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機場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視覺死角,戰川只有兩隻眼睛,他找不到梁瀟,連人影都找不到。她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他還是固執一遍一遍的撥。
梁瀟,梁瀟,千萬不要出事,我真的會殺人!
戰川找到機場警務室,值班的警察明確告訴他並沒有見到梁瀟。他不敢冒然說出“綁架”的字眼,失蹤也要24小時才能立案。他只說和家人走散了電話也打不通想看一下機場的監控錄像。
警察熱心讓地勤在廣播裏幫助找人,還親自帶戰川去看監控錄像。
畫面上樑瀟確實出現在機場,她特地戴了條紅色圍巾為了醒目讓他第一眼就看見她。她才到沒多久就接了個電話,那是他打給她的,她專心講電話,背後,突然伸出一雙手,那是雙男人的手,捂住她眼睛。她有些驚慌,她身後的男人很高只看得到側面,臉上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故作親昵在梁瀟耳邊說什麼。然後,梁瀟手裏的手機被抽走,男人拉開大外套將她裹進懷裏就往機場外走儼然一對相熟小情侶。他們身邊的人群都沒有發現異樣。仔細看可以看出梁瀟的腳步虛浮,根本是被男人脅迫着走路,到機場出口的時候梁瀟已經站不穩,男人一把抱起她塞進一輛車裏,沒有牌照的新車。
畫面到這裏就中斷了,警察問戰川,“監控里看到你家人了嗎?”
戰川唇色蒼白,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沒有,可能,是我記錯了,她沒有來接我。”他都聽不見警察跟他說了什麼,衝出監控室,恐懼像無邊的黑暗追趕着他,包圍着他,他無處可逃。
剛才那個男人,監控里的那個男人遮得那樣嚴實他也認得出是武勝的人,武勝最信任的心腹。
胸口,快喘不過氣來,他像置身茫茫荒野的冰天雪地,失了方向,被恐懼的網密密罩住。
手機震動,又是個陌生號碼,他接電話的手指都在顫抖,“喂。”
“戰川,武勝已經放出來了,你說他第一個是不是得找你去拚命?你聰明的話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陳易的聲音威脅中夾着得意,他根本不知道武勝這種人有多可怕。他只單純的以為武勝會直接去找戰川報復,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戰川的手腕都在顫抖,聲音乾澀,“你知不知道,武勝是條瘋狗,他擄走了梁瀟,就在剛才。如果……如果……梁瀟有什麼事,陳易,我要你的命!”
“不會的,不可能!”陳易也慌了,他真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不可能,武勝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要找的人是你,怎麼可能是瀟瀟,你騙我,你騙我。”
“你最好祈禱梁瀟,平安無事。”最後四個字戰川牙齒幾乎咬碎,隔着千里陳易都能感覺到他要殺人的戾氣,他不敢相信,怎麼會是瀟瀟。武勝,武勝的電話,他要什麼都可以,不要傷害瀟瀟,不要!
戰川早已經打過無數遍武勝的電話,停機。武勝在享受報復的樂趣,一下把敵人咬死比折磨他的心志攻潰他的意志更有趣。
戰川直接去了梁家,不管等待他的是什麼,那都是他該承受的。
梁啟國還在家等梁瀟回來吃飯,吩咐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梁瀟喜歡的。聽老爺子說她這次回來特別乖待在家裏哪兒也不去,他斷定閨女是在外頭吃了苦,心裏還是心疼的。今天說是去機場接個朋友,這個點還沒回。
門鈴一響,梁啟國從二樓書房下來開門,站在門口的卻是戰川。梁啟國臉一板,“你來幹什麼?”
戰川身子站得很直,抿緊的唇線一點一點鬆開,“梁瀟被綁、架了,我想求您借我點人手。”
梁啟國掄起拳頭就砸在他臉上,他不躲,這一拳不輕,戰川左邊臉頰立刻腫起來。梁啟國到底是六十歲的人,喘着氣脫掉外套,解扣挽起袖子,臉黑沉得像天邊密佈的烏雲,“我就怕,就怕瀟瀟跟你在一起會出事,她不聽,不聽!”又一拳,打在戰川胸口,他嘗到喉嚨里的血腥味,他固執站在原地任梁啟國出氣。
梁啟國喘氣越來越粗重,只兩拳已經筋疲力盡,“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一輩子硬氣,再苦再難都不曾紅過眼睛,此時的梁啟國只是一個脆弱的父親,他抓住戰川衣領,“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只是看着她幸福我都覺得時間不夠。你既然保護不了她,就該離她遠遠的,為什麼要害她!”
戰川臉上挂彩,嘴角滲血,直直望着梁啟國眼睛,“我一定平安把她帶回來,求您借我點人手。”
“梁瀟的事以後都不用你插手,我們會報警,滾!”梁啟國推開戰川,他的身體撞倒院子裏的花架,噼里啪啦的聲音驚動了老爺子。
“這又是出什麼事了?”老爺子出來看見院子一片狼藉像是打鬥現場,再看看戰川臉上的傷,敲敲拐棍對梁啟國說:“你就由着他們吧,年輕人的事做家長的可以給建議不能這樣獨裁。況且……”老爺子頓了頓,嘆口氣,“況且瀟瀟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原來老爺子知道。
“你說什麼?!”梁啟國臉色慘白,嘴唇發抖,“瀟瀟她,她……”他一把抓回戰川,“是不是真的,瀟瀟她……”
戰川目光堅定,“我一定會平安把她帶回來,求您借我點人手。報警沒有用。”
梁啟國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雙手從戰川領口滑下去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我給你人……一定,一定不要讓她受到傷害……拜託你。”
老爺子感覺不對,“瀟瀟是不是出事了?你們告訴我,你們快告訴我!”
……
梁瀟感覺意識漸漸在回籠,手腕,好痛,像是繩子勒進肉里,鼻間有朽木的腐爛氣味夾雜着泥土味。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夕陽的霞光從破敗的屋頂漏下來,空蕩蕩的破木屋,恐懼的陌生。她試着動一動,背抵着牆壁,手腕痛得鑽心,雙手雙腳都被粗麻繩捆住。她驚恐睜大眼睛,這裏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她逼自己努力回想發生什麼事。
她去機場接戰川,剛到就接到戰川的電話,然後……有個人從背後捂住她眼睛讓她猜猜是誰,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她感覺後頸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細微的疼,她想說話,舌頭開始發麻她發不出聲音。陌生男人將她裹進懷裏,旁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注意到她,沒有一個人救她。她想跑,想喊救命,全身酸軟沒有力氣只能任由男人帶她走。之後,之後的事她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在車上,路很顛簸,她睡了很久很久。
屋外突然一聲鳥驚叫,有人來了,破木門吱呀被推開,天色暗她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聞到一股濃烈酒精味。魁梧身影靠近,打火機咔咔打燃,武勝的臉湊近,“弟妹,我們又見面了。”
火光中武勝的臉猙獰兇殘,梁瀟害怕,以前她還有精力故作鎮定,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她有寶寶,她是真的害怕。
“你,綁我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想想。”武勝灌一口酒,濃烈的酒精味熏得梁瀟作嘔。武勝捏住她下巴強迫她張開嘴,“我讓你噁心嗎?”他將酒瓶插、到她嘴裏猛灌一口酒,梁瀟嗆得劇烈咳嗽,眼淚直流。武勝哈哈大笑,將她丟地上,“你問我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我的目的就是,今晚,玩爛戰川的女人。”
梁瀟被那口烈酒嗆得好難受,拚命掙動身體後退,嗓子咳傷了,聲音抖得厲害,裝傻道:“我不知道你跟戰川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句話我知道,禍不及妻兒,你交兄弟也應該講道義就不怕別人笑話?”
“笑話?”武勝又是一陣大笑房子好似都要震塌,“我現在就是個笑話!戰川把我變成笑話。老子已經一無所有,還怕別人笑話?”他一把抓住梁瀟長發,感覺頭皮要被撕裂,“戰川現在很得意吧?老子就是個sb竟然會相信他,竟然會相信戰川。好,他不讓我好過,我一定讓他痛不欲生!”
武勝鬆手起身,開始解自己衣服,梁瀟掙扎後退想逃,手腳動不了。武勝將衣服扔在地上,猙獰望着她笑,“知道我會怎麼對你嗎?我會先把你干爛,然後找只發春的公狗回,放心我會拔了它的狗牙和爪子把你們關在一起。”
梁瀟恐懼盯着他,全身都在顫慄,“你是瘋子,變態!”
“是啊,我就是瘋子變態!”武勝一伸手抓住她腳踝將她拉到身下,鋒利的刀割斷她腳上的繩子,她都沒有反抗的機會已經被他分開腿壓住。武勝開始解皮帶,梁瀟痛得叫出聲,“我的腿,好痛,要被壓斷了,求求你,先放開。我保證不會跑,我這樣也跑不了,求求你。”
武勝不但不放開她故意加重力道輾壓她的腿,她痛得額上的汗都出來。武勝滿意了,確定她沒力氣跑了,放開她雙腿伸手解她褲扣,冬天衣服穿得厚,褲子也不那麼容易脫,他惱火撕開她羽絨服湊近到她腰間拉扯褲扣。
就是這個時候,梁瀟抬腿狠狠夾住他頸脖。
“這叫三角絞,夾腿要快准狠,使對方大腦瞬間缺氧昏迷。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一招不能把暴徒夾暈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她想着戰川的話,使盡全身力氣死死絞住武勝脖子。感覺武勝的身子在發軟,她不敢輕易放開他,大腿拚命絞緊,直到確定他真的暈過去。她一下推開癱軟的武勝連爬帶跑逃出木屋。
天已經全黑下來,天空連一絲星光都沒有,黑漆漆的樹林根本分不清方向。她沒有時間思考,只拚命的往前跑,小腹一陣痙、攣絞痛,她貼着腹部,“寶寶,再堅持一下,求求你,為了媽媽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她加快腳步,小腹越來越痛,可是她不敢停下來,也不能停下來。
“baby——”樹林裏突然響起武勝的聲音,像是陰森的野鬼,他舔一舔手裏鋒利的尖刀,“寶貝兒,你已經惹怒我了,乖乖出來,你是跑不掉的,叔叔好好疼你。”
梁瀟怕得被腳下的枯枝絆倒,小腹好痛,痛得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