭地走那麼遠不讓人扶,着實讓人佩服。
容顏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陌生男人碰到她,又不能讓他們起疑,所以演得格外賣力,到得車上坐好后,她才背對着他們掀起裙角悄悄看了眼腳踝,竟真的青了一塊。
“姑娘,在下這兒有些藥酒,用一下應該會好一些!”那車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青瓷瓶,遞到容顏面前,他這猝不防的聲音下了容顏一跳,忙將腳踝遮住。
車夫見容顏遮掩,還以為是她覺得自己冒犯了她,忙道:“姑娘儘管上藥吧,我不看你便是。”
“謝謝啊!”容顏巧笑着接過青瓷瓶。
那車夫見容顏接過瓷瓶,竟就真的轉過身去不看了,容顏又為難地看了看那一排的侍衛,他們也有些尷尬,卻也沒有再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她不着痕迹地往高雅軒瞄了瞄,見得許酒和那穿鵝黃衣服的侍女正要出來。
是時候了!
“抱歉了!”她突然猛地一腳踹開了站在馬車旁的車夫,讓他遠離了被馬車擦傷的危險,拿起他去扶她過來時放在車上的馬鞭使勁兒往馬兒身上抽了過去。
馬兒嘶鳴一聲,抬起前腳便“嘚兒嘚兒”地狂奔而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特別是車夫跌坐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剛剛還嬌嬌弱弱的小娘子怎麼突然踹了自己一腳跑了?
“快追啊!?”黃鶯扶着許酒剛出來便見得馬車被一個女子搶跑了,而那些個侍衛和車夫還一個二個愣在原地,當即吼道,“還愣在這兒幹什麼?”
這地兒偏僻,離國公府又遠,要是沒了馬車那得走多久才能走回去?走路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小姐也不喜歡坐馬車,可若是再走着走着像上次一樣,小姐又看到個紅衣少年,再想辦法把他們給甩了,那她怕是也要落得被杖斃的下場。
那十多個侍衛方才如夢初醒,紛紛策馬去追那貌美的小娘子了。
時機到了!
見得多半侍衛都去追顏姐姐了,只留了兩三個在那兒守着,護着許酒,梁愈眼睛一亮,駕着馬兒便往高雅軒門口奔過去,將手中的繩索往許酒身上一套,便把她拉扯過來夾在腋下又狂奔而去,速度就像一陣風一樣,快得不可思議,那群留在原地的侍衛這回倒是比上次反應快,忙着追了上去。
“啊!!!”黃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叫一聲,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她又把小姐弄丟了!
許酒整個身子被這十五六歲的少年捆着夾在腋下,面朝著馬屁股,努力了好久都只能看到少年的後腦勺,許酒乾脆就放棄了,只出聲問:“你跟那小姐姐是一夥兒的吧?”
梁愈愣了愣,問:“你怎麼知道?”
許酒道:“我剛看到你們在一起了,我看你這樣夾着我也挺累的,要不要把我放到馬上去?”
梁愈以為許酒在耍花樣,便不肯放,反正擄都擄了,怎麼也要把她放到天香樓去,但又怕她因為自己不肯放下她而亂動,便同她解釋道:“你別怕,我和顏姐姐不會害你的,我們只是帶你去見個人。”
許酒詫異抬眼看他的後腦勺,問:“見誰?”
梁愈回道:“蘇大哥。”
蘇大哥……
是他派人來尋她了嗎?
而這時,來追他們的侍衛已經快追上他們了,眼見着越來越近,其中一個侍衛突然舉起弓箭,便朝着梁愈射了過來。
“小心!身後有箭!”
許酒忍不住出聲提醒,這人要是有事,就沒人帶她去見蘇迎了!
梁愈聽得許酒的提醒,身子一彎,輕鬆地躲過了剛剛那人射的劍,又將衣袖中的幾枚銀針朝着身後甩了過去,剛好刺中了那三人的馬匹,只聽馬兒一聲慘叫,緊接着身後就再沒了馬蹄聲。
他又緊接着幾枚銀針飛出去,射掉了那侍衛手上的弓,如此精準的手法,他卻是連頭都沒回,只是低頭不解地問許酒:“為什麼幫我?”
按常理來說她應該是巴不得他被箭射中才是,雖說他們也不一定能射的到他。
許酒絲毫沒有猶豫,答道:“因為你是他派來的人啊,我信你不會害我。”
她說他是他派來的人,所以信他不會害她,雖不知她嘴裏的“他”是不是蘇大哥,到底她還是個女的,他擄了她她卻還提醒他背後有箭,梁愈不禁有些慚愧,自己這樣的夾着人似乎太粗暴了,將手一提,讓她坐在了他的身前。
她轉過頭看他,卻見得那三個侍衛竟又使者輕功追過來了,忙提醒道:“他們又追過來了!你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