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老三姓邢,單名一個弋字。他爸爸叫邢裕,算得上紅二代。因為家裏的老一輩曾經為建國立下過汗馬功勞,所以之後的仕途一直順順利利。家裏又有些底子,人脈廣,人緣又好,於是在這個權利圈裏混得如魚得水。
其實邢裕路走得還算紮實,因為本人也不是沒什麼本事的草包,所以在上海工作期間為上海的發展還是立下了一些功勞。不過政治上有抱負,實際工作中又有建樹的人,偶爾腦子一抽容易走歪路。只是路走歪了那麼一次,要正回來就有些難了,得繞一大圈才能重歸正道。
這也是他這幾年低調行事不再愛往上爭權的重要原因之一。再加上他家兒子對仕途這條路毫無興趣,他這個當爸的也就沒了那種為兒子開疆拓土的衝勁。
不過你退到後頭了,不代表官場裏的對家不想着趁勢排除異己,要不然怎麼會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之說呢。權利么,誰都想要,誰都愛爭,往往是斗得你死我亡才能在眾生里跳出個拔尖的,尤其是越往上,那道就越窄,門就那麼小一個,裏頭位子只有一張,誰能進誰能坐全得看本事。
所以正真站在最上頭的,那得踩着多少人上去啊!
邢家最近這段時間挺衰,國慶節前三天,巡視小組直接約談了邢裕。這消息一出去,挺驚人的。官場上的那些對頭都各自得意,對他的位子開始虎視眈眈;平時和邢家有那麼點關係的又撇清了關係,隔岸觀火;走得近的倒是沒有落井下石,因為想着可能也要被約了,一個個的都在通氣呢。
宋瀾到北京的時間是九月三十的晚上,一下飛機原本以為路響又給自己叫了車了,沒想到在到達出口直接見着了路響。
和上一次見又隔了十來天,這次一晃到人影,宋瀾心裏就一揪。
以前玉樹臨風永遠颯爽英氣的男人,這會兒有些頹廢,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髮絲正凌亂無型地耷拉在額前,他眼底下留着很大一片青影,嘴角的鬍渣也沒剃,肉眼都能瞧出根根小刺來,眼神更是透着疲憊,看人都不聚光,就散在那,這樣倒是有了分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味道。
宋瀾三兩步跑過去,也不管還身處機場,胳膊往路響的肘彎子裏一拐,嘴上糯糯叫了聲“七哥”,然後抬頭看他。
路響一開口便是那種嘶啞到和磨砂紙磋磨東西時一樣的聲音,氣流在嗓子裏滾了滾,最後發了個“嗯”。他低頭在宋瀾額頭上一啄,然後帶着人快步往停車的地方走。
一到車上,就按着宋瀾一頓吻,等吻得宋瀾氣都上不來時才放了人,油門一踩,離開了停車場。汽車上了機場高速也沒直衝着家裏去,挨着第一個口子他就下去了。
北京機場周邊是野地,一到晚上烏漆麻黑沒路燈的地方多,路響下了閘道,東拐西拐的把車開到了一處密林,車一停,整個人就罩了過去。
先是前戲,對着宋瀾又親又啃的,後來見宋瀾有反應了,拿過他書包在裏頭翻騰了半天,找出那幾罐沒用過的啟了瓶蓋子往自己上頭一抹,解了宋瀾的褲子就往他後頭的小口子裏送。
路響的鐵蘿蔔熟透時比小孩子的手腕子還粗,他們十幾天沒做了,宋瀾那地方被他強行進入還會有那種帶着撕扯的擴張感,又癢又麻又有些痛。
“嘶~”兩人異口同聲。一個是爽的,另一個當然是疼的。
宋瀾是第一次玩車|震,很不得竅門,手腳也不知道怎麼伸展,整個人被路響卷得和只熟蝦似的,他腰部以下空架在那裏支不到點使不上力,只能把腿擱在路響的肩膀和肘彎子那。幸好路虎的內車空間還算大,放下副駕駛的座位能騰出很大一塊空間讓路響這塊頭在裏頭扳着宋瀾的身體活動,他也沒客氣,按着喜歡的體位,壓着他連着晃蕩了幾百下。
都說小別勝新歡,這十來天沒見的,一見着就擦槍走火很能理解。男人旱了一段日子遇着下雨了一定和海綿似的要不夠,宋瀾完全能懂路響的心,其實他也挺想要的。這男人和男人戀愛其實和男女戀愛一樣,性是讓兩人導入熱戀的重要因素之一,是省不了的那步,所以也不矯情也不推搡,完全憑着感覺來,他其實就是喜歡和七哥在一起,這裏頭當然還包括了正常的成年人運動這檔子事。
只不過,這次有些不同,七哥有些猛,和變了個人一樣!簡直是要把這段日子沒做的都補上似的沒放過他。
從三十號那晚的野戰到十月四日,宋瀾基本沒下過床、出過家門。
兩個人在床上醒了就做,餓了就叫外賣,累了就直接睡,還挺規律。不過這樣的頻繁到底考驗人的體力,也是因為都心疼對方,到了四號那天兩人才結束了無休無止的性|愛,聊起了最近的那些事。
其實從此次來北京見到路響的第一眼宋瀾就覺得他有心事了。只是一開始兩人乾柴遇到了星火,光燒着了,沒功夫聊天掏心窩子話,所以有些話宋瀾也沒問。這會兒結束了,他倒是想起了那事來,趴在路響膝蓋頭問他,“七哥,你最近是怎麼了?憔悴了不少,是公司的事不順利嗎?”
路響手順他的頭髮,眼底下見着的是他乖巧又媚惑的樣子,因為還算夏季,他還穿着露胳膊、開V領子的T恤,所以自己這幾天的傑作隨處可見。他撫了撫宋瀾線條好看的脖子,手在他鎖骨那又一掃而過,然後去牽他的手,執起在自己嘴上慢慢親了一陣,才回答他:“你三哥家遇到了麻煩,我們這裏在使勁想法子呢。”
他一提到老三,宋瀾立即想起了大非哥那份資料的事,問他,“七哥,我記得你說過,小夏偷走的資料交給了俞俊彥,那不是應該到王征的手上了嗎?可我去問我爸,我爸篤定那份資料沒在王征他們那。你說三哥他們家惹了麻煩,到底是什麼麻煩啊?還有,我爸說那份資料是絆倒一名姓邢的官員的。你知道什麼內情嗎?”
“你三哥就姓邢。”路響不輕不重地來了一句,見宋瀾傻愣在那,又說:“那份資料能絆倒的就是他家。”
宋瀾一骨碌爬起來,手搭在路響肩上,表情凝重,“七哥,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三哥他們家姓邢?”
路響點頭。
宋瀾一時半會憋不出一句話,他從來沒想過,這事還牽上了熟人了,三哥對他挺好,他不想他們家出事啊!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事會牽連上三哥家的!七哥,要是早知道,我就讓它直接在那場火災里燒了!”
宋瀾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他眼裏全是那種做錯事的內疚,還有就是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的恐慌。
路響拿手去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別太在意,告訴他這事怪不到他頭上,讓他別有太多負擔。
話雖這麼說,可宋瀾心裏總覺得堵着不怎麼舒服,這麼大的事要說沒負擔的話那估計心得和太平洋一樣寬才能了。
後來幾天,路響帶着他在北京城裏亂轉,去了次太古里,又去了次國貿。因為正值長假,很多商家都在促銷活動,路響藉著宋瀾的衣服在大火里都燒沒了這個理由,正好拉着他大採購,給他從裏到外一年四季的置辦了起來。衣服、鞋子、配件,連襪子、內衣、內褲都買了幾打。宋瀾開始還不好意思,攔着讓他別破費,後來見他逛得挺歡的,給他買的同時也給自己買了同樣款式的,也就隨了他。
離開北京的時候總共五大箱子東西,坐飛機超重是一定的了,路響後來直接找了貨運公司給了上海的地址,讓人把東西直接給運去了。
在機場告別的時候,路響拉着宋瀾又囑咐了好幾句,無非就是告訴他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會越來越忙,讓他照顧好自己,要是想自己了就給自己打電話,讓他高復班好好讀,還對他說師爺這人可信,讓他有事直接找師爺商量,錢上面別太省,該花的地方就花。他嘮叨的樣子簡直趕上人家爸了。不過宋瀾沒策他,把他說的還真的一字一句都記進了心裏。
最後路響把宋瀾拉到消防通道又是一頓猛親。也不知怎麼了,他這樣子依依不捨讓宋瀾開始恍惚起來,總覺得這次回了上海北京這裏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心裏跟着忐忑不安起來。
他心裏沒來由的起慌,手不自覺抱着路響不放。
眼見着時間要到了,北京機場過安檢的人又多,路響只能回過頭哄他,說自己忙完這段事就去上海陪他一直獃著,以後就常住上海了。他這才覺得自己有些不懂事,才慢慢放開手。
進安檢門的時候他沒往身後看,要是他那個時候轉身了,他就會見到路響就一直站在那裏定定看着他的背影,那種眼神是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無助和落寞,是那種得知自己或許即將離開所愛時的痛心,是對自己和他的將來那種不可掌握的無望。
正如路響所說的,從國慶之後,他就變得忙碌起來。先前他們還通電話,每日一通。後來隔了幾天變成了兩日一通,三日一通,再後來就是一周一次,電話的內容也從之前的胡天謅地的亂侃到只隨意問個近況就匆匆掛了電話這之間也不過才兩個月而已。
眼見着要到了年末,宋瀾耐不住那種思念決定去北京找一次路響。
想給路響知會一聲,可電話打過去不是忙音就是關機。
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收不到對方的消息,聯繫不上人會讓人產生各種聯想。宋瀾也不例外。更何況知道了路響那一夥在北京遇到了難事,這就更容易浮想聯翩了。這樣白天等電話,晚上尋思對方到底怎麼樣了的情況直接讓他人變得很沒精神,以至於連着幾天都是噩夢。
熬了三天,等不來路響的電話,宋瀾終於對着師爺開口,問他最近路響的近況。
師爺是知道的,但是不能說,因為答應了路響,所以幫着一起敷衍。如今北京的局勢變得很快,巡視組已經正式對邢裕展開調查,那情況多少是要雙|規了,所以那些以前一起跟着風光的一個都逃不了。說難聽是打虎,說好聽點就是肅清。權利中心就是那樣,端了一個還不行,留着餘黨就會死灰復燃。得一鍋端,踹了一整個集團,那才切得徹底。
在師爺那越是得不到答案,問題也就越大。隔天宋瀾就直接去了北京。
聖誕期間北京的天氣降到零下十度左右,在街上走,風一吹,能冷到人骨子裏。宋瀾下了飛機直奔路響的公寓,因為有鑰匙直接進到了裏頭。
上下兩層的複式還保留着宋瀾之前走時的模樣,桌上之前放着的水杯此刻仍孤零零地立在那,就和時間停格了一樣。只是杯子裏沒了水,留了層浮塵和水跡,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的跡象。
離開這套公寓,宋瀾又去了西郊那的莊園,庄園裏只留了幾名傭人在。問他們家裏主人在哪,都說太太陪着小少爺去了國外,而先生則一直躺在醫院。至於大少爺,他們也就在九月的時候見過他幾面,現在這套房子就留着他們幾個守着。見宋瀾要走了,有幾個還過來偷偷反問他知道不知道□□,路家是不是出了事?
一直從西郊回到市區,宋瀾又給路響去了幾次電話,照樣的無人接聽。
後來在街上被凍到麻木,他才想起了一個人。
年底是阮晉文一年裏最忙的時候,因為要應酬家裏的人,又要招呼着各路朋友們轟趴跨年,還要應付家裏公司的一場場年會,於是找他人還得和排隊加塞似的候機會。
宋瀾給他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一場酒局上,電話過去是同桌的朋友幫他接的。宋瀾這次學會了機靈,沒和人說為了路響的事而來,就說是個朋友從上海來北京特地找他聚聚。
朋友一聽還以為真是阮晉文的好友呢,直接丟了個地址過去。
到的時候局還沒散,宋瀾就等在酒樓的大廳那。不一會兒人被人架了出來了。
宋瀾三兩步上去,裝成很熟絡的樣子打招呼,“晉文哥”,他腆着嗓子軟軟一叫,那一聲叫得好聽,帶着吳儂軟語的腔調,入了阮晉文耳里和只貓爪子在撓痒痒似的。
阮晉文喝得有些上頭,微醺着眼看宋瀾,見是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咧了個痞痞的笑,“呦,這不是……”有些想不起來,就記得自己曾經見過。
宋瀾趕緊替他續話,“是我,宋瀾!揍李陸遷的那個。”沒敢在所有人面前提三爺和七哥,直接報了李陸遷的名字出來。
阮晉文一抖擻,再抬頭看他,手指對着他點了數十下。像是想起來了,在那一個勁的搖頭,“你怎麼來北京了?快回上海去,回去。”
旁人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以為真是個認識的,有人要去取車,乾脆讓宋瀾扶緊了阮晉文。
人一走,宋瀾就帶着他往門口湊,外頭風灌進來,直接把阮晉文給吹醒了不少。宋瀾見他的眼神不再迷離了,直接求他:“晉文哥,你一定要幫我!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你告訴我我三哥和我家七哥他們究竟怎麼了?我找不到他們,找不到了!”
說的時候是帶着哭腔的,宋瀾這幾天所有的情緒在阮晉文跟前一併崩潰,眼淚剎不住的直往下流,那模樣叫人心疼。
阮晉文是個顏控,也是個玩把子,他對這種美少年也是喜歡根本懶得抵抗對方,見着他哭了跟着心一軟,讓他先回酒店住着,第二天等他的電話。
宋瀾不放心,在他兜里取出他手機,讓他開了屏保密碼,然後把自己的電話給他存好了才還給他。
第二天也是神神兜兜的等了一天沒見阮晉文的電話來,以為自己被晃點了,想不到傍晚阮晉文發了條消息給他。消息很簡單,直接給了個地址讓他一會過去。
宋瀾二十幾分鐘后就趕到了,那裏是阮晉文在北京的家,能見着紫禁城的豪宅。
一入門,就問:“晉文哥,問到了嗎?”
阮晉文下午才睡醒,這會兒還穿着睡袍,頭髮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洗完澡。他見宋瀾急得猴樣,揶揄,“長那麼好,不跟着路響也一定能找個很不錯的金主,要不別找人了,我給你介紹個別人?”
他那種與生俱來的玩世不恭樣子很難讓人辨認是真是假,宋瀾心裏一盪,臉上不怎麼有好面色。
“生氣了?”阮晉文除了玩世不恭外還皮厚,調戲小鮮肉也是一把好手,這人也是惡趣味,就喜歡看別人喜怒哀樂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
宋瀾想到路響以往一直教自己的,這種場合千萬要沉住氣,於是沒直接回他之前那些有的沒的,把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給亮明白了,“晉文哥,我在北京除了三哥和我家七哥,您就是我唯一認的哥哥,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的你。我知道你厲害,能打聽到事,我今天就厚着臉皮問你了,我三哥和我家七哥究竟去哪了?他們怎麼失蹤了?”
膽識比上一次漲了不少,阮晉文看在眼裏,沉默了片刻才回他。回的時候有些語重心長:“瀾兒,我看這事你多少聽聞了點吧,邢家這次出了大事,基本上是根基要動搖了。這幾天已經在清點家裏的資產了,你三哥那裏光字畫古董就查出了一卡車,現在要查他個人賬面,如果那些東西來路不明,那那個貪污受賄的名就坐實了。”
“你七哥呢純屬倒霉,攤上的事都不是他自己犯的。可那又怎樣呢?他再怎麼和家裏鬧,也是姓路的啊!他還接受了家裏老頭子的股權贈送,老頭子哪知道這次是人家倒鉤呢!轉個股權,增個資都是要查歷年賬本的。你七哥的后媽最牛,直接卷了現金去了國外。離婚證書往老頭子醫院的病床邊一放,人走的瀟洒極了。老頭子才動的心臟手術呢,能接受得了?先前傳的他們路家兒子替父親頂下公司所有的罪名這次看來該是真的了。”
見宋瀾已經完全懵在那裏了,他在那裏勸:“瀾兒,我見你叫我聲哥哥,我也提點你一下,如今啊能和他們那個圈兒劃清界限的全表了態,他們啊,這次是真倒了!完蛋了!你呢,回上海好好過日子,以前那一些啊,還是全忘了吧。”
阮晉文說著這些的時候,宋瀾人開始止不住的發抖,等他說完,宋瀾抬起臉來看他。他臉上不知何時起已經爬滿了眼淚,小臉更是瞬間慘白的毫無血色,嘴唇啟了又闔根本發不出一句聲響來。好大一會兒時間,他才儘力哽咽出聲來。那一嗓子顫得厲害,阮晉文家裏竟然起了種回鳴,帶着說不盡的悲慟繞着整個屋子旋。
阮晉文見他這樣有些失控,過去扶他。手拍他的背,讓他把那口憋着的氣盡量排出來,想不到他直接軟癱在地板上沒爬起來。
淚是無聲的,連哭聲也是無聲的,那是悲傷難過到最絕望的樣子,好似一場夢境一樣讓人無法接受。
阮晉文還在不停地勸他,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腦子裏,心裏都是空的,整個人都是空的,連自己最後怎麼出了阮晉文的家都不記得了。一個人就在北京城又寬又大的天底下晃蕩,從長安街的這頭到那頭,從夕陽餘暉照着天邊到夜幕蓋下籠罩了這一整座城,他就像具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頭遊盪。
他還在尋思,尋思能見上路響一面。因為阮晉文說的只是他們被查了,但是沒說他們被判了罪名啊!他一定要見着路響一面,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念想。
人又折回去,去敲了阮晉文的門,求着讓他幫自己這最後一回。
阮晉文直接斷了他的念想,告訴他這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所有涉案人員全都是見不到的。
宋瀾不相信,這天底下只要有心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最後阮晉文受不住他的死纏硬磨,只答應能幫他盡量傳話。
宋瀾在那裏立了半天,最後從脖子上取了個東西下來交給他。
宋瀾走後,阮晉文在客廳坐着抽雪茄,一人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那傳來。
那人走到阮晉文跟前,對着他一攤手,阮晉文就把宋瀾留下的東西丟在了他的掌上。
那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護身符,是年前在大師那迅哥給宋瀾求的。當時迅哥告訴宋瀾,他命中的貴人就要出現了,那會兒宋瀾不信,後來遇到了路響,他就完全信了。他也相信那張符能保路響太平無事,保他度過難關。於是當阮晉文問他還要傳什麼話的時候,他就留着這張符給他。
阮晉文翹着二郎腿在那,因為被宋瀾一鬧,這會兒心情也不怎麼好。見面前的男人收了東西,在那埋怨,“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剛才就在這,明明想見一見人,為什麼還躲着不出來?”
路響不出聲,不想告訴他原因是不想讓自己難堪的樣子留在宋瀾心裏。
阮晉文得不到答案,只能自說自話,“你也見着了你家小朋友要死要活的樣子,你到是告訴我,過幾天他問我有沒有見着你,你叫我怎麼給他回話。”
幾天後,宋瀾回了上海。飛機一落地,他手機里就收到了阮晉文發來的消息,阮晉文在那條消息里說:“瀾兒,有些事是我們人生的必經,有些人就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他們教我們什麼是愛,也教我們什麼是痛,他們把我們從一張白紙變為了一本精彩的故事。所以,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隔了一會,又一條緊接着發送了進來,“見着路響了,也帶了話,你的東西我也幫你轉交了。他的意思是……”
“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