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白棠心答應了,把他脫下來的軟甲小心地收好了。

薛潤去了小浴室,白棠心想了想,先去端了一盅茶水,然後紅着臉敲了敲小浴室的門,然後推門而入。

渾身赤裸的薛潤坐在盛滿了熱水的浴桶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有張俊美儒雅的臉,其美貌竟不輸於女子。然而他又有着硬漢的強壯身軀,頸脖修長、肩膀寬闊,兩隻手臂鼓鼓囊囊的,正隨意搭放在浴桶的邊沿,而他胸間肌肉賁張,精壯的腰身卻又是勁瘦的,幾塊結塊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地浸在水中。

白棠心羞紅了臉,「那個,將軍,您出了這麼多汗,頭髮都濕了,我、我幫您洗頭髮吧?」

白棠心輕聲說道。見他沒有反對,她便大着膽子將手裏的茶水遞給他,「出了這麼多汗,您渴了吧,先喝些茶水好不好?」

薛潤的嘴角微微彎起,他接過了茶盅,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茶水是上好的明前龍井,味道甘醇清香,溫度不冷不熱,很是解渴。

白棠心紅着臉接過了空茶盅,放在一旁的擱架上,然後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解下了他頭頂上的束髮冠,放下了他的頭髮。

薛潤坐在浴桶里,背靠着桶壁,一動也不動。自父母去世后,他從了軍,衣食住行就全部自己親自動手了,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有人服侍的感覺了。其實他帳下也有親兵,只是他不習慣讓男子近身服侍自己。

她的手柔軟又靈巧,幫他洗頭的時候還總害怕扯痛了他的頭皮,他能感覺到她雖然手巧,卻還是有些慌亂,想來是因為平時也沒服侍過人,薛潤閉着眼睛,嘴角微微抿起。

白棠心手忙腳亂地為薛潤洗好了頭,拿了干帕子替他把頭髮搓得半干,她身上的衣裳和袖子已經全部濕透了,「夫……將軍,您快些洗好了就穿衣吧,外頭的飯菜恐怕又要涼了。」

白棠心只顧着自己的衣裳袖子全濕了,急着出去換衣服,對他說了一聲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小浴室,渾然不覺某人一聽將軍二字,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薛潤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很是不悅。那夫君二字她明明已經快喊了出來,又為何突然改口喚他作將軍?

沒錯,他是雍南國的大將軍,人人都可以喊他薛將軍,可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難道她不該像其他的婦人那樣稱丈夫一聲夫君嗎。

白棠心換了衣裳,就去外頭指揮小桃布菜,等她安排好外頭的酒菜,這才看到薛潤慢悠悠地從內室走了出來。

白棠心連忙朝他迎了上去,殷勤地說道:「將軍,今晚的菜式極好,佐酒最佳,妾身再給將軍溫壷女兒紅可好?」

薛潤嗯了一聲,大馬金刀地在飯桌前坐下,拿了筷子就吃。

白棠心偷偷地打量着他,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他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不高興了?難道說是因為方才她幫他洗頭的時候扯疼了他的頭髮?還是說他嫌她的動作太慢?可他好像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呀。

白棠心百思不得其解。她小心地執起銀壺,為薛潤斟上了一杯琥珀色,濃香凜冽的女兒紅。

薛潤舉杯,先淺抿了一口琥珀色的美酒,又眯着眼看了看燈下的美人,眸色深沉。

兩人默默地吃完了飯。

吃完飯,見時辰已經不早了,白棠心吩咐勞嬤嬤過來收拾屋子,自己就帶着小桃去了美人榻那,把傍晚裁剪了一半的布料一一分類好,又收拾好了。

薛潤看看,發現那布料是簇新的深藍色,想來她是想為他做新衣裳?他鬱悶的心情頓時好了好些。

只是那女兒紅的後勁確實有點大,此時他只覺得渾身燥熱。白棠心還在那慢聲細語地交代着小桃,薛潤朝她走了過去,一個彎腰就將她打橫抱起。

小桃驚恐地啊了一聲,突然明白了什麼,面上一紅。這小丫頭甚至連行禮都忘了,捂着胸口就匆匆地逃出了內室,只是小桃雖然忘記向主子行禮問安,卻記得幫主子關上了門。

白棠心怔怔地被薛潤抱在懷裏,整個人都有點木木的,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怎麼突然就……

薛潤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面無表情。抱着她站在原地發了一會的呆,他突然大步朝大床走去將,懷裏的小妻子往大床上一扔。

「啊!」陡然的落下令白棠心驚呼了一聲。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薛潤已經壓了上來,她看着他亮晶晶又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的俊臉,終於恍然大悟,薛潤他是喝醉了。

眼看着薛潤已經開始替她脫起了衣裳,白棠心又羞又氣,喊了一聲:「將軍。」

她本來想提醒一下他,她還沒洗澡,帳子也沒放下,燈也沒吹,甚至連窗戶也沒關上,可他就這樣對她,萬一僕從們不小心看到或者聽到,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

殊不知,她這聲將軍一喊出口,薛潤手下一用勁,本來是想替她脫衣服的,結果就變成了撕衣服。只聽嘶啦一聲,白棠心身上的衣裳頓時被他撕裂,露出了一身雪白晶瑩的肌膚。

薛潤紅了眼,他喘着粗氣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精緻小巧的鎖骨,然後又順着她暖香柔嫩的肌膚一路緩緩向下。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第六章】

又隔了一天,周太太家就要辦喜事了。

白棠心從勞嬤嬤那裏得知,周太太的親姊姊一家死於戰火,唯獨剩了這個叫青芽的外甥女兒,自那以後,周太太就把青芽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悉心教養直至如今。

白棠心想着,既然周太太看重青芽,她就很有必要好好打扮一番,替青芽掙幾分體面。

可今天畢竟是青芽的好日子,她又不好打扮得太艷麗,奪了新娘子的鋒頭。

思來想去,白棠心穿了件粉紅的上衣、月白長裙,頭上簪了碧玉釵,因為早上天氣有些涼,她又披了件白底彩綉牡丹花圖案的披帛,若不是頭上梳着婦人髮髻,看起來儼然是一副富貴人家的小姐模樣。

到了周家,周太太親自迎了出來,熱情地向眾人介紹這位年輕美貌的薛夫人。眾人一聽說眼前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就是帶着十里嫁妝從京師遠嫁而來的薛夫人時,人人都睜大了眼睛,仔細地打量着她。

新娘子青芽正坐在妝鏡前梳頭,見了白棠心,青芽很是高興,連忙過來給白棠心請安。

白棠心打量了一番穿着大紅嫁衣的新娘子青芽,只見青芽年紀不大,身上穿的嫁衣也極具北域風情,在傳統的大紅嫁衣之上還系了件滾了白色兔毛的小坎肩,腰間繫着寬邊的鑲着白兔毛的腰封,看上去英姿勃勃。

白棠心笑道:「今天咱們不興這些禮數,花嫁之日,唯有新娘子最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賀你新婚之喜。」說著,她讓小桃遞了個小匣子過去。

青芽連忙推辭,「夫人太客氣了,先前已經托姨母轉贈了金釵給我,怎麼今天又……」

白棠心笑道:「你只管拿着,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只是我的一番心意罷了。」

青芽看了看周太太的臉色,這才感激地收下了。打開匣子一看,卻看到裏頭裝着幾塊迭得整整齊齊,綉工精美的帕子,帕子上精緻鮮活的綉工讓青芽看直了眼,她十分驚喜,朝着白棠心又是一迭聲地道謝。

白棠心掩嘴輕笑,催青芽道,「好了、好了,快快坐下梳頭吧。」

青芽與圍觀的眾人見白棠心這樣和氣,更是高興。周太太便又讓青芽回位,繼續梳頭。

眾女眷圍在青芽的閨房裏,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天來。也不知為什麼,白棠心總覺得有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偷窺着自己。她細細觀察,終於發現那目光的主人是一個坐在角落裏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生得很是俊俏,她穿着典型的北疆服飾,頭上綁着用彩色粗線織成的髮帶,鬢邊還插了支極艷麗的彩雉羽毛,看起來衣着雖然樸素,卻十分乾淨俐落。

那女子見白棠心看向自己,便朝着白棠心微微一笑,表情大方、目光坦然。白棠心也朝女子微微一笑,心想從這女子穿的衣裳來看,應該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女眷,但難得的是這女子好大方,莫名其妙的,她就對這女子有些心生好感。

青芽梳好了頭,就依松石鎮的傳統,跪在周太太的面前奉茶聽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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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嫁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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