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性無能
手臂維持着橫在冰箱前的姿勢,傅明承面無表情,一顆心沉到極點。
他昨夜放在裏面的芝士蛋糕,再次不翼而飛。
倘若前天他只是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可昨晚那塊芝士蛋糕明明是他親手擺放好,還特意挑了個角度。
如今事實證明,家裏真的潛進了賊。
男人在房裏走了一圈,沉吟道:還是專門只偷甜食的賊。
傅明承很快聯繫上小區內的保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保安很快趕到,傅明承和保安說明情況后,要求查看小區的監控攝像頭。
住在這所小區的住戶非富即貴,小保安得罪不起,連忙帶領傅明承來到監控室,把昨夜攝像頭拍到的視頻倒退回去。
看完視頻,傅明承家的大門一整夜都沒有任何人經過,他居住的樓層是十五樓,如此高的地方更不可能有小偷選擇從窗戶逃走,除非對方不要命。
從視頻監控室離開后,傅明承直奔公司。
這一天,恆夢的職員發現他們老闆心情非常不好,連無辜進去送咖啡的秘書都被莫名其妙挑了毛病。
老闆為人嚴謹寡言,除非工作上出了差錯,否則一般都不會挑人毛病。
就在大家祈禱今晚不要加班時,傅明承接到了一家酒會舉辦方的邀請。
等傅明承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在員工的熱烈歡送下,臉色不太好的驅車前往酒會的地址。
下班這段時間交通非常擁堵,汽車排放的尾氣隱隱飄進鼻子,讓傅明承緊繃了一天的情緒隱隱煩躁起來。
他把車窗升起,神色冷淡地注視前方。
連續兩天甜食莫名丟失,這讓傅明承心覺糟糕透頂。
按部就班的生活節奏被人打破,他還捉不到那個打破的小偷,甚至連對方怎麼混進自己家裏都不清楚。
習慣做掌握一切的主動方,頭一次處在未知的被動方,傅明承覺得他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操控着方向盤的手指漸漸捏緊,傅明承心想他一定要把那個小偷當場捉出來。
敢偷他的甜食,那就要做好被懲罰的準備!
傅明承沉悶寡語的性格並不適合應對觥籌交錯的場面,因此他也很少出席各類酒會宴會,若不是這一回邀請他的人是大學時期認識的朋友,他寧願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也不願來到這地方。
傅明承今日的着裝和平常沒多大區別。
一襲深灰色的高級手工西裝包裹着他高大強健的身軀,頭髮往後梳去露出飽滿的額頭,眉峰如劍,目光如炬。
他站在原地淡淡瞥去一眼,無需開口說話,就已經叫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不怒自威。
儘管傅明承為人低調,酒會中仍有不少人認出他。見他獨身一人,很快有不少身着長裙的婀娜女人朝他款款走去。
酒會開始,眾人舉杯對飲,言笑晏晏。
傅明承和大學好友交談的空檔,周圍便不少人往這邊頻送秋波。
好友對他眨眼,促狹道:“你看你才來這裏不到半小時,就已經收到不少示好了,可憐我這主人的風頭被你搶盡。”
傅明承微微搖頭,顯然不想在這方面多做贅言。
“說真的,要不你就湊合著找個伴唄,眼下這場面就不錯,你看,那麼多優雅婀娜的女人,男的也成,有個伴,以後出來還有人替你擋一擋。”
傅明承將杯中紅酒飲盡,低沉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過來?”
好友擺手,不由好笑道:“行,行。我謝謝傅總看得起我了。”笑了笑,又道:“那邊還有人我得去招呼招呼,你在這邊坐坐,我就不打擾你了。”
傅明承淡淡瞅了眼好友,自然不攔着對方。
好友離去,身邊沒了伴,剛才甩掉的人又連接着往傅明承這邊黏來。
傅明承寡着臉和大家喝了幾杯,他的酒量並不算好,幾杯下肚后,夜風一吹,大腦微微熏着,湧起幾分醉意。
又客套幾句后,傅明承便抽身離開酒會現場。
他喝了酒,打算找地方休息一會兒再回去。
別墅內有專門提供客人休息的房間,傅明承剛進去,就有傭人領着他。傅明承來到房門前,和傭人微微擺手示意后,便打開門。
剛進去,燈都沒來得及開,一具溫熱光裸的身體撲進他懷中,來人伸手抱住了他。
傅明承漸漸適應了房中的黑暗,他一把將撲過來的人拉開,觸手間光滑的手感叫他剛喝過酒的胃有些犯噁心。
“站着別動。”傅明承淡淡說了句,伸手將房間的燈打開。
是個男孩,骨骼還未像成熟男人那樣長開,身體介於少年與青年間的青澀線條,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效果,男孩全身冒着淡淡的粉色,嘴唇濕潤,盯着人的眼睛飽含情/欲。
傅明承坐在床沿輕輕捏了捏眉心,幾分鐘后,他抬頭看了眼,男孩還在站在旁邊,全身赤/裸,也不怕冷。
“傅、傅先生......”欲語還羞的模樣。
傅明承微微點頭,不假思索說道:“是傅明宗叫你過來的吧。”
“是的......”男孩很快又補了句:“我自己也心甘情願。”
“你回去吧。”
“傅先生!”男孩突然尖聲叫出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甚至帶着一股身先士卒的意味,他一把撲到傅明承腳邊,腦袋一低,冒着熱氣的臉隔着褲子埋在傅明承那裏。
男孩很青澀,整個人都在顫抖。
傅明承漸漸冷了臉,把人用力拉起來。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裏的規模多壯觀,可卻沒有一絲反應。
男孩的臉鮮紅欲滴,他捏緊垂在兩側的手,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做得不夠好。”
“回去。”傅明承眉頭皺得死緊,臉色陰測測的,情緒非常煩躁。
不等那男孩反應過來,傅明承已經率先起身離開房間,邊走邊從褲袋掏出手機,撥通了傅明宗的號碼。
電話幾乎立刻接通。
“嘿,喜歡我給你送——”
“傅明宗。”
通常傅明承連名帶姓的喊他哥名字時,代表他已經生氣了。
那頭傅明宗聰明地噤了聲,找借口掩飾道:“那個,小朗要我給他講睡前故事,我先去帶孩子啦。”
“以後你再給我這邊塞人,我就用同樣的辦法給你塞人過去。”
沉聲把話撂這,傅明承掛掉電話,不再理會傅明宗。
他冷着臉快步往外走去,被那男孩這麼撩撥之後,按照正常男人而言,下/身多半已經起了反應。可傅明承沒有任何反應,之所以沒有找戀人甚至床伴,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只有傅明承自己知道。
他性冷淡,說得更難聽些,性無能。
車窗外沿途的路燈迅速往後倒退,代駕把車開到Sweet時,傅明承讓對方把車停下。
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傅明承推門進去,店員正趴在收銀台上打瞌睡。
聽到聲響,看到來人是傅明承,那店員笑了笑,開口說道:“傅先生今天有些晚呢。”
傅明承微微揚了揚下頷,或許是他每天都過來的緣故,店員都會替他留兩塊新鮮的甜點,他一進來就能直接裝好帶走。
回到公寓后,傅明承先把其中一塊甜食仔細放在冰箱內。他站在原地盯着那塊草莓慕斯好一會兒,才走到客廳把另一塊吃掉。
絲滑的口感配上淡淡的草莓香滑入咽喉,傅明承面色如常,實際上內心已經沉浸在享受甜點的滿足感下。
吃完后,他淡淡瞥了眼廚房內的冰箱,邊扯開襯衣上的紐扣邊往樓上走去。
今晚,他一定要捉到那個小偷。
這種近乎固執的想法對於二十八歲的男人而言,真的過於幼稚了。
傅明承大可以找保鏢潛伏在家裏等着那小偷出現,可他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知道那小偷僅僅只偷他放的甜食,竟然暫時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傅明承嗜甜成癮,篤定那小偷只對他的甜食感興趣,心裏突然多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感覺。
總之很微妙。
這微妙的感覺足以在傅明承一成不變的生活中激起一圈圈漣漪,他,忽然很想見這個小偷。
這個和他一樣嗜甜成癮的小偷。
牆上的掛鐘已經顯示時間到了深夜十二點,傅明承蓋着毛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刻意放輕呼吸的起伏,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絲毫睡意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靜靜等待,轉眼間過了凌晨兩點,客廳內一片安靜。
傅明承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瘋了,就在他準備起身往樓上走時,樓上書房的方向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
傅明承起身的動作一頓,他屏住呼吸,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就像森林中伺機捕捉獵物的凶獸。
他要等的小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