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細水共長流7
爭執中的兩人都沒有察覺到溫遠洲和沐瑤的私下互動,庄馥雅和柯鈺凝越吵越激烈,都專註的往對方的痛處去踩。
“呵,柯家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不知道怎麼就養出了你這樣行濁言清的子女出來。”
庄馥雅仰着下巴,孤傲的冷笑道:“也是,柯家本來就上樑不正,下樑歪成蚊香也實屬正常。”
柯鈺凝面色一僵,緩了兩下才扭開頭,即使肝都快氣炸了也努力的保持着微笑。
“庄太太不是整天都擺出一副端莊優雅的貴婦姿態么,也不知道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偏偏就教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哦,也可能是她對你言傳親授,這樣看來,還是你們莊家的家風比較符合你口中的上樑不正。”
庄馥雅眼神一厲,寬厚的鏡片也抵擋不住那股凜冽的寒意。
她抱臂的雙手緩緩的垂了下來,一把撐在對方跟前的桌沿上,俯下身,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說我可以,再帶上我媽,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的氣勢過於強大,再加上她離得又近,逼迫得柯鈺凝不得不往後仰,雖然身體後退了,但言語裏卻不肯落下風。
“放心,要不是你先帶上了柯家,我絕不會說出有關於你那個虛偽的媽的任何言論,我還怕髒了自己的嘴!”
哦喲,厲害了女三,看着像朵嬌弱的溫室花,沒想到撕起人來卻比野花還要兇殘。
沐瑤放下了手機和書,下巴擱在交叉的十指上,默默地給庄馥雅打氣。
雖然庄馥雅和柯鈺凝都是她的情敵,但是她更願意跟庄馥雅打交道,畢竟前者使明槍,後者擅暗箭,誰更好打發顯而易見。
忘了說,柯鈺凝的母親原來是他爹的小老婆,而他爹那已經被氣死的原配,和庄馥雅的娘是親姐妹,所以庄柯兩家結怨頗深,作為這兩家的小輩,她們二人也是相看兩相厭。
新仇加舊怨,才能讓庄馥雅這個愛面子的人當眾撕X,而溫遠洲,已經成為了她們這場爭鬥里的彩頭。
庄馥雅聽到她的話后,氣得手握成拳,好在腦中還清醒的記得這裏是公共場合,思考不過兩秒,她就出其不意的一把捉住柯鈺凝纖細的手腕。
柯鈺凝試圖抽回,無果,怒道:“你要幹什麼?”
庄馥雅冷冷一笑,沒答話,把她用力往外一拽。
柯鈺凝心中一慌,在被拉離座位的時候及時的扶住了木桌,這才險險的沒讓對方得逞。她長得小鳥依人,深知自己在武力上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她就立刻朝彷彿置身事外的溫遠洲求救。
“遠洲學長,救我!”
對面的美女雙眸含淚,小臉被嚇得煞白,那無助的咬着唇抵抗的模樣,說不出的柔弱無措,又顯得她格外的楚楚動人。
溫遠洲還在盯着手機等回信,聞言也只是抬頭瞥了她們一眼,面無表情,而後又看不出喜怒的低頭,繼續沉思。
自從他發了那條短訊之後,那個人就沒有再回應了,所以……她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要是信了的話,她會覺得高興還是肉麻?
他處在“風暴”中心,卻不被影響分毫的想着其他的女人。
溫遠洲沒有回應,那兩個女人也沒有精力再去關注他。
女人最能明白女人的手段,庄馥雅大怒:“遠洲不要聽她的,這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她慣會裝得無辜可憐,和她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媽一個樣!”
人在盛怒之下,音量會不自覺的拔高,隻言片語就傳入了其他人的耳中,本來別人只以為她們是小打小鬧,一聽到此話,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想看戲。
柯鈺凝又是個戲精,見關注的人多了就收起了之前的巧舌如簧,美麗的大眼裏淚珠要落不落,面上帶着三分怒七分怯,一副被人欺壓了又無力反抗的模樣,配上她柔美的五官,讓人心生憐意。
兩廂一對比,欺負她的人就顯得無比的粗俗,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紛紛同情起她來。
等自己成為焦點后,她才“努力反抗”的道:“庄馥雅!別以為你是當紅模特就能隨意污衊人!”
這連名帶姓的一句話,彷彿一注涼水落入了滾油里,咖啡館裏的人瞬間炸開了鍋。
被網民封為國民妖精的名模庄馥雅,她還曾參加過幾個很火的真人騷,國民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有些人先前就覺得她眼熟,一聽到她的名字都趕來看熱鬧,仔細一辨認,哎喲卧槽還真是她!
隨着人群中激動的喧嘩,一堆人想要圍過去拍照,不過卻被怕引起事故的服務員們都給攔了下來,雖然他們不能上前,但是無數個手機都對準了他們。
庄馥雅自被人認出起就僵住了,彷彿中了定身咒,隨着議論聲越來越大,她身上的戾氣忽然消散了,面上看不出異樣,手下的動作卻毫不留情。
她用盡渾身的蠻力一拉,高及她肩膀的柯鈺凝就被迫踉蹌的起了身,她再用力往前拖,嬌小的柯鈺凝就被她扯進了一個空包廂里。
群眾的聲音頓時更大了一倍,錄像的錄像,拍照的拍照。
沐瑤見此,就快速的拎包起身,溫遠洲也默契的同時站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皆無聲的跟了上去。
那些顧客也想跟進來,奈何被服務員攔住了。
庄馥雅把柯鈺凝甩到軟座上,正要反手關門,被溫遠洲從外給抵住了,見是他,她也不管了。
後面進來的沐瑤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想窺探的熱切目光,剛合好門,就見臉僵如打了蠟的庄馥雅大步上前,對剛起身的柯鈺凝甩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清脆而響亮,光聽聲音就讓人覺得面部發疼。
“啪——”,右手打完了就換左手。
柯鈺凝捂着臉,身子搖搖欲墜,眼裏滿是屈辱和不可置信。
她指着她:“你……”
“你”字過後就沒有下文了,力量懸殊,柯鈺凝終究沒敢再刺激她。
庄馥雅陰沉着臉,面上佈滿了烏雲,見她敵不過自己就又含着淚的望向溫遠洲,墨鏡下的眼眸一眯,朝她沒捂的左臉揮手而下。
——被攔住了。
溫遠洲抓着她的手臂,沉聲道:“馥雅,已經夠了。”
說完不等沐瑤瞪他,他就自覺的鬆開了手。
庄馥雅這才丟掉冷靜的假面,指了指默默流淚的柯鈺凝,眼神受傷的看着溫遠洲,抖着聲音道:“她想毀了我!這麼惡毒的女人你還要護着她嗎?溫遠洲,你是不是也被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沐瑤扯了下身邊男人的衣角,等他會意的保持沉默后,她才開口道:“你可以繼續打,我們不會攔着你,只是你要知道,如果被人看到柯小姐一身傷的從這裏走出去,你的模特生涯將會迎來最大的污點。”
何止是污點,她最近在試圖轉型,手頭上光是劇本就挑花了眼,要是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惹得柯鈺凝來個魚死網破,以柯家的人脈再加上外面的幾十張嘴,她的藝人生涯可能會就此止步不前。
庄馥雅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摘掉墨鏡,看也不看她,冰冷的道:“我跟遠洲說話你插什麼嘴。”
嘖,狗咬呂洞賓。
沐瑤斜了旁邊人一眼,微笑:“噢,溫先生,她說她在跟你說話。”
溫遠洲忽略了柯鈺凝求救的目光,看向庄馥雅,含笑道:“跟未來的溫太太說也是一樣的。”
他這一句話不亞於巨石投湖,霎時間,三雙眼睛的視線都齊齊的落到了他身上,另外兩雙頓了頓,又看向沐瑤。
……為什麼一個沒開封的老男人這麼能拉仇恨?還能不能讓她好好的從這裏豎著走出去了!
沐瑤臉上仍有訝色,右手卻伸到了身旁人的後背上,狠狠地、不帶任何水分的用力一掐。
后腰處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竄入腦海,他吃痛的皺眉,差點嘶聲出口,剛緩過來,就看到庄馥雅一臉陰狠的朝她走過來,高舉着右手,估計是也想給她幾個耳光。
變故頓生,速度之快讓他反應不及,溫遠洲瞬間就提高了心。
在她即將揮下手的時候,沐瑤敏捷的朝左一避,動作比對方還敏捷的順勢擒住她的手腕,左手也握上了她的右肩,右腿絞住她的左腿,三方同時發力,把她順時針的轉了半周,再狠狠地往前一丟。
不出五秒,庄馥雅就倒在了柯鈺凝的旁旁,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她收回手勢,恢復了溫柔嬌媚的模樣,笑眯眯的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別動不動就想扇人耳光。”
溫遠洲:“……”
看她跑步時要死要活的樣子,本以為她弱不禁風,沒想到是個站在武力值頂端的女人。
沐瑤整了整旗袍,在庄馥雅開口之前,漫不經心的道:“早知道要動手,我就換一身衣服了,多年沒練,沒想到身手還在。”
說完眉一揚,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那兩個女人:“既然二位剛才這麼有興緻‘切磋’,不如我來給你們當陪練好了。”
柯鈺凝咬了咬唇,沒吭聲。
庄馥雅不傻,對方是專門練過的,要是自己傻乎乎的衝上去,就只會徒增笑料。
她思索了幾秒,看向了溫遠洲:“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三雙眼睛又重新落回了他身上,溫遠洲看了沐瑤一眼,淺淺一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說謊。”
知道……卻不如不知道。
她能糾纏他這麼多年,還不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女朋友,所以自己可以隨意騷擾嗎,她是渣,但是不賤。
庄馥雅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們,這兩人都含笑的任由她打量,在這一刻,她心裏的那股不甘突然就消下去了一點。
他們……很般配。
她愣愣的出了一會兒神,才疲憊的道:“遠洲,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的。”
這世間,最難償還的便是情債,還好他從來都不欠。
溫遠洲平靜的道:“你也知道我從小就不喜歡你。”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保持着一個普通朋友該有的疏離,沒有所謂的“我對你好,卻只是把你當妹妹來疼愛”的備胎論。
庄馥雅神色恍惚的想,他很守禮,守禮到從小她就死了心。
沐瑤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默默地收回了放在他後背的手,見庄馥雅悵然若失,輕聲道:“得不到的,永遠都會覺得是最好的。”
等得到了,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從而肆意的踐踏來之不易的一切,這是部分人的劣根性。
庄馥雅沒有回應,站起身,看也不看他們的走了出去,滿臉的落寞。
柯鈺凝等她出了門后,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包廂。
閑雜人等終於走了,溫遠洲轉身正對着沐瑤,微笑道:“稍後有什麼打算?”
反正這裏是不能再待了,她瞪他:“當然是換個地方繼續看書。”
“帶上你的翻書神器?”
“不帶。”
“沒關係,他自己會走。”
“……”
兩人結了賬走出咖啡館,正愉悅的討論該去哪裏度過悠閑的午後,溫遠洲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電話,沐瑤就看看街邊哪裏有雅緻的地方,她只是錯了下眼,待她回過神,視野里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她一愣,還沒細想,他又重新火速的奔回了來,不由分說就握上她的手,語氣焦急。
“快!小銳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加班,所以晚了。
應該也有女俠發現了吧,書名換了,管理員說處男兩個字容易被屏蔽,所以要改名,和編編商量過後,改成了現在的書名。
新封面得等幾天才做好,所以先用原來那個。現在想想,有妹子經常跟我說我的封面掛了,估計也是因為羞恥的處男二字被屏蔽了吧(捂臉)
女俠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