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最美的風景(大結局)
蘇念話音落,很明顯地感覺到葉殊城背脊有一瞬僵直。
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她想起安子晏說,她已經讓他一點信心也沒有了,她鼻尖就發酸。
原來在愛情里,他和她是一樣的,哪裏還有什麼理智,什麼運籌帷幄,全都是亦步亦趨,一點一點,笨拙地緩慢靠近,他們都是刺蝟,一個擁抱的過程也要讓彼此傷痕纍纍,然而依然想要擁抱。
他抱着她的手收緊了一點,低頭,臉就埋在她肩頭,低語似呢喃,“謝謝……”
話音未落,蘇念手機鈴聲十分不合時宜響起來。
她有些尷尬,手輕拍一下他背部,“放開啊,我要接電話。”
他聲音有些悶,“不想放。”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別鬧了,叫我看看誰的電話,說不定有事呢?”
他鬱悶地放手,看她轉身拿手機,又從她背後伸手環住她的腰,她笑的無奈,摸到手機,在屏幕上看到安子晏的名字。
葉殊城胸膛就緊緊貼着她的背,近距離,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皺了一下眉頭。
蘇念心提起來,按下接聽將手機放耳邊,葉殊城微微一低頭,也能聽到那端安子晏的聲音。
安子晏說:“許成清醒過來了,不過,許靜禾也醒了。”
葉殊城和蘇念均是一愣。
“現在出了點兒情況……”安子晏頓了頓,“許靜禾腦子裏面有個血塊壓迫中樞神經,醒是醒了,但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智力也倒退,反應還有些慢……”
蘇念攥緊了手機,擰眉問:“還能恢復嗎?”
“醫生說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了,主要是碰到垂體和腦幹,這個位置也很糟糕,目前的技術很難進一步治療,”安子晏嘆口氣,“她現在就像個傻子,人獃獃的,說話也很慢,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蘇念沉默下來。
她當然不喜歡許靜禾,但是也沒有想到,許靜禾最後會淪落到這一步。
葉殊城直起身子,從她手中拿過手機貼耳邊,問安子晏,“你和許成談過了沒有?”
“沒有,警察也在這邊,現在許成根本沒法和任何人談,就傻看着許靜禾,老頭兒受的打擊太大了,一直在流眼淚,這才清醒,遇到這種事,換誰也受不了,我看暫時沒法談。”
停了一下,又問:“這麼說,你和蘇念談好了?”
葉殊城一怔,蘇念正貼過來聽,聞言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她居然把正事兒給忘掉了。
葉殊城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到什麼,蹙眉對電話繼續道:“談好了,就按照我說的辦,只要有機會,先盡量和許成談,不行再另想辦法。”
蘇念在旁邊有點着急,“先等一下……”
葉殊城一手擋開她,和安子晏草草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這才回頭看着她,“你和安子晏說什麼了?”
她面色訕訕,“我也不是故意不和你說的,我真的給忘了……”
“現在給你機會,”他將手機扔桌子上,語氣有些硬,“說。”
她看出他情緒轉變,心有戚戚,咬咬唇,“我……我想自首。”
他定定盯着她看了幾秒,冷笑了一下,她趕緊解釋,“你之所以頂罪,不就是因為怕許成死了,我在裏面出不來?現在許成沒事了,我就算進去也不會有事的,總不能真叫你擔這麼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復又低了頭,“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都和安子晏說了,我會和你商量的,我沒打算自己做決定,我……我不想你因為這件事不高興,我只是覺得明明傷人的是我,我現在不該躲在你和安子晏背後,這算什麼?”
他面色才算是柔和了一點,“許成沒事了,你更不用自首,我可以保外就醫,接下來的事情很好應付,現在翻供讓你進拘留所再去和人對簿公堂,是多此一舉,沒有這個必要,一切很快就結束了,你耐心一點,大家都不會有事。”
蘇念沒抬頭,抿唇不語。
雖然早就想到他可能會這麼說,但是真到這會兒,她內心的感覺還是很微妙——
他是打定主意要護她到底,但是她沒辦法心安理得隔岸觀火。
他一眼看穿她所想,“蘇念,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又是在騙我嗎?”
她一愣,抬頭,“什麼?”
“你說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在騙我?”
她傻眼,旋即心裏有些惱,“你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拿這種事騙人?”
“既然沒有騙人,以後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依靠我一回?”
她神色怔愣,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拉住她的手,低頭看着她,“以後照顧你和孩子是我的責任,有什麼事情當然應該我來承擔,我不希望你永遠那麼要強,我想你可以依賴我,各個方面的……你不需要做個女強人,那樣太辛苦,而且那樣會讓我覺得,你甚至都不需要我。”
他唇角一抹淡淡自嘲,“你一直都這樣,以前我想讓你衣食無憂,送你望月島,你不要,後來其實我也想過給你開設計公司,只是那時候你就更不領情了,別說公司,你連我也不要,現在好了,你爸路都給你鋪好了,我覺得我對你來說更沒用,就連想彌補你和孩子也找不到路,所以這一次,你聽我一回,一切交給我就好。”
她恍然,似乎也找不到什麼理由再去反駁,好久,在他希冀的目光里緩緩點了一下頭。
他唇角勾起,剛要說什麼,她往前,頭一低,前額抵在他心口,“別說你沒用,你可是綿綿盼了好久的爸爸,比起我,你更要好好彌補她。”
他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低頭在她發頂輕輕吻一下,“我知道。”
……
江晨在醫院守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許成清醒,還是因為進來的護士一句無心的話。
許成本來神思混沌,半睡半醒的樣兒,護士近來的時候,一旁的安子晏就隨口問了個許靜禾什麼情況。
護士還一看許成迷迷糊糊的樣兒,也沒提防,就直接說了出來,“剛醒,不過腦子摔壞掉了,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這會兒正做智力評估。”
病床上的許成一下子就動起來,“靜禾靜禾”叫個不停。
護士眼瞅着是嘴快說錯了話,也傻眼。
誰都攔不住,許成要去看許靜禾,江晨和安子晏都跟着,去到病房裏,醫生正指着個色譜圖給許靜禾做色盲排查。
許靜禾腦袋上裹了厚厚一層白紗布,隱隱有血色透出來,許成一見,眼眶都濕了。
也顧不上自己還有傷在身,步履蹣跚地過去看許靜禾,一聲一聲叫着許靜禾名字,而她毫無反應。
醫生停了動作,神色複雜看許成一眼,嘆了口氣,許成乾脆擋住許靜禾視線,她這才有了一點反應,抬頭看他,然而深情懵懂,獃獃愣愣。
許成抬氣發抖的手,輕觸她的頭,觸到紗布,上癮顫的厲害,“靜禾……我是你爸爸啊!”
許靜禾就那麼獃獃看着他,一言不發。
安子晏和江晨看着這一幕,也說不出話來。
許成哭了很久,江晨溝通半天無果,居然眼看着許成哭着哭着就昏過去了,本來身體也不好,受了這樣的刺激,畢竟是個老頭子,幾個人看着都覺得有些心酸,江晨一看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麼,就打道回府了,安子晏想了想,乾脆在醫院留了下來。
許成住的是個三人間,好在病房裏面還有一張空床,安子晏這時候也講究不上了,索性在那張空床睡,睡到半夜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聲響,睜眼就被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安子晏藉著窗外透進來一點月光,看到許成已經起來了,坐在病床上發獃,眼睛直勾勾落在前方,像是看到什麼東西似的,這半夜三更的太驚悚了。
安子晏一個激靈就趕緊翻身下床,湊許成跟前去了,才看清,許成臉上都是淚水。
安子晏突然有些難受,哪怕知道前因後果,這會兒看到一個老人這樣,還是挺於心不忍的,他試探着開口:“你哪裏不舒服,我給你叫醫生?”
許成搖搖頭,抬手擦眼淚,安子晏忙遞過去紙巾。
好半天,許成說:“警察那會兒和我問話,和我說,靜禾是被警察抓的時候,摔下去碰到頭了……說她做了壞事,拿酒去拘留所給葉總喝……是真的?”
安子晏點點頭。
“她……她以前也不是壞孩子,”許成嗓音哽咽,“以前她很乖的,要不是因為我,她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本來應該照顧她和她媽媽的,最後卻害了她們……”
安子晏心情十分沉重,靜夜裏,瀰漫著消毒水氣息的病房,許成聲線發抖,邊說邊哭。
“她本來不會害人的,她只是想過的好一點,她太着急了……她不是壞孩子,真的。”
安子晏也說不出話來。
許靜禾都已經變成現在這樣子,他要是再說咎由自取,未免過分,在老人面前,他也沒法落井下石。
許成看向他,說:“真的,她不是壞孩子……”
安子晏皺眉低了頭,“大叔,現在她的確害了葉三少,葉三少的身體她是清楚的,叫他喝酒等於殺人,而且她是違規探訪,她跑不了的。”
“可她現在都變成那樣了,”許成語氣急起來,“法律總不會連個神經有問題的人都不放過吧?”
“這我說了不算,”他摸摸頭,“再說之前她害人的時候,腦子可是清楚的,這種情況下,她最理想的情況也就是被送神經病院去,大叔,檢察院八成要起訴她的,只是罪名還不確定,但是葉三少這邊,你還有機會。”
許成一愣。
安子晏壓低了聲音,“我和你談個交易吧……”
……
許成對襲擊葉殊城一事供認不諱,因為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案子被重新定性,檢察院以入室行兇名義起訴許成,葉殊城表示不願意過多追究,最終許成由於年齡大,加上殘障,量刑較輕,判了兩年有期徒刑,並爭取到了一年緩刑。
本來檢察院還要起訴許靜禾,最後在受害人葉殊城的要求之下也作罷了,疏於值守的看守被革職,而許靜禾被鑒定為神經功能重度缺失,在監護人許成的要求下,並沒有被立刻送往神經病院,而是被許成帶回了家照顧。
許成說,他有一年時間,說不定可以照顧許靜禾到她好起來,最起碼有些自己生活的能力,那樣就不用進神經病院了。
許成說這話的時候,不停搓着手,似乎也不是那麼自信。
那是在一個月以後,蘇念和葉殊城最後一次見到許靜禾。
最後一次調解,在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裏面,許靜禾獃獃愣愣拿着桌上的記號筆在桌上畫,一個圈又一個圈,似乎還在研究怎樣讓圈更圓,目光十分專註。
事務所的文員十分發愁,許成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走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們擦乾淨……”
蘇念和葉殊城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着許靜禾,而許靜禾就彷彿沒有看到他們。
事實上,許靜禾也已經看不到任何人,好像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面,對周遭的一切都視而不見,那神情純真的像個孩子。
調解結束之後,許成一瘸一拐地起身要去找抹布擦許靜禾的留在桌上的塗鴉,蘇念從包里找到濕巾給了許成。
許成忙不迭道謝,接過來擦桌子。
許靜禾突然就叫了一聲,似乎是不滿於許成擦掉她的成果,伸手去打許成的手臂。
許成一臉訕訕,也不攔,就那麼挨着打,硬是將桌子擦乾淨了,然後拽着許靜禾走。
許靜禾口齒不清地罵,語音含混,蘇念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她在罵什麼。
許成陪着笑臉,一瘸一拐地拉着許靜禾走了,蘇念站在窗口,看到樓下那兩個人影,一點一點走遠,在視線裏面變成很小很小兩個點,最後消失在街道拐角。
葉殊城站在她身後,收回視線,手在她肩頭輕輕按了一下。
她回頭,對他笑了一下,想起一些很久遠的事情,說:“我上高中的時候是個胖子,朋友很少,那時候……許靜禾主動過來和我說話,我真的很高興。”
頓了頓,低頭嘆,“我曾經真的把她當成是朋友。”
“別想了,”葉殊城摸摸她頭髮,“我們走吧,去接綿綿。”
……
葉殊城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因而打着養傷名義名正言順不去公司,一直在酒店遠程處理工作,而遠程處理不了的那些,就悉數丟給葉珺綾,這一段日子較之之前數年,是前所未有的閑逸。
會拖着蘇念睡很久的懶覺,花大半天時間和她在廚房探討烹飪技巧,看她作圖,偶爾去工作室看看工作室情況,提一點運營意見,會接送綿綿去早教,在需要家長進班的情況下,頗為鬱悶地被綿綿拽進教室裏面去配合老師做活動,生活節奏變得很慢很慢。
蘇念也犯懶,高溫天裏不願意多跑,索性在酒店裏拿着葉殊城的筆記本作圖,她縮沙發上看圖,葉殊城也用不了電腦,百無聊賴,就在旁邊給她按摩肩頸。
這實在是個很慵懶的午後,她一工作起來就特別專註,而他就在旁邊靜靜看着她。
Rita在兩個小時之後過來,帶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房產冊子,葉殊城終於找到事情做,放桌上研究起來。
蘇念做完圖生了個懶腰,才看了一眼,冊子上都是一些別墅區的介紹,她一愣,“你要買房子?”
他點頭,“不然呢,難道綿綿要一直住在你爸那裏?”
自從發生過許成的事情之後,蘇念就沒有再回過公寓了,余昆也不想讓蘇念和綿綿回去,索性將公寓賣了,現在蘇念處於無房狀態,葉殊城也一樣,兩個人總住在酒店裏,所以綿綿大多數時候還是住在余昆那裏。
蘇念琢磨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那也是家裏,現在我爸在,可以一直照顧綿綿。”
葉殊城合上手裏冊子,扭頭深深看着她,“我想有我們自己的家。”
她一怔,心口某個地方,猝不及防被戳了一下,瞬間變得柔軟。
他拉一下她的手,“你做完圖了?過來和我一起看。”
她抿唇,好幾秒,唇角漾開笑,“你想和我同居?”
他搖頭,“我想和你結婚。”
她一愣,旋即隨手從茶几上拿了一本冊子,身子一倒,躺他腿上了,隨手翻開冊子,擋了臉,好幾秒,才說了句:“我可沒同意啊。”
他低頭,看不到她表情,手摩挲她頭髮,“你想我求婚?”
“嗯,還要大戒指,鑽石很大的那種,我可以帶出去給人炫耀……”
她在冊子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臉的喜不自勝,還努力壓抑聲音,不想讓他聽出端倪,余昆總和她說女孩子要矜持,她既然沒法再矜持一點,擋一擋也是好的。
她聽見他聲音從上面傳過來,“好,還有什麼?”
她忍着笑,想了想,“……我要好多好多婚車,你看過網上那個嗎,各種豪車把二環堵的水泄不通的……”
他笑出聲來,“這麼熱的天,你就放過交警吧……”
她也笑,冷不防,手中冊子被他一把抽掉了,她笑容卡在臉上,而他低頭睨着她,眸底有得意神色,“要和我結婚你這麼高興?淑女笑不露齒,你能不能把嘴合一下。”
她一下子紅了臉,抬手要捂臉,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彎身吻她,手溫柔磨蹭她臉頰,這個吻很快變得熾烈,他的手游弋,一路往下,她氣息凌亂地按住了,側了臉,“鬧什麼?現在是白天……”
“寶貝……”他貼着她耳朵,聲音喑啞,“已經一個多月了……”
說話間,手又在撩。撥,已經從她裙子前襟滑入。
“可是你身體……行嗎?”
他動作微頓,手沒有離開,反倒是捏了一下,她驚叫一聲,聽見他說:“你這是在質疑我?”
她扯扯嘴角,分明有些不屑,“你刀口恢復好了么……”
葉殊城臉一沉,手裏動作發了狠,聽她難耐的喘息聲,復又堵住她的嘴巴。
一個小時后……
蘇念大汗淋漓趴在沙發上,氣若遊絲地求饒,“我再也不質疑你了,你行,你真行,真的……”
他撫她的腰線,親吻她突兀的肩胛骨,肩頭,從她身後擁着她,咬她耳朵。
“我還能更行一點。”
蘇念開始後悔了,以後決不能質疑他這方面能力了,這一證明能力,她就前前後後的被折騰了兩個小時,索性他知道收斂,想起不多時還要去接綿綿,沒再折騰她,就是手在她身上遊走,看她氣喘吁吁,笑她,“體力太差,該鍛煉了你。”
她沒好氣瞪他,他看着她緋紅的臉,心口一動,又壓住了吻她,好久才戀戀不捨離開,聽見她說出一句十分煞風景的話:“對了……你沒做措施,起來起來,我要去買葯。”
他摸她汗濕的發,低低喘口氣,“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她愣住了。
他神色認真,“你不要吃藥,我們很快就結婚,再要一個孩子,這次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看孩子長大,好不好?”
她默了幾秒,眼角發潮,別過臉,好一陣,說:“我爸還沒同意。”
“他會同意的。”他親吻她眼角眉梢。
“為什麼?”
“你不是說他因為活的太自我,與你母親錯過了半輩子?”他貼着她耳朵,“他有那麼多遺憾,一定不會讓你重蹈覆轍,他一定會讓我們在一起。”
她閉眼,沒再說話,任由他抱起自己去浴室清理。
然後他們收拾好出門,去早教接綿綿。
夏天傍晚,一家三口路過天橋,天邊出現難得一見的火燒雲,一大片灼燒一般的紅蔓延,綿綿興奮地叫嚷,要葉殊城拍照,他有些無奈,拿出手機來,打開照相機對着天邊對焦拍了一張,手一挪,鏡頭裏面出現蘇念彎身,一臉溫柔笑意,摸着綿綿的頭,小丫頭也笑的明媚。
他按下快門,畫面瞬間定格。
綿綿笑着跑過來拉他衣角,“爸爸,拍好了嗎?”
他點頭,“我拍到更好的。”
“是什麼?”小丫頭伸手,“我要看——”
他彎下身來,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眼底映出他在此世見過最美的風景,他慢慢回答小丫頭的問題。
“是你們。”