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想每天都能吃到茶葉蛋,所以只能防盜了。
會所新年正式開市前還有一段“儀式”要進行。大家以前都沒見過大師做“儀式”所以一圈人早早圍在了會所的大堂那等待。
宋瀾跟着迅哥,他覺得迅哥一定見多識廣,於是悄悄問他,“搞得神神叨叨的,到底做什麼呢?俞老闆看着挺新潮的人,怎麼也會那麼……迷信。”
迅哥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別亂說話的眼色,然後拉過他到一旁輕聲說,
“這種場合以後盡量少說話,這不是迷信,這種開市的祈福存在既有道理。那一位是香港請來的大師,我在以前的公司也見過他。他給我算過,我以前單名不是這個迅,是洵,他給我改過名字,當時一改我運勢就好了許多。你要是不信一會兒讓他幫你算算,看他算得準不準。”
宋瀾一愣,沒想到自己嗤之以鼻的竟然迅哥也相信,還信得那麼認真,他不好再掃大家的興,乾脆退到後頭站壁角去了。
索性“儀式”還算簡單,幾位老闆點了香,給關公拜了拜,又燒了點金紙。在場每個人在大師那領個福符,老闆再給大家發一下利是紅包,就算一整套完成了。
儀式一結束,因為是白天沒什麼生意,所以幾個少爺都圍過去找大師算當年的運勢,宋瀾原本就不怎麼相信,不想湊那個熱鬧,急趕着往外頭走,想不到光頭強拿着一包東西把他叫住,“宋瀾,這是給你算的,今年上上心,別再捅簍子。”
他一邊說、一邊把寫有宋瀾名字的信封給到他。
宋瀾莫名其妙,拆開一看,裏面是一張寫了各種文言文的紙,他認得上頭的字,粗粗一讀,原來是根據自己的生辰八字算的紫微斗數。
“這他媽什麼鬼畫符!”宋瀾暗暗罵了句,正想把東西塞進自己兜里,被一旁的迅哥直接攔下,他拿過那張書箋,然後對他說,“找那位大師給你說說吧,反正沒損失。”
宋瀾被他架着又擠到人群中,大家看是迅哥給他們讓了個位。
迅哥把書箋遞給大師,然後禮貌的說:“賴先生,麻煩您幫我這位小兄弟也看看吧。”
迅哥原本就氣宇軒昂,再用中低的嗓音在那循循一說,那位大師不自覺地對他尊敬了起來,接過他手上的書箋后仔仔細細看了又看,最後笑嘻嘻地回他:“你這位朋友絕對的好命,天乙貴人相助,好運馬上就要到了。”
宋瀾立在旁邊沒出聲,他耳力不差,當然也聽到了大師說的那些,回頭在只有迅哥和自己兩個人的時候,他笑着對迅哥講,“姓賴的本事倒是不賴。還真算出了我有貴人幫忙,迅哥,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位天什麼貴人了。”
***
因為才過完年,會所的生意一般般,晚上宋瀾就一個兩小時的台,還是素的(只陪喝酒陪唱歌的活)。他也樂得輕鬆。
等到將近元宵,御馬會的生意才恢復到原來的三分之二。
這幾天裏宋瀾跟着迅哥出過好幾次台,說來也巧,原本以為總會遇到幾個有那種特殊要求的客人。
其實宋瀾都做好了思想上的準備,按着迅哥說的,不過當成是解決生理上的需求,別把自己看低就不會有過多的排斥感。
想不到這幾天的場都是喝喝酒唱唱歌的小台。不過小台他也賺得不錯,幾天也有五六千的小費。
因為他和迅哥走得近,他們這組負責安排少爺的光頭強也沒再為難他,他也學會了變通,每次出台前都會給光頭強塞錢。
不過,就因為他老跟着迅哥,連帶着上的台都是那些又好搞定又出手大方的女客戶,在御馬會裏還是招來了不少的紅眼病。
男人們嫉妒起來其實比女人更可怕,什麼難聽的話都能往外說出來。
幾個少爺圍在天台那抽煙,有一個起了頭,在那說,“姓宋的那小子最近勢頭怎麼那麼好,之前不是還打了客戶,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嗎?”
“切,也不看看他跟了誰,整天跟在迅後頭,像個跟屁蟲似的。他那些台都是迅接的,帶着他蹭了蹭,看他得意的樣子。真他媽煩。”
“還不是清水咣當的素場,要真遇見那些**大的,你看他不被人踢出來。”
“哎,這事不好說哦!他跟着迅,你們猜迅會不會調|教他?我他媽都懷疑他們倆個……睡過了!要不然迅平時不怎麼帶人的,最多場子裏缺人,他叫上Sam,現在他連Sam都不叫了,好事都給了姓宋的,你們說……”
話沒說完整是因為露台口Sam正經過,幾個人不敢當著他的面嚼他的耳根,紛紛吸完了最後幾口煙就各自散了。
Sam其實聽了個大概,他最近心裏也憋了口氣。其實他一直暗暗喜歡着迅哥,喜歡到痴迷的程度,不過這事沒人知道。
以前他不表露因為他只要能在迅哥身邊看着他就好,如今和迅哥能在一個場的機會基本為零,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有了宋瀾那小子。
這股氣咽不下,直到到了樓下遇見了光頭強時他還冷着臉。
光頭強汗都出了一身,見到Sam直接說,“麗花那姑奶奶又來了,阿迅接了外出的台,今晚你頂上。”
光頭強口中的“麗花姑奶奶”是上海灘著名的夜|總會“麗花皇宮”里的頭牌小姐,她和光頭強熟,經常來捧他的場,不過她是真的不好伺候,光頭強手下的少爺吃過她虧的不在少數,包括迅哥在內,好幾次都被她灌的不省人事。
Sam聽光頭強一說,細狹的眼睛在鏡片后眯了眯,然後對着光頭強說,“我今晚不舒服,陪不了那位奶奶喝酒,你找宋瀾上吧,我聽迅哥說那小子酒量好。”
光頭強不是沒腦子的,對他推薦宋瀾一事沒有直接應下來,斜睨過幾眼Sam后,反而問他,“他能行?”
Sam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是不易察覺的狡黠,他揚了揚唇角后回光頭強的話,“當然行,跟着迅哥接了幾個台了,不是都沒事?而且他是新面孔,他去伺候那姑奶奶,沒準還得了那姑奶奶的心。”
說得還挺像一回事,光頭強點了點頭,最終接受了他的建議。
宋瀾正在更衣室里玩手機呢,光頭強給他派了台,他也沒問對方是誰,整了整衣服就去包房了。
那間包房並不大,也就十來平方左右,宋瀾進去時裏頭燈都暗着。
宋瀾以為走錯了地方,推出去又看了看包房的號,正納悶呢,裏頭好聽的女聲傳了出來,“看什麼呢?磨磨蹭蹭的!”
宋瀾再仔細往裏頭一看,原來轉角沙發的角落裏已經坐了個女的。他走進門,順手又把門給合上,包房裏瞬間變得烏漆麻黑,他正想去按牆上的開關,“嗒”一下一道火光在屋裏亮了起來。
是那名女客戶打了打火機。
“不許開燈!”女客戶呵斥了一句。
“不開燈太暗。”宋瀾提醒她。
對方沒理會,不一會兒包間裏亮了些許,那女客戶點了支蠟燭在那。
宋瀾心裏一驚,想到迅哥和自己說過有些女客人喜歡玩S|M,而蠟燭在那場遊戲裏也是重要的道具之一不免心裏慎的慌。這是要和他玩滴蠟嗎?真是等了幾天,想不到這種事還真是來了!
宋瀾還在打心裏戰,那邊女客人對着他招了招手讓他走近。
宋瀾的步子有點小,慢吞吞的踱到女客人身邊時想不到女客人指着一桌酒水對他說:“喝吧。”
宋瀾以為對方讓他喝酒助興,看了看放在矮桌上各式各樣的酒瓶,最後挑了灌啤酒啟開后咕嚕咕嚕地往嘴裏倒。
“誰允許你這樣喝了?懂不懂規矩?”女客人不怎麼滿意,一把按住宋瀾的手,瞪了他一眼。
蠟燭的火芯因為她的動作閃了閃,順帶着連燭光都飄忽了起來,宋瀾抬了眼皮子望過去,燭光里是一張不同於如今泛濫的流水線上生產出的網紅臉。他對美女向來沒什麼概念,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知道面前的這一位擁有的是一張盛世美顏。
不過美顏此刻有點凶,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
“你要我怎麼喝?”宋瀾的語氣還不錯,溫聲細語地問了句。
大美女白了他一眼,基本上知道了他是新人,也沒在意,拿過一旁的大冰桶,然後倒了裏頭三分之二的冰塊后,指着桌上那些酒說,倒進去,混着喝。
桌上的酒瓶子很多,除了零零總總的洋酒還有國產的白酒黃酒,連日本的清酒都有,宋瀾按着她的意思各自倒了點,最後一瓶威士忌把冰桶給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